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耳圆圆
新郎倌则穿着青绿色的九品幞头官服,肩披一幅红色锦缎,骑在高头大马上,笑望着轿帘落下。
她看得入迷,目中满是向往之情,直到迎亲队伍远去,回过头来,才发觉他早已停下亲吻,静静地瞧着自己。
“对不住。”
她很是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走神,破坏了他的兴致,纤手重新搂上他的后颈,试图找回方才的温存。
他却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的腰肢:
“赶路吧。”
打那之后,他再没这般热烈忘我的亲过她,路过客栈留宿时,也开了两间房,互不干扰。
她心中惴惴,难道是那天的表现惹他不开心了?可毕竟是女孩子家,这种事又不好开口问,只好藏着心事默默跟着他赶路。
过河南,经湖北,三月中旬的时候,总算到了江西地界。
来至龙虎山,他将她安排在山脚下的一家客栈里。
“你且在这儿耐心等着,我先上山和师父禀报一声。”
留下这句话,他独个儿上了山,当晚没下山,青萝心想山路不好走,许是今儿个来不及回,谁知次日一整天仍旧没下山,夜幕降临时,青萝等不来那个身影,心下焦急起来:
难道出什么事了?
定是师父对他所作所为不满,责骂他不说,还把他关起来,不许他来见自己。
她辗转难眠,第三日一早,便一骨碌爬起床来,寻出他给的那件道袍,准备乔装打扮一番混进龙虎山,打探打探他的消息。
道袍穿好,才拿起木簪要往发间插去,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辰安?”
青萝一喜,小跑着去开门,谁知门扇打开,外面却站着一队道姑,她立时惊住,心中暗叫:
糟了糟了,这是不仅要关住他,还要把自己也抓起来!
为首的道姑是个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冲她笑道:
“元姑娘莫怕,周师兄派我来的。”
说罢,她微一侧身,露出身后两名道姑所端的东西:
大红嫁衣,凤冠霞帔。
*****
青萝拥有了一场梦中的婚礼。
不,比梦中还要好的道家婚礼。
大红绸带挂满天师府各处,大红地毯自仪门铺至三清殿,殿内红喜遍布,红烛闪耀,就连所拜的三清像上,也特意披了红袍。
真真是红色满堂,喜气洋洋。
迎亲队伍由身披红衣的众道士组成,众道姑则充当女傧相,张天师亲自证婚,整个婚礼别致而庄严,恢弘而浪漫,独树一帜,令人此生不忘。
拜完堂后,她被送入洞房,顶着大红盖头,坐在床沿听着外面的祝酒声,等待着他的到来。
渐渐地,外面的祝酒声散了,悄悄掀起红盖头往外瞅,窗纱上映出那个熟悉的人影,一步步往门口走来。
她眼珠子一转,忽起玩心。
周辰安来至门前,刚伸出手要推,却又缩了回来,仔细理了理衣襟,确认形象无损,方推门而入。
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到来,他一颗心跳个不停,期待地望向床上的人儿。
床上没有人。
目光左扫右扫,仍是不见她的人。
他不禁急了:“青萝!”
“嘿!”
大红盖头自头顶罩下,完完全全挡住他的视线,他清晰地感觉到背后跳出一人,自后向前将他箍住,似模似样道:
“妖孽,哪里逃!”
“不老实。”
他唇角勾起,一个利落的回身,挣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大红盖头随着他的动作幅度而荡开,当她入怀的那一刹,复又垂落,恰好将他二人的脑袋一起笼罩其中。
红光映照里,两人四目相对。
“周辰安。”
“嗯?”
“我今天好开心。”
“我也是。”
好似吸铁石般,两人的唇默契地向彼此靠近,紧紧贴在一处,舌尖你来我来,激烈交织在一起,吻得动情而火热,互不相让。
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自对方唇瓣抽离时,两人的眼底都冒起了情欲的小火苗,一触即燃。
如今再无顾忌,燃就燃吧。
他微一弯身,抄起她的双腿,将她抱在腰间,紧紧抵在墙上,放肆地吻她的唇,吻她的颈,吻她的锁骨......
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摸索着她的衣带,一件件去脱她的衣服。
啊,这大红嫁衣真麻烦,一层又一层,带子怎那么多?
明明解开了一条,衣服却还脱不下来,另一条在哪儿?
他终究是不熟悉,越急越找不到,越找不到越急,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腰间摸来摸去,就是不得其法。
聪明绝顶的人竟也有这般笨拙的时候。
她再也忍耐不住,一张小脸埋在他的颈窝咯咯笑个不停。
他登时红了脸,一边掐她的腰肢,一边吮咬她的下唇,气哼哼地:
“让你笑,让你笑。”
“好好,我不笑了。”她连忙投降,“我错了。”
他这才饶了她,复又摸索着去解衣带,纤纤玉手却覆在他的手背上,按停了他的动作,她附在他耳边轻轻呵气:
“还是我来吧。”
在纤巧白嫩的玉手轻挑拨弄下,他的袍衫一件件脱落在地,她的嫁衣也一件件滑落垂地,最后捧住他的脸庞,深深吻上。
他抱着她一面吻,一面从墙壁移至床榻,双双倒进红绡帐里。
意缠绵,春无边,尽享床笫欢,共赴极乐颠。
发丝乱,汗点点,怀中娇躯颤,教君恣意怜。
宁谧寂静的庭院,那株粉色的桃花树含羞带怯的绽放,夜空中飘来一阵细雨,温柔地滋润着它。
红绡帐里,两个人影依偎相拥,男人道:
“乾坤双修,原是这般滋味,今日我总算体会到了,只是方才表现不免青涩,颇为不美,需得温习温习。”
说罢,整个人一翻,复又将她压在身下,掀起一波新的欲潮。
绵绵细雨逐渐变大,丝丝缕缕缠绵不断,花骨朵里盛满晶莹的水珠,那一树桃花愈发清透柔媚。
“明日你需得向师父敬酒,同入我道门。既入道门,这乾坤双修之术,你早晚得学,不如我今晚便传授于你。”
窗外,连绵不断的中雨化作倾盆大雨,柔嫩的桃花顿显疲意,原本支棱着的花骨朵一瓣瓣萎了下去。
“有点乏了。”
“你方才未体会到要领,也需得温习温习。”
窗外,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四面席卷着花枝,花骨朵纷纷跌下树梢,一一落于地面。
“ 真乏了......”
“阴阳相生相补,......时,身体最接近自然无为,可达到开穴聚气脉络畅通的效果,你既乏了,就更得补补。”
窗外,躺地的桃花瓣毫无还手之力,被风雨热情而猛烈地吹打成了颗颗微粒。
“我真不行了,睡吧......”
“好,睡。”
暴雨倾泻如注,颗颗微粒尸骨无存。
次日,青萝是扶着腰给张天师敬酒的,她怕自己万一没站稳,岂非不敬?
支撑着敬完酒,昨日迎她的小道姑充当她的向导,为她介绍着天师府的种种。
青萝走三步歇两步,走一段就得找个地方坐坐。
小道姑未经人事,不懂其中关隘,笑道:
“山道不好走,您此前一直养尊处优,昨天忽然爬了那么长的山道,身子是吃不消。”
青萝脸上一红,也不知该接什么话,笑着点了下头,又找了个石墩坐下。
不远处的殿阁里,传来诵经祈福的声音,她循声望去。
小道姑为她讲解:“那是在为香客做法事,咱们正一派平日里不戒荤不戒欲,但做法事的时候都得戒。”
青萝眼睛一亮,忙指着它道:
“快教我这个,今晚我就要去做法事!”
“哇,您好上进呐。”
小道姑由衷地叹,目中满是钦佩之情:
“难怪周师兄会喜欢你呢。”
青萝面色尴尬,咳了两声:
“劳烦你赶紧替我安排安排。”
“诶,你才新婚第二日,这些东西不急着学。”
“不不,我急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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