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然晴空
第二日木兰果然携雁上门下聘礼,霍光呆愣愣地看着自家兄长很高兴地接了聘礼,正目瞪口呆之间,他又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视线往来时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流动。
霍光思忖许久,想到那笑容温暖的美丽女郎,不由想着,要是这双份昏礼能叫她和我也如此这般默契情浓,那办了似乎也没有什么。
三月提亲,因为两家都不想在夏日里办昏礼,所以婚期就定在五月初,这期间霍光的父母从老家来到长安准备参加霍光的昏礼,在征询了霍去病的意见后,霍光买了宅邸将二老安置。
花家那边的亲眷只要没出五服的都被请来长安参加昏礼,木兰出路费,还给了许多喜钱,因为路途不远,几乎没人不愿意来。
五月初昏礼前夜,木兰有条不紊地在白日里补了眠,凌晨时分精神奕奕地走了流程。她在府里一贯是把头发扎起来,女装她穿过几回,但发现穿着不是很舒服,钗环首饰她花了不少钱置办,但戴着总丢,于是渐渐地就不折腾了,年少时她想过珠翠满头绫罗裙裳,如今却只是因为戴着难受就丢开了。
这大约就是白手起家,封万户侯的底气吧。
梳发的婆婆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威风的新妇,说起新郎不见羞涩,只是嘴角噙着一点柔和笑意,偶尔有亲眷说得过了些,眉头一低,一眼横扫过去,屋里当即鸦雀无声。
梳妆台前,一个年长婆子侍妆,一个巧手丫鬟跟着描补,昏礼妆浓,木兰只觉得脸上被刷了很多遍,最后镜中一张她认不出的大白脸,唇上一点红,她盯着瞧了半晌,犹豫道:“弄得认不出来,就妇人常化的妆容弄一弄。”
许多新妇都会说这话,侍妆婆婆正准备解释,手里的工具被一双保养得宜的芊芊素手接了过去,木兰一看手就认出来了,回头笑道:“殿下起得这么早?”
平阳公主笑眼弯弯地道:“哪里睡得着,昏礼的妆是要浓一些,可也得漂漂亮亮的,我带了最好的侍妆嬷嬷来。”
木兰洗了把脸重新上妆,新换的嬷嬷只刷了两三层薄粉,将眉毛顺着她半圆的眉形描了描,眉心点了金粉染就的花黄,圆圆的眼睛没有特意描绘成其他形状,而是微微向下勾勒两笔,更像小狗了,唇不涂满,像是噙着一颗诱人的樱桃。
十分动人处,新妇作新妆。
昏服形制也按周礼,颜色是和霍去病说好的,如今的昏礼服饰大多以红黑为主,平民女子出嫁大多也穿深色服饰,染料珍贵,长安贵女出嫁大多是穿红戴金,因为男子昏服也可以穿红,最后商议结果就是两人都穿红。
木兰几乎从没有穿过红衣,这种下过一趟水颜色就会变浅,然后穿不出去的布料统称为华服,在木兰看来华而不实,但昏礼靡费些是正常的。
平阳公主今日倒没有打扮得太艳丽,她持扇掩盖嘴角,对木兰轻轻地道:“待会儿霍小郎来了,定会吓着他。”
木兰眨了眨眼睛,平阳公主笑道:“这样漂亮的新妇,美不死他!”
平阳公主是真的偏心,明明她见过的美人无数,这时她却坚定认为木兰只是平时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不是很美吗?天底下有多少美人素着脸,比我们化着妆的木兰漂亮的?
霍去病从凌晨就起身了,他几乎一夜都没睡,不过他一贯精神足,一两天不睡觉没啥事,霍光有心提醒这会儿去早了,但霍去病已经出门了。
两家离得近,霍去病一到门口就被往外推,他想着难道木兰是什么待字闺中的新妇吗?睡都睡过几回了!有什么要规避的呢?这会儿应该好兄弟牵着手还家去呀!
霍去病一边好笑,一边辗转腾挪往里走,直奔后院内宅去,他今日红衣猎猎行走有风,想着木兰肯定打扮得更英武帅气,很是喜悦地一把推开房门,几个在里面堵着门的丫鬟婆子都被推得跌在地上。
霍去病还笑道:“怎么还玩笑上了,还堵门,又不是女……”
他一眼看到木兰坐在梳妆镜前,新妆配红裳,额上点花黄,一双如描如绘的眼眸抬起,朝他瞪来一眼。
木兰气恼极了,新郎无礼!上门接新妇是这样粗鲁的吗?那等她上门去接他时,是不是也一把抢了扔在马上就跑?
被木兰瞪得回过神,霍去病惊忙就走,他可能是昨夜不小心睡着了,现今在做梦,这得回府重新起一趟床。
第103章
霍去病到底还是没走成, 他进门来的时候本就是一路推推搡搡进来的,这会儿想回头,后头全是人, 哪里走得脱。
这梦实在美得叫人不想醒, 霍去病傻笑着往木兰身边凑,几个种地的花家堂兄弟都拉不住他,还是木兰摇摇头道:“进都进了, 别闹腾了。”
平阳公主用扇子掩盖住嘴角, 给霍去病让了让位置,笑道:“我没说错吧?瞧瞧霍小郎这个迷瞪瞪的样子!霍小郎, 木兰今天美不美?”
其实霍去病年岁并不小了,二十三的青年男子放在别人家早就是做父亲的年纪, 但在平阳公主眼里,他和木兰都还小呢。
霍去病从坐到木兰身边起,就一副局促的姿态, 看看镜子又看看梳妆的器具,就是红着脸不敢看木兰,被平阳公主这么问上一句,憋了半晌,憋到屋子里的人都聊到别的话题了, 才小声地对木兰道:“好美……”
木兰本来是不羞涩的, 看霍去病这幅如在梦中的神情,都跟着羞了羞, 伸手牵住霍去病的手, 黑眸倒映着他的身影, 轻声地道:“吃过东西没有?”
霍去病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记得了, 要是现在是在做梦,那他睡前是吃了些面食的。
木兰也不知他吃过还是没吃过,让人弄了些瓜果点心来,霍去病吃了两个桃,直到肚腹里有微微的鼓胀感,他福至心灵忽然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是疼的,梦没醒,人还在……这不是梦。
要不是这会儿人多,霍去病实在有满肚子的话要问木兰,可看着众人来来去去忙着昏礼事宜,他总也找不到时机去问,只好藏在心里,脑子里翻江倒海地琢磨,木兰肯定不是男人穿了女装,裙裳贴身,他都看到那一点起伏的弧度了,可木兰怎么会是个女郎呢?
霍去病仔细回想起和木兰之间的种种,从卫府初见到战场相惜,再到后来生死相许,初相见时木兰十六他十五,好像是卫伉先来和他告状,说木兰觊觎舅母,盯着舅母不放,他被拉过去时又见木兰和他阿娘调笑……
霍去病想得头都大了,他对木兰的第一印象是真的不算好,后来相处熟悉了也没能说开这个心结,只是愈发为这个人折服,自己替木兰开解了,人都有癖好,喜欢年长妇人算不得什么,后来他还为此伤神,可木兰是个女郎,这些事立刻改头换貌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第一次见面,他就像个恶霸一样,光着膀子骑在木兰身上打她,那他给木兰留下的,又是什么印象呢?
霍去病的脸色变来变去,一整日的昏礼上,他都在反复回想那些过往的事,牵着木兰的手都恨不得立刻进展到合卺。
今日是天子主昏,刘彻看着霍去病那副乐得都在魂游的模样就来气,很是为难了他一番,一会儿让他去弹琴,一会儿叫他射箭,几乎把这些年在宫里学的本事全都用上了,效果也很不错,木兰只知道霍去病其实射箭很厉害,还不知道他会不少乐器,甚至还下场舞了剑。
宾客之中李敢对身边的老父感叹道:“冠军侯虽然年纪小了一岁,但看着还是和花将军十分般配。”
李广满心的不乐意,越看霍去病越不顺眼,他还记着那二十三个人头呢,从鼻子里哼道:“我看着像是个傻小子。”
张汤一家的席位和司马迁夫妇离得近,正交头接耳说着今日喜事的两位主角,张汤对司马迁感叹道:“我与武安侯多年相识,竟不知她背负了这许多辛苦,还能有这一番侠义心肠。”
司马迁连连点头,他身侧的柳小娘托腮看着含笑的木兰,小声而不平地说道:“我真恨不能托生做男儿,今日冠军侯可算这世间第一得意的人。”
不远处的韩说听得直点头,这可不就是世间第一得意人吗?那可是花将军啊!她若为男儿,是这世上难得的真汉子,她为女儿,当是世上第一奇女子,这样一个光芒满身的人,怎么就便宜了霍去病。
韩说喝了口酒,苦酒入喉心作痛,苦酒……韩说砸吧了一下口中的酒,不仅不苦,还甜滋滋的带着果香,应该是今年新打的桃子酿的果酒,一口下去桃香四溢。
虽然身处在冠军侯府,韩说还是稍稍感动了一下,花将军人也太好了,她连喜酒都不想叫人吃醉了头疼。
萧载和新婚不久的王小娘同席而坐,两人偶尔相敬一杯酒,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昏礼的正式仪式在傍晚时完成,霍去病象征性地给众人敬了几杯酒,他自己是一口都没喝,然后匆匆拉着木兰去新房了。
说是新房,其实是霍去病的卧房,这是冠军侯府最大最好的卧房,早在几日前他就搬出去住了,府里的仆役一天打扫五六遍,把里面布置得焕然一新。
一应用具都是新的,桌案上备着些菜肴和酒水,还有两个一分为二的卺杯,用红绳相连,木兰早就记熟了流程,知道合卺礼是昏礼的最后一节,给霍去病斟了酒,然后示意他给自己斟酒。
此时房中人都已经退了出去,霍去病遍观新房,疑心自己还在做梦,拿着酒壶的手微微发颤,但还是倒满了一卺杯,然后就要一饮而尽。
木兰按住他的手腕,再次瞪他一眼,好好的小郎君今日笨手笨脚,她提醒道:“合卺礼应该各饮一半,再交换过来饮完剩酒。”
霍去病背过这个,但这会儿忘得透透,他犹犹豫豫地喝了一半,又疑心自己喝少了,直到木兰饮完一半把卺杯递过来,灯火映照红裳,他慢慢交出了手里喝了一半的残酒。
交杯饮尽,两个卺杯合拢一处,放在摆盘上,木兰也难得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窗外,问道:“你家……不会有人偷听吧?有人趁早出来,否则我会打人的。”
外间窗下,和平阳公主一起躲着的刘彻差点都搭腔了,被平阳公主捂住了嘴,然后刘彻也去捂了霍光的嘴,霍光一脸懵地被拉来躲在这里,他从未见过天子,但此时和天子近在咫尺,竟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敬意。
今日良辰,天子和长公主姐弟俩扒在窗下,偷听他哥嫂合卺,偷听他哥嫂合卺也就罢了,还把他也拖下水了!要是被发现,他会被阿兄扒掉一身皮的!
房里,霍去病很肯定地答道:“不会的,我阿弟没这个胆子。”
他这么说,木兰也就信了,卧房很大,分内里外三间,外间是值夜的仆从睡的,内间摆着一些衣柜架子,里间是床榻,还有桌案坐具,木兰稍稍有些矜持在床榻前徘徊了片刻,然后坐在床沿,对霍去病道:“天色还早,用些晚食?”
霍去病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菜肴,他现在什么美味佳肴都吃不下,耳朵烫得要命,脸颊全是热意,他踟躇了一会儿,也坐到床沿了,和木兰并肩坐着,闻见她身上有些香粉气,飘浮了一整日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忽然一把握住了木兰的手,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郑重地道:“木兰,那日宫宴,你想告诉我什么?”
木兰起初羞涩,忽然被问了这话,略带茫然地看着霍去病,“那日我拉着你的手按在心口上,还能告诉你什么?你不是也回应了。”
霍去病呼出一口气,向后仰躺在床榻上,用一只手捂着脸,大为叹气道:“我是真的没发觉你是个女人啊!我虽然按了,但只顾着你答应我了,唉!后来你怎么也不明说呢?还有为什么就没人告知我,我今日、我今日去迎你时,见到你妆扮成这样,几乎要吓死!木兰,我莫非是最后一个知道……”
他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间窗下噗嗤噗嗤的憋不住的笑声传来,脸立刻黑了。
一个翻身坐起正要去抓人,就见窗外有个熟悉的威严声音道:“别出来了,朕只是路过这里,就要回宫了,去病,你和木兰好好解释……噗!”
一行绝对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伴随着噗嗤噗嗤声很快离开了。
霍去病一回头,就见木兰目光犀利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知我是女子,只为迎个男人回家,那白日为何不说?”
木兰眉头蹙起,心下也十分难过,她看着霍去病,等他一个解释。
霍去病一时百口莫辩,脑子里忽然嗡嗡地响起了刘彻曾经教导他的声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干哑地道:“我能证明的。”
他拉着木兰直抱到床榻上,让她感受自己灼热的心跳,哑声地道:“你是男子也好,女郎也好,只要是你,什么都好……让我证明给你看。”
木兰的手按在他心口上,两双黑眸一上一下对视,良久,木兰扯开了霍去病的腰带,红衣寸寸向下解。
三层幔帐垂挂下来,遮掩大好风光,红烛一夜燃到天明,榻上被褥翻滚如海浪。这一证明,就证明了一整夜。
第104章
赶在六月前, 五月末的最后两日,木兰还是大办了一场亲迎礼,这一回仍旧大宴宾客, 但不额外收礼, 除了主昏人由天子变为卫青卫大将军之外,两场亲迎礼的规模并没有变化。
从五月初的昏礼到五月末,这近一个月的时间, 木兰只在家里待了七八天, 其他时候几乎都和霍去病在一起,霍小郎嘴上说得厉害, 什么这辈子对女人没有过感觉,这些天木兰反正是没看出来, 有时候看他一眼,他就来感觉了。
五月末的昏礼办完,霍去病也住到了木兰家里, 和霍府不同,武安侯府人多眼杂,住了一段时间后,霍去病从一个不爱和人打招呼的青年将军变成跟谁都能说两句话的讨喜年轻人。他甚至可以有模有样地和老里正讨论种地的经验,但和花父花母说话不多, 他对父母这样的人到底是和木兰差不多的, 有一些抵触。
六月,天子开展大朝议, 决意收归盐铁经营权, 在此之前, 刘彻已经和不少儒家官员斗智斗勇了几个月,这些官员大多以圣人学说为基, 要说服天子使“男女各归其位”。他们认为花木兰虽然替父从军行了孝举,但嘉奖过后就不应身居高位了,既然已经嫁了人就该老老实实做霍家妇,如今三纲五常刚刚兴起,就出了一个打破伦常的女将军,这对儒学治世产生了很恶劣的影响。
所谓三纲五常,刘彻是受利者,三纲是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则为仁义礼智信,这是一套完整的儒学治世理念,刘彻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汉家天子总是有些流氓习气在身上的,对朕有利的拿来就用,对朕不利的扔在地上踏一万只脚。往小了说,木兰才二十四岁,是一个武将的黄金岁月,往后他南征北战肯定要用,不可能打发回家生孩子,往大了说,难道朕以后的治下就全治你们这些男人,女人算男人的奴隶吗?
刘彻喜好美色,只看这些年他在位,长安的风气就是生了漂亮女儿想往上献就知道了,他不想治下只有男人,察觉到儒家的思想很不符合他的利益,也不符合后世皇帝的利益,他就准备搞几个人再改改这套理念了。
在改换理念之前,刘彻先给了全体官员一个拳头,盐铁经营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暴利,有本事的郡守拿捏着这两项就能把地方上的豪强逼死,没本事的被豪强拿捏住,天子令都下不去县乡。盐是民生,铁是武力,他要把这两样收归国有,原先这两条利益线路上的大鱼小鱼,就全部要扫清。
参加朝议的官员上朝如上坟,说实话,除了职权范围根本捞不着边的,盐铁经营这两项,插手的官员数目远远高出刘彻的预计。一开始的朝议上,众人还有些法不责众的妄想,但刘彻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不仅不怕,反而更兴奋了。
天子这个称呼可是刘彻自己给自己搞出来的,他都是天命之子了,难道还怕这些臣子?臣是什么?上古之初,臣的本意是奴隶,大臣只是管束其他奴隶的大奴,世间岂有君主畏惧奴隶的道理?
刘彻如他自己所言的,把朝堂掀了个底朝天,牵连官员甚广也就罢了,有的后妃也和娘家人一起掺和了一手的,连后妃一起坐死。漫天的风波下,霍去病带木兰去了山里别院避暑,山里清凉,最重要的是没什么亲眷在,除了一些不来后院的仆役,几乎就是两个人单独相处。
这一去避暑,就快入秋了也舍不得回来,还是刘彻那边料理完了国事,带着乖巧的大臣们去甘泉宫避暑,才把这如胶似漆的小夫妇叫到身边来,木兰还矜持些,霍去病就直接对刘彻抱怨了,“陛下身边陪着这么多人,偏还记得我和木兰。”
这话天底下能说的人不多,刘彻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开口道:“那晚昏礼,朕在窗下……”
霍去病瞪大黑眸,天子竟然拿自己偷听来的事威胁他!
好在刘彻并没有往下说,虽然不少听见的大臣有些好奇,但谁也没有冠军侯的胆量和天子撒娇,只能脑补了一些窗下之事。
甘泉宫是天子避暑之地,住得自然十分舒适,木兰也没有特意梳什么妇人发髻,只是坚决不戴冠,大多时候自己束发一拢就完事。她和霍去病一起随同天子狩猎,有时候刘彻左右一瞥,还能想起当年两名少年随他进山的旧事。
如今想来,倒也有趣。
元狩五年,宝儿已经和他心仪的赵女郎定亲,霍光更是六礼就差亲迎了,他属于是被兄长耽搁了,要不是霍去病忽然要办昏礼抢了他的吉日良辰,他早办完了。
今年翠兰已经虚岁十六,是个大姑娘了,也有不少人家上门提亲,木兰问了翠兰的意见,她总是拒绝,问多了就低着头不吭声。木兰还特意认真询问过,是不是翠兰心里有了人,她也在翠兰的那些男同学里仔细观察过,没发现有特别出众的。
这一点少女的烦恼木兰是真不懂,在她看来,有心仪的男子就去问,问人家乐不乐意,要是两厢情愿正好定亲,要是对方不愿意就趁早收心,不能一直拖着不解决。
这次甘泉宫一行翠兰也在,她答应木兰去问问,但一连多日都还是把自己闷在宫室里,木兰有心把她拖出去找人,但还是按捺住了,果然住下来的第九日早晨,翠兰什么仆役都没带,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这两年金日磾讨了天子欢心,在很多人看来他几乎都要顶上当年霍去病的位置了,天子先后提拔他多次,将他从马监里的奴隶提拔到马监,后来又升任侍中,常伴天子身边。
两年的时间里,翠兰一共就见到金日磾六次,但她每次见到金日磾,临走时都会问他愿不愿娶她。
做了侍中的金日磾仍旧谨言慎行,他不可能成为霍去病,那是天生的贵人,他能留在天子身边,是无数次卑躬屈膝磕头跪拜来的。他也知道翠兰的出身普通,但她有一个封侯的阿姐,和他有天壤之别,她从未见过他跪伏在地上任人践踏的模样,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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