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隔云端
葬俗……?
我喃喃自语忽然就?这么泪流满面,谁的葬俗,会是他的吗?
我不敢相信,对,还有窦郎君,今日是我们的相见之日,我要亲口?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发?了疯似的跑往那处酒楼,却意外?地发?现?那处酒楼早就?关门了,听说是因为天子驾崩,酒楼主人悲切之下大?病一场。
我迷茫地站在酒楼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你果然来了。”
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我怔怔回首,是那个向?来跟在窦郎君身侧杜郎君。
我忽然猛地扑到杜郎君跟前,死死拽着他那素白?的衣袍,犹不死心一般颤着声音问道:“主上……主上如何了?”
杜郎君红肿着一双眼,他闭眸声音几乎低到听不清楚:“天子驾崩,举国哀丧。”
我陡然后退一步,面色瞬间惨白?一片:“怎、怎么会,分明一年前才是主上大?胜高句丽自得游街啊,怎么会,才短短一年……”
杜郎君苦笑一声:“主上的身子一直留有旧疾,那一场亲征到底是损了根子。”
杜郎君声音哽咽吸了吸鼻子:“不过,主上其实很高兴,解决了高句丽这难道不是一件普天同庆之事?吗?”
“他说……不要过多?悲恸他之死,高句丽是他赠予子孙后代与天下百姓的礼物,能在故去之前得见高句丽归附,没有什么遗憾了。”
“夫妻美满,儿女纯孝,所眷恋的,所想求的,所忧心的,已经足够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蹲下身子嚎啕大?哭:“我居然错过了……我错过了这么多?次,便?是这最后一次我也?是错过了吗?”
“窦、窦郎君呢?我要听听他怎么……”
杜郎君深吸口?气一把将我扶起:“他不在长安了。”
我一怔。
杜郎君握着我胳膊的手忽然紧了紧,杜郎君的表情难看,好像又要哭了一般:“他同你一样,去看看这天下山川了。”
“可是,他的年岁这般大?了,如何……”
杜郎君摇摇头:“其实,他一直都想这么做,从前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终于彻底卸下了家中的担子。”
杜郎君说到此处忽而顿了顿,再度开口?时已然泣不成?声:“终于可以去瞧一瞧他……主上治理之下的天下了。”
“他忧心了一辈子了。”
“山川秀美,四海升平,愿如风雨,愿如云日,终于能去亲眼瞧一瞧了。”
杜郎君笑了笑,泪水却顺着他的面颊滚落下来:“他叫我向?你道一声谢谢,他说,他要替主上去瞧一瞧天下,往后便?不再相见了。”
我的眼前闪过那一双含笑的眸子,我忽而弯下腰去只觉得五脏六腑似火烧了一般疼,想要哭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我颓废了整整一个月,终于等我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我已经同往昔一样了。
我还是打算带着包袱上路走遍天下。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就?要不复相见了呢?是不是窦郎君也?因为他之死而如我一般感伤?
可窦郎君的那句话却是说得很对,就?去替他瞧一瞧吧。
我会同窦郎君一起,带着对他的所念与愿望走遍这天下的,便?如同曾经的我一般。
生活总要继续,只是遗憾,我终究是没能告知窦郎君我是谁,也?终究是没能从窦郎君口?中知晓那些个他的政策诏令如今到底是如何了。
虽说是不复相见,但是若是足够幸运呢?
我笑了笑,起身而行。
第155章 【后续】父慈子孝与兄友弟恭
杜怀信摸了摸鼻子时不时偷偷往左侧瞧上那么一眼, 下意识挪了挪步子远离那个浑身低气压的家?伙,杜怀信装作看?风景的模样,只恨自己吹风醒酒的时机真是不妙。
“躲什么??都?几年?了, 更何况当日可是你?跟着李靖一道突袭了我的牙帐, 若论躲也应该是我躲你?才对吧?”
听听这?话中的怨念, 杜怀信摇着头轻“啧”一声:“我这?不是怕你?不自在吗?”
杜怀信侧首, 明?显此时那颉利的眼眶还有些红,可见当时在席上那哭得还真是做不得假:“今日陛下高兴赐宴,我瞧着你?也是,怎么?就……”
“高兴?!”
“被上皇下令起舞的那个人?分明?是我啊, 陛下又怎么?会不开心?”
颉利深吸口气, 只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我本就不擅舞,这?不就是叫大家?看?我笑话吗?”
杜怀信一噎不由自主低声呢喃:“有吗?我倒是瞧着你?跳得挺好的啊, 我当时都?看?入迷了险些想?给你?鼓掌了……”
颉利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拂袖, 下一瞬却懊恼地?发现自己的袖摆缠成了一团,穿了好几年?的汉人?服侍, 他?还是不习惯这?长?衣长?袖:“换你?一直无所事事待在这?长?安,可不得寻些乐子打发时间?”
“好哇, 你?还想?鼓掌, 是真将我当成娱人?把玩的舞姬不成吗?!”
杜怀信掩唇轻咳一声:“陛下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晓, 你?虽然被捉来这?长?安,可陛下何曾亏待过?你??”
“今日上皇在,起兵之初上皇在你?们手中吃了好些亏,今日可不得找回面子, 明?面上还是得哄一哄上皇的。”
“更何况陛下瞧你?郁郁寡欢又是当众落了泪,这?不是提出要给你?拨块地?叫你?去打猎松快松快吗?”
提起这?个, 颉利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甚至因为一时控不住情绪居然又落了泪下来。
杜怀信一惊慌忙左右看?看?:“我说你?好歹是个七尺男儿,我又没说什么?,你?在我面前哭做什么?,要我说你?要哭还不如去陛下跟前哭,指不定陛下又心软了呢?”
颉利冷笑一声:“他?这?是什么?意思?瞧我不爽快了就给块地?,怎么?,他?这?是在拿我做宠物来养吗?”
“瞧着他?养的小宠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发发善心来逗弄逗弄?”
“这?简直是……简直是……!”
简直了半晌没简直出个什么?,倒是颉利的面庞气得涨红一片,他?抬手恨恨抹去眼角湿润转头不再看?杜怀信,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杜怀信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原来在颉利心中他?居然是李世民闲暇无聊养的一个小宠吗?这?般的自我定位属实?叫他?惊诧。
“这?……要我说,陛下分明?是将你?看?做了小辈,你?不必如此自辱。”
“小辈?”
本不欲与杜怀信再纠缠的颉利深吸口气:“所以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讲,你?觉得我与他?之间是父慈子孝?”
“杜怀信,我今日才发觉你?这?张嘴居然这?般歹毒!”
杜怀信颇为不自在开口:“我倒是觉得做陛下的小辈没什么?不好的,能得陛下庇佑,这?日子不也挺舒爽的吗?何苦在意什么?名分。”
颉利险些被气了个仰倒,他?一转身脚步不停。
“等等,你?去做什么??”
颉利没好气回道:“猎兔子去!他?不是想?看?吗?一个小宠去逗主家?开心去了!”
盯着颉利的背影,杜怀信心绪复杂,他?看?得出来这?人?经过?这?几年?倒是真切臣服于李世民,只是……
他?也是到今日才知道原来颉利心中居然是这?么?想?的,这?脑补的都?是些什么?啊,难怪气色一日比一日难看?,这?就不奇怪了。
“杜子诺。”
软软呼呼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杜怀信登时闭了闭眸子生无可恋地?转身半蹲下来:“雉奴怎么?出来了?”
“还有你?,不是跟着太?子吗?怎么?如今跑到了大王身边?”
杜怀信一面说着一面冲自己不过?六七岁左右的儿子招了招手,看?着杜时胜手中小巧精致的象牙笏板,杜怀信头疼不已恨铁不成钢:“人?家?的一个小玩意就能将你?勾走。”
杜时胜眨眨眼半点不怕,乐呵呵地?跑到了杜怀信身侧拽着他?的衣角。
李治笑了笑:“先前他?帮了我一个忙,这?个东西算是报酬。”
这?才五六岁的年?纪吧?怎么?瞧着李治比他?的两个兄长?都?要沉稳。
而且那个笏板怎么?看?怎么?眼熟,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先前日子再李靖府中瞧见过?,这?样式不是同先前李承乾赏给李靖家?小儿子的一模一样吗?
你?们兄弟俩这?送的东西是在搞批发吗?
还有李世民,过?家?家?的游戏居然玩得这?般真,丢给自己儿子的朝服笏板是一应俱全啊!
尽管杜怀信按耐不住自己的吐槽之心,但是面上却是看?不出分毫,依旧是温和非常的模样。
李治歪了歪脑袋盯着杜怀信,想?着李承乾在他?耳边讲过?的关于杜怀信的故事,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都?说杜怀信为人?沉稳,但他?却只想?叫一直挂着一副笑脸模样的人?破功,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就有趣极了。
“怎么?只有你?们两人?,里头的宴席如何了?结束了吗?”
“怎么?不见你?那两个兄长??你?们平时不是都?喜欢在一处的吗?”
李治点点头:“结束了,至于他?们二人?,自然是去尽孝道给上皇拉车了。”
杜怀信懵了一瞬:“什么?拉车?”
李治抬眸,声音中含着笑意:“上皇有尧舜之德为万民表率,宴席结束阿耶本是打算亲自护送上皇的,但上皇念着阿耶身为皇帝便点了我们三个一道,也算是尽了孝道。”
杜怀信陡然咳嗽几声,李渊能有什么?尧舜之德,禅让的品德吗?
这?小家?伙年?纪小嘴巴倒是厉害。
还有……杜怀信狐疑地?盯着笑眯眯仿佛是真心实?意夸赞的李治:“你?说我们?怎么?你?却独自一人?先跑了出来?”
李治不紧不慢道:“我年?岁最小又得兄长?们爱重,这?样的差事自然是叫他?们二人?给替我拒了。”
“他?们二人?能心甘情愿放过?一个……”
杜怀信紧急闭了嘴,“坑你?的机会”这?几个字生生叫他?给咽了下去。
李治依旧是那一样一副笑容,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杜怀信嘴快的话语一般:“礼尚往来,所以我也要替他?们二人?捎上宫外的小玩意和话本。”
说到此处李治对上了杜怀信的目光,想?起了李承乾曾经说过?的自己在宫外看?到的一切:“还要帮阿兄瞧瞧宫外百姓的生活如今如何了。”
杜怀信脱口而出:“你?要出宫?你?先前日子不是才得了风寒,才刚刚养好身子没几日,我记得陛下和皇后这?些时间不都?是管你?管得紧吗?”
李治皱了皱眉,谈到这?个话题眉宇间才有了符合于他?年?岁的苦恼与任性:“可是我那两个兄长?都?向我抱怨天天呆在宫中实?在是憋坏了,我这?个做弟弟的既然得他?们爱重,自然也是要好好回报一番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想?要出宫去玩耍。
而后李治话锋一转:“你?不是好奇我为何要先一步出来吗?我在等人?,瞧,人?来了。”
李治眉眼弯弯伸手指向了杜怀信的身后,杜怀信下意识转头,就见一个小跑的身影匆匆而来。
“褚遂良?!”
这?下子杜怀信是真的惊诧非常了,他?上下打了一眼额头冒着汗的褚遂良瞧瞧凑近李治轻声道:“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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