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鲤鲤
不过因为岩泉一他们每天和闲院凉接触的时间并不多,所以除了及川彻和国见英,也就只有京谷贤太郎有可能探查到一点什么消息。
“有一封信。”京谷贤太郎突然放下一记重磅。
及川彻原本手上还垫着排球玩,听到京谷贤太郎的话以后,排球都惊得掉了:“情、情书?”
“唉?能让阿凉都苦恼的情书啊,说不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写的。”花卷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及川彻的肩膀。
及川彻直接一个头槌撞过去,花卷瞬间鼻血喷涌。
金田一和矢巾秀也看向国见英,国见英想起几天前撞见闲院凉在公寓楼下拿信的一幕,说道:“应该不是情书,那封信是直接送到阿凉家的,除非是什么跟踪狂变态送的……”
国见英话音刚落下,就受到众人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注视:“跟踪狂变态!”
也不知道他们脑补了什么东西,国见英无语地眯了眯眼睛:“怎么可能有啊,阿凉每天回家不都是及川学长接吗,及川学长难道有碰见什么很可疑的人吗?”
及川彻捏着下巴认真回忆了一番:“那倒是没有。”
他不至于迟钝到别人跟踪还没发觉。
国见英似乎也有些苦恼,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阿凉性格一直很开朗乐观,而且人缘也很好,能让她在意到失神落魄的事情并不多。
除了当年宫园薰病逝,应该有她母亲的事情了。
国见英放慢脚步落在队伍后面,走在及川彻身旁,忽地小声道:“及川学长,对于阿凉她母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另一边,刚在一之濑家上完课的闲院凉背着小提琴走了出来。
闲院凉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连练琴都练不好,一首练习曲下来被一之濑阿姨点出好几处错音来,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闲院凉想起那封来自母亲的信件,里面并没有很多内容,仅仅只是想要约她出来见一面,还留了联系方式。
闲院凉把母亲的电话存到手机里,但是一连几天也没有想要打电话的念头。
闲院凉对自己的父亲其实是带着一点恨意的,因为儿时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让母亲有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最后导致整个家庭都支离破碎。
而对于母亲,闲院凉的态度就更为复杂一些。
当初她是有机会选择母亲成为自己的监护人的,但是为了不让母亲的心理疾病加重,她还是选择了跟着父亲,并且忍耐着不和母亲联系与见面。
她一直很希望母亲离开自己和父亲以后,能活得更加自由和幸福。
直到国中,她知道母亲在国外又生下了新的孩子,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方。
她会嫉妒从未见过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会想象弟弟在母亲身边得到多少爱,会在深夜独自一人的时候对母亲生出一点怨恨……
为什么被抛弃的一定是她?
闲院凉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与母亲再次相见,她会努力做一个乖孩子,以此来祈求母亲在她身上多停驻片刻目光。
那是她最孤独时候的想法。
但是现在的话,她不会再想那样做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闲院凉站在垃圾桶边,从背包里拿出那封来自母亲米歇尔的信。
母亲年轻时候嫁到霓虹来的时候,是有一个在霓虹用的名字的,后来离婚出国以后,就抛弃那个名字,改回了自己的本名。
加拿大国家交响乐队的首席小提琴家,米歇尔。
闲院凉曾经无数次站在电视前面用仰望和憧憬的目光看着那样优秀的母亲,指尖上一层一层结下的茧子,都是她为了追赶母亲留下的证明。
只是在她长大明白自己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她便不再憧憬着母亲,现在每天认真练琴,去各地演出比赛,都只是为了不辜负自己的努力罢了。
要向前看。
不可以浪费时间。
要成为自己梦想中的样子。
闲院凉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信封丢进了垃圾桶,压在心里这么多天的沉闷心情也终于消散了不少。
“和阿彻一起去吃草莓蛋糕好了……”闲院凉这么想着,重新迈开脚步,准备去车站坐车了。
就在闲院凉心里期待着一会儿就能见到及川彻的时候,忽地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她的身旁。
副驾驶座上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盘着金色长发,嘴唇涂着鲜艳口红的女人看向闲院凉,隔着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镜片后绯色眼眸中流露出的压抑情绪如有实质。
“阿凉。”
闲院凉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停在了原地,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的女人。
和闲院凉记忆里的一样,出远门的时候喜欢戴墨镜,衣柜里的裙子几乎都是红色的,金色的长发也喜欢用红色的发带或者珍珠发夹盘起来,露出修长的天鹅颈,优雅又美丽。
米歇尔摘下墨镜,被眼泪浸润的绯色眼眸看着自己的女儿,又唤了一声:“阿凉。”
闲院凉攥了攥肩膀上的背包带,似是还没有从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冲击力回过神来。
“我是……妈妈啊,对不起……”米歇尔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想要靠近闲院凉,但又不敢擅自靠近她。
闲院凉呼吸变重了一瞬,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她面对米歇尔此刻哭泣的样子表现得茫然又不安,踌躇了一会儿后,闲院凉张了张口,声音艰涩:“妈妈,你的病……好些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将闲院凉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和情绪全都打开。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声音,闲院凉的眼泪也顺着脸庞落了下来,直到汇聚到下巴滴落到了地上,闲院凉也迟钝地摸了摸脸。
真奇怪,明明自己现在的头脑很清醒,心里也很平静……闲院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稍微有一点点刺痛,但是并没有到必须哭出来发泄的程度。
米歇尔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的伸手想要去摸闲院凉的脸。
就在米歇尔即将碰到闲院凉时,忽地,闲院凉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猛地拉了下来。
顺着力道闲院凉像旁边趔趄了两步,然后被一个宽阔的背影挡在了身后。
及川彻看着米歇尔,紧缩着眉头,向来温柔的眼神此刻变得无比锐利,像一把随时待发的利箭一样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可以不要再惹哭她了吗?”
第93章 家人
咖啡厅。
闲院凉已经没有再哭了, 只是眼尾和鼻尖都还是红红的,坐在她对面的米歇尔却一直都还流着眼泪,在为当年抛弃她而愧疚后悔。
“都是我的错……是我那时候太懦弱了, 才会选择那样的方式逃避。”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阿凉……这么多年来, 都因为害怕想起痛苦的记忆而不愿意来见你……”
闲院凉麻木地听着母亲对她的忏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的关系,如今和母亲面对面坐着, 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只有满满地不自在。
服务员端上精致的巧克力蛋糕放在闲院凉的面前,闲院凉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外面的那道身影。
在闲院凉迷茫和无措的时候, 是及川彻突然出现将她挡在了身后, 给予了她喘息的空间。
虽然及川彻没有见过米歇尔,但是光凭两人相似的长相, 再加上过来之前国见英给的提醒,及川彻也能立刻判断出米歇尔的身份。
但就算她是闲院凉的母亲,及川彻也绝不退让。
他永远都是站在阿凉这一边的, 阿凉拒绝米歇尔, 那他也拒绝让米歇尔再靠近阿凉。
此刻及川彻正站在咖啡厅外面, 蹲在闲院凉同母异父的弟弟身旁, 带着他玩游戏。
米歇尔这次回来日本, 除了带了一名保镖,也带了刚满三岁的儿子一起过来,显然是对他十分疼爱, 并不像长期和孩子分开。
三岁的弟弟是百分之百的外国人,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和蓝色的眼睛, 也不会说日语,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在很多人的精心照顾下长大的孩子。
为了方便闲院凉和米歇尔单独谈话,所以及川彻便只好先在外面帮忙照顾这个外国弟弟了,不过还是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咖啡厅里的闲院凉。
闲院凉与及川彻的视线撞在一起,及川彻冲闲院凉笑了笑,然后两手握拳冲闲院凉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闲院凉深吸一口气,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米歇尔,说道:“妈妈,请不要自责了,我已经不怪你了。”
米歇尔的哭泣顿了一下,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闲院凉。
闲院凉垂着眼眸,那些她压抑了十年,仅仅只是触碰就让她心口泛疼的记忆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过往云烟。
“谢谢你把我生下来。”让我有了感受世界的机会。
“谢谢你教会我小提琴。”让我拥有了梦想。
“还有谢谢你今天来见我。”让我真正地从过去走了出来。
闲院凉将面前的巧克力蛋糕推到米歇尔的面前,释然地笑着:“也祝愿你的未来能够幸福美满。”
闲院凉在米歇尔怔愣的目光下,看了一眼外面正围着及川彻团团转的弟弟,然后说道:“他是个好孩子。”
米歇尔倏的发现,比被阿凉怨恨更痛苦的是被她放在了无足轻重的地位。
她,身为阿凉的母亲,被阿凉排除在了人生之外。
闲院凉沉默了片刻,和母亲见面的机会很宝贵,虽然她也很想再和母亲说些是呢嘛,但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母亲的了。
无论是生活上的事情,还是恋爱的事情,她都没有想要和母亲分享的冲动。
所以闲院凉起身,不再看米歇尔的神情:“再见哦。”
在闲院凉走过自己身边后,米歇尔似乎才猛地回过神来,慌忙起身时还碰倒了手边的咖啡,沾湿了自己裙子却也无暇顾及。
“阿凉!”米歇尔抓住闲院凉的手腕,语气急切又无助,“我、我现在可以给你优渥的生活,可以带你去国外最好的音乐学院进修……”
这是米歇尔来之前想到的弥补闲院凉的方案,她本以为自己能够有机会心平气和地与她达成和解,可是当她将这些让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条件摆在闲院凉面前时,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无论她做什么,阿凉都不会再选择她了。
闲院凉平静地看着米歇尔哀求的目光,忽地想起她以前心理疾病发作时,也会这样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
果然,她们还是不适合做母女。
既然相见就会变得痛苦,那不如不再见了。
闲院凉动作轻柔又坚定地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妈妈,我已经不需要你再操心我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闲院凉稍稍停顿了一下,看向外面正在等她的及川彻,眼里汇聚起光亮,像划破浓雾的日光:“未来的我也一定会很幸福的。”
……
闲院凉出来的时候,及川彻还在应付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金发卷毛弟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特别喜欢及川彻,日语都不会说几句,就抱着及川彻的大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话,蓝色的狗狗眼里充满仰慕地看着及川彻。
及川彻试过把他拎回保镖那里,但不一会儿他又会哒哒哒地跑回来,像块牛皮糖似的赶都赶不走。
及川彻在金发卷毛弟弟又一次冲他扑过来的时候,蹲下身手疾眼快地撑住他的额头:“喂,小鬼,我可没那么喜欢你,不要总是粘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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