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云烟波
所以,尽管徒嘉钰这次要的数量比较多,但完全不会给平王府带来什么压力,最多就是回头多杀一两头猪的事情罢了,庄子上如今可是养了不少呢!
徒嘉钰与贾瑚的弘文馆生活就这样走上了正轨,而徒嘉泽和末儿也开始了她们的学习生涯,末儿虽说每天读书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前头跟徒嘉泽一起玩,但可想而知,在后院待的时间也少了许多,一时间,顾晓竟是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顾晓如今可不想委屈自己,眼看着马上就要中秋,她便开始指挥着下头人忙活起中秋的事情来。
雍王府借来的工匠早已到位,但这年头造船又不像是后世,下个订单用不了多久就能搞定,哪怕有雍王府那边采购的早已处理好的木料,想要做一艘大一点的船只依旧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因此,顾晓也不叫他们先造画舫,而是先造几艘小船,不是需要撑竹篙或者是划桨的那种,而是脚踏式的明轮船。这种船其实前朝就有了,不过因为结构精巧,对于工匠要求也比较高,都是用在游船上,那种商船货船,还是使用风帆作为动力。至于用在小船上,那根本没人想过,毕竟,这样的结构技艺,势必造价高昂,没钱的人家谁造的起,而有钱的人家犯得着自己行船吗?
也就是顾晓这么个只图找乐子,不在乎这些的人才会叫工匠这般折腾。
经过这些工匠的努力,一个多月时间,湖上已经多出了两艘小巧的只能乘坐三四人的脚踏船,顾晓只说可以做成水鸟或者是其他动物的形状,然后这些人竟是做了一个鸳鸯的,还有一个翠鸟的,都做得极为精细。
顾晓当下就领着人去游船,只叫头一次见到这种怪模怪样小船的几个丫头紧张得不行,连忙叫船娘撑了船在后头跟着,一旦船翻了,就赶紧过来捞人。
吴嬷嬷不过就是去睡了个午觉,醒来顾晓就已经坐着船在水上闲逛,她也就是一时兴起,蹬了几下,这会儿踩蹬踏板的是两个丫头,她们一开始紧张,这会儿也已经熟练起来,还尝试着转动扶手改换船只的方向,只玩得不亦乐乎。
“可惜这会儿荷花已经败了,少了几分趣味!”春香踩着出了一点汗,拿了帕子擦汗,再四处看看,忍不住说道。
顾晓笑道:“今年也就罢了,咱们明年中秋在画舫上过,到时候一起玩游戏,谁输了,谁下去蹬船!”
说着,几个丫头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可不行,别到时候啥也没吃上,光顾着蹬船了!”
此时距离中秋也只剩下几天时间,平王府已经开始陆续往各处送中秋节礼。平王府送出去的月饼倒是没有在制作上标新立异,但是府里自己却是重新打造了模具,做起了冰皮月饼。
冰皮月饼更容易塑形,可以做出各种精巧的花样,也能做出不同的颜色,看着就是个小清新,吃起来口感也是酥软滑爽,多吃几个也不会觉得腻,才给各院送过去,就得了她们的欢心。
顾晓琢磨着看样子大家不抗拒这样的新鲜花样,没有理所当然地觉得月饼就应该是烘烤出来的,看样子明年倒是可以往外送冰皮月饼了,今年就自家人吃个新鲜罢了。
中秋节自然弘文馆也是要放假的,而且一般从十四一直放到十六,十七才会去上学。也就是说,徒嘉钰才去上了一天学,也就回来了!
不过他带过去的东西也没带回来,直接就给一帮堂兄弟分了,他们留在弘文馆寝室里,还是带回去,都由他们自个做主,余下一些,也被徒嘉钰赏给了照顾他和贾瑚的两个太监。
王府里顾晓不喜欢用太监,徒嘉钰倒是有资格用,但是他也没问内务府要,如今身边伺候的便是几个小厮和丫头,奶娘如今也就是几天进来一次,看看他院里情况,并不多管他。外院那几个原本徒宏远留下来的太监倒是恨不得将一颗忠心捧出来献给徒嘉钰这个小主子,可是徒嘉钰跟他们真心不熟,压根想不起他们来,也就是到了宫里,他才真的跟这些太监有了比较多的交集。
能分到弘文馆的太监,多半没什么后台,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上升的空间,他们在这里负责的也就是一些杂务,又不可能跟着这些宗室子弟出宫伺候,一帮小孩子也不会给什么赏钱,能得到的赏赐多半就是不吃的糕饼点心,再多也就没了。
徒嘉钰赏赐的这些,对于这两个太监来说,算是难得的好东西了,甚至他们自个都不能完全保得住,还得分出一些去,免得惹了其他人的嫉妒,回头日子不好过。
徒嘉钰东西赏下去,自然不管了,一身轻松地从弘文馆回来,先给顾晓问了安,就跑去查问徒嘉泽和末儿的学习情况。末儿也就罢了,他说是学习,纯粹就是个气氛组,季先生就是拿着画片之类的给他讲讲故事,教他几个常用字,连写都不用写,毕竟,他现在年纪小,还不会握笔,最多就是拿手指头蘸着颜料墨水胡乱写几笔就行。徒嘉泽如今就很痛苦,末儿认完字,就可以在一边玩,他就得老老实实地写字。季先生对他虽说要求不高,但是该做的功课还是得做的,他本来这两年就玩野了心,虽说也被教了基本的仪态,但是,真让他保持仪态坐在那里写字,着实有些为难。
屋里有个座钟,他是写两个字,就要抬头看一下,只觉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他屁股都疼了,还没过一刻钟,相应的就是,当初徒嘉钰半刻钟就能写完的功课,他小半个时辰都写不完,只能硬熬着。
如今徒嘉钰回来还要检查,徒嘉泽只差没哭出来,好在徒嘉钰也没打击他,只是小大人一样说道:“嗯,做得不错,都已经写完了!”
徒嘉泽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回了西院,差点没撞上出来摘桂花的李氏,李氏忍不住喝道:“你这小东西,又横冲直撞的,忙个什么,见了人,连叫一声都不会吗?”
如果说徒嘉泽以前是李氏的宝贝疙瘩,最大的指望,随着他越来越皮,李氏就有些撑不住,见了就忍不住絮叨几句。
一听李氏这般言语,徒嘉泽赶紧站定,给李氏行了礼:“孩儿见过母妃!”
李氏见他站在那里,人还有点微喘,却又心疼起来,问道:“不是在前头那边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徒嘉泽不开口,跟着徒嘉泽的丫头也跟着跑回来了,一个就说道:“二公子刚刚被小王爷考教功课呢,然后就跑回来了!”
李氏轻哼了一声,说道:“可见你是不用心,要不然怎地怕人考呢?”
徒嘉泽顿时不乐意了,说道:“我倒是想要用心,可没那个脑子啊!”
李氏叉着腰骂道:“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就你没那个脑子了?”
徒嘉泽顺嘴就回道:“一个爹是不假,可又不是一个妈……”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又是拔腿就跑,跑到自己屋里,立马叫人将门关上,只透过窗纱看外头。
李氏只气得直哆嗦:“你这是怪我喽,是我害你没托生到娘娘肚子里?”
徒嘉泽哪里敢这么说,只得隔着窗户说道:“母妃,我就是说顺了嘴,不是这个意思,你叫饶了我吧!”
见徒嘉泽讨饶,李氏心气略顺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爽快,她也不摘桂花了,连同手里那两支都丢到地上,气哼哼地回了自个屋里,对着玉梅就抱怨道:“你看看他,才跟正院那边混了多久啊,就跟我离心了……”
玉梅愈发头疼,只恨不得立马自己就能放出去,嘴上还得安慰道:“二公子还小呢,哪知道这些,他不是说了吗,就是说顺了嘴!”
“我瞧着不像,定然是有谁见不得我好的,暗地里头下蛆呢!”李氏咬着牙,说道,“她们没儿子,就想着看我笑话呢!”
玉梅不免头疼,若是王爷还在,这也罢了,如今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府里头几个孩子都一块养着,正院那边,太妃娘娘都肯叫三公子跟着二公子玩呢,可见没什么坏心,另外几个太姨娘,也不是什么会平白生事的,谁要是搅风搅雨,回头叫太妃娘娘那里知道,也讨不得什么好果子吃!
之前黄太姨娘就多了一次嘴,如今两个姑娘身边的教引嬷嬷就不教姑娘跟几个太姨娘多亲近,按照教引嬷嬷的说法,姑娘们是天生的主子,太姨娘虽说是长辈,但身份上终究低了一筹,不好多管姑娘的事情。只弄得几个太姨娘暗地里头都跟黄太姨娘抱怨。
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敢胡乱多嘴,真要是挑唆得府里兄弟不和,别说是几个太姨娘,便是李氏这个侧太妃,也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边徒嘉泽的奶娘也已经瞧着不好,连忙劝道:“哥儿平常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今儿个怎地嘴快,这不是伤了娘娘的心?”
徒嘉泽也有些懊恼,说道:“我就是不想多念书,听母妃非要我跟哥哥比,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将来又不用靠着念书过日子,哥哥先生对我要求都没她那么多!”
奶娘哑然,不过还是说道:“不管怎么说,娘娘那边,哥儿还是去劝一劝,别叫她钻了牛角尖!这都要过节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总不能就叫娘娘一个不舒服!”
徒嘉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说道:“好吧,我这就去找母妃!”说到这里,不免又苦着脸抱怨道:“母妃未免气性也太大了些,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徒嘉泽才硬着头皮去了李氏屋门口,玉兰连忙打起帘子,扬声叫道:“娘娘,二公子来了!”
李氏还在掰着指头盘算到底是谁看她不顺眼,一听徒嘉泽来了,原本还想要撒气,但还是忍了,没好气道:“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第80章
徒嘉泽一进门, 李氏立马就开始盘问起来:“谁在你面前说什么谁生的事情了?”
徒嘉泽一脸莫名:“这还用说吗?府里头出了大哥和末儿都是娘娘生的,其他不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吗?”
李氏一时气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得说道:“难道有人因为你不是娘娘生的,瞧不上你了?”
徒嘉泽愈发觉得无聊了:“哪有的事情,大家都对我挺好的!我就是不喜欢念书, 怕大哥还要盘问我功课的事情,这才先跑回来了!早知道这样, 还不如在前头跟他们一块玩呢!”
李氏见徒嘉泽没心没肺的模样,先是生气, 然后又是无奈,徒嘉泽如今年纪小, 还不明白嫡庶的区别,等大了要分府了, 也就明白, 干脆就让他快活这几年吧!当下便不再纠缠着这事,只是说道:“你大哥难得回来一趟, 考问你一趟功课你就跑,以后他再回来,你岂不是要跟老鼠见了猫一般?”
徒嘉泽叹道:“他要是不考问我功课,我也情愿在前头玩啊!前头新立了个秋千,是个月牙的模样, 正放在桂花树下,我之前还跟末儿说,月里嫦娥应该就是用这样的秋千呢!”
李氏笑道:“你才多大, 就月里嫦娥了!一个秋千又值得什么,你要喜欢那样的, 也叫人在咱们院子里桂花树下弄一个!”
徒嘉泽摇头说道:“母妃,你不懂,这一个人玩哪有几个人玩有意思,可惜如今瑚哥儿出了弘文馆,都是直接家去了,要不然前头还要热闹呢!”
李氏听了,不免有些惆怅,叹道:“过了年,你也该搬到前头去了,以后咱们娘俩想要多见一面也难!”
徒嘉泽倒也没这许多愁肠,便安慰道:“就算我去了前头,不也每日里要晨昏定省嘛,到时候我天天早晚都回西院吃饭,可好?”
李氏的确被安慰到了,嘴上却是说道:“你就知道哄老娘,别到时候觉得我啰嗦,问个安又一溜烟跑了!”
徒嘉泽随口说道:“怎么会呢!”
母子两个又重归于好,亲亲热热说了一会子话,李氏就叫人拿了新送来的冰皮月饼给徒嘉泽吃。
徒嘉泽一看就乐了,说道:“今儿个前头也送了一些呢,只是不做成这些花样,却是做了猫儿狗儿兔子老虎一样的形状,颜色也好看,馅儿也新鲜,除了豆沙,还有菱粉和果酱的,我吃了好几个呢!”
李氏笑道:“喜欢就多吃两个,厨房那边送过来的多着呢,也早预备好了中秋祭月的!”
一边玉梅忙劝道:“一会子就用晚饭了,这会儿吃了,晚饭该吃不下了!”
李氏也听劝,说道:“那就拣一个吃了,等回头送你屋里去,要是晚上饿了,再吃一个!也别吃多了,这里头应该有糯米,吃多了不克化!”
徒嘉泽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老老实实答应了下来,然后便挑了一个玉兔捣药的月饼吃了,然后眼睛一亮:“这是桂花果仁馅的,我还没吃过呢!”
李氏笑道:“你喜欢吃,回头叫厨房那边多做一点便是,倒也亏得那边,今年做了这许多稀奇模具出来!”
徒嘉泽兴冲冲地说道:“等我学了画画,就画几个花样,叫他们也雕了模具出来做糕点吃!”
李氏不免笑话起来:“你整日里就想着玩耍,等你学会画画,还不如叫下面丫头描花样子呢!”
徒嘉泽顿时不服气了:“我怎么都比她们强一些吧,母妃,你等着瞧吧,回头我就画几个花样出来!”
李氏也没当回事,口不对心地说道:“行,那我就等着了!”
徒嘉泽很是不爽,不过也懒得再跟这个亲妈多说,而是直接跳起来,说道:“母妃,我回屋去了,一会儿过来吃饭!”
李氏瞧着徒嘉泽一阵风一样跑了,不由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个没长性的,跟亲娘多待一会儿也不肯!”
玉梅笑道:“要是二公子在您这儿顽皮捣蛋,您岂不是又不乐意了!”
李氏不免叹了口气:“这养个孩子就是这样,不在身边吧,惦记着,一留在身边吧,一会儿就觉得烦!”
玉梅只是抿嘴笑,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说,真要是别人顺着李氏的话说徒嘉泽什么坏话,李氏肯定也不乐意了。
好在李氏如今也会自个寻乐子,忙不迭地说道:“这次中秋,定然比去年还要热闹不少,娘娘也是个喜欢热闹的,定然又要寻出一些游戏来,这次我可不能输了,叫一帮小丫头子笑话!”说着,便拉着玉梅讨主意,到时候玩什么,自己才能占到上风。
玉梅哪懂这个,她也是个不识字的,只得赔笑道:“我们寻常就是掷骰子玩玩抢红,最多就是划拳猜数罢了!娘娘你们都是尊贵人,哪里会玩这些俗的!”
李氏不免有些沮丧:“咱们这府里,也就是太妃娘娘是大家子出身,咱们这些人,粗粗认识几个字便了不得了,哪里玩得了这些,若是每每玩不起来,娘娘那边只怕就不乐意带着我们了!我又懒带那几个一块玩,日后可不无聊的紧!”
玉梅也有些无奈,说道:“太妃娘娘又不喜欢为难人,咱们不通什么诗词,大不了说个笑话,唱个小曲便是了!”
李氏顿时来了兴趣,拿捏着唱了几句戏词,兴冲冲说道:“我小时候,我家那边常听戏的,我也跟着学了几句,结果家里都说不是女孩子该学的,还打了一顿板子,之后就不敢了,只在心里念几句!”说着,不由有些索然。
玉梅笑道:“咱们在自个家里唱几句又如何了?我听说那些公子少爷,在外头还有私底下扮了戏子上台唱戏的呢,他们老爷们乐呵,也有在席上唱小曲的,娘娘若是喜欢,尽管唱几句便是了!”
李氏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玉梅说道:“那还有什么假的,娘娘要是不信,去二门外头找了人出去打听也是一样的!我听说隔壁王爷家里养了个戏班子,有的时候也唱着玩呢!”
李氏顿时笃定起来:“既然这些老爷们能唱,我们又不是没出门子的姑娘,唱几句又怎么了!”
玉梅劝了李氏一通,又出去叫小丫头去跟几个太姨娘通气,李氏毕竟也算是地主家的小姐,其他几个太姨娘却都是府里的奴婢出身,自然更不会有什么矜持,都说这个好。
一晃便到了十五,府里头便张灯结彩起来,花园里直接用花灯搭了个牌楼,在后头置了祭月的台子,上头堆满了月饼瓜果,中间又放了一个博山炉,里头燃着百合香,这会儿香烟袅袅,倒真有点月下仙境之感。
顾晓带着李氏和几个姬妾乃至佳婉佳姝两个女孩儿一起拜了月,然后便领着人往明霞亭去。
明霞亭那边这会儿也早已装饰停当,比起去年,更增几分光辉。
难得佳节,顾晓也不拘着几个孩子,就叫他们自个玩耍。
末儿提了一个玉兔灯带着两条狗四处乱跑,佳婉和佳姝也各自提了一盏小巧的如意灯把玩着,几个奶娘都紧紧盯着,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打翻了灯笼,洒了里面的蜡油,叫烛火给燎着了。
徒嘉钰和徒嘉泽对灯笼没什么兴趣,他们正掷骰子,掷出相应的点数,就从桌子上取了相应的月饼出来,猜月饼馅,猜错了就切开吃一口。只是月饼皮上又没写什么馅,也没做什么记号,甚至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规律,只能透过冰皮看里头的颜色来猜,虽说不至于十猜九不准,但想要猜中,也没那么容易。没过几轮,徒嘉泽就开始告饶:“不行了,不行了,换个法子,再吃,可就撑着了!”
徒嘉钰也是硬撑着,席上那么多好东西,月饼凑个意思就是,谁一直盯着吃,因此,便笑道:“那就不吃月饼,谁输了,就喝一口饮子!”
一口饮子算得了什么,徒嘉泽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佳婉和佳姝也将如意灯挂了起来,凑过来跟他们一块猜,末儿一个人玩,不免有些无聊,也提着兔子灯过来凑热闹。
孩子们在一边玩笑,大人已经另开了一席。之前就说好了,大家就玩个击鼓传花令,传到谁手上,就讲个故事,或者是唱一支曲子。这会儿酒席一侧就立了屏风,屏风后面有人开始击鼓,顾晓命人折了一支桂花过来在席上传递。
一通鼓毕,桂花却落到周氏手里,周氏十一二岁便被采买进宫做宫女,一开始分在了升平署旁边的一处宫室做杂活,因此,倒是听过升平署那边的不少戏词,跟徒宏远调情的时候也曾玩过一些小情趣,这会儿拿捏一下嗓子,就唱道:“荡悠悠斗花灯,你看那霞天彩地,一处处王孙仕女,笑盈盈车马奔驰,天街上银花火树,游人戏,遥望见烟光笼罩,烛影儿迷离,灯月交辉,管弦频秦,更有那红雪歌诗,爆竹儿声最宜,莫相催,谯楼更鼓,玉漏迟迟,微醉觅相知,金吾不禁,长夜贪欢,元宵难遇。”
何氏笑道:“这是唱的是元宵,不是中秋,不合时宜,快罚一杯!”说着,就提了酒壶给周氏斟酒,忙不迭地送到周氏手边。
周氏不免嗔道:“先前只说是唱曲,何曾说是要唱中秋了!”
米氏也跟着起哄:“虽说不曾说好,但是,谁家中秋月夜说什么元宵难遇呢,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