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迷人“B先生” 第10章

作者:山海十八 标签: BG同人

  于连:“下午好,我是于连·索雷尔,前来应聘班纳特家的家庭教师。信中约好,本周内进行面试。”

  班纳特先生一愣,自己没有找第二位家教,应是布兰度另外贴出的招聘启事。

  先不提应试者说话带着法语口音听着有些别扭,就说这张脸清秀俊美且肤色白净,未免太容易获得妙龄女子的青睐。

  ——长相太不安全了,真合适做家教吗?

  班纳特先生怀疑自己被妻子影响了,脑中冷不丁冒出一个问题。

  请这样的小白脸来做家教肯定不便宜,对方的期望薪资得多高啊!

  布兰度的额外花销该不会说来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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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牛津、剑桥的改革,参考《19世纪英国大学制度变革研究》,王宝玺、王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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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补充一下背景情况:

  牛剑两校说是不依赖于教会也不从属政府,事实上都有两者背后操控的影子。在19世纪之初,在校内,教会的影响力甚于政府。

  19世纪起,英国工业资产阶级壮大,势必要挤压旧贵族、教会的利益,开始多方利益集团的乱斗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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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剑桥大学的学生大致为贵族特权生(能和院士一起同桌吃饭),自费生(大多数都是乡绅与富商的孩子),以及少量的减费生(交不起学费,依靠给学院打工抵押学费。牛顿就是著名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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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9世纪上半叶没改革之前,两校的学生几乎都是贵族、大小乡绅、富商的儿子,学费让一大批人被拒之门外。

  1810年,牛津的贵族与乡绅子弟到达了99%。另外,毕业考核制度以宗教信仰与口试为主,一直不存在自然科学的荣誉学位,为平息外界的争议,直到1850年才设立了这一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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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曾经重视的法律与医学,在19世纪起反而被忽视。剑桥内,自然科学的学科中,只有学习数学才可能获得荣誉学位。

  1827年,约翰·哈维兰德教授的提议被通过,才设置了病理学、临床医学、解剖学、生理学、化学、药学等学科的笔试考试,以前这些都没有考核指标。

  即便这样,哈维兰德在去世的1851年前表示剑桥医学学习仍在低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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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内部改革异常缓慢,19世纪中叶,王室与政府派驻调查组进入两校。

  那时距离伦敦大学创新式的建立已经过了二十多年。

  期间不是没人想要对两校进行变革,但是都失败了。1852年皇家委员会能冲开一道口子,与当时的社会大环境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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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大学建立后,陆陆续续英国各地的城市大学兴起。它们很多不能授予学生学位,但是大批毕业生们都符合英国社会对工商业与科技革新的人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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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牛剑两校是被逼到不得不变的地步,而外界插手后不代表改革迅速。

  1861年,国王学院也没改变,只收伊顿公学的毕业生。

  因为宗教信仰的规定,在1860年之前,剑桥在大学禁止院士结婚。这条规定在1860年在大学层面废止,可各学院有权自主决定。直到 1880 年之后,院士们才都可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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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参考《剑桥,历史和文化》【德国】彼得·扎格尔

  1211年,剑桥镇镇民被国王授权可以在城东共有土地建立集市,斯图尔桥年市慢慢发展成英国同类集市最大的一个。

  19世纪开始没落,现在已经没了。只有「蒜借」这个街道名字被留下,据说以前大蒜商人与调料商在那里扎摊。

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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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6

  班纳特先生在心里嘀咕家教应聘者的好相貌有点不妥,但仍彬彬有礼地把于连·索雷尔迎进门。

  这次一改往日不管事的态度,打消了去沙滩散步的念头。趁着派人去附近休谟家叫布兰度回来的空档,先和于连聊了起来。

  班纳特先生:“请先喝杯咖啡稍等片刻。与您相约面试的是我的儿子布兰度,这就叫他快点回来。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但愿不会影响您接下去的行程。”

  于连:“您客气了,我来到英国没有其他安排。此前信中只提了本周见面,没有拟定具体面试时间,是我冒昧直接上门。”

  于连对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早有准备,而他的回答似乎非常直率。直接表明没有别的工作选项,只为班纳特家的家教岗位而来。

  这很可能会让自身处于弱势一方,令雇主知道自己别无他选,进而被挑挑拣拣或被压低薪酬。

  明知利弊,不甚在意。

  在原定的人生规划中,本不存在离开法国来到英国做家教的这一步。

  家教,两年前他就做过了。

  他出生在宛如牢狱的木匠家庭。

  从小开始,兄长因为嫉妒他的外貌与才智,时不时找借口殴打他。母亲早逝,父亲眼中只有钱,为了钱卖掉儿子都不会眨眼。

  他最崇拜的人是拿破仑,最向往拿破仑治下的法兰西第一帝国。

  多么伟大的年代,哪怕是出身贫寒的普通人也能从军,凭着沙场作战的真本事跻身上流社会。

  然而,滑铁卢战役过去了十四年,拿破仑也在八年前去世。腐朽的波旁王朝复辟,再也没可能让普通人以军功晋升。

  普通人想步入法国上流社会,剩下唯一的路径就是学习神学。

  十八岁时,于连再也无法忍受父兄的压迫,被交好的神父推荐,迈出了第一步。去家乡小城的市长家,教导市长德·雷纳尔的孩子拉丁文。

  不料,第一次直面上流阶级的恶劣嘴脸。

  德·雷纳尔说的是请老师,实则把家教当成随意辱骂的卑贱仆人。

  不存在对知识的喜爱,更不会给人尊严。他的夫人也总是冷着脸,不以正眼看人。

  哪怕于连被肯定了才学过人,哪怕他能将上流社会需要的拉丁文应用自如,但感觉不到市长夫妇的尊重。

  德·雷纳尔除了出身一无是处,凭什么窃居市长之位。凭长相普通、举止粗鲁、学识平庸、对家庭毫无感情与责任吗!

  于连心怀愤愤,在自尊被严重侮辱的情况下,他冒出了卑劣的念头,他要征服德·雷纳尔夫人。

  这能对看不起他的人进行隐秘的报复,也是给自己的家教经历找到一个借口。

  这个时代,家庭教师已经不是光鲜高尚的职位。

  将来自己出人头地后被挖出做过这一行,他可以推说是为了爱情才会在市长家任职。

  如今,法国上流社会的夫妻各有情人实属平常。

  勾引如愿成功了。

  于连却开始陷入不安。

  和他原以为的不同,德·雷纳尔只看重利益,但德·雷纳尔夫人与孩子们让他体会到了这辈子的第一份真挚感情。

  他明白了雷纳尔夫人最初的冷漠只是佯装。

  夫人与丈夫毫无感情,她不知要怎么面对与丈夫完全不同的温柔男人。当她对这个男人有了好感,第一反应是使用冷漠的保护色。

  真情可贵,令人幸福。

  从来不懂真情是什么,开始时只是做戏,渐渐却深陷其中,动了真心。

  偏偏时间、地点、人物全都不对,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正大光明地长久拥有这份温情。

  身份差异是无法逾越的天堑,更不提德·雷纳尔夫人已经结婚,从一开始就断了两人组建家庭的可能性。

  1792年,法国大革/命时期首次让法国离婚合法化,相关法条在拿破仑法典中有限地保留下来。

  1815年,波旁王朝复辟之后,即刻将离婚法废除。除非丧夫,否则妻子无法从一段婚姻中走出来。①

  即便如此,于连渴望能拥有多有一天的温暖真情也好,甚至把出人头地的野望都放在一旁。

  纸包不住火,有人匿名向雷纳尔市长揭发了这段私情。

  尽管上流社会的夫妻在外有情人是司空见惯的事,但雷纳尔先生接受不了妻子的情夫是个穷小子。

  哪怕没有确凿证据,但也是对他的侮辱。不可能和妻子分居,与感情无关,这会分掉他的一大笔钱财,绝对不行。

  雷纳尔夫人成功斡旋,没让丈夫将匿名信中提到的私情当真,而把它推到了产业竞争对手使出的诬陷上。

  这些风言风语却坚定了她的想法,让于连不要继续待在维里埃小城。她很难过爱人的离开,但以免两人越陷越深,将来更加痛苦,不如分开。

  于连不得不离去。临行前,雷纳尔市长想要赠送他六百法郎,像是在欢送一个污点离开。

  他断然拒绝了。自己最初是报复式用心计引诱了夫人,但在真心相恋之后,从没想过用钱买断侮辱这份感情。

  更讽刺的事情却出现了。

  爱财如命的市长先生因为不必付出这笔钱,反而更感谢他,给了他一张品行良好的证明推荐。

  家,不可能回去,那里是牢笼。

  走,是唯一的选择。

  在神父的推荐下,他第一次离开了家乡,前往了省府贝桑松的神学院。

  他申请到了奖学金,原本以为来到研究仁慈上帝的学术机构,岂料现实与想象大相径庭。

  明明身处神学院,对宗教的虔诚与好学钻研,反而成了最大的原罪。

  那里充斥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勾心斗角。法国教会似乎明白书籍是最大的敌人,上层只要会服从的傀儡。②

  于连因为学识优秀与混日子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更因派系斗争被牵连被蓄意打压,本能获得第一的成绩,而被降至第一百九十八名。

  在这个腐烂透顶的地方呆了近两年,他表面上越不动声色,内心就越一天也不想多留。

  恰在此时,读到《法兰西文化报》上的招聘启事。

  登报人以颇为真诚的语调请人去英国担任家教,教授拉丁文、神学、法语或德语以及当地风俗。

  于连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可以说学以致用且专业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