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则美
放眼京城,佟家已经是顶级的权贵豪门了,比一些贝勒府贝子府都有面子,号称佟半朝,娶媳妇都看不上红带子家的姑娘。这状态就是进无可进,到了这一步,只能内部争权夺利,做这个家族的舵手。分家的后果是一个顶级权贵拆分成两个上等权贵,不分家的后果就是内部斗得你死我活,最终走向没落。
鄂伦岱把饭菜吃完,跟海棠说:“奴才回去后找老家伙说一说,他要是乐意,奴才还不用太操心,要是不乐意,奴才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免得将来被二房带累了,我看着那群孙子个个不怀好意,没几个好人!”
吃完饭海棠在驿站的床上睡不着,鄂伦岱解释了一个家族一个团体从盛向衰的过程。当一群狼把外面的羊吃完后,养大了胃口的恶兽已经吃饱了,却欲壑难填,还想多吃多占,就开始打同伴的主意,大家想法是一样的,开始捉对厮杀,最终这群草原上捕食从来都有收获的团队在没有了目标后开始自我毁灭。
海棠因此心情复杂,人性如此,从来都不知道节制和收敛。
几日后到达察哈尔,这里的厂房已经建造好了,织机也安装好了,送来的蒸汽机放在梳毛的环节,各处开始运转,目前而言蒸汽机已经代替了水流,因为北方在冬天容易上冻,速度比水流更快,更有效率。
但是在使用中也有很多毛病,比如说需要的煤炭很多,比如说用起来很脏,比如说京城出故障。
看完之后海棠带着鄂伦岱去看船。
“蒸汽机装在船上,现在开始在内河运送东西,好用是好用,就是容易坏,坏了没人会修,船就漂在水上,很耽搁事儿。”海棠一边走一边说:“下面人消极对待,京城有人鼓吹蒸汽机坏风水,也有人说用这些东西不仁义。”
“坏风水奴才想得明白,无非是冒烟还动静大,一群没见识的愚民人家说什么就信了。怎么就牵扯到仁义上了?”
“刚才在织坊看过来吗?用了蒸汽机就不用绞盘了,推绞盘的人就没了活儿干,他们没活儿干饿着肚子,用机器的人就成了不仁义。在内河上讨生活的人也是这样,一边骂着不把人当人,让他们祖祖辈辈在内河河运上累死累活,一边又反对用机器,因为一旦用上机器,他们担心连累死累活的机会都没有了,没米下锅可怎么办?
你我这些肉食者就站在中间,偏向了机器,百姓民不聊生。偏向了人,一切停滞不前,今年和百年前千年前有什么区别?总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又没有,这是两难啊!”
鄂伦岱问:“为什么要和以前不一样呢?以前日子都过了,将来日子难道就过不下去了?”
海棠问他:“秦灭六国,六国的国君难道不想和以前一样吗?他们才是最想保持现状的人,想和以前一样社稷宗庙一代传一代,父传子,子传孙,无论谁是天子,他们的封地一直是他们的封地。可是秦国历代国君同意了吗?”
鄂伦岱有些话是不敢说的,海棠能议论这些话题,因为她的出身就是免罪金牌。鄂伦岱哪怕是皇亲国戚也是臣子是奴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在察哈尔看了很多,海棠回去的路上在车里口述让孙玫执笔写了折子,打算就下面执行的情况和康熙好好地聊一聊。
而这时候已经是农历的十一月了,弘阳已经两个月了,比海棠走的是大了一圈。海棠没见到,但是扎拉丰阿见到了,是六阿哥抱出来给他看的,扎拉丰阿心心念念,撺掇着海棠把儿子抱回来照顾一阵子再送回去。
海棠不答应他,年底了,扎拉丰阿的事儿也多,请他喝酒的、他同僚家里办事儿、加上宗室婚丧嫁娶这些事儿都要让他去,他整日不着家,就放个孩子在家里,虽然有乳母照顾,海棠还是不放心,让德妃照顾着挺好的。
因为儿子没回家,扎拉丰阿就表现得郁郁寡欢,经过一晚上就生龙活虎起来,觉得儿子不再也挺好的。白天就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可是下午他就从外面回来,在家里表现得坐立不安。
海棠在乾清宫待了大半天,晚上回王府,刚下车杜富贵就说:“公爷回来了,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在家里叹气呢。”
嗯?
海棠好奇起来,扎拉丰阿这是怎么了?
第323章 踏征程
海棠回了后院,扎拉丰阿迎上来,海棠问:“怎么了?眉心都有褶皱了,年纪轻轻难道要有皱纹了?”
扎拉丰阿自己摸着眉心问:“这么明显吗?”
海棠就是诈他的,说道:“是啊?出去和人吵架了?还是有人背后说你被你听见了开始生闷气?”
“这倒不是,”扎拉丰阿摇头:“奴才也不是面团搓的,也是有脾气的,人家好言好语奴才自然笑脸相迎,有那脾气不好的奴才也不惯着他们,在这四九城谁还不是个爷呀!”
扎拉丰阿的交友圈子海棠是知道的,和他来往的都是些从小一起长大的膏粱子弟。这些人都很现实,扎拉丰阿虽然没丁点权力,但是距离御前很近,自然每次见面都是笑脸相迎,不会说什么令人不舒服的话。
扎拉丰阿就拉着海棠进屋,把侍女们赶出去后在海棠耳边打算说话,这时候盐宝挤进来一副要听的模样,扎拉丰阿看看盐宝,心想这位就是听懂了也不会说话,听就听了,也没赶盐宝,就稍微提高了点声音说:“今儿是伊都立请喝酒,喝酒的时候遇上了大爷。”
“谁?你哪个大爷?”
扎拉丰阿赶紧解释:“不是奴才的大爷,是……是您大哥,咱们儿子的大舅舅,直郡王!”
“哦哦哦!”海棠心里吐槽这乱七八糟的称呼。
扎拉丰阿怕她还迷糊着,就把伊都立也给介绍了:“伊都立,就是伊尔根觉罗家的那个伊都立,他阿玛是大学士伊阿桑,他外祖父是索额图。他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叫伊都善一个叫伊克善。”
“我知道了!你解释这么清楚干吗?我还知道他阿玛比他外祖父就小了两岁,他额娘是续弦,他阿玛和他外祖父关系不太好,就是因为他阿玛两不沾!”
伊阿桑是真的两不沾,哪怕和索额图有翁婿关系,在很多人看来是太子的人,可实际上他既不是太子那边的人也不是大阿哥这边的人,所以索额图活着的时候对这女婿很不满,觉得这人太滑头了。
扎拉丰阿点头:“对,再说伊都立,伊都立他媳妇是马尔汉大人的女儿。”
海棠点头:“知道,伊都立的媳妇是兆佳氏,就是现在这位兵部尚书的女儿,马尔汉连生了七个姑娘,老了才有了儿子,伊都立的媳妇是他的第几个闺女来着?”
“第六个,家里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妹子,听说这两三年该选秀了。说回伊都立请吃饭的事儿,他媳妇有孕了,虽然没生,但是挺高兴的,加上如今要过年了,这好消息岂不是现成的理由让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结果吃到一半遇上大爷也就是你大哥,他派人叫了奴才出去说话。”
海棠点点头:“我明白了,接着说。”
“他请一个喇嘛吃酒呢。”
海棠点头,中原大地的和尚不吃肉是因为梁武定下的戒律,是梁武帝要求和尚不吃肉遵守清规戒律,佛教其实是允许吃三净肉,既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杀。因为高原环境严酷,菜蔬不生,所以吃肉是生存必需,因此中原的清规戒律和高原上的不同,但是本着慈悲的精神,还是有很多有德行的喇嘛对生命心怀怜悯,主张少杀生。
海棠问:“然后呢?”
“然后那个被奉为上宾的喇嘛神神叨叨,让奴才喝酒,本来喝酒没什么,奴才喝了一杯酒,他就开始提修行的事儿来,说得云里雾里,什么经脉什么圆满,奴才听得一半明白一半不明白,觉得那人有些邪门。然后他和大爷让奴才说咱们儿子的八字,说是要给儿子占卜吉凶。”
海棠皱眉:“你给了?”
“哪能啊!那人邪门着呢,上回和六爷出去上香就觉得不对劲,他们开口问儿子的八字,奴才推说不记得了,说您生孩子的时候奴才慌着呢,都不记得时辰,还说当时有人记着呈给了皇上,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大爷说可惜了,说这位大喇嘛乃是高人,奴才奉承了半天才脱身。”
海棠想了一会问:“大哥故意堵着你的?”
扎拉丰阿摇头:“应该不是,就是伊都立都不确定奴才会不会去赴宴,奴才去的时候伊都立还说以为奴才在家稀罕儿子呢,没想到居然来了。就是大爷那模样奴才觉得有点反常,感觉有点难说,就是……上头了,奴才也说不明白。”
海棠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这会想不起来,就说:“别自己吓自己了,你日后离着大哥和太子远点,这两人早就斗得魔怔了。”
海棠说完推了一把盐宝:“宝儿,今儿该洗澡了,你好几天没刷牙了,今儿还要用大篦子梳毛,放心,今天洗干净了梳毛不疼。”
扎拉丰阿看海棠没放在心上就放松下来,过了一晚上把这事儿忘到脑后去了,又过来几日去当差,六阿哥和他说起弘阳的时候,说小家伙能吃能睡,都已经二十多斤了,他就彻底把遇到大阿哥的事儿给忘之脑后了。
海棠却忙了起来,康熙收到消息,西北不太平,策妄阿拉布坦打算吞并和硕特部,已经让人里挑外撅地闹起来了。
这几日乾清宫的气氛都是紧张的,虽然不如当年噶尔丹南下那样让康熙有压力,但是这件事必须处理好,一旦处理不好,朝廷在番邦属地眼里的威信就会大大降低,宗主国的地位就会摇摇欲坠,草原上就怀疑朝廷是不是色厉内荏。康熙再次召开议政王大臣会议,这次与会的除了宗室王之外,还有各位皇子。
然而参加议政王会议的宗室王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甚至还要几个孩子,连西北的方位都搞不明白,说到一个地方明显就不知道,表情都是懵懂的,全是康熙在说,下面没一个反对或者是质问的。
这里面也有明白人,年纪大一些的如保泰和雅尔江阿,尽管能明白眼下的形势,可也没上过战场,在康熙跟前就是应声虫,康熙说准备那就准备,别提质疑了,甚至连流程都不清楚。到了眼下,大臣们服服帖帖,宗室内唯唯诺诺,内外都没有掣肘之下皇权□□达到巅峰。
康熙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更不重视议政王大臣会议,到眼下他已经收缴了宗室王大部分的权力,就差没把他们从八旗里面踢出去了。所以康熙没把话说明白,更多的是是走流程告诉诸王和贝勒朝廷要用兵,能听懂暗示的都听懂了,听不懂的就没听懂。
康熙在会后跟海棠透露在年后需要她立即回到青海,同时令八旗一部分兵力跟随,以青海王府卫队的名义秘密赶赴西北。
此时康熙留下几个孩子,他信赖的人就是儿子们,好在儿子够多,各自负责一方面。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然青海有存粮,但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这场大战持续到什么时候。所以以雅尔江阿为首的理藩院官员和户部兵部的官员要随同海棠赶往青海。理藩院虽然是雅尔江阿为主,但是九阿哥和十阿哥随行,事实上已经架空了雅尔江阿。四阿哥会派心腹调动户部的资源全力支援,因此四阿哥先忙起来。至于兵部和其他几部,怎么应对康熙准备再斟酌一下。
这只是先定下明年事情发展的大概框架,一场会议没法解决所有问题,这样的大事儿需要好几场会议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所以这边结束后消息灵通的人都纷纷找上门来,想要随同海棠出征。
找上海棠的都是闲散宗室,目的是要拼个前程出来,海棠整理了个名单打算在半个月交给康熙。康熙针对西北的变化也思考了很久,要放在十年前他必然要亲临草原御驾亲征,可是如今年纪大了,晚上熬夜之后好几天都无法集中精力,就算不服老可身体已经适应不了战场的环境了。为此他决定把前锋营调给海棠,让海棠把这支劲旅带到青海去。
甚至他还考虑到海棠适应不了高原气候,打算让七阿哥跟着一起去,从旁边协助。兄妹两个一个在阵前督军,一个坐镇大营,同时派十三和十四去协助海棠,让十二在军中以文官的身份辅助。这是打算以大带小,在宗室靠不住的将来,让下面几个年纪小的儿子能成为将军,将来封爵分权都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康熙的这一番安排让年纪大的儿子们瞬间不淡定了。上次征战准噶尔的时候大阿哥到八阿哥都上阵了,都有好处拿。
于是大阿哥带着弟弟们一起来请战,他们的优势是厮杀过,更可靠一些。在康熙跟前强调他们做哥哥的不是看不得弟弟们也拿好处,可明显是弟弟们年纪小,小孩子上战场能有什么用!
康熙听了忍不住冷笑,这战场上正经立功的不是这些天潢贵胄们,是那些将军和下面的大军,可靠的是这些人。康熙对这些儿子们和宗室里面的爷们就一个要求:能听劝!
有天分的可以学,可以交流,没天分的要懂得闭嘴别干涉真正干活的人!一两场胜利不算什么,赢一场战争靠的是国力比拼,耗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康熙是不信这些人能学会闭嘴,他们去了军中第一件事不是安营扎寨,是拉帮结派。所以康熙也就没搭理他们:“挂帅的人是你们妹妹,你们都是做哥哥的,到时候被妹妹呼来喝去得多不好,算了,都在京城待着吧。”
大阿哥立即嚷嚷:“老七也是哥哥,他能被妹妹呼来喝去,儿子们也能。”
三阿哥立即跟着嚷嚷起来,他也要去。然而最后都被康熙给轰出来了。
随后大家各想办法。
太子和大阿哥的人手很充足,纷纷召见自己的人,倒不是给海棠扯后腿,而是让他们尽量多出头,多争功劳。
三阿哥的岳父彭春就是军中的宿将,可是在几年前因为伤病老迈解职回家了,爵位让给了儿子,随后彭春带着老妻回关外老家了。三阿哥的几个小舅子虽然也是武将,但是和彭春这种有赫赫威名的将军不一样,功劳不够耀眼,年纪也小,这次必然抢不到立大功的机会。
尽管董鄂家的人脉关系也在,但是早年军中有名的人物老的老死的死,比如现在在家里养老的费扬古,比如已经凋零的河西四汉将,此次出征,老将军很少,董鄂家的老关系也很难发挥作用。
三阿哥感觉自己真的是无从下手,他还想让自己的爵位更上一层楼呢,眼下来看怕是没戏了。
三阿哥着急,四阿哥和六阿哥除了担心海棠和十四之外也没什么急的。海棠用以前的功绩证明了可以信赖,就是十四,性格太跳脱了,四阿哥的意思是:“不求有功,只求别闯祸!”
六阿哥深以为然。
五阿哥也不着急,他对权力没那么痴迷是其一,其二是九阿哥跟着去了,这次回来必然有前程。现在发愁的是十一阿哥,五阿哥想了想,决定去找四阿哥,让十一阿哥在这次调拨粮草的名单上挂个名字,等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他能有个贝子的爵位就行。要是亲爹觉得贝子太高,下面的镇国公或者是辅国公也行,别给做个光头阿哥就阿弥陀佛了。
这里面最忙的是八阿哥,八阿哥和哥哥们被轰出来后没回家,直接去找了保泰。福全去世后,保泰、保按、保绶这三个年纪大的分家了,年纪最小的宝永还在王府,跟着保泰过日子,将来长大了也分出去。
八阿哥找上保泰问:“汗阿玛让你去吗?”
保泰点头:“我们兄弟都去。”
这是康熙照顾侄儿,让哥仨都去镀金,有功劳在身,就是后来的皇帝也不会轻易拿他们开刀。
八阿哥松口气:“听说雅尔江阿哥哥也去?”
保泰点头,八阿哥就说:“不妨请雅尔江阿哥哥和其他几位兄弟来。”
其他兄弟就是别的宗室王,保泰立即用自己的名义发请柬,没一会收到请柬的人都来了。看到八阿哥在这里有些意外,但是来都来了,而且大家都是来商量一件事的,顺势就都坐了下来。
保泰这里召集诸王贝勒,海棠这里挤着一屋子的闲散宗室,算起来这里面爵位最高的就是贝子,大部分都是宗室里面低等爵位的子弟,这些人都把这次大战当成翻身的希望了。
海棠看着他们说:“战场上面生生死死不好说,想去拼一把就要有捐躯的觉悟。”
这是肯定的,有人说:“残了回来有宗人府管着,饿不死。死了给家里挣一份功劳也值了!”
都是这个想法,趁着没成为普通旗人之前再努力一把,就是没爵位也要进入官场积攒家业,要不然子孙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海棠就说:“各位的名单都在我手里,这些日子先准备铠甲马匹和兵器,要是手上没有的、仓促之间凑不齐的、或者是年代久远不堪使用的,只管来跟我说,别抹不开脸,这些都是保命的物件,青海还有,到时候都给你们备齐了,上了战场生死有命,我话已至此,大家请散了吧。”
这群人走了之后,正白旗的人都统佐领们来了,这次出征对他们正白旗来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兵部尚书马尔汉就是正白旗出身,海棠还是小旗主,这些人来此就是表忠心的,委婉地跟海棠示意:咱们都是自己人,您多照顾啊!
在这种忙乱中,海棠还抽出一天时间见乔家父子,听了朱尔哈岱打来的消息,前明宗室号八大山人的朱耷病重了。海棠叹息一声,示意朱尔哈岱不要管。
海棠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想派人去搜寻这位前明宗室的手稿。因为海棠相信他才是绝世深坑《石头记》的作者,而不是人家嘴里还没出生不知道会不会出生的曹雪芹。海棠坚信《石头记》就是一本明史,不敢以真面目流传世间,才套上了爱恨情仇和家族兴衰的壳子。海棠坚信薛宝钗代指皇太极或者是建州满人,林黛玉代指的是殉国的朱由检和大明朝廷,二女争的贾宝玉才是那传国玉玺,亦是万里江山。没看到结局不用遗憾,因为满人入了关,这已经是这本书的大结局了。
最后她一声叹息,没下这道命令。转而投身于别的事情里面了。
在忙碌中新年到了,海棠忙得飞起,想到自己最少要离开一年,再回来的时候儿子说不定都会走路了,她立即去后宫准备把儿子带回王府。
德妃也心疼他们母子分别得太久,就爽快地放海棠带孩子离开。走的是给母子两个带上吃的用的,德妃表达母爱的方式就是这些了,使劲塞好东西,尽管这好东西孩子能轻易得到,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些了。
海棠带着儿子回到王府,夫妻两个围着孩子稀罕了起来。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醒着的时间长了些,时不时地开始蹬腿和挥舞手臂了。
而且这孩子的力气很大,能看得出来是使劲蹬拼命蹬,每次蹬腿全身都在晃,身上的肉肉在颤动,模样可爱到父母能盯着看他蹬腿看很久。海棠和扎拉丰阿都是第一次当父母,看到这场景都有些少见多怪,又觉得很有意思。
扎拉丰阿问:“这小子在格格的肚子里也这么蹬?”
这小子在肚子里的时候踢肚子,如今回忆起来让海棠觉得反正挺疼的。
此时旁边的乳母立即转头去拿尿布,让人端温水来,跟两口子解释小阿哥刚才拉臭臭了。弘阳的习惯是握着拳头使劲蹬腿,憋着脸,等他的表情轻松后表示已经拉完臭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