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扶摇
本来还想让红杉也一起去的,但红杉不愿意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就借口剧组要忙了,坚决推辞了。
她之所以拉着几个新手编辑搞剧本,未尝没有躲避麻烦的意思。
傅玉衡微微皱了皱眉,“什么大事,还得拉着弟弟壮胆?”
“可不就是壮胆吗?”红杉嗤笑道,“大嫂娘家临海,据说是有一条大鱼忽然冲上了岸,当地人就抢着去刮鱼鳞、割鱼肉。
那鱼大得像山一样,两颗眼珠子都被扣掉了,剩下的眼窝深得像井一样。
大嫂的娘家大哥,跟着大家伙儿去割鱼肉时还不老实,非要爬到鱼头上去看那眼窝子。
结果踩到了腮边的鳞片,脚底下打滑掉进去了。等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这事情出得太过怪异,胡家大哥胆子不大,自然不敢两口子去奔丧,总想再拉几个阳气壮的一起。
胡悦是个男人,自然阳气盛。
至于红杉,他们两口子觉得红杉命硬,跟着去也能以煞破煞。
听到这里,傅玉衡恼了,“去他大爷的以煞破煞!”
有这么说话的吗?
红杉怎么了?
就因为命苦还熬住了没自裁,就叫命硬?
红杉赶紧给他倒茶,“师傅消消气,我不是没搭理他们吗?胡悦还把他大哥说了一顿,已经替我出过气了。”
傅玉衡“哼”了一声,对胡悦这次的表现勉强满意。
“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你先看看剧本。”
说着,他就把趁刚才整理好的剧本拿了出来。
红杉接过这个新的文案夹,翻开封皮,就见扉页上写了两行字。
第一行是“包公案之”四个大字,第二行是“审白毛”三个稍微小一些的。
红杉道:“师傅这是准备做一个《包公案》的系列?”
“是有这意思。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红杉满脸赞同,低头去看剧本。
这个故事后面,出现了一个和包公有仇的道士。
听这道士的话音,他儿子曾经犯了案,上了包公的狗头铡,这道士包庇江正图,目的就是为了替儿子报仇。
“好,放个钩子在这里,下一部正好拍这道士儿子的案子。”
红杉已经能想象到,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观众们对道士和包公之间的仇怨抓耳挠腮了。
剧本看完之后,红杉就询问道:“对于这部电影,师傅有什么提点的吗?”
她知道,若不是有重点需要注意,傅玉衡就直接派人把剧本送过去了。
傅玉衡正色,“包公是传统故事,自前朝以来,不知道被多少流派的戏班子演绎过了。
许多说书的,唱大鼓的,唱三弦的,唱坠子的,也都改编出了属于自己的特色。”
他问红杉,“你说,咱们的特色是什么?”
对于百姓烂熟于心的故事,若是改不出特色,就必然会扑街。
红杉想说:咱们的呈现方式,不就是一大特色吗?
可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师傅又怎么会特意考问呢?
她沉下心来,把大剧院以往的剧目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渐渐就有了想法。
“是对女子的怜悯,和对人渣的警示。”
“对,这是我们一大特色,也是最吸引女观众的一点。”
傅玉衡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吸引男观众的点在哪里呢?”
红杉不假思索,“凡是不作恶的男主角,都会有美貌娇妻,并且平步青云。”
最典型的就是宁采臣。
而且,世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那种内心扭曲,作恶多端的毕竟是少数。
作为普罗大众的普通人,无论男女,都喜欢看恶有恶报。
因为这维护的就是普通人的利益。
傅玉衡一边听红杉说,一边笑着点头。
等红杉说完了之后,他道:“很好,你已经抓住观众的心了。不过,《包公案》既然要拍系列,肯定得来点不一样的。”
“请师傅赐教。”
“立人设。”傅玉衡一字一顿。
“立人设?”红杉觉得,自己又接触到了知识盲区,“请师傅详细说说。”
傅玉衡解释道:“就是得给主要人物确立显明的特点,而且这个特点,要贯穿整个系列所有故事。”
比如包公就是刚正不阿又不缺乏温情,他在嫉恶如仇的同时,也会因为婶娘的身体而心生犹豫;
比如公孙策就是足智多谋,医术高明,善解人意;
比如展昭就是忠肝义胆,侠骨柔肠,且武功高强;
只要把这些人设都立住了,他们大剧院改编的包公,就会在观众心目中添上一道鲜明的色彩。
日后再提起包公时,凡是看过他们这一版的,都免不了要提上一句。
红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师傅您就瞧着吧,我一定会利用这一部《审白毛》,把这三位的人设立住的。”
“好!”傅玉衡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他示意红杉喝茶,“庄子上教女孩子读书的老师找来了,估计今天下去就会跟着你师娘来咱家。
你要是想见见的话,就先别走了,等晚上一起吃个饭,也算是帮我做一回陪客。”
这件事红杉也一直很关注,听说老师找来了,立刻就把剧本抛到了一边。
“已经找到了吗?人怎么样?可靠吗?”
她是真怕来个人品有问题的,把那些好不容易有机会读书的女孩子给耽误了。
傅玉衡安抚道:“人品方面你放心,都是林老太太的旧相识。”
林老太太的信誉,在红杉这里还是很有担保的。
她松了口,“既是林老太太找来的,想来品性定然是端正的。”
傅玉衡叹道:“那两位也是可怜人,一个是家道中落的孤女,一个是父母早亡,被夫家休弃的寡妇。”
她们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莫名其妙就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
对此,红杉颇有些感同身受,半是安慰自己,半是安抚别人,“等她们对咱们山庄有了归属感,也就又有家了。”
“但愿吧。”傅玉衡道,“这两位从前都是教大家千金的,来到咱们这里之后,教的都是乡下丫头,难免会有些落差。”
红杉却有不同的观点,“大家族里规矩多,便是师徒之间,也很难培养出什么深厚感情。
咱们庄子上的女孩子虽然都是乡下丫头,但心地淳朴,心性善良,对先生也更加尊重。”
她坚持认为,两位女先生都会喜欢的。
有她这个遭遇类似的做保,傅玉衡也多了几分底气。
师徒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红杉便去拜见玉莲了。
最近六皇子跟着太子,忙得脚不点地,和玉莲的约会自然就暂时搁置了。
不过,见面的时间被压缩掉了,写信的时间却硬生生被他给挤出来了。
这俩人简直是把他的贴身太监赵安当成了信鸽来用,这一个月跑下来,原本在微胖界的赵安,如今已经成功跻身玉树临风界。
对此,傅玉衡只觉得牙酸。
谁能想到呢,古人谈起恋爱来,黏糊程度一点都不必现代人低。
人家虽然没有电话V信,但有鸿雁传书,鱼传尺素呀。
听起来更加浪漫有木有?
第169章 随园,随缘
徒南薰并没有在林家待到很晚, 未时正就回来了,吕先生和洪先生自然也跟着她一起。
两位先生的箱笼都很简单,吕先生只有两个箱子, 洪先生多了一个,有三个箱子。
两人的衣裳也都是以简便为主,头饰大部分都是小巧的银质品,除此之外就是玉簪子。
总体来说,装饰十分素净。
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美,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任何华服珠宝都给予不了的。
因着听红杉说了,玉莲也跟过来一起迎接。
五位当世奇女子坐在一起,寥寥数语间, 彼此就都有了欣赏之意。
这五人中, 有三个都对荣华富贵不感冒, 还有一个是天生富贵,不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
玉莲坐在她们中间,就像是一个异类。
但玉莲对于自己的欲望特别坦诚,敢于直面, 也知道如何控制。
吕先生不禁叹道:“若是我教过的那些女孩子, 都有大姑娘这样的心性, 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莫说是女子了,便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男子,又有几个敢直面自己的欲望呢?
大多数人都是遮遮掩掩,又当又立,徒然惹人发笑。
红杉笑道:“两位先生还有很多机会呀。咱们庄子上的小姑娘, 个个都是浑金璞玉, 任你们雕琢。”
话题到了这里, 洪先生突然端正了神色,询问道:“先前在林家不好深问,如今请公主给一句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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