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泥沙
媒体一众哗然,空气沸腾了。记者们争前恐后地涌向前举起手,长焦短炮都快架到了她的脸上、手上。
“真的假的?!”
“天之骄女,大韩民国网坛的希望就这么没了?”
“遇到挫折了吧,瓶颈期上不去,不如回国混口饭吃。”
“这叫急流勇退,所以现在估计先从她未婚夫的酒店里上手,准备转业……”
……
她听着台下窸窸窣窣的私语声,浓密的睫毛轻颤,黑黑的眸子浮起薄雾。
宋时真一把抽开扎好的绷带,浓烈的药膏味飘散开来,肿胀得不正常的手腕暴露在聚光灯下,隐隐作痛。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薛功灿的眼底有一片深海,翻滚着道不清的情绪。
他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些日子抓过她的手狠狠将她按在车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甚至任由这双握紧球拍的手为自己的私欲买单,任性地寻求自己心理上的慰藉……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颗破损的却有着特殊意义的网球。她不是在讨好自己,她是缅怀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幸运时光啊……那么重要的东西,说送他就送了,是因为再也不需要了……
金世萱,你该有多伤心。
心脏绞着疼,薛功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医生已经宣判我的职业生涯结束了。”
“很抱歉很抱歉,我没有能力继续为国争光了……”
“但是该澄清的要说清楚,我和这家酒店的薛常务,在两年前就结束了恋人关系,希望媒体朋友们不要给他带来困扰。”
淡淡的心疼扩散于四肢百骸,角落里怔忡的徐正宇回过神,他下意识地望向了薛功灿的方向,却见他的脸煞白吓人,形同鬼魅。
他突然觉得很畅快。这两年没有谁能让忙于工作的薛功灿这样鲜活了。
也许连薛功灿自己都不知道,他只会为橱窗里金世萱的新闻驻足停留。
薛功灿再不忍听下去,大步迈上台,强势地夺过了话筒:“抱歉,发布会到此结束。”他脱下外套,轻柔地罩在了她的肩头,无惧曝光,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离了现场。
“我有说错吗?”
宋时真被他带到了安全通道里,指示灯泛着森森绿光,让薛功灿内心更加烦闷。他想要道歉,却又被她澄清关系的话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金世萱。明明两年前在他面前就是个娇气包,打球磕磕碰碰时不会哭,他一问反而容易憋出一泡泪。然后他就要花时间别扭地去安慰她……
可什么时候她学会这样,受这么严重的伤还不敢展露,在他面前需要这样小心吗?
她倔强的眼眸在黑暗中美得惊人,唇瓣一张一合,像被施了魔法的花朵,娇艳欲滴。
“你没有说错。”
薛功灿没来由的烦躁,一手掐上她的腰。镂空的设计让他触碰到了细腻滑软的肌肤,勾起指尖一阵战栗。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只想堵住她的唇。
她一口咬上轻柔覆在自己唇瓣上的嘴角,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纠缠间绽开。
追逐,逗弄。他像是在宣泄着那些被丢弃的委屈,紧紧将她抵在墙上,良久才松口。
面前唇齿染血的男人,黑发雪肤,宛若俊美非凡的吸血鬼般魅惑人心。她喘着气强迫自己抽回思绪,和他割裂清楚:“是我欠你的,我会慢慢还。”
薛功灿看着她的笑,气得心肝颤。
作者有话要说:
“别爱上像我这样的人。
我会在每个动人的地方吻你,以致于当你重返旧地,
根本无法忘记与我亲吻的滋味,就像口中含血。
我会以最美的方式毁灭你,
而当我离你而去,你终将明白
为何毁灭性的风暴都以人名命名。”——caitlyn sie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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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网球少女:抢救
周幼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头羊毛卷纷乱不堪,后面的黑帮大哥愣是不带休息的一路追赶, 她拧巴着脸欲哭无泪地在大街小巷里又绕了好久,才把追债的甩开。
天知道首尔为什么地势忽高忽低,她撑着墙滑下,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夜里气温骤降,冷空气扎进肺里,她咳得快要呕吐了。缺氧时耳边却回荡起小姐妹安真心的大头警告——
“上天给你指明了一条道, 再不发挥你的专长估计就要饿死了, 你不饿死你爸爸也要饿死了。”
周幼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质感上乘的名片, 咽了咽口水。
——
“慢慢还?怎么慢慢还……”
薛功灿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生气,松开了手。他腰际的衬衫被她揉皱, 领口松散着, 整个人有种颓废的俊美。
“是每天送点礼物把回忆都退回去的还吗?”冷气四溢, 他嘲讽地笑了笑, 内心的慌乱让他试图狠下心来面对这个残忍的女人。
宋时真心底觉得自己太坏了。
她缓缓抬起右臂, 靠在墙上无所谓地调侃自己:“我是和死神握过手的女人。”
“所以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还爱不爱我,甚至都不重要了。”
“飞机故障时,所有人吓得哭着开始写遗书,甚至慌乱地在手机里输入着明明拨不出去的电话。”
“我害怕地抓住了这根项链, 想着如果可以, 我想再见他一面,哪怕代价是失去一切……”
“可神明真的太公平了。”她低下头,像一株鲜红的、被折断了的郁金香。金世萱恐惧的回忆涌来, 陡然让她心乱如麻。
男人双唇微张,怔愣着说不出话。
回忆倾覆而来,她突然记起那时薛会长对金世萱的羞辱,一句“配不上”,冷冰冰的将她的心脏戳出一个窟窿。
痛到如今站在他面前,整个人都是柔弱的、瑟缩的。
突兀的铃声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薛功灿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过身皱着眉头打开了翻盖手机。清脆的声音不带喘气地传来,好像生怕他后悔。
“薛功灿常务,我想通了,我接受你的提议,你的话还算数吗?我真的很缺钱……”
他冷哼一声,刚要拒绝这个掉进钱眼子里的女骗子,蓦地想起了背后的女人。
不知为何,他挺直了脊背,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算数。”
……
宋时真想明白了,剧情不让走的捷径不要走,比如不让周幼琳进入薛家。
事情总归会是别扭的,和想象的不太一致。增加曲折,其实是提升等级的必经之路吧,她才不想得个c被发配去地狱模式恶性循环……
眼波流转,宋时真轻轻拉扯过他的衣领,凑上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心满意足地望着那白皙的皮肤腾起火一样的颜色,潇洒离开。
细跟鞋的踢踏声空灵婉转,踩在了他的心上。娇俏的身影像只未被驯服的猫,好像不仔细就会被她留下锋利的抓痕——
“一种东西第一回 ‘吃’,总是最好的啊。”
……
首尔的雪窸窸窣窣落了小半个月,颇有几分符合圣诞的美。宋时真站在西大门的新罗酒店门口等司机。
说到做到,发布会后她就不声不响地搬离了薛家酒店。毕竟距离产生美。
薛会长通过经纪人约了她的时间,看来对她单方面的宣布很不满。
雪花洋洋洒洒飘落,几片小冰晶的覆在她卷翘的睫毛上。好似一种时光交叠的梦境一般,每当她孤身走入下一个世界时,首尔的冬天就黏湿刺骨地包裹上来。
半小时后,宋时真望着高高的医院住院部大楼,抖落了伞上的酥雪。
薛老爷子的病房温暖如春,他靠在病床上,氧气面罩尚未摘下,望着她的手腕,神色里带着不忍。说一句话都得平复半天:“既然……已经对媒体这么说了,就不要勉强了。”
宋时真低头轻笑,然后毫不躲避地看向老人那双冰冷得如同漩涡般的眼睛:“会长,我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尊重。”
不是装样子在她受伤时感叹两句,也不是在她还一无所有时警告她的“不配”。她想听到那句认可,认可自己的拼搏和毅力,认可她会成为优秀的人。
她突然想起不知哪里看到的一句话——
“年轻女人都是苍蝇,多远都能嗅着荣耀、成功、金钱而来。来了之后,又被体魄、魅力、雄性荷尔蒙黏住。”
当年薛会长又何尝不是这样,带着偏见的目光全然无视了金世萱真挚的感情?
薛熊低下头,透过老花镜的上沿定定望着眼前的女孩,浑浊的双目让人捉摸不透。
随后,他听见这个女孩强忍住情绪道:“世界上不是只有您的孙子最宝贝,我也是妈妈的女儿,也是爸爸掌心的明珠,我也是有自尊的。”
“请您不要对我怀有偏见。”
“当初公开是因为爱,和旁的无关。”
薛熊绷着嘴角,望着她憋着气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倔强的小女儿。
如果当年他不要这般独断专行,也许他们也会是一对平凡而幸福的夫妻,那么外孙女也许就不会流离失所、下落未明……
人年纪大了,多少有点慈悲心怀,再不像当年纵横商场杀伐果断。
宋时真收起短暂的情绪,浑身都写着知趣,将那一进一退拿捏得恰到好处:“对不起,是我逾矩了。会长不用担心,我就是单纯地想离开您的孙子,没有别的意思。”
……
薛功灿放在门把上的手悬置在那儿,觉得自己浑身被气得发僵。
他决定了,以后看见这个女人要绕道走。
宋时真假装没有看见薛功灿离开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
她正欲踏出房门,心脏监控仪却突然传来“滴滴滴”的警报声,她按下紧急呼叫键,犹豫了两秒扔下包,暗骂一声,左手按上了老人的心脏位置。
裴玉善被冲进去的医生拦在了外面,慌张地捏紧了手帕。
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被迫跪坐在了病床上,数着节奏用力按压着老人的胸腔,豆大的汗水浸湿了女孩额间的碎发……
她拉扯住了一旁张逸道的衣袖,转过身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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