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笳
安室透一张混血儿的脸,又一副侍应生打扮,他穿白色衬衫、西装裤和西装马甲,身姿挺拔,是会被晚宴的太太和小姐们塞名片的漂亮程度。
他带着雪白的手套,袖口挽起一些,露出一截手腕。
宫纪曾听那些见过安室透这副打扮的女高中生说过——安室透袖口和手套之间的这节手腕是什么“绝对领域”。
现在她隐约理解了这句话。
只不过——宫纪将手指探进安室透挽得规整的袖口里面去,拿出来一枚散发着香水味的粉色名片。
——居然真的被塞了名片。
“你没注意到吗?”宫纪手指间夹着那枚名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注意到了,但是着急见你,没来得及取出来。”安室透对她笑,好脾气地问她:
“和别人跳舞的感觉怎么样?和伏屋拓也进入舞池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你。”
宫纪知道“所有人”是一种夸张说法。安室透很少使用不精确的说辞,现在这句透露着奇怪意味的问题和另一种危险的气质压在宫纪身上。
“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在安室透看似温和的注视中,她迅速接上话。
宫纪背着手,指尖有点不安地叩着被旋开的口红管。她思索着,睫毛在颤动。
安室透叹息一声。
他捉住宫纪藏在背后的手腕,将那管口红拢进手指,然后捏着她的下巴,示意她分开嘴唇。
他屈起的指节抵着宫纪脸颊,小心翼翼地替她涂上了唇彩。
宫纪抿了抿唇,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就朝他笑。
安室透心里那点阴暗的情绪确实烟消云散,他看着那件漂亮的绿裙子,皱眉,“身上没有藏刀具吗?”
挟刀带枪,是宫纪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宫纪摇头,低声同对他倾诉自己的感受:“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听到这话的安室透却低低笑出了声。他们躲在灯光无法抵达的小角落里,呈现给监控摄像两个眷恋交依在一起的影子。他们的声音和动作都必须放得很轻,这种轻飘飘的感触浮笼在两个人挨得极近的距离间,安室透一笑,胸腔震感便顺着宫纪的手肘送到她的身躯。
有什么好笑的?宫纪郁闷地捏紧了手里的名片。
安室透笑够了,他解开西装马甲,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枚不到两寸的银制发簪。
钗冠是蝶纹样式,尖端寒凉锋利,森森流着暗光,是伤人的利器。
宫纪好奇地看着它的刃口——锋利到可以割破人的颈动脉。
她问:“你怎么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安室透回答:“因为拿走了你的蝴蝶|刀,所以特意找了回礼?”
因为总是对你的生命,对你生命的状态投以最积极的关切,所以看到这件“首饰”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到你。
安室透揽过宫纪的肩膀,将这只银制发簪小心地放入宫纪花苞样式的盘发中。
“看起来不突兀。”他说:“做任务的时候,在猎奇的黑店里偶然发现的,漂亮的伤人东西,很适合你。”
那些悬于心腔的不安轰然落地,碎成齑粉。宫纪铅灰色的眼睛融着一团光,仰头看着安室透。
“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安室透碰了碰她的脸颊,压低声音,“好了,回到正题,你知道克里斯·温亚德吗?”
这个名字在宫纪脑海里转了半圈,“美国女星莎朗·温亚德的女儿?”
“克里斯·温亚德和莎朗·温亚德都是贝尔摩德在外活动的身份。”安室透说,“最近我打探蜷川龙华的消息,发现她在多年以前就同贝尔摩德有所联系。我怀疑,组织在很久以前就抓住了蜷川家的把柄,而问题应该出在蜷川龙华身上。”
“参与这场宴会的都是满身秘密的商界名流,正好,我用侦探身份接到了伏屋凉子小姐的委托——凉子小姐想要调查蜷川康介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她怀疑蜷川康介的秘密就藏在他从不离身的怀表里。”
“晚宴或许会变得有趣。”
安室透拂过宫纪耳边的一缕头发,说话带了点波本的恶劣意味,“你可以看看热闹。”
时间快过去十分钟,他们短暂地相处,又得回到各自的任务里。
宫纪看着他,突然说:“你侧一下脑袋。”
安室透不解地微微歪头,露出一截流畅的颈线。
宫纪胆大妄为,用手指按着他的动脉,以一种格外暧昧的手法,将那枚粉色的名片塞进了安室透的领口里。
她轻佻地用手背拍了拍安室透的脸,比那些宴会上的太太小姐们还要过分,“安室先生,明晚见。”
蜷川康介,他真的好惨。
【1】仍旧出自《圣经》
【2】化用自“爱情是对生命以及我们所爱之物生长的积极的关心,如果缺乏这种积极的关心,那么这只是一种情绪,而不是爱情。”
冬天好冷,靠一些分享欲活着,所以在作话里可能会出现一些我身边的女孩子。
(随便说一说,没有逻辑,希望不要嫌弃我吵闹)
第一位,我和她没有说过话,属于是同住一个楼道的关系,观察她也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触。
她完美符合现今“白幼瘦”的审美,骨架单薄,细软短发,眉眼嘴唇都小巧,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是辩论队的选手。她说话语速很快,难免带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是位小千金,曾有幸听过她为了申请常春藤开出来的财产证明数字。
她从去年开始在在线听一所海外名校的课程,昼夜颠倒。所以我常常在下午时分的盥洗室里,见她以慢慢洗脸的方式开启全新的一天。
昼夜颠倒的作息意味着放弃社交,形单影只,她只能在深夜里离开宿舍,站在大厅的暖气柜旁边学习。
压力也很大。有一段时间楼道群聊里频繁出现她的名字——不是什么好名声,只说她会在半夜的大厅或者健身区大叫。
我这个神经衰弱的人被她吵醒过很多次,但每次见到她,还是无法将这个精致优雅的小个子女生和歇斯底里的大叫联系起来。
上半年封校很严格,这栋楼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尤其是假期,高峰期的食堂都见不到几个人。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非常洁净的人,没办法从她身上看到一点脏迹。
七八月份,日光暴烈。我下午去食堂,常常见她坐在食堂沙发上(我们食堂桌子真的很不干净,油烟味还重),桌子上摆着ipad和书,安静地学习。
有时候食堂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靠窗的地方,皮肤在太阳光下将近透明,头发显得凌乱,嘴唇苍白干裂。她伏在桌子上做题,或者说抱着书,闭着眼睛,疲惫地背诵。
这个画面老是停留在我的脑子里——我好像比较偏爱神经质的人,所以很喜欢她这种歇斯底里的努力。
希望她能够如愿以偿。
第92章
宴会
宫纪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发簪,带着愉悦的心情,顺着寒凉阴郁的走廊原路返回。
一踏入架构辉煌的宴会大厅,她先看到人群中间一位艳光四射的美人。
克里斯·温亚德,她穿白色长裙,金发披肩,皮肤青白恍若泛着潮湿水汽。
灯火珠光好像在她周身漾出澹澹水波,她身体上色素极淡,唯有嘴唇鲜红,像是西方神话里暗藏獠牙的美人鱼。
宫纪看到她从侍者手中的银色托盘上拿起一本红酒,优雅地同蜷川龙华碰杯,一颦一笑都带着风情。
上前递银托盘的还是波本。
宫纪看着那边,缓缓喝了一口酒。
她虽属于千杯不醉的类型,但来回推拒前来邀约的人,难免多喝了一些。宫纪没有醉意,却出现了一点身体反应,她脸颊薄红,越发显得她面容如清风拂云霞般令人沉醉。
柯南一直在寻找宫纪的人影,见她终于出现在了大厅,急忙放下甜点,跳下椅子向宫纪跑去。
同时他又顺着宫纪的目光望过去。
柯南拉了拉宫纪的裙摆,仰头问道:“你在看克里斯·温亚德吗?”
宫纪一低头,看到他比着口型:“她是贝尔摩德。”
“我知道,但我更关心的是,她和波本是什么关系?”宫纪收回目光,转头继续看向那两人。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吃错吗?原来你也会吃醋吗?”柯南不太确定,下一秒却扫到了她头发里出现的簪子,反应了过来,“你和他见了面?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没有计划。请先不要打扰我,我在酝酿情绪。”宫纪又喝了一口酒,第一次苦恼为什么酒水不能把自己灌醉。
她看也不看柯南,声音绷紧,严肃而紧张,“如果要扮演一个被男人伤透心的人,我该怎么做?”
柯南下意识把盘旋在脑子里的话说出了口,“按照你的性格,你应该直接动手。”
嗯?
宫纪顿住了,疑惑地看着柯南,“真的吗?
柯南正在因口不择言而后悔,背着手讪讪地笑。
波本在太太小姐们的骚扰中退身,从东面厅门离开。没过一会儿,克里斯·温亚德微笑着借口告退,走向了东面的厅门。
宫纪放下酒杯,跟了过去。
东面走廊建有高窗,从上往下铺落成一片纤薄的矩形光尘;由近及远,情态各异的天使雕塑伫立一旁,他们手中托举的灯烛晕着一团一团昏暗的光,一直延展到走廊尽头。
波本和贝尔摩德躲在一座雕像后,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殆散在沉默廊道里。
他们相对而立。贝尔摩德手指中夹着一根烟,雪白烟雾虚浮上升,蒙蒙地笼着她艳丽的眼角眉梢。
“我接到了伏屋大小姐的委托,来调查蜷川康介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安室透眼眸寒亮如星,注视着面前的人。
“啊,你居然要调查他吗……”贝尔摩德支着烟,慢悠悠地开口,眼神声音里带一点假意的为难。
安室透漫不经心地靠在墙壁上,目光随意扫过去,“怎么,我不能调查蜷川康介吗?”
“你随意吧,他倒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那种矫揉虚伪的为难情绪忽地从贝尔摩德脸庞上褪去,她抬了抬那双狭长的绿色眼睛,沉了语气:“你知道什么人不该靠近……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安室透无可不可地应了一声。
“我还要跟你谈一谈那位警察小姐。”她在烟雾缭绕中看安室透的神情,“我们在大厅时,她眼神一直黏在你身上。我记得你说过,她一直怀疑你?”
贝尔摩德微微动一下,换一个更加松弛的姿势,对安室透开玩笑:“那个眼神,我还以为警察小姐痴心于你呢。”
安室透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眉峰一挑,便借着喜恶明显的表情掩盖了自己的异常。
他语气喑沉而不耐烦:“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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