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沫挽
汉尼拔走过去捧起她的脸,褐红色的眼睛看向了她:“蕾切尔,我原谅你。”
他轻轻地将女孩搂进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金发。
很奇怪,那一刻蕾切尔的情绪被他轻易的安抚,她突然感到很安心。
第二天。汉尼拔去医院请了假,带着蕾切尔踏上了回莱克特庄园的旅程。
他们是坐火车回去的。
火车穿行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田野上的草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仿佛一片白色的海洋
蕾切尔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清澈的河水,清冷的山峰,有些还覆盖着皑皑白雪。
她回头对上了汉尼拔的目光,他的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蕾切尔也回了一个微笑:“抱歉,我…有些好奇。”
“是我的疏忽,还没带你去外面看过。”汉尼拔平淡的开口,他的目光稍稍停留在蕾切尔的金发上,“等丧礼结束,蕾切尔,我们去美国。”
蕾切尔有几分错愕,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是她在汉尼拔的书房看到过地球仪,汉尼拔曾经为她介绍过地球上的几个著名的国家,其中一个就有美国。
它在大洋的彼端,离欧洲大陆很远。
“为什么要去美国呢?”
这是蕾切尔不明白的地方。
“那里有适合你的大学,蕾切尔?”汉尼拔语气认真,“你得去上学,完成你的学业。”
上学?
这两个词让蕾切尔感到陌生又熟悉。
“别怕,蕾切尔。我会陪着你。”汉尼拔的声音温柔且坚定。
蕾切尔抿着唇点头,她的目光又看向了窗外的风景,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发亮。汉尼拔总能驱散她内心对未知的迷茫和恐惧。
他们去了莱克特庄园,那个庄园建造于十八世纪,建筑古老,灰色的墙砖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铁栅栏的大门也缠绕着藤蔓。
门廊的阴影笼罩着走道的石板路,只有远处的几声鸟叫打破了这静谧的寂静。
古老的墙壁上长满了藤蔓,墙角里枯黄的杂草随风摇曳。窗棂上积满尘土,阳光无法穿透。
庄园内弥漫着死寂,仿佛时间在此停滞。落叶堆积,一片萧瑟。
它不像一个庄园倒像一个坟墓。
蕾切尔就在这样情况下见到了紫夫人的侍女,一个日本女孩——千代。
“现在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欢迎回家,汉尼拔。”千代的目光看向了汉尼拔身后的蕾切尔,“这就是你信上说过的蕾切尔?”
“是的,蕾切尔莱克特,我的妻子。”
千代用日语说了一句什么,蕾切尔没有听懂,她伸过手用英语说:“我是千代,紫夫人的侍女。”
“你好,我是蕾切尔。”
蕾切尔面对清冷的亚裔女孩无所适从,她只能礼貌地问好。
“麻烦你照顾蕾切尔,千代。她前阵子出了意外丢失了所有的记忆。”汉尼拔意味深长地看千代一眼。
千代却低下头:“葬礼就在明天。你们很准时。先去休息吧。你的房间还没有动过。”
“嗯。蕾切尔,我带你过去。”汉尼拔牵起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面对陌生环境时那种不安,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微凉的指尖。
蕾切尔跟着汉尼拔来到了他曾经的房间。
她听着汉尼拔略带法语圆滑优雅的英语向她介绍:“这是我少年时期在这里度过,直到我去巴黎读寄宿学校,再也没有回来过。”
蕾切尔虽然有些好奇汉尼拔为何不回来莱克特庄园,但她忍住了好奇。
“我来整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你有很多事要忙。”蕾切尔提出帮忙整理。
汉尼拔欣然同意。
莱克特庄园的电线老旧,灯光也不够亮,蕾切尔点燃了蜡烛用来照明。
她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一个庄园,除了死去的紫夫人之外,就只有一个千代。
没有其他的仆人。
蕾切尔在抽屉里找到了蜡烛,把它插到烛台上点燃,她没有动汉尼拔少年时期的衣物,虽然他已经数十年没回到这里,他的衣服还是干净整齐地放在这里。
说明他的房间一直有人打理。
她把自己的衣服放在空柜子里。
窗外的天空暗了下来,荒芜无人打扫的庄园在黑夜里就像是快要苏醒的怪物,月光撒在破败的石墙上,映出一种苍凉阴森的美。
汉尼拔还没有回来。
蕾切尔突然有些害怕。
虽然她知道作为逝者最后的亲人,他有很多事要处理,但她现在也无比地想要丈夫陪在身边。
她深吸口气,拿起蜡烛,跪在窗前,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力量。蜡烛的微光在她的脸上跳跃,映出她虔诚的祈祷。她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愿望,希望上帝能够听见,帮助她度过这个令她恐惧和不安的时刻。
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的影子在窗户上投下,仿佛在默默地陪伴着她,一起祈祷。
蕾切尔在胸口划下十字。
门就被打开了,发出沉闷地吱呀声,在黑夜中尤为刺耳。
蜡烛在桌上晃动起来,火苗跳跃着,闪烁不定。一股凉意涌入屋内,蜡烛的火焰仿佛在颤抖。
她扭过头去,看到汉尼拔的身影正从黑暗中走来,轮廓逐渐清晰,五官的细节逐渐显现。他的脸庞刚硬,线条分明,犹如雕刻出的岩石。他的眼睛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泊。他的鼻梁高挺,唇线紧抿,一副冷峻的表情。
但却让蕾切尔的心安静了下来。
上帝听到了她的祈祷。
蕾切尔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1971:米莎
蕾切尔在葬礼结束后的那一天注意到了那个墓碑。
那个小小的,黑色的墓碑。
米莎莱克特。
上面只写了了她的生平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有短暂的三年。
那个年份,还是在二战结束后不久。
蕾切尔看着一个单薄而沉重的墓碑,她有些出神,心情沉郁,她对这个墓碑产生了好奇。
这本不应该。
“这是汉尼拔妹妹的墓碑。”
身后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刺破了宁静的空气,蕾切尔吓了一跳,她回头看见那个清冷的日本女孩穿着黑色的和服。
“抱歉,吓你一跳。”千代走到蕾切尔的身边看着蕾切尔黑纱帽下的金发。
“是我自己走神了。”蕾切尔摇头表示不是千代的错,“汉尼拔的妹妹?”
“是的。米莎。看到你,我就想起了照片里的米莎。汉尼拔说,她也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
“她是因为生病吗?”蕾切尔最近在看近代史,她的记忆对这个世界几乎是一片空白,她知道孩子的夭折率在那个年代非常高。
“不。她是被杀害的。杀死她的士兵还被关在这里的地下室。”千代看着蕾切尔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她发出了邀请,“要去看看吗?”
蕾切尔有些不安,但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不安。
她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千代的脚步。
两个女士一前一后来到庄园的地下室,周围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蕾切尔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千代前行。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继续向前走,直到发现了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笼,灯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让蕾切尔不禁惊叹于这里的神秘和诡异。
突然,一声巨响吓了蕾切尔一跳。她的神经正处于紧绷的状态,这个巨响一声伴着一声,伴随着类似的野兽的嘶吼,让蕾切尔腿有些发软,她望向了神情淡定的千代,她似乎早已习惯。
蕾切尔借着昏暗的灯光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地牢里似乎关着一个野人,不修边幅,蓬乱的头发,沾满泥土的衣物,他的脸上布满胡须,仿佛从未清理过。他的皮肤因缺乏护理而显得粗糙,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正拼命地撞向栅栏。
他的疯狂举动让蕾切尔感到害怕,她忍不住地退后了一步,她被台阶绊倒,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蕾切尔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她什么都没有抓到,意料之中地疼痛也不曾来临。
她被一双强而有力地双手拦腰抱起。
那是让人熟悉和安心的味道。
千代显然也注意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你不该带蕾切尔来这里。”汉尼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低头看着蕾切尔在昏暗灯光下依旧发白的脸色,“她从没见过这种场景。”
“她看到米莎的墓碑。”千代淡淡地回答。
“汉尼拔……”蕾切尔的口音和汉尼拔的一样,不同于汉尼拔的是,她像是保留着法国人的习惯,把‘H’给忽略,她叫汉尼拔的时候就像是在喊‘阿尼拔’。
汉尼拔褐色的瞳孔中闪过猩红的光点,他低头看向蕾切尔时猩红的光尽数灭去,他语气低沉:“我带你离开。”
汉尼拔没有放下蕾切尔,他抱着她,在昏暗逼仄的地下室如履平地地走着。
直到来到地面上看到天空撒下并不明亮的日光。
蕾切尔的双脚踩在地面上,心里才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我是不是不该去那里?”蕾切尔的声音有些低落。
汉尼拔整理着她黑纱帽手微微一顿:“你最怕黑。那里非常潮湿阴森,不适合你。”
“千代告诉我,米莎是被那个关在地下室的人杀害的。”蕾切尔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并不想为自己辩解,又明白这不是和汉尼拔聊天的好时机。
她低下头看着鞋尖上沾染的尘土。
汉尼拔注意到蕾切尔的动作,他伸手牵起她的手:“千代没有说谎。米莎确实是被他所杀。”
蕾切尔并没有再问下去:“我很抱歉。汉尼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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