劣等星 第79章

　　哇啊啊……完蛋了……罗西也没辙了！本来以为这样可以来着，但人们的怨恨已经积累太多了吧？自己所憧憬的海军……曾经唯一的栖身之所，在某些地方，竟然是这幅样子，心情还真是复杂。

　　听到了……

　　有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有一种感觉。一种如果不快点逃跑就糟了的感觉。必须马上，马上离开这里。听到了‘那个东西’正在逼近的，那层薄薄的屏障马上就要在越来越大的声讨声中破碎的声音。

　　不行，要做点什么，必须马上……做点什么！

　　有香立即抓住了伊治的衣服：“伊治先生，能打破那个吗？”

　　“啊？”你疯了吗我说……伊治看了一眼有香指着的东西。嗯，那是海军基地的大门。虽然你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妞儿，但是我要是真的干了那不就成了——

　　“就算到多弗朗明哥头上！！”

　　“好嘞，看着吧小妞儿！这就是杰尔马66的力量！！”

　　你们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虽然多弗朗明哥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艾斯还是想要替他说一句：多弗朗明哥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不过话说回来，广场周围的确变得有些奇怪，昨天晚上的那些寂静似乎又回来了。只剩下广场上人们的声音，如果要是没人说话，就能意识到周围一切的环境音都消失了。明明是靠近大海的声音，却连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都听不到。

　　“有香，这是怎么回事？你听到了什么？”艾斯没管飞起来的伊治，而是这么问了一句有香。

　　“那个东西……艾斯昨晚遇到的东西要过来了！现在就过来！因为……因为它，喜欢人们现在的情绪……”有香再次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惊恐的说，“它说……它说……是时候让一切都归于寂静了……”

　　难道是想现在就杀死所有人吗？还是说这恶魔的目的就是激化矛盾，让冲突愈演愈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它是个恶魔啊……还能指望它有什么底线？？

　　说话间伊治就已经击破了海军基地的大门！人们惊讶的停止了争吵，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愣着了！有香立即跑到前面去大喊：“怎么了？！门已经给你们打开了！！只要跑进去就算是造反，但是却可以活下来！可如果再待在这里就会死！！现在你们自己选吧！！”

　　有香？！

　　萨博和罗西惊讶的看着她，而有香已经开始跑了！尼治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来说：“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那小妞儿了……”

　　不准你喜欢她！艾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快速的跟了上去：“萨博罗西！走了！！”

　　要跟上吗？！萨博从花坛上跳下来，他看了一眼傻掉的居民，然后还是转身跟上了艾斯。没办法，罗西也跟了上去，有香看上去有点生气，刚刚的语气好像都不是平常的她了。

　　只有……修女小姐一个人在战斗。

　　有香跑进了海军基地的大门，因为跑的太快了，她有点喘。也许也有很生气的缘故吧。那些人……虽然他们的经历非常不幸，但归根结底，十八年来都没有一个人抗争。直到现在，也还是只有修女小姐一个人拿着武器冒着生命危险在巡逻，在企图击败那个恶魔，而其他人……

　　即便自己的亲人已经死去，即便身边的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们能做的都做过了。没有啊……他们除了忍耐之外，什么也没做！甚至昨天晚上产生了那么大骚动，都没人出来看一看是不是能够援助一两个邻居……就算是现在，帮他们打开了安全的大门的现在，也就连跑进来都做不到！

　　那你们……又和躲在基地里的海军有什么区别！英雄和救世主，可不是每次都会出现的啊！！

　　“怎么样小妞儿！”这会儿伊治倒是从天上落下来，“看到了吗！我刚刚的‘表演’！”

　　啊……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在和艾斯说话……本来想如实回答，但这人一脸‘夸我夸我’的表情，要是说没看见好像有点可怜。于是有香立即笑起来说：“嗯！好帅啊伊治先生！太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

　　嗯，他看上去还挺开心的。就这样吧。有香决定既然敷衍过去了就别管他了。现在的问题是……

　　她看向了远方的街道，虽然什么特别的也没看到，但那延伸的阴影让人瑟瑟发抖。就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

　　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本还在犹豫的居民突然就慌乱了起来，刚刚跟随有香跑到门口的萨博他们回过头去，就看到居民们惊恐的跑过来，而他们的身后追过来的是通体红色，像是被岩浆覆盖的半人形的怪物！

　　“那东西比昨天早上还要大一倍！！”艾斯发出了感叹，“而且还更……更烫了吗？”昨天自己遇到的可没有这种被岩浆覆盖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终于，海军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情况，但当他们看到冲过来的怪物的时候想好的台词就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那……那是……”

　　那是你们自己孕育出的恶魔吧。

　　因为自身的怯懦，软弱和漠视，孕育出的「懒惰」的恶魔。即便它并非是被你们召唤，但却是被你们滋养……

　　这就是马修说的人类的恶劣吗……他们即是无辜的，又是有罪的。有香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部分在广场聚集的居民都跑进了海军基地，怪物追到了门口就真的仿佛看到什么屏障一般停了下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消失，仔细想想，如果那一座小小的圣殿真的能够保护这么多人的话，那潘德加的3000人也不会全都死去——

　　“啊啊啊啊啊！！”

　　门口传来了尖叫声，有人好像被吞噬了，当恐惧等负面情绪开始增加的时候，不论是谁都变得无能为力起来。

　　萨博跳到了最前面，这种时候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他一击就击碎了地面，在居民和怪物之间制造了一条屏障，接着就在他想要跳过屏障作战的时候，两个人影迅速从他身后飞了过去！

　　“既然拿了钱，这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让你们见识一下杰尔马66的力量！！”

　　红色的火焰和蓝色的闪电立即进入人们的眼睛，暂且不论人品如何，在战斗方面他们也许确实很可靠。

　　“你们还在干什么！！”罗西回过神来，他立即抓住了身边一个海军的衣领，“快点带平民去避难啊！！”为什么你们在场的时候，却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在保护民众！快点想起来你们的头顶上可是写着正义两个大字！

　　“有香。”

　　“弗雷……？”有香听到身后弗雷在叫自己，她转过身，弗雷就立即说：“我们得离开这儿。”

　　“哎？可是……”难道不是……控制住局面了吗？杰尔马66拖住了那些怪物，海军也在行动疏散居民，难道不是……

　　“这样是不行的。你们最后也会被波及。”弗雷完全不这么认为，“这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事情。这个地方已经被侵蚀太久了，你们是没办法——”

　　“！！”弗雷话没说完，有香就听到一声巨响，她迅速看过去，就发现尼治竟然被一个穿着屠夫围裙的人抓着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不要得意忘形了，人类！！”那屠夫带着嚣张的笑，他说，“明明是比其他人还要弱的存在！以为能够胜过我吗？！”

　　“你说……什么……？！！”比其他人还要弱？？从来没人敢这么说过……杰尔马66的精英绝对不可能会比其他人还……

　　“不是人也不是人造物，不成不就，不属于任何一边的半吊子——拥有人类的一切恶行，却没有人类的一切美德！你们在我面前……”屠夫靠近了正在因为愤怒而挣扎的尼治，他笑了起来，“就和蝼蚁一般脆弱！！”

　　“我可不允许你这渣滓说这种话！！”

　　伊治从一侧冲过来击飞了屠夫，他挡在倒地的弟弟前面，看着明明遭受到自己的攻击却毫发无损的屠夫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说我们弱小……”

　　“你们所骄傲的一切，不过都是我最卑贱的粮食……”屠夫笑着说，“战争？杀戮？霸权？欲望！贪婪！傲慢！你们简直就是恶魔的盛宴——啊啊……只要夺走你们的身体，就能到那个天堂去了吧，那个任我宰割的天堂，这个破地方花了我六年，而你们呢，大概只需要两天吧……来吧，和我一起！接受吧！接受我的力量！！”

　　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伊治说：“喂！尼治！你在干什么！快点站起来！！”

　　“我……呃……”不行……站不起来，动不了……为什么？！不可能受了这么重的伤才对，但完全动不了……

　　“自豪吗？”

　　突然间，眼前的屠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耳边的声音，伊治猛的回头，就看到站在那里的竟然是自己那‘最没用的’弟弟！

　　“山治？？为什么你会——”

　　“你以为你们得到了父亲的爱吗？不要搞笑了。”没有回答伊治的问题，‘山治’带着嘲讽的微笑说，“想想看吧，他爱的无非只是你们的力量带来的效益。如果你们无法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看看我……”

　　说话间，‘山治’变为了头上戴着铁面具的孩童的模样，他说：“看看我你就明白了吧。他爱的不过就是力量与地位。爱到哪怕欺骗所有，哪怕一点点也不愿意放弃。谁都可以利用，谁都可以舍弃——就连亲生的孩子也是如此！”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没用的废物？！！”

　　才反驳了一句，那孩子就立即消失，屠夫再次出现在他身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如果你们所信奉的东西真的有用，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只不过是一个北海而已，你们都没能称霸？最后，还是不得不靠一个‘废物’来拯救你们岌岌可危的地位，你心里也清楚吧……伊治。这都是毫无意义的。一切高傲都只不过是掩饰，你也明白吧！杰尔马66也不过如此——一旦你失去了力量，一旦你改变了主意，一旦你失败了！一切就会变成地狱，所以你才掩饰着，逃避着，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吧？真是可怜啊，明明是人类，却连这‘本能’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吧，这就是——”

　　“恐惧啊！！！”

　　伴随着红色的火焰挥过来的拳头，屠夫的身影直接消散，然后重新出现在不远处。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而是深深地蔑视：“还不明白吗？你这不人不鬼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力量。你不具备打败我的任何可能性——”他又笑了，“从未见过如此可悲的人类，啊啊……我竟然都开始同情你们了。就连对死亡那最原始的恐惧都没有吧，而你们竟然还骄傲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多么可笑，多么可怜啊……明明就连完整的人都算不上，不如就作为我的温床，那样至少还能有点用处——？！！”

　　说话间，屠夫的身形再一次被劈开，只不过这一次有效得多！雾金色长发飘散的修女手持利斧，她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冷漠，她看着被自己劈开发出惨叫的恶魔说：“别欺负孩子，你这胆小鬼。我来做你的对手。”

　　恶魔艰难的转过身，他愤怒的瞪着修女，然后一只棕熊从修女身后站了起来，在那棕熊的爪子要打下来的瞬间，从一侧飞来的火柱生生把它吞噬！！

　　“没想到吧，恶鬼。”艾斯一手按住帽子，一边现出被火焰缠绕的身影，他和修女几乎同时露出微笑，“第二回 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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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杰尔马没有成为驱魔专家，而是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明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90章 GH是什么意思？

　　“有香，我们也到里面……”本来萨博是想这么说的，外面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在罗西的提醒下，海军多少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在建筑物里面的话，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吧。但是他看到了有香关切的眼神，只能没办法的说，“好了，我们在这里看着他吧。”

　　“嗯……”不想躲起来，不会再躲起来了。不论他在和谁战斗，都想在他身边。这样他就不会突然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有香看着艾斯的身影，她说，“萨博，我真的……好生气啊。”

　　“我看出来了……”眼神和语气都变了。萨博说，“但是有时候，普通人就是这样的。即便是海军，也有不少都仅仅是为了糊口才参军的。那些临危不乱，并且意志坚定，总是做出正确决定的人总是少数。”

　　“但是……难道看到修女小姐一个人在战斗，都没有一个人想要帮忙吗？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发现……其实是修女小姐在保护大家吗？”有香想不明白，她说，“之前，马修说伊治先生还有尼治先生是因为被改造了才没有同理心……那这里的人，难道也被改造了吗？”

　　“有香……”

　　“没有道理啊……他们不是海贼，也不是坏人，就算很害怕，没办法帮忙……那至少说一句路上小心，至少……阻止修女小姐继续下去，至少，早一点停止忍耐，向海军发出诉求……哪怕只是求助，说一声请帮帮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呢？我……不知道。萨博。这难道也是天真的想法吗？”

　　“…………”萨博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这里还有马修：“这就是人类，有香小姐。普通人，在想到别人之前总会先想到自己。如果说了什么，会不会被要求帮忙呢？那时候不就没办法拒绝了吗。如果阻止了她，那她真的停下来的话，岂不是会变得危险了？不如就当做不知道，当做听不见，就这样等待天亮，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那自己就不会被责备吧。”

　　“马修……我也是普通人——”

　　“恕我直言，有香小姐。没有哪个普通人会在健康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心脏送给其他人。”马修打断了有香，他说，“这的确是天真的想法。天真的认为人类都是善良的，都是热情的，不是这样的，有香小姐。人类冷漠，恶劣，自私，就像是蟑螂一样遍布银河系里的每一个星球。这就是他们的本性。”

　　“唔……”

　　“然而，人类有一点非常的特殊。那就是他们从来都不会千篇一律。有冷漠的人，恶劣的人，自私的人，那么就一定会有热情的人，美好的人，伟大的人。的确，这里有着无法轻易跨越的本性，但也有着不可掩盖的光辉。”

　　说着，马修指向了前方的战场：“我想，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即便知道对方无法被击败，即便被击倒在地，也仍然能够站起来面对的人，他们的光芒，足以掩盖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类之恶’。”

　　意思是……让我把目光，放在更高的地方，放在……更加耀眼的地方吗？有香看看马修，她说：“……刚刚我是不是说了天真又任性的话？”

　　“总比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的人要好上很多了有香小姐。至少你已经踏出了一步……没关系。这样就好，毕竟有很多人，一生都无法踏出这一步。”马修挑起眉毛来，他说，“我想，你应该不会再说同样的话了吧？”

　　“虽然……还是会觉得有点生气，但是……嗯。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吧……也许大家，只是想要活下来，只是太害怕了，只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懒惰’感染了。”有香垂下眼睛来，她说，“以前，我都在被大家保护着，对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果然还是太任性了吧？”

　　“有香小姐的缺点就是总觉得凡事都是自己的错。虽然的确有那么几次是真的任性吧……但，这次并不算哦。只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而有香小姐说了出来而已。”

　　“马修真是温柔呢~”

　　“如果这就算是温柔的话，那我就真的算是个温柔的人了。你怎么看萨博？”

　　“如果马修都算是温柔的人，那我岂不就是天使了吗？”萨博没办法的说，“总之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大家只是普通人嘛。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毫无办法的事情也有很多……不过有香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有时候，人们也会驱赶反抗军，说是我们打扰了他们的生活。我那时的心情也是一样。”

　　“…………”

　　“不过，这并不会改变我的目标。毕竟仍然有着被蒙在鼓里的人，仍然有着等待希望的人，我想为了他们而继续战斗也是值得的吧。就像是马修说的，那些光芒，是足以掩盖人类之恶的。”萨博笑起来，他说，“所以，不用生气啦，有香。我们一起战斗吧。”

　　被教导了呢。那就虚心的接受大家的意见吧。毕竟这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有香点点头，她说：“好嘞！弗雷！！上吧！”

　　“是我上吗！！”啊也对，不然还能是谁啊！！弗雷瞬间出现大声的吐槽，“我先说好啊……我和懒惰那家伙，可没有上下之分，就算打到明年都不一定能有胜负——”

　　“那小西一起上吧。”

　　“咦？！！那、那个……我可以和前辈战斗吗？那个、说起来，战斗的方法我还不是很熟悉……”出现在有香身边的西普有点慌张的说，“而且，就算真的可以打败懒惰前辈，只要这里还有屏障的裂缝，恐怕要想遏制局面的话，就要待在这里很长时间……”

　　“那可不行~”有香叉着腰，她说，“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呢，尤其是要找到路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不是嘛！所以啊……弗雷，小西！你们快想想办法啦！”

　　“啊……这个……就是真的任性了有香小姐。虽然我并不讨厌，”马修探出头来这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