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朝尘
他摸着妹妹潮○的脸颊,发狠吻了下去。
……
临凤殿。
江皇后不知道是她的心口更凉,还是殿外的冬风更冷。
分明在几个时辰前,皇上挡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再也不会对皇上失望了。
江皇后大礼拜下:“请陛下放心。”
她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庄重又平稳,毫无颤抖,听来令人安心极了:“妾身会和孩子们一起,等陛下平安归来。”
皇上把所有人——所有妃嫔、所有孩子甚至包括女孩——都留给了上皇。
等皇上一走,他们就全是上皇的刀下肉,俎上鱼。
皇上仅有的兵权只有仪鸾卫。三千仪鸾卫,皇上会带走一千八百人。留下的一千二百人,加上罗、弓二姓里的所有女子,也只有五成能常在宫中,余下六百留在宫外机变。
而上皇手中,光大明宫的禁卫就有三万。
如果上皇铁了心要他们的命,只凭这几个人,他们并无反抗之力。
她能理解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皇上带走忠顺郡王和满朝文武,上皇手里捏着皇上所有儿女,如此,皇上不敢谋反,上皇也会有所顾忌。
若她是局外人,真要赞一句皇上高明。
可她不是局外人。
她是皇上的发妻。
夫妻十六年,她和皇上生养了四个孩子,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皇上才过而立,就算她死了,孩子们也都死了,只要皇上能坐稳皇位,何愁没有新后和新的孩子?
上皇确实只剩皇上和忠顺郡王两个亲生的儿子了。但国朝数十载,皇室萧姓血脉并不止上皇一支。
哪怕上皇一个亲儿孙都无,宗室里总能选出一个可担大任的。
这个皇后她做了十一年,没有一天真正高兴过。
凤藻宫那夜之后,因为她也身不由己,只能侍奉太后,不能孝顺太妃,皇上冷了她整整五年。
从那时起,她就不该再抱有什么祈愿。
她该彻底明白,与她结发的这个男人是靠不住的。
她不知道皇上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她希望皇上有。
她想让孩子们远离危险。
但她不能问。
她也不会问。
皇上扶起了江皇后,郑重将一枚小令交与她:“你有此令,可以调动宫内所有仪鸾卫。”
江皇后泪光点点,深为动容,却推辞不要:“陛下还是给母妃罢。”
皇上把令牌塞在她手里,环住她的肩坐下:“母妃也有,这是你的。”
江皇后依偎在皇上怀中:“妾身一定会护住母妃平安。”
皇上一下又一下摸着她隆起的腹部,对她的话没有表态。
江皇后垂下眼帘。
……
罗宅。
罗焰无声无息跃上墙头,看见卧房里的灯光仍未熄灭。
一个他已经熟悉了的身影坐在窗前。
她纤弱肩膀上披着的大氅滑下来了一半。她支着下巴,头一点一点。
他跳下墙,像是才回来一样,敲开了院门。
等他走进屋内,卢氏果然已经迎在门口。
“还有两个时辰入宫,快睡罢。”罗焰洗了手,半推着她进卧房,把她抱在床上,“若我还要晚回,都不必等我。七日后离京送灵,你也要去。你身体一向娇弱,趁这几日好生休息。”
卢芳年仰着脸,看向她高大、冷峻的丈夫,心里又酸又苦,还微微泛起了一丝甜:“我听夫君的。”
她伸手去拉罗焰:“夫君也快睡。”
罗焰握住她的手:“我去洗澡。”
似乎女人都更爱干净。他浑身尘土,还是洗了澡再回来。
卢芳年似乎在一瞬间猛长了胆量,不肯松手:“太晚了,就这么睡,还能多睡两刻钟。”
罗焰把她塞进被子里,给她拉上帐子:“你先睡。”
听着一墙之隔的水声,卢芳年红着脸,抿唇微笑,闭上了眼睛。
*
四更才过,重新入睡不到半个时辰的林如海便起身了。
宁安华懒懒拥着被子,并不担心他昨夜睡眠不够,今日会精神不足,有损身体。
他体质本就不差,现在比两年前还强了许多,熬夜一晚半晚不算什么。
再说,○了一个多时辰,她的经络修复了些许,他也从中得到了好处。
五更不到,林如海吻了吻她的额头,又隔着卧房门,叮嘱了檀衣许多话,进宫去了。
檀衣进来,重新问过宁安华是否要喝水、起身等,便不出去了,在临窗榻上守着。
宁安华却不睡了。
那一僧一道嘴上说是要走,谁知道真正走没走?他们还想再来也是很容易的事。
似乎他们在现实世界里的限制更多。总之,在完全恢复前,她是不想有任何可能再从自己的梦里见到意外的人了。
她对“太虚幻境”也没有任何兴趣。
——她打不过警幻仙子。
异能者可以用修炼代替睡眠。婚后是为了夜夜能挨着林如海,她才选择正常入睡。
而就算没有修炼加速器在身边,躺着修炼虽然会慢一点,但并不比盘膝正坐差太多。
因为还得吃药,宁安华只“睡”到辰初就起来吃早饭。
早饭后,罗十一过来,再给她诊脉。
宁安华知道,罗十一昨日诊脉,一定看出了她的暗伤不对劲。
正常来讲,她躲避酒壶,就算真的抻到、扭到了,也不该只有四肢有损伤。
但罗十一什么都没说,还暗示她不会对任何人说。
诊完脉,罗十一没再对她的伤势发表什么看法,说起了别的事:“我听得消息,太后只在宫中停灵七日。”
宁安华:“只停七日?”
连寻常人家的姨娘死了,若非痨病,都会至少停上七日再送去安葬。似太后这等身份,依礼至少也该停二十一日或二十七日。
只因为昨日的事,上皇就恨甄太后到了如此地步,连死后的这点体面也不肯给了?
等罗十一再说,谁会随皇上同去送灵,又是谁留在京中,宁安华立刻就明白了上皇和皇上的博弈。
宁安华没有问罗十一,她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罗十一也没有再深入说下去,只笑道:“夫人有恙,林大人又将不在京中,家里还是紧守门户,以防有宵小之辈贸入。”
宁安华问:“先生会留下来吗?”
她这样的精锐,会不会被调回去保护皇后和皇子公主们?
罗十一笑道:“我奉命保护夫人、教导夫人习武,并无调令给我。”
宁安华想了想,真心地说:“替我谢他。”
她能肯定,里面一定有罗焰的手笔。
不管他是为了罗十一还是为了什么,她确实因此得到了好处。
罗十一却笑道:“这话我还是不替夫人带了。”
宁安华一怔,又一笑:“也好。”
午后,林如海带着满心沉重回来了。
两人商议了一下午,都拿不准是跟随皇上离京的人更危险,还是留在京中的人更危险。
一切只能看,在权利与平衡的两端,这对天家父子能不能保持理智。
她可惜她没有能力弑君。
又庆幸她是先对凤气稀薄的甄太后动的手。
林如海深叹:“父子相争,国朝不稳,于天下绝非幸事!”
七日后,林如海带着满怀担忧不安,和众王公大臣诰命一起,随皇帝离京送灵。
皇子公主都留在京中,替皇上向上皇尽孝。而忠顺郡王、郡王妃和忠顺郡王的所有孩子,除了一个才出生两个月,还在襁褓中的小女孩之外,全部离京,去皇陵给太后尽孝尽哀。
宁安华养好伤,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但直到两个月后,春暖花开,京中也没有出现任何异状。
御驾回京。
京中和他离去时一样,并无变化。
林如海瘦了几圈,回家见到宁安华毫发无损,面上还恢复了以往的光彩,简直要跪谢上苍保佑。
他平安回来,宁安华感受自己的内心,发现她是真的在高兴。
她确实希望他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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