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见花时
“……你不懂，罗杰，你离开的太早了。”雷利长叹一声，“我亲眼看着她经历了这么多……太多了，罗杰。”
从她好奇又害怕地在扒着甲板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打量他们，到她穿着婚纱挎着他的手臂走在红毯上……再到他把她从多弗朗明哥那里捞出来、她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又到她变得消瘦许多、从托特兰王国离开什么也不说地坐在长椅上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和特拉法尔加·罗偷偷离开的那个晚上，他竟然只是以为她想要出去玩。
可现在想来，当时她已经早就想起一切、并预料到之后的结局了。
就算他阻止了，丝黛拉也一定会想出别的办法离开，他们竟什么都做不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果。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会回到我身边，然后再离我而去。”雷利微笑中带着遗憾说，“现在她彻底走了。”
路飞那种只知道吃肉和玩耍的性子，现在居然也能耐得下心和贝加庞克一起翻越古籍。
可那只是孩子气的做法，其他人不愿意打破路飞幻想，也就由他去了。
但他们从来都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
走到房间门口，香克斯停下敲敲门：“就是这里了，我们……我们几个身上的酒气太重，就不进去打扰了。”
见到意料之外的人来探望，罗杰愣了一下。
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们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吧，那我马上——”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泽法打断道，“你不必避讳。”
雷利撑着自己坐起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泽法兄，居然是你来了。我现在的情况，不能招待了。”
见到雷利失去光泽的双眼，泽法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就是因为知道有这种情况，他今日才会亲自跑来一趟。
紫发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扔到雷利盖着的被子上：“我来只是给你这个，你看了就明白了。”
说罢，他转过了身。
雷利和罗杰对视一眼，前者打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一叠照片。
其中只有两种图片，一个是丝黛拉和泽法的合影，和一个是丝黛拉和海军的合影。
雷利缓缓睁大双眼，愣住。
“……我们手里也只有这两张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们的话，可以把其他人都剪掉。”说完，泽法就推门而出。
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海军会定期清理材料，那日战国让人把照片销毁了，可……底片是会永远留下的。
从材料室里翻箱倒柜找到夹在其他照片当中这两张的底片，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至少是一个精神上的支柱。
外面等着的三个人见房间门这么快就打开了，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见面这么短暂就结束。
香克斯、贝克曼和米霍克不明所以地望着泽法的背影，这时，罗杰扶着雷利从病房里走出来。
“泽法兄！”雷利喊道，“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你不必谢我，”紫发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我们也都一样……只是可怜人罢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可能有二更（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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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
◎想要见到亡者的两种方法◎
原白胡子海贼团的各个队长们在接到马尔科的消息之后都立刻赶来了海神岛。
沉浸在喜悦中的宴会戛然而止, 草帽海贼团的成员把陷入昏迷的艾斯送了回来。
马尔科坐在远离的大家的地方抽烟。
他其实很少动这些明知道对身体健康不好的东西，这根还是现和萨奇要的。
和其他人比起来，他和丝黛拉的缘分似乎总是要少上那么一截。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 不过是一次令人难忘的初遇，后面牵扯出来那么多故事。
而这些事情如今看来, 他说不上是好是坏。
远处的白胡子望着马尔科的背影, 无奈地摇头，以藏一副想上去但一直犹豫的神情，白胡子压低声音劝阻道：“算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老者望着前不久泽法送来的照片微微出神。
上面的丝黛拉笑得很开心。
她加入白胡子海贼团的时间很短暂，原本应该是大家最宠爱的小妹妹, 没想到却经历了那么多。自成立以来几十年没有出现过有同伴背叛，被她赶上了，当时还受了重伤。
相比其它和她有关系的势力, 白胡子海贼团实在没有给她太多。
但丝黛拉却把一切都还给了他们。
如果不算她的话，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可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已经大不相同了。
马尔科把烟掐灭，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那场复仇之战不敌黑胡子之后，他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但没想到在和之国……
现在，除了丝黛拉, 所有人都回到了他身边。
如今他又回到海神岛, 可现在早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第一次相遇的街道也在, 共同吃饭的餐厅还在经营, 不久后即将到海神节了, 烟花还会继续在岛屿上空绽放。
唯独失去了共同经历这些的人。
半晌后, 他回到同伴们身边，以藏和萨奇都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情。
“艾斯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好了。”马尔科问。
以藏：“身体无恙，只是精神有些不好，他的兄弟萨博正在陪他。”
马尔科随意点点头，走向现在白胡子海贼团暂住的旅店。
房间内。
“是我太不懂事了，萨博。”艾斯扶着额头说，“我明明说过要照顾她、保护她，却总是牵连她。”
和其他人比起来，他为丝黛拉做的太少了。
还总是很冲动，不仅让丝黛拉一直为他忧心，还让老爹和大家都因为他的不听劝而付出代价。
“……也是我想起来的太晚了。”萨博低头说，他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转移话题，“路飞那家伙这一次很快就振作起来了，他真的长大了呢。”
“身为大哥，这个时候不能做出榜样，真是……”艾斯感叹一声，扭头看向墙面，“我……我忘不了那时她说过的话。”
“什么？”萨博问。
“意识消散之前，她说……”艾斯的目光变得朦胧，陷入回忆，“说想要再看一眼，再回到戈尔波山，看看我们的树屋。”
萨博的眼神变得悲伤。
“我死过一回，所以很清楚那种感觉。”
意识渐渐模糊，所有的声音都几乎听不清了，眼前的画面也逐渐淡出脑海。
最后的时候，他也想起了童年。
不是独自一人的时候，而是遇到萨博和路飞之后。
大概人死之前，就会回忆起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一切痛苦都离自己而去，只剩下最纯粹的充满快乐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如果丝黛拉还在的话，一定会希望我们能向前看的吧。”萨博忧伤地皱眉说。
现在除了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艾斯。
可他也知道，之前甚平告诉过他，路飞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走出艾斯死亡的事实。如今所有人都回来了、唯独只有丝黛拉不在，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化得了的，对于固执还想要见她的路飞来说是这样，对他们来说也是如此。
她几乎每一次都出现在顶上战争的现场，不仅仅是为了打败维拉，她一定也想要把艾斯从马林梵多救出来。
“大和呢？”艾斯突然问。
“……现在大概和烬在一起吧。”萨博摇头。
这个总是元气满满又活泼的假小子，现在异常消沉。
比起他们来说，大和甚至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可亲眼看着丝黛拉在路飞怀中渐渐失去生气，对他们也是无比痛苦的事情。但宁可如此，大和也希望当时自己也能在马林梵多。
“……我让太多人失望了。”艾斯垂着脑袋，突然，他抬头说，“你说的对，萨博，我不能这样下去。”
他一把掀开被子。
“诶？你要去做什么吗？”萨博愣了一下。
“……我要去帮路飞。”
……
“……你振作起来了啊。”在走廊里，马尔科遇到出来的艾斯和萨博。
艾斯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弟弟还在努力，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能偷懒啊。”
马尔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当然听说草帽小子——哦，现在是海贼王了，正天天折磨贝加庞克翻阅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古籍呢。
可一直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完全没有方向和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