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隔云端
此二人?骁勇善战, 素有?万人?敌的名声,李世民自然?不会放过。
可还未等李世民上?表请求李渊,李渊倒是先把人?给送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急着赶李世民出镇长春宫的弥补。
不过不管如?何,秦王府如?今又添两位猛将?,实在是件令人?欣喜的事。
除此之外,因着唐朝势力渐大?,突厥的始毕可汗起了担忧之心,他?要的是一个四分五裂的中?原,所以他?发兵南下以此逼迫李渊。
只可惜突厥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始毕可汗的野心极大?,百年前鲜卑可以入主中?原,做中?原的皇帝,凭什么他?不可以?
然?而就是因着他?太过激进的想法,遭到了许多保守势力的反对。
魏孝文帝的先例还在眼前,若是始毕可汗也想着搞什么汉化可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突厥内部对始毕可汗的做法愈发不满,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义成公主的推波助澜。
她是厌恶毁了隋朝的一帮子叛贼,但让突厥成为?中?原之主,笑话?,蛮夷怎配!
在各方势力的阻拦之下,始毕可汗依然?一意孤行,如?此被逼急了的反对者,狗急跳墙之下便什么招都能使出来了。
所以就在始毕可汗发兵南下的前夕,他?死了。
死因蹊跷,却在义成公主的遮掩下命人?匆匆下葬。
因着事发突然?,且始毕可汗的儿子年幼,反倒无人?想着查清真相?,一个两个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一代枭雄,死于?内斗。
最终登上?高位的是始毕可汗的弟弟,处罗可汗。
为?了坐稳可汗之位,安抚反对保守一派的贵族,处罗可汗收了唐朝的贿赂后便引兵而还。
本以为?危机暂时解除,然?而令李世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几个月里,李家内部却是接连出了大?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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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晋阳。
庭院内,李元吉舒舒服服地侧卧于?榻上?,一边一手捞过身侧的酒壶就着往下灌,一边看着底下众人?身披甲胄互相?攻打。
“没意思,”李元吉饶有?趣味地喃喃,大?手一挥,“打仗不见血有?什么意思,来人?,给他?们配上?武器。”
话?落,庭院内骤然?陷入寂静,李元吉哼笑一声,突然?将?手上?的酒壶狠狠掷于?地面,一时间碎片酒水四溅,划伤了位于?前排的奴仆。
所有?人?猛地下跪,战战兢兢,嘴里不断念着请罪的话?语。
李元吉无趣地“啧”了身,而后语气轻柔道:“怎么了,这是在害怕什么?”
“若是你们不肯,寡人?也不会强求,既然?如?此便都去死好了。”
众人?呼吸一滞,赶忙连滚带爬自一旁的士兵手上?接过武器,转眼便又打作一团。
望着下头挂彩见血,李元吉满意地点点头,晃着身子起来,慢悠悠向外走?去:“寡人?要去外头打猎,你们待寡人?回来才准停,若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说着,李元吉揉揉额角,果然?是酒喝多了头有?些疼,他?目光无意识落在一旁的士兵上?,见着其中?一人?身形高大?突然?起了兴趣,抬手一指。
“你叫什么名字,过来,同寡人?一起去打猎,比比看谁更厉害。”
骤然?被点到名字,张达浑身一僵,这个齐王年龄虽小,可做出来的事跟畜牲没什么两样。
喜好打猎本也没什么,可他?偏偏喜欢骑马故意踩踏百姓的庄稼,不仅如?此,兴头上?时还会当街射人?,不顾百姓死活,混账至极。
“还不过来?”
李元吉不耐的声音响起,张达深吸一口气这才小步上?前:“末将?张达,见过大?王。”
李元吉把玩着腰间玉佩,随意扫了张达一眼,傲然?道:“随寡人?去打猎,拿出你全部的本事,不许看寡人?是王爷便作假,明白了吗?”
无可奈何之下,张达垂眸只得低声应下,但内心还是有?隐隐的不安,若是他?赢了,就冲李元吉这般的脾性,恐怕也落不得个好下场。
闹市街道,李元吉纵马横行,身后的张达尽力放慢速度避免与百姓相?撞,却依然?得来了百姓愤恨鄙夷的目光,他?内心羞愧,对于?李元吉愈发不满。
可李元吉才不管这许多,他?横冲直撞,见着有?人?因此摔倒还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不远处的酒楼二楼,薛深蹙眉看着底下的一幕。
他?是晋阳当地豪杰,与刘文静关?系匪浅,本就是因为?刘文静在朝为?官才选择了李唐。
可李元吉的所作所为?愈发过分,早已闹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也令薛深逐渐产生?动摇。
有?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还不知晓斥责约束,李渊真的值得他?追随吗?
薛深思虑良久,终是决心再看一看,刘文静还在朝中?,他?愿意相?信刘文静的判断。
几个时辰后,李元吉带着张达回府,兴致勃勃地点着二人?的猎物,不想最后数出来竟是自己少了张达。
李元吉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铁青着一张脸盯着张达。
张达只觉浑身发冷,双膝一软就要跪下请罪,却不想被李元吉给握住了手臂。
只见李元吉凑近张达,一字一句道:“好本事,寡人?输了。”
“寡人?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着李元吉自腰间拽下玉佩塞到张达手中?,“这是寡人?赏你的,滚吧。”
话?落,狠狠推了张达一把,李元吉冷着张脸自顾自走?远。
不过是个小小的车骑将?军,以后有?的是法子整治。
踏入屋内,李元吉猛地灌了自己三杯酒才勉强压下心中?不悦,就见一旁的乳母上?前,递给了李元吉一碗醒酒汤。
乳母叹气,看着李元吉阴郁的面容,絮叨道:“大?王要多注意身子,喝太多酒小心头疼。”
李元吉面色缓和了不少,可谁知下一秒乳母又道:“大?王今日是不是又出门打猎了?”
“大?王身为?皇子,怎能老是沉溺游乐,寒了当地百姓的心不说,只怕陛下也会有?所不满。”
李元吉咬牙,但好歹念着乳母同他?一道长大?的情?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内心已然?极度不满。
见李元吉没有?反驳,乳母却是会错了意,以为?李元吉终于?听得进劝,她一喜,上?前替李元吉褪去外衫道:“大?王该多学学秦王。”
“听闻秦王不仅一战覆灭薛秦,还礼贤下士素得人?心,大?王有?这么个嫡亲的兄长,不要老是同小人?亲近,平白污了大?王自己的名声。”
要他?学学最讨人?厌的李世民?
李元吉沉默地听完乳母的话?骤然?低笑出声,因着酒意上?头,他?比平日里更加肆无忌惮。
乳母啊,不要怪我心狠,要怪便怪你自己愚蠢吧。
李元吉随手推开乳母,恶劣地冲他?笑笑,而后毫不犹豫道:“来人?,给寡人?打,没人?寡人?的允许,不许停下。”
乳母呆愣原地,直到有?人?压着她殴打,她才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可李元吉始终闭着双眸,充耳不闻。
女人?的嘶吼绝望越来越低,直到再也没了声响。
李元吉睁眼,嫌恶地看了眼挂在一旁的外衫:“她碰过的东西寡人?嫌脏,把这件衣服和她一起带下去烧掉吧。”
第二日,李元吉的乳母被杀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恰好撞上?了刘武周率兵南下,驻扎黄蛇岭直逼晋阳,一时之间百姓惊惧交加,人?心涣散。
李元吉却毫不在意,只当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以此为?借口只给了张达一百步兵,说是去试探,可这不就是明晃晃推人?去送死吗?
张达本就不满,拒绝不成被强行派遣全军覆没,又念着李元吉往日的残暴脾性与他?治下艰难求生?的百姓,一怒之下转投刘武周当起了带路的向导。
太原被李元吉造作的民心动摇,被李渊派往西凉接收李轨降部的李建成也出了差错。
因着先前讨平贼寇的成功,面对这等小事李建成颇为?自满,得意忘形,竟起了游猎的心思。
只能说李家的骨子或许便流着喜好田猎的血液,本就天?气炎热,李建成还不知节制,一时之间士卒不堪其扰,逃亡过半。
待李建成反应过来懊恼时,却已经来不及补救。
因着薛仁杲一战,李渊虽自豪李世民的本事,可也隐隐起了忧虑之心,这次本是抱着为?李建成立威的想法,可这么简单的任务,谁知李建成居然?还搞砸了。
无奈之下,李渊只得把李世民搬出来收拾残局,加封其凉州总管,使持节、凉、甘等九州诸军事。
简直是处处不顺。
然?而就在李渊焦头烂额之际,朝廷内部却突然?爆出了刘文静谋反的消息。
第40章 绝笔
刘文静被告发谋反一事, 实乃意外。
因着李世民与杜怀信的提醒,刘文静不敢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是憋着一股子气尽数撒到后院里头,让其中一个本?就失宠的小?妾愈发不满, 不愿困于?四方宅院老死?一生, 只想着寻到机会早早摆脱。
恰巧, 这段日子府中发生些怪异之事, 若是放在往常也没什么。
只是刘文静在前几?日与其弟的饮宴上酒后失言“当杀裴寂”,又怒极之下拔出佩刀劈砍厅柱,难免令他有些忌惮心惊。
犹疑之下,刘文静最终还?是招了巫师入府, 就当祛祛晦气也好。
然而?就是他的这个举动, 让小?妾抓住了机会。
小?妾没有犹豫,一封家书传给在长安为官的兄长, 哭诉刘文静在府中行厌胜之事,让兄长告发陛下刘文静胆大妄为, 企图谋反。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封密奏恰恰正中李渊所想。
裴寂身为他的亲信, 朝廷之上所表示的也往往是他的意思,可刘文静处处反对, 不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本?就不满, 偏偏刘文静还?不知收敛, 且他起兵之初又与突厥相交甚密,隐藏心底的怀疑被再次勾出,几?乎没怎么犹豫,李渊当即派人将刘文静押送入朝。
长春宫。
刘文静羞愧垂眸, 不敢看?坐于?上首的李世民的神情。
杜怀信在一旁无奈叹气,看?着刘文静欲言又止, 最终也只是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二郎,没有管束好身边人,这件事是我的错。”
听着刘文静低声认错,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声音急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的错哪里是没约束好身边人?”
“我早就与你说过?不知多少次,你太过?居功自傲,要谨言慎行戒骄戒躁,可你呢,有听过?吗?”
“是,你是不满陛下赏罚不公,可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听着李世民话语里的急切,刘文静一时?更加愧疚。
他抬眸,撞上的就是李世民心急如焚的神色,只晓得一味道歉:“二郎莫要生气了,谋反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想来陛下查清后便会放我归来。”
“再不济,我好歹也有陛下承诺的‘恕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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