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狸猫
然而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攥上了秋千的一根绳索,就在她紧握的拳头上方。
“怎么不玩了?”身后响起他玩味似的声音,楚萸缩缩肩膀,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又热又痒。
“我……”她动动嘴唇,一时没编出合适的理由。
肩上的手用力往下按了按,他的手掌很大,小指与无名指正好搭在她肩头的位置,也不知是否故意,当他向下摁压的时候,它们便忽轻忽重地抚过那处浑圆,在她脊背上激起一阵酥痒。
“我玩够了。”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弱智答复。
“是吗?”身后人笑道,“一定是自己玩很无趣吧,我来陪你。”
这话对楚萸的冲击力,不亚于田青是章邯,她使劲摇头,耳珰哗哗地响。
不知怎么,她脑补出大橘推甄嬛荡秋千的场景,脚趾头抠起了城堡。
“不不不,我真的玩够了,要不您来玩吧,我、我推您——”她扭过头去,扬起脸蛋,讨好地说道。
这些天的长公子,就像更年期的女人,情绪极其不稳定,她得小心应对。
尤其是他那只大手,还按她脖颈旁边,距离她颈动脉不过一指宽。
“就你那小猫一样的力气,省省吧。”扶苏低头睨着她,似笑非笑。
楚萸刚想说些什么,一阵劲风刮过,发簪终于失守,自她发间滑落,由于她的发质太过顺滑,以至于它像坐滑梯那样一路畅通无阻,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少女如绸如缎的一头青丝,霎那间流瀑般披垂,在空中划过惊艳的弧度。
一时间,馨香扑满鼻。
第45章 转变
◎他最近为什么老是对她上下其手呢◎
楚萸下意识想弯腰去捡簪子,无奈摁在肩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似乎还加重了力道。
她暗示性地拧了拧身子,对方却丝毫没有松劲儿的意思,让她产生了一种被挟持的既视感。
“长公子……”她稍稍扭过脸,小声唤道,余光看到自己的头发,有两绺搭在他的手臂上,乌黑莹润,温顺又柔软。
而他,正出神地盯着看,神思仿佛已经飘到别处。
楚萸哭笑不得地转过脑袋,就那么坐着不动了,越发感觉身后站着的男人,今日莫名像一个大号婴儿,做出许多出乎她预料的举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长公子脑内,此刻转动着的都是香艳的画面。
他昨夜也做了一个梦。
自从楚公主来了后,他确实不再失眠了,夜夜都能如常入睡,萦绕在心头的那股悲怆与不安也淡化许多。
只是他没有再做过任何奇怪的梦,除了昨夜。
昨夜,他梦见了芈瑶。
确切地说是年长十几岁,面容更妩媚成熟的芈瑶。她也如此时这般长发披垂,周身香气氤氲,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之间的氛围。
梦里她香肩裸#露,柔弱无骨地爬伏在他怀中,仰着一张嫣红娇俏的脸蛋,冲他甜甜地笑。
她的长发像一匹黑亮的段子,凌乱地纠缠在他的胳膊上,另有几缕被汗水濡湿,贴于他胸口,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没怎么穿衣服,他亦是如此。
他们的身体都是滚烫的,一颦一笑间呼吸交融,吐息相缠。
“长公子。”她朝他笑,柔嫩的唇瓣微微发肿,上面泛着一层令人遐想的水光,雪白的躯体在他的双臂下恼人地轻轻蠕动、擦蹭。
她像狐妖一样撩拨着他,而他——
几乎中招。
他无法解释这个梦,但他并不讨厌,甚至隐隐希望梦的时间能再长点。
现实中的芈瑶,是不会这样对他的,她甚至不愿意做他的通房。
但她竟然去勾引嬴濯——
一想到这儿,他顿时升起了怒意,想要低头好好质问她一通,而她,却忽然扬起小巧的下巴,脸朝他凑近,玫瑰般红艳的唇瓣微微张开,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梦戛然而止。
他躺在床上,浑身热流涌动,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胸口剧烈起伏。
真可惜,只是个梦。
他不无遗憾地想,然后一大早就杵在了她房门口。
然而这丫头着实可恨,居然日上三竿头还不起床,他等得不耐烦,回去吃了饭,稍稍平息了下心中躁动,再来时,她仍然睡得酣畅,面色娇红,嘴角咬着一撮头发,嘴里嘟嘟囔囔的。
喉结不受控制地几度滚动,他不敢再看,撩袍在前厅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她醒来。
正是由于此番缘故,他才盯住她的一头浓密青丝发起了呆,仿佛是觉得光看还不够过瘾,他松开了她的肩膀,十根修长的手指缓缓插入她发间。
长久暴露在秋风下的手指苍冷干燥,擦过少女滚热敏感的头皮,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楚萸猛地缩了下脖子,被他的动作震惊到了,不安地扭起身子。
“别动,芈瑶,别动。”他轻声说,语气沉缓温柔,却饱含着命令的意味。
那是常年居于上位者特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场,她不敢忤逆,乖乖坐好,任由他磋磨。
只是她脸上哭笑不得的神情愈加浓重,长公子这是要作甚?帮她束头发吗?
然而某人并没有这份自觉,他对她的头发又抓又绕,动作有几分像给马刷毛,好像还凑到唇边嗅了嗅。
楚萸眉心和嘴角一起抽搐,心说长公子莫不是有什么奇特的癖好吧……
就在他一手勾缠着她的一缕头发,一手抚过她颈间的时候,桃树后面说笑着走出两个小丫头,一人拎着一桶水,按顺序洒扫到这里。
猝然撞见这一幕,两人都吓呆了,有一个还打翻了桶里的水。
她们连忙一边道歉,一边躬身行礼,匆匆离开,就好像撞见了偷情现场一般。
楚萸冲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发出无声的呐喊,还伸出了尔康手——
不要误会啊,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长公子,我能不能起来了?”她哭丧着脸恳求道,“我有些冷了,想回去添件衣服。”
扶苏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嗯”,低头捡起了她的簪子,在袖口擦了擦,又把她摁了回去,“先等等,我帮你把头发绾上吧。”
又是一番蜜汁操作,头发束定好后,楚萸迫不及待地拔地而起,以鱼尾般裙裾能允许的最大步伐小跑回自己房间,而长公子,气定神闲地踱步在她身后,他个子高腿长穿裤子,不怎么费劲就能跟她如影随形。
她能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炽热而绵长,就像是要将她从内到外全都咂摸透一般。
回到卧房,她总算松了口气,仔细插好门闩,走到镜子前一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长公子把她的头发扎成了一只牛角包,她就顶着这只巨型牛角包,风风火火地绕过一众仆从,好好丢人现眼了一通。
她气呼呼地卸下簪子,心想人果然不能貌相,有些人只是看着全能而已……
从下午开始,府里的气氛就莫名微妙起来,饶是脑筋迟钝的楚萸,也察觉到了这份异样。
而且,她毫不怀疑和自己有关。
先是几个小丫头对着她窃窃私语,然后是偶然撞见她与长公子在花园里的两个女仆,一见到她就扭开目光,和其他人暗暗对视一眼,露出暧昧神情。
楚萸忍无可忍,趁着晚饭时间杀到长公子门口,胆怯了一小下后,提着裙子迈了进去。
“求您了,和她们解释一下吧。”她几乎是声泪俱下,长生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八卦,冲她直翻白眼。
扶苏一挑眉:“解释什么?芝麻大点的事都要解释,你每天是有多闲啊?”
求助不成,反被数落了一番。楚萸心里愤愤,却也不是完全没预料到这个结果。
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早就见识过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到他似乎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挡在手臂和酒斛后面的唇角,疑似微微翘起……
她正要仔细看看,扶苏突然抬起眼睛。
他五官冷锐,眉眼锋利,全靠着平日温润的面具遮掩锋芒,一旦卸下这层伪装后,很容易就显得咄咄逼人。
楚萸仿佛隔空看见了秦王的长相,立刻老实了起来,嘟着嘴巴就要离开。
“等等。”身后响起一道不怀好意似的声音,“正好今夜我要拟一份计划书,你——留下来陪我吧。”
才不要,她要回房钻被窝。
“可我什么也不会呀。”她表情无辜地说,“还是让长生来吧,他一定经验丰富。”
“怎么,想让你陪侍一会儿都不行吗?”扶苏故作不悦道,放下酒斛,朝她招了下手,“过来,芈瑶,坐到我身边。”
楚萸立刻心惊肉跳起来,步履维艰地蹭了过去,屈膝跪坐,心脏砰砰直跳。
扶苏瞄了她一眼,被她拘谨局促的模样取悦到了,拎起酒壶又倒了一斛,推到她面前。
“这是胡地特产的酒,据说能抵御风寒,你尝尝看。”
楚萸哪敢拒绝啊,捧着酒斛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
战国时代酒的度数都不高,若是以原身穿过来,从小就经历过老白干洗礼的她,绝对能撂倒一堆彪形大汉,无奈这具身体好像酒精不耐受,喝了几口就晕乎乎的,面颊滚热,太阳穴直突突。
这战斗力也忒低了——
“芈瑶实在是不胜酒力。”她摸着发烫的脸颊,小声说道,将酒斛往旁边推了推。
扶苏盯住她红扑扑的脸蛋和水润的双唇,只觉得心下燥热不已,他劈手握起她的酒,咕咚一声全部灌入喉咙。
“罢了,今晚你先回去吧。”放下酒斛,他沉声道。
“诺。”楚萸睫毛扑闪,乖巧应道,心里雀跃。
然而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她刚刚吃过晚饭,还没怎么消食,就被他提拎到书房里,又困又乏地为他研磨、伺候茶水,一直陪侍到夜色深沉。
期间,她也装模做样读起了竹简,扶苏扬唇问她认识字吗,她憋红了脸说她会学的。
好歹她也是堂堂大学生,被认为是文盲,心里肯定不好受。
“嚯,那这样吧,芈瑶,以后你每学会一个字,就抵去一两钱,如何?”他笑着提出道。
楚萸昏昏欲睡的大脑,猛地一震。
还有这好事呢?
洗衣服、劈柴、缝缝补补她确实不在行,但论学习,经历过十几年大小考的她,完全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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