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吃完饭收拾好,天已经摸黑了,夏福把锅碗瓢盆都收好,然后把怀瑾挂在树上的吊床取了下来。这块布抖平整了,被夏福铺在在马车上。
车上的东西已经全被堆到了最边上,如此,一个人睡觉的空间就有了。
夏福把两床棉被中最厚的那一条铺好,然后请怀瑾上车休息。
张景则在火堆十步远的地方搭起了帐篷,四根棍子插到地上,外面盖上一块厚布好挡风,地上铺的是一大块兽皮,开口处是对着马车口的,这样对方有什么事,两边睡的人都能看到。
“你们盖厚的吧,两个人怕盖不住,我在车里不冷。”见夏福想推辞,她立即又道:“再说车里还有两袋衣服呢,不行我盖衣服。”
春天正是不冷不热的季节,但夏福总觉得她冷。
见怀瑾这么说,夏福就把厚的那床被子拿了过来,张景已经躺好了,夏福脱了靴子和外衣也躺了进去。他躺好,看着十几步远的马车上,主子把马车两边的灯笼全部点亮了。
“囤的烛油都能烧到秋天了,夏福你这囤东西的劲头倒是跟婆婆有点像。”怀瑾自言自语的说,把灯笼点着了,她缩回马车,脱了鞋袜外衣,准备躺下了。
瞟了一眼,看见韩念从马脖子上挂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件大氅,是狐狸毛的,韩念把大氅一裹,像是躺在睡袋里一样,在离火堆最近的一棵树边躺下了。
怀瑾笑了一声,这人连睡觉都带着那张皮面具呢!
她放下车帘子,拿了个装衣服的包袱当枕头,准备睡觉了。
听着大自然的声音,主要是各种蟋蟀昆虫叫,还有河流以及树叶摩挲的声音,怀瑾睡意渐渐涌上来,呼吸也变重了。
睡到半夜,似乎多了什么别的声响。
怀瑾陡然惊醒,贴在车壁上听了一下,是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因贪图凉快,马车两边的窗户是没关的,怀瑾不敢露头,匍匐着转了个身,把车帘子掀开一小条缝。
她看见夏福和张景已经睡死了,一旁韩念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那条大氅在地上。
听声音是从河边传过来的,怀瑾偷偷支起身子,从窗户里望过去。
只见月光下,韩念的衣服在河滩上,他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水光粼粼中,有他露在水面上的一小截光洁后背,像一整块未雕的玉。怀瑾都想把张景拉起来比一比了,看谁皮肤好。
眼前这场景像一幅画一样,名字怀瑾都想好了:月光下的美男鱼。
只可惜美中不足,韩念后背一条长长的疤,像他脸上那个面具的针脚一样,像条张牙舞爪的大蜈蚣——全是出自同一人的针线活。
想起这个,怀瑾有些心虚。
与此同时,她又发现一件事情:她好像是在偷看韩念洗澡,并且已经偷看很长时间了。
怀瑾正准备又躺下,韩念忽回过头来,怀瑾立即矮了矮身子。
过了会,怀瑾又支棱起来,看见韩念正在解脑后的带子——是面具的带子。韩念要洗脸了!怀瑾突然有些兴奋又突然有些嫌弃,妈的,韩念那张脸上全是烧伤的疤,比车祸现场还严重。
但是又有些好奇,韩念背对着这边,用水抹了两把,立即又将面具戴上了。怀瑾叹了口气,不知是在遗憾什么。正想着,韩念站起身子,怀瑾看到了他的……pp。
性感小翘……怀瑾心道韩念这个身材真是不错,肩腰臀线条流畅又有肌肉,还白的发光。
想得都有些出神了,韩念刚转过身就已经发现了她,立即往下一沉。怀瑾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别的东西,马上捂着眼睛躺下了。
心砰砰直跳,就听见一阵窸窣,然后听见脚步声走过来。
怀瑾心跳如打鼓,慌了一阵,她反应过来,女流氓谁怕谁!这么想着,她把手挪开,只看见韩念站在车窗外,俯身看着她,怀瑾差点尖叫出来。妈的简直鬼片镜头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一天一章,周天两章~
第155章 跟随
月光下这双淡然的眼睛,叫怀瑾的心又慌起来,她恶人先告状:“我说你每天骑马,怎么身上都不臭,原来半夜偷偷洗澡啊。”
韩念本想调侃她几句,经她这么一说,一肚子话全飞了。
月光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韩念破碎又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偷看男人洗澡。”
因是压低了声音,怀瑾竟从这声音里听出一丝低音炮的性感,她直视着韩念,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我什么都没看到,太黑了。”
韩念:“……你想看到什么?”
这句话说得平淡,怀瑾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闹了两句后,被子把头一盖,不理了:“我要睡觉了,赶紧滚。”
半晌,才听见韩念的声音:“好梦。”
脚步声踢踏响了几下,再没别的声音了,怀瑾又支棱起来从车窗里看过去,韩念裹着大氅躺下闭上了眼。仿佛是长了第三只眼,怀瑾一看过来,他立马又睁开了眼睛,怀瑾扮了个鬼脸,立马躺下睡觉了。
温柔的夜风中传来一丝轻笑,怀瑾埋进被子里,几乎立即睡着了。
这一路向齐国走去,并不是要赶路,怀瑾照例睡到自然醒,她是被外面一阵阵米香给勾起来的。
外面太阳正是有朝气的时候,流水声和森林里的鸟叫交汇成一曲二重奏,生机勃勃。
怀瑾把头发披下来重新挽了一下,听见外面刻意压低的人声,不用想,那三个人肯定早就起来了。
在第一天旅途上,张景叫她起床挨了一顿骂以后,这三个人就算醒了也不会把她吵醒。非常贴心,怀瑾心道。
掀起车帘子出去,夏福三人围坐在火堆边,锅里是香喷喷的粟米粥,看样子早就已经煮好了,只不过谁都没有动碗筷。
“早上好啊!”怀瑾笑眯眯的过去,夏福立即给她盛了一碗粥,张景和韩念这才开始动筷子。
怀瑾就着粥,突然特别想吃一点咸的,咂巴两口,她道:“喝粥就得配咸菜和腐乳。”
张景想了半天,问:“腐乳又是什么?”
她一下卡了壳,思考一阵后,她眉飞色舞的讲起了豆腐和腐乳的制作方法,越说越觉得碗里的粥吃不出味道,于是今天难得的只喝了两碗粥就没喝了。
韩念吃完饭,开口道:“长了毛的食物,吃了不是会拉肚子?”
“哎呀你不懂啦!”怀瑾挥挥手,没法跟他们解释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也没法形容腐乳的味道,除非哪天得亲自做出来,他们才知道什么是臭有臭的吃法!
吃完早饭夏福和张景收拾的功夫,怀瑾把自己的剑取出来,在河滩边上练了许久。
就算没有压在心上的事了,她也一天不敢懈怠剑术,这个时代遇到危险的指数还是比较高的。
不说什么虚无缥缈的远大理想,至少一件事她知道:遇到危险,自己保护自己最靠谱。
见韩念在一旁喂马,时不时的往这边望一眼,又一次抓到他往这边望以后,怀瑾特意停下了问他:“你觉得我的剑术怎么样,和男人比起来怎么样?”
韩念真诚的回答:“比力气你肯定比不过男人。”
怀瑾脸一黑,韩念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若论技巧,你可以一当十,你的剑法颇有名家风范,教导的老师不错。”
听完怀瑾顺心了,点点头:“不错,我的两位老师确实是很厉害的剑士。”
想到此处她玩心起,笑道:“那我跟你比,谁厉害呢?不如来比一场?”
韩念笑了一声,这是她第二次提出要跟自己动手了,上一次是在邯郸的一条巷子里,她似笑非笑地问自己是敌是友,那时她骑在马上,气势非凡。
见韩念不吭声,怀瑾催促:“比不比嘛!我难得今天有心情,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韩念心情甚好的从地上捡了两根棍子,其中粗的那根被递到怀瑾手里,怀瑾笑嘻嘻的把剑放回去。回来冲韩念行了一个礼仪,一棍子先戳了过去。
河边洗洗刷刷的夏福和张景都望过来,见到怀瑾和韩念拿着两根棍子正在过招,两人动作奇快,看的人眼花缭乱。
张景在韩国时也曾被教导过剑术,见两人招式之间风格十分之相似,一出手就是往对方身上最致命的地方刺过去,没有任何花花架子。
若是真刀真枪,两人身上只怕几十个血洞了。
打了一刻钟才分出胜负来,怀瑾的棍子被韩念打飞了。
怀瑾大汗淋漓,只觉得运动了这一会儿十分畅快,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韩念:“你的剑术跟尉缭的一样好,不过尉缭比你更君子些。”
不止如此,她觉得韩念出招的风格,跟自己特别像,都是又准又狠一出手就是死穴。
“用到武器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韩念说:“那么我拿起剑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挡住对手的攻击,第二件事是——”
“杀死对方!”
“杀死对方!”
两人一齐说出来,怀瑾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剑术和下棋一样,往往能从招式中观得对方性格,想不到韩念竟与自己也有些相似之处。
韩念沙哑着嗓子,真心赞叹道:“抱歉,看走眼了,你不是以一当十,你是以一当二十。”
末了韩念有些好奇:“你的剑术可说是小有成就,一招一式非短时间能做到,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能吃苦?”
才小有成就吗?
怀瑾心道,要让她现在立马穿越回现代,她肯定搞个击剑冠军回来。她看着韩念,回答道:“没有人能保护我,我必须得自己保护我自己。”
轻描淡写,竟让韩念心头重若千钧。
半晌,他道:“我可以保护你。”
怀瑾不以为意:“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笑了笑闲话了几句,夏福那边已经收拾好车,套上了马,又能出发了。
怀瑾坐回车里,他们继续开始赶路,不过这回韩念跟的近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远远跟着了。
走走停停又是二十多天,他们站在某个山头时,看见山脚下有成片的茅草屋,张景瞬间激动起来:“是不是到齐国了!是不是到齐国了!”
怀瑾捂着耳朵,笑道:“是是是,快到齐国了,你快聒噪死我了。”
她看向夏福:“晚上就在这山顶上休息吧,附近没有水源就不生火了,车上还有一堆果子和干牛肉,晚上就吃这些将就一下
夏福连声道好,忙不迭去准备。
四人啃着牛肉干,吃着果子,各自沉默。
怀瑾脸上是难得的放松与愉快,看着天边的火烧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快乐。
“到了齐国我们又往哪里去呢?”张景问她。
怀瑾早就已经想好,她此时才略微松了口,告诉张景:“我们去胶东郡,那里临海,景色应该很不错,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去胶东会路过临淄。”夏福突然说。
怀瑾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老师和几位师兄应该都在那里,可以顺道过去看看。”
夏福笑说:“从前在临淄居住的宅子里,我藏了好些东西在地下。”
怀瑾叹了口气:“当年逃亡,我好些宝贝都没带走呢!也不知如今有没有住进新的主人,会不会被人挖出来了。”
想到那些黄金和珍宝,怀瑾微微有些期待,更期待的,是那里的人们:“也不知田升那小子怎么样了?”
张景好奇道:“田升是谁?”
上一篇:二次元剧本沙雕化
下一篇:天幕剧透后秦始皇手握封神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