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见花时
脸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色,眉尖轻轻蹙起、似乎还在梦里想着令她困扰的事情,微微张开的唇因为碰了水显得湿润晶亮。
温暖、柔软、又脆弱的女人。
即使是垂眸望着怀中之人,那双半阖的金眸依旧犀利而深邃。
他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钟。
然后意识到这样下去温水就会慢慢变凉,才终于重新试着给她喂水,可丝黛拉还是怎么都不肯咽、弄得衣领处都洇了水,再这样下去胶囊就会在口腔里变软,更不利于吞咽下去了。
米霍克仅仅是犹豫了一下,便下定了决心。
他直接含了半口水,一手掐着她的下巴调整角度,然后偏着头俯下身去,唇???贴着唇,慢慢将水喂了进去。
这次丝黛拉终于不再反抗,乖乖地吞咽了一下。
半晌后,米霍克直起身,又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口,左右动了一下,检查胶囊到底有没有咽下去,发现口中空无一物时,他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麻烦的女人。
就在他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丝黛拉又开始皱眉呻/吟,不满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水……”
米霍克皱了皱眉,刚刚那么喂都不肯咽,现在又要了。
他再次试着用杯子给她喂水,却因为她乱动怎么都对不准,更别提往里倒了,再倒剩下的小半杯就全进到她衣服的前襟和他的被子里了。
男人又直接喝了半口水,握着她的下半张脸给她喂了进去,这次丝黛拉感觉到了水源,甚至还像是回应亲吻一样,微微吮着他的唇瓣。
他一时间僵住了没有动。
但米霍克清楚,她只是找水喝而已。
他任由丝黛拉无意识地亲了他一会儿,等到她终于意识到不会再有水渡进来了,这才放开他,重新躺进他怀里,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黑发男人半眯着眼低头望她,金眸变得更加幽暗,等她没了动静之后,打算将丝黛拉放在床上——他这么一直抱着她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谁知道刚要松手,丝黛拉又像是拽住了什么救生绳一样,死死抓着他手臂处的衬衫不肯撒手。
他的这件衬衫本身就没有扣子,胸膛和腹肌都露在外面,她这么一拽,差点把衬衫从肩膀上扯下来,米霍克赶紧拢了一下衣服——免得她要是突然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就在她面前衣衫不整,他都没办法解释。
米霍克试着把衬衫从她的小手里拽出来,也不知道她都生着病、睡着了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愣是不肯松手,他只好由她拽着,从站立扶着她的后背到侧坐在床上抱着她。
好像在哄小孩子睡觉。
等她终于沉沉地睡去,米霍克也不打算再把丝黛拉转移回她自己的房间了,轻轻把她放在被窝里盖好被子,然后才一个人去厨房重新把咖喱热一热,独自吃了晚餐。
*
丝黛拉只觉得头有些晕,脑袋昏昏沉沉的,等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外面天还没亮,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
后知后觉地,她发现这里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等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记得明明自己是在做咖喱,然后要等米霍克回来吃晚饭来着,突然感觉头晕发热、还有点累,就打算先趴在餐桌上休息一会儿。
然而后面这些好像全都没有发生。
然后自己就躺在床上了,完全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还是米霍克的床上——又是。
丝黛拉扶着脑袋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体很沉、根本就坐不起来,她只能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四柱床的顶垂下来的帷帐。
自己生病了,被米霍克送了回来,她现在的大脑也只能分析出这两件事。
她好像做了很诡异但又模糊不清的梦。
梦里有人安抚了她,还给她喂了水,最后耐心地抱着她哄她入睡。
然而联想到自己是如何到米霍克的床上这件事时,丝黛拉的脸色白了一下。
她慢慢、慢慢扭头,最后在床头柜上看见了只剩下一个杯底的水的玻璃杯,还有一板只吃了一粒的药。
或许……可能……那不是梦。
丝黛拉惊恐地一下子摸上了自己的嘴唇,她、她不会是……在无意识的时候把世界第一大剑豪给非礼了吧!
一想到这儿,原本就体力不支的丝黛拉一下子就闭上眼睛重新倒在枕头上,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从被窝里伸出手,丝黛拉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已经是冰冰凉了,身上也出了汗,应该不发烧了,出了头有点晕以外,其他的症状也消退不见。
可是她完全不想醒来,甚至认为自己还是睡死过去比较好。
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提醒她饿了,但现在连吃饭也叫不动她了,丝黛拉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不愿面对醒着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了两下。
她心里一惊,正要起身看一眼,来者已经推门进来了,顿时,女人的目光变得视死如归。
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米霍克端着一小碗粥走了进来,看见丝黛拉醒了,神色也没什么变化,直接走到床边将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态度十分自然地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已经不发热了,”他神色自若地说,“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丝黛拉探究中带着些怀疑的看向黑发男人,他表现的很正常。
不像是……被人非礼过的样子。
难不成是她真的是在做梦?
“唔,好……”丝黛拉呆呆地说,心里突然又有了对‘生’的希望。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要多加注意。”留下这句话之后,米霍克就淡定地离开了房间。
丝黛拉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一股香味突然飘过来,她的目光瞬间落在桌上那小碗粥上。
昨天晚上本来就没吃饭,好饿。
洗漱完回来,她将小碗端起来放在手里,温度正好,稍微有一点点烫的程度,看起来是鸡茸粥,闻起来也有肉香,油都被撇去了,连米粒都亮晶晶的,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丝黛拉立刻将那些烦恼抛到脑后,囫囵几口就把粥喝完了。
没吃饱。
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她捧着碗去厅里找到米霍克,无辜地说:“那个……粥还有吗?没吃饱。”
男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厨房还有。”
丝黛拉眨眨眼睛,她刚起来不久,加上生病,视线还有点模糊,那一下并没有看清。
等她再仔细去看的时候,米霍克又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她抱着碗去厨房的路上,还在边走边想,那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了。看这个反应,就应该是昨晚梦里的内容全都没有发生。
要不然……得是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在被非礼之后如此淡定啊!?
不不不,肯定是没有发生才对,米霍克这么正经严肃的男人,怎么会允许别人碰到他那么私人的部位呢?
想到那是做梦,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难道梦里就可以随便亲人家的嘴了吗?这种行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肖想好心收留了自己的房东呢!?
丝黛拉恼火地盛了满满一碗粥,后来干脆换了个大一点的碗,怒气冲冲地吃了起来。
从这天起,她开始有意的回避米霍克了。
然而越是想要回避,越总是做出一些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行为。
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在哪里、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在做什么,忍不住……想要看着他。
她好像得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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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
◎借酒消愁◎
丝黛拉裹着披风坐在花田旁边新填的木头长椅上, 想要让冷风把自己的脑子吹得温度降下来一些。
然而并没有用。
光是身上披着这个披风,就已经能让她想起那个男人了。可是不穿还会冷。
最近她感觉自己变得怪怪的。
越是想要将米霍克从脑海里赶出去,丝黛拉越是能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们在厨房一起做饭, 安静的下午偏厅里一个在高背椅上看报、一个蜷缩在沙发上看书,有时候一起去农田里摘点蔬菜水果……
突然一下子有太多的东西填充了她的生活, 好像那些逃亡都已经是遥远的上辈子的事情了。
可是她来这里也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
而且, 她总是想要去注意一些曾经根本就不会在意的事情。
已经不仅仅是他每天在做什么、去了哪里了,而是……想要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是如何看待她的呢?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女人,米霍克会不会感到厌烦?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丝黛拉的心情就又低落起来。
而且视线还总是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飘,想要把他的模样更加深刻的记住, 这样就能连闭上眼睛时也记得所有的细节。
甚至开始有点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她以前从来不会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连那次割掉了长发都是等过了半个来月、在阿拉巴斯坦定居之后才随便找理发师简单地修了一下。
丝黛拉觉得自己出大问题。
没过一会儿,一群狒狒成群结队地来了。
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些狒狒偶尔会来地里帮忙了, 最开始也不过是本能地去模仿米???霍克的行为,后来发现如果来帮忙就可以和大剑豪切磋,它们就经常来转转,看看有没有能做的事情。
丝黛拉和其中几个性格活泼的成为了朋友,也对之前不得已开枪弄得其中几只狒狒擦伤做了道歉,它们智商很高,能理解人类的话,就是没办法说而已。
狒狒很敏锐, 一下子就察觉到粉毛人类今天似乎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