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日予茶
这个迁移装置的科技水平很明显已经超过了目前世界的科技上限,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项技术。
并没有想象中的拉扯感,或者任何头晕目眩的不良反应,我感觉自己只是一眨眼睛,就已经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了。
而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正在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里看起来甚至不像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处地方。
入眼是一片穷尽目力也望不到尽头的银白色天幕。脚下所踩的乍一看像是河水,但仔细观察后,就能发现这不过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材料,它们就像是流动的玻璃,无边无际,似乎就能这样无限铺展到世界的尽头。
“欢迎来到“游乐场”~”
白兰的脸也并没有消失,他依旧悬在异世界的天幕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
“这一次的战场选择权,我将会交给你们,请抽取自己的卡牌。”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伴随着白兰的声音,无数张卡牌,仿佛流淌而下的天河,从极目也难望的穹顶浮游至我们身前。
没人动。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云雀根本不会理他,山本,狱寺等人出于谨慎不可能轻举妄动。
泽田纲吉已经进入了超死气状态,他的神情冷静,半点看不出原本软绵绵的样子,橘金色的眼瞳比冷色调更显得酷寒,像是两团冻结后的火焰。
“这是什么?”
白兰眯起眼睛,像是在笑。
“在正式开战之前,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战场。这将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的命运。”
“参加一场豪赌,败者失去一切,胜者获得永恒。”
“当然了,我也会加入。”
话音刚落,空中的那张巨型人脸的眉心忽然诡异地凹陷了一小块,随后白兰的身影出现,他悬浮在空中,在背后的人脸映衬下看起来渺小异常。
只见他随手一伸,看都没看,捞中了“白色长河”中的一张卡片。
白兰并没有立刻查看,就这么将其反过来捏在手心,随后对着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泽田纲吉定定地盯着白兰看了两秒,忽然一伸手。
一张银白色的卡片似有所感,脱离了大部队,飞向了他的手中。
和喜欢故弄玄虚的白兰不同,泽田纲吉并没有卖关子,他直接就翻开了那张卡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张小小的卡片之上。
——卡面上绘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他一手持着象征纯洁的白玫瑰,另一只手上则拿着旅途中必须携带的行李包裹。同时,他正身处悬崖峭壁旁边,只需再往前一步就可能掉下去。明明岌岌可危,本人却仿佛一无所觉。
这是塔罗牌的0号牌,愚者。
看到这张牌,我瞬间想起了六道骸的那张倒吊人。我们时候研究了好久也没能从这张单一的卡牌中看出什么暗示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可恶,结果还真就是这么直白的意思,只怪之前想得太复杂,还以为有什么隐喻。
有泽田纲吉领头,很快,其余人抽取了属于自己的卡牌。
——山本武是[魔术师],狱寺隼人是[女祭司],云雀恭弥是[隐者],笹川了平抽到的是[战车],而库洛姆的卡牌和六道骸是一致的,都是[倒吊人]。
白兰异常的兴致高昂,他垂眸看向泽田纲吉手里的卡牌:“不得不说,还真是非常适合你呢,纲吉君。”
——冲动天真的年轻人,毫无经验的初学者。
所有人都听懂了白兰的未尽之言。
泽田纲吉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我们已经都抽取了卡片,可以开始了吧。”
“不不不。”白兰摇了摇头,他捏了捏手里的雪白柔软的棉花糖,指尖稍稍一用力,糖就碎成了一团软泥。
“还差一个人没有抽取自己的卡牌呢。”
白兰将毫不掩饰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虽然已经通过别的方式见过面了,但是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呢,绫香酱~”
“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原本站在我斜后方的云雀恭弥忽然稍微往前走了一步,他面无表情,仿佛只是不经意之间挡在我的身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白兰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云雀身上:“这么着急吗?不过要等在场的所有人抽到自己的卡牌之后,游戏才能开始哦。这个是游戏的规则,谁都不能违背呢?”
“可是她并不是守护者。”山本武皱眉,“为什么要参与你的游戏规则?”
就在两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原本正围绕在我周身盘旋不休的卡牌忽然停顿了一瞬,随后
,一张银白色的卡牌忽然突出重围,从绵延成河的卡牌中脱颖而出,闪电一般出现在我眼前。
我盯着那张泛着银色柔光,正在身前一米处上下浮动的卡牌看了两秒,伸出了手。
一时之间,此处的风声都仿佛停顿了一瞬。
随后,卡牌上的光芒散去,露出了其下卡面上的绘图。
我目光一颤,随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手中卡面的四角的神祇分别是,老鹰,狮子,牛和人。而正中央,则是一轮悬在天空中不断旋转的金色□□,□□的上方盘踞着斯芬克斯,右侧是胡狼形象的阿努比斯,左侧则是化身为蛇的恶魔提丰。
这是十号的[命运之轮],象征着世间万物轮转变化莫测,不可捉摸。
“Lucky~”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白兰却已经笑了起来。
这人虽然时常嘴角含笑,但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怪异感,看得人不是很舒服。但是此时此刻,白兰脸上的笑意前所未有的真心实意。
他看着我,目光亢奋,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竟然显得有些狂热。
这下不光是云雀,在场的其余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挡在了我的前面。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白兰对我不正常的关注,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嘛嘛~”白兰两指夹着自己那张还没揭晓的卡牌抵着自己的双唇,“别这么紧张,大家都是我的最重要的客人。”
“游戏很快就要开始,纲吉君,记得不要眨眼睛。”
话音刚落,白兰指尖微动,自己都没看,直接将卡面对着我们的方向翻转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看清卡面上的图案之后,脸色微变。
白兰观察着我们的表情:“哇哦,看样子是张好牌啊。”
我嘴角绷直,没接话。
其余人对塔罗牌都不算很了解,只有狱寺还知道一点,他抬头看向半空中的白兰,声音放得很轻,给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
“是[世界]。”
作为塔罗中的的最后一张牌,[世界]这张牌象征着永久和持续的成功。也意味着从零开始的愚者,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练后,终于抵达了完美的彼端。这张卡牌标志了着新时代确立,代表了一切的圆满,成功,和谐,顺利。
从十年前穿越而来,宛如雏鸟一样稚嫩的泽田纲吉,以及十年后,早已掌控了整个黑手党世界的白兰杰索。
两者之间的差距,就恰如还身处起点的愚者,以及已抵达终点的世界。
我捏紧了手里的牌。
其他人虽然觉得这个抽卡结果有点不吉利,但毕竟是在白兰主场,只当此人出千,虽然士气略微受损,但并没有大受打击。
除了狱寺。
因为他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没有说出来,在场的人,除了白兰,应该就只有我知道。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狱寺此时正借着观察白兰手中卡牌的机会,将我挤到了最后面。从我的角度,只能看清他的手紧握成拳,正垂在身侧。
他正在紧张,而且比起担心泽田纲吉,他似乎看起来更害怕白兰会突然对我下手。
就在我默默思索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指被人碰了一下。我倏然回神,却发现狱寺正紧贴着我站立。但表面上,他仍旧维持着抬头的姿势不变,并没有看我。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他动作很轻,掌心细腻,带着凉意,像是一块冰冷的瓷,不过一晃神,我拿在手心被对方悄悄抽走,另外一张卡牌被他塞了回来。
我忍住没出声,但是已经飞快伸手揪住了狱寺的袖口。
——等等。
狱寺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凑近的人不
是他一样。然后他飞快甩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去,重新站在了泽田纲吉的身边。
白兰仿佛对刚才发生的小动作一无所觉,他垂着眼睛,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那张代表着胜利的[世界]卡牌还被他握在手里。
“那么,游戏开始。”
白兰的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几乎可以致盲的强光从天上瀑泻而下。
世界上全部的颜色几乎都在这种程度亮度下褪去了原本的色彩,变成了一成不变的白。
所有人的眼球刺痛,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感到头晕目眩。
等到我重新能够在地面站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垂着头,前面的那阵子几乎能将人刺瞎的强光使我的视力暂时受损,于是只能暂且以不变应万变,耐下心静静等待。
周围很安静,甚至都没有风声。
我应该是在某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近乎安逸地度过了这段相对最危险的时间,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强大敌人,没有虎视眈眈的白兰,我发现自己居然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脚下是触感温凉的木质地板,四周是可推拉的竹制移门。
我第一时间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卡牌,果不其然,已经变成了狱寺抽到的那张[女祭司]。
我:“……”
这家伙看起来成长了,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啊。
但是事已至此,想别的也没用,我集中注意力,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居然还是传统的日式风格,和云雀基地的有点相似,但是整体要更加旧一点。明明制式很讲究,但偏偏又差了点意思,像是建造的人不怎么用心,居住的人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维护,于是那点讲究也是浮于表面的,经不起任何深究。
好安静。
安静得甚至让人有点不舒服了,我不适地动了动肩膀,先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发现主线任务果然发生了变化,虽然没有直接显示完成,但是在任务的正下方却出现了一列小字。
——[当前探索度:0%]
我试探着拉开最近的那扇移门,果然就在下一秒,原本还是0的探索度发生了变化。
——[当前探索度:1%]
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