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127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看着张良,燕王道:“张先生,这些事劳烦你多看着些了,寡人精神不济,先回去了。”

  张良浅笑颔首,燕王喜经过燕丹身旁时语重心长留下一句:“任何事情,以张先生吩咐为先。”

  燕丹恭恭敬敬的相送:“儿臣记住了。”

  怀瑾纳罕,张良混的可真好啊!

  燕王一走,燕丹就笑道:“赵大人,我替你安排的宫殿和侍从可还满意吗?”

  怀瑾不假思索:“挺好的,就是不让出门,这一点有些烦人。我不喜欢被关起来,或者你们可以派人跟着我,但不要限制我在王宫里行走。”

  燕丹礼貌的解释:“并非是看管大人,只是宫中妃嫔公主都在,怕您初来乍到不认识路,引起一些误会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9章 遇君

  瞧瞧这说话水平,情商高!

  怀瑾微笑:“放心,我只是一个宦官,没什么好误会的。”

  燕丹微微尴尬了一下,似乎又有些想笑,最后只得说:“那好罢,我派两个知晓宫中道路的士兵,随身保护你,这样可以吗?”

  燕丹谈吐谦和有礼,笑起来的样子又亲切又温柔,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怀瑾点头致谢:“那就先多谢太子殿下了。”

  “不敢当。”燕丹还礼。殿中不过就几个人,燕丹看了一眼张良那边,对她道:“赵大人初来乍到,是燕国的客人,不知丹可有那个荣幸,替赵大人接风洗尘呢?”

  哦,怀瑾自动翻译过来是要请吃饭了,有可能顺便找她八卦一下。

  她当即点头:“那我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燕丹看向张良:“张先生要一起吗?今日庆先生也在我殿中。”

  “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张良的声音一响起,叫她想起在山里赶路的时候,晚上睡在河边,静谧的夜晚里所听到的淙淙流水声,又像是什么精致玉器碰撞发出的悦耳清脆声。

  怀瑾跟在燕丹身后,几人走出大殿,张良和韩念并肩而行,韩念稍落后几步,跟着张良,全程低着头。怀瑾暗暗观察,忍不住内心腹诽,原来韩念在上司面前这么怂。

  耳边忽然听进燕丹说话的声音:“……那什长还说韩念与他们一起到的,可这几个月,韩念可是日日待在蓟城呢!可见是在胡说八道。”

  怀瑾忙竖起耳朵,又偷偷瞥了韩念一眼,想必和自己同行又隐瞒自己行踪,大概是犯了错,燕丹正在和张良打人情官司呢!

  果然张良说:“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许是在燕国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韩念的头埋得越发低,张良和燕丹打完官司,绕到她身旁,笑问道:“赵大人遇见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吗?”

  燕丹脚步一滞,惊奇:“你们认识?”

  张良点点头,嘴角一勾:“何止认识……”

  燕丹有些呆:“少见先生笑这么开心过。”

  “遇到旧识,自然开心。”张良说。怀瑾心中气闷,皮笑肉不笑:“不过曾经同在齐国学习而已,算不上熟识,认识而已。”

  张良的声音淡下来:“原来……只是如此吗”

  不想同他叙旧,怀瑾冷淡道:“你弟弟张景在我那里,张先生得空了把他领走吧。”

  她说完笑嘻嘻的对燕丹说:“这位太子殿下,今晚吃什么?”

  燕丹看看她,又看看张良骤然冷下来的眼眸,莞尔:“晚上吃羊肉。”

  蓟城这个地方,在千年后属于北京的郊区,燕丹说的羊肉,说不定是吃羊肉涮锅。想起这个味道,怀瑾吞了吞口水,看到她的模样,燕丹笑的更开心。

  几人走了很久走到一座普普通通的宫殿前,燕丹率先两步走进去,穿过两扇门,一座四方亭出现在眼前。地上铺了很多白色石子,有点像日本房屋风格,怀瑾有点恍惚自己好像是来到某家日料店一样。

  四方亭上的纱幔被风吹起,上面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在弹琴,另一个灰衣人背对着他们。

  “庆先生,我来晚了。”燕丹脱了鞋踏上四方亭,直接坐在那个灰衣人旁边,对然后朝他们招手:“快过来坐。”

  怀瑾笑了笑,正准备过去。那灰衣人突然转头看过来,一看到他的容貌,怀瑾顿时惊呆了,那人也有些错愕。

  目光这么一对上,怀瑾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昔年在齐国的武术老师庆卿先生,是她亲手拉了尸体下葬的,眼前这个灰衣中年男人,分明是庆先生的模样!不过比之当年的样子,他眉宇间的一股拧巴郁郁之色一扫而空,虽能看出年过三十,但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潇洒而不拘一格的气息。

  “庆先生?”怀瑾僵在原地,看对方也是如遭雷击一般。

  “怀瑾?”庆卿直起身子,往前探了探。

  燕丹一笑:“哟,这也是旧识?”

  庆卿对他解释道:“这是当年我在齐国稷下学宫时的一位学生,赵怀瑾。”

  “赵怀瑾?赵姮?赵怀瑾……”燕丹反复噙吟着这个名字,头上的小灯泡忽然亮起来,道:“是那位小神童?赵国的那位小公子?”

  他竟然起身对怀瑾行了一礼:“实在联想不到阁下竟然就是当年的小神童。”

  这还能记得?怀瑾半信半疑,自己有那么出名?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燕丹解释道:“当年丹也曾想去稷下学宫,可惜才疏学浅,浮先生并未看中丹的文章,因而留心了那一年学宫收进的弟子。赵公子可不知,听闻一五岁儿童也被收了进去,丹可真是不忿了半月有余。”

  “太子殿下,过奖过奖!”怀瑾抱拳,脱了靴子爬上四方亭,亭子上面铺着柔软的皮革垫子,软和极了。

  她上下打量着庆卿,问道:“我以为先生死了,所以我当年埋葬的并不是先生的尸体?”

  庆卿略带愧疚:“借得那场大火,我才能真正逃离齐国,过上恣意的日子。”

  他给怀瑾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当年你拉着我的棺材绕城鸣冤,那时我还没有出城……你的所作所为,庆卿从未敢忘。”

  默然片刻,怀瑾接了那杯茶,一饮而尽。当年的事早已过去,她自己无愧于心才是正理。

  庆卿问她:“你为何会到燕国来?是子房把你带过来吗?”他看了一眼张良,眼中略带调侃:“我记得你们以前感情就很好。”

  燕丹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中间扫来扫去,怀瑾低眉笑道:“以前的事,忘得都差不多了,以前的情分,也随着时间流逝了,我现在是秦国的中常侍赵姮。”

  庆卿刚露出惊讶之色,一旁抚琴那人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望过来:“哦,你就是那个价值五座城池的人!”

  怀瑾抬眼,认出了这个人,她笑道:“我曾见过你,高渐离!”

  这人讶异,怀瑾道:“当年在齐国一家酒肆,我和师兄弟一块喝酒,见到你和庆先生坐在一起。当时你在击筑,庆先生在唱歌。”

  庆卿笑起来,介绍道:“老高是燕国的乐师,是我的好友。”

  怀瑾见了礼,高渐离并不以为然。但据怀瑾观察,并非是不喜欢她,只是看他的样子,对每个人都一样。刚刚太子燕丹进来,他眼睛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抚着琴。

  高渐离道:“你是赵国的小公子,怎么又成了秦国的臣子,我记得中常侍这个官职似乎是宦官才能做的?况且,秦国近日灭了赵国……”高渐离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有些戳到她痛点了,将将住了口。

  庆卿叹了口气:“老高,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这个毛病总改不掉。”

  高渐离撇撇嘴,低头继续抚琴。三下两下的拨弄着,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感。

  怀瑾牵了牵嘴角,笑着说:“也没什么,说起来赵国被灭,我可是里面的大功臣呢。要不是我潜入赵国离间李牧与赵迁,王翦将军怎么可能攻得那么快。”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高渐离的琴声也骤然间断,怀瑾泰然自若的喝着茶,仿佛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极为平常的话。

  怀瑾知道,他们可能觉得自己有病。在场的人里,只有张良知道种种往事,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直不开心,自己也懒得解释了,她看向燕丹:“什么时候吃饭,有些饿了。”

  “已经在准备了。”燕丹笑的温文尔雅。

  高渐离的琴声又响起,燕丹和庆卿端坐着,仔细听曲。张良坐在他们对面,神色淡淡,而韩念全程没有上亭子,只是在亭子外面站着,时刻留心着张良那边的动静。

  怀瑾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场,张良和燕丹似乎有些对立,从座位就能看出,两人相对而坐,而燕丹对他既客气又疏离,而张良似乎不太想与燕丹交谈。而坐在燕丹旁边的庆卿时不时看一下张良,递上一个善意的笑。

  说不上来的感觉。

  高渐离弹了两三首曲子之后,四方亭里的茶水被撤下,宫人们拿了一张矮桌过来。矮桌上又放了一口铜锅,下面驾着炭火,炭火点着之后,端着盘子的宫人们鱼贯而入。

  摆好了菜,斟满了酒,宫人们全都退下,只留有一个布菜的宦官在旁边伺候。

  清水锅涮肉!怀瑾懒得讲究上层人的礼仪,拿起筷子准备道声不客气了,谁知燕丹手一压,制止了。怀瑾一愣,只见那布菜的宦官把盘子里的肉分别夹起一块,放在铜锅里涮熟,当着他们的面吃了下去,酒也喝了一杯。等过了一刻钟,那宦官行了个礼退了下去,燕丹才热情道:“诸位动筷吧,这是最新鲜的羊肉。”

  怀瑾觉得有些奇怪,燕王宫的规矩这么森严吗?时刻防止被下毒?像秦王宫里,只有国宴才会有专门试毒的宦官,平日里基本上都不会有刚刚这出。秦王宫里守备森严,谁要是有点小动作,直接就是个死。

  从侧面来看,说明燕丹这人生活的特别不安全,怀瑾心想。

  “张先生,丹敬你一杯。”燕丹先冲张良举起杯子,张良带着三分浅笑,受了这杯敬酒,但并无回酒。怀瑾当即又推断出,在燕王宫里,燕丹这个太子的地位其实还不如什么官职都没有的张良。只是不知,张良是怎么在燕国站稳的,他作为一个异国人,竟有如此大面子?

  最开始的客套话已经全说完了,这时吃饭吃得无比安静,怀瑾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说话就能专心吃肉了。

  庆卿看着她,又看了看吃得慢条斯理的张良,不知想到了什么,席中频频摇头。

  怀瑾早就看到了,但也不想询问了,只是埋头吃肉。

  这时听见燕丹与张良交谈:“前几日我拨给樊将军一万粮草,被告知送到时只有七千,丹特意询问了大司农,他说是先生的命令。”

  张良放下筷子,平静的微笑:“是我的意思,樊将军那里只有五千人,七千粮草绰绰有余。”一句话带过去,连个理由都不给,燕丹竟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说得也是,如今粮草吃紧,是该省着花……”

  交谈的是公事,怀瑾自动屏蔽了这些内容,看似在专心吃饭,可耳边只有张良的声音。

  张良变了很多,声音里没了温度,看着他的样子,仿佛肩上有万钧重量一般,叫他时时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质。

  他偶尔会挂着笑,看上去温文谦和,实际上是皮笑肉不笑,眼睛里都是冷的、冰的。

  怀瑾觉得再见到他,心情很复杂,很烦很生气不想理他甚至想怎么能气死他,可是心底却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赵公子?赵公子?”这两声喊让怀瑾回了神,她茫然的抬起头,谁叫她?

  燕丹好脾气的笑道:“你在想什么呢?半天也回不来神?”

  怀瑾擦了擦嘴,笑说:“羊肉太嫩,我吃得太专心了,太子殿下刚刚说什么?”

  燕丹看着她面前的酒杯,道:“这是我们燕国有名的烧酒,尝尝。”

  怀瑾道了声谢,喝水似的把那一大杯烧酒喝了,然后面不改色的又倒了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0章 赌气

  高渐离惊讶:“你酒量这么好?”

  怀瑾砸吧砸吧嘴,这虽是烧酒却并不是很烈,她笑道:“我自小爱喝酒,酒量就慢慢练出来了。”

  庆卿似是回忆起什么趣事,含笑道:“他们师兄弟那时候没事就一起出去喝酒,怀瑾是最小的那个,也是最滑头的那个,有时候还把酒偷偷带进学宫里。”

  回忆起往事,怀瑾也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起来,身上那一层伪装也渐渐卸下了,她柔声道:“少年时真是最美好的时候。”

  又倒了一杯酒下肚,怀瑾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韩念,他今天的存在感好像很低,存了逗弄的心思,她倒了一杯就走过去:“喝一杯不?”

  青铜面具下的眼睛陡然变得慌乱起来,怀瑾的酒杯往前递了递,韩念退后几步低着头,用他咿哑破碎的嗓子回答:“大人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