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感谢您愿意在百忙之中给予我回应,】我用餐桌上的饼干诱惑着那只猫头鹰,不让它飞走,【我很乐意能够使我的父母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先生,您是一位慈悲的人,希望梅林能够保佑您。】
【或许我的身上有一些麻烦,不知道那些写信给您的人有没有提到过。很感谢您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收养我。不知道您在圣诞节期间是否有时间,我已经与孤儿院的莱丽莎女士沟通好,随时都可以办理收养手续。】
我将信件折叠起来系在猫头鹰脚边。
总说物似主人型,一如马尔福家的猫头鹰总是挺着胸口富有光泽的羽毛傲慢地走在桌子上一样,属于老博克的这只猫头鹰有着明黄色的眼睛与相比于正常猫头鹰更小的瞳孔,这使得它看起来由精明又危险。
我将饼干从它面前拿走时,它愤怒地想啄我。当然,它并没有得逞并且受到处罚。
鸟类的声响吸引教师席上一部分视线,奇洛教授尴尬地冲我笑了笑,尽管我觉得这只是他控制不住地嘴角抽搐。邓布利多教授举起盘子里的饼干朝我眨眼,示意我应该拿一块饼干安抚一下这个躁动不安的小东西。
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正在教训它不应该试图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时候一切动作的意义都是惩罚而并非安抚。
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一双探究的眼睛在看我。
那是我们的院长斯内普教授。
很难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不过有时候引起这样一个坏脾气家伙的注意本身就代表一种不幸。我并不恐惧他,只是讨厌这种关注会带给我的麻烦。
他突然关注我本身也就代表着一种异常,我可不是波特,会真正天真的认为斯内普只是恨他。世界上没有毫无根源的爱恨,一切的疑问或许都有一个难以言喻但并非无法解释的源头。
猫头鹰被我施加无声无息咒之后就变得恐惧不安起来,我摸摸它炸开的毛发,感受手底下鸟类柔软温暖的触感,我的心也开始颤动。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掌握住自己的命运,一场构思伟大的壮举,将自己投身于旋涡之中开始博弈。我没有可以利用的其他棋子,我就是棋子。
每个伟人都有籍籍无名的时刻,每场能够掀翻世界的风暴往往都起身与海面上某场微妙的风。野心与欲望开始随着我的计划的实施膨胀,我能感受到,那只栓不住的恶兽醒过来了。
我轻轻抚摸着猫头鹰头顶上的翎羽,这个色厉内荏的小家伙最终识相地收敛起自己的脾气,温顺地拍打着翅膀将身体倾向我这边。
我十分欣赏这样乖顺的态度,所以拿起盘子里的饼干喂给它,并催促其赶快将信送给老博克。
伯斯德在我身边欲言又止,方才这只猫头鹰剧烈地挣扎吓到她了,在我抽出魔杖时,这个女孩恨不得能够立刻躲到走廊上去。如今她也变得平静许多。
我知道,她害怕我。或许在她眼中,派丽可·伯德是一个好用的牌子,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我想,她的家人一定像马尔福的家人一样叮嘱过自己的孩子,要求他们这样的“羊羔”远离我。不仅仅因为麻种的身份,还有我存在本身所代表的“异常”。
作为已经成长起来的魔法界中流砥柱,他们已经习惯并且学会如何利用规则抢夺属于他们的利益,就像鱼池里的金鱼一样日复一日游在熟悉的湖面等着熟悉的人洒下饲料。变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因为规则已经使他们获利。
日子没有到过不下去的时候,谁又愿意真正改变自己的处境呢?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会是自己的家庭更上一层楼,还是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这些平庸的混迹在规则里的“长者”们正在扼杀所有的变化。
魔法界的阶层是固定的。
这样的迹象在霍格沃茨以内就早有体现。纯血优于混血,混血优于麻种。即使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将它从嘴巴里说出来,长年累月的熏陶也会使他们的心沾染上这样的印记。
这样血统论的背后其实是由信息的不平等造成的,例如麻瓜出身的孩子走入魔法世界,她的监护人甚至没有办法真正了解到她学习了什么,生活得怎样。她所能够代表的只有他自身——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所能依靠的只有自身。
更糟糕的是她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歧视的影子一直徘徊在她身后。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总有一天,她们也会将麻瓜血统是“软弱”的这件事记在自己心上。
驯化,就像我对猫头鹰。
巫师优于麻瓜,这种观念刻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脑海里。以至于所有人对于麻瓜都下意识地将他们归类为弱者。即使是坚定地亲麻瓜派,也只是将麻瓜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对象。
就像是动物保护者之于章鱼。
因此,麻瓜出身亦或者带有麻瓜血统就已经被打上弱者的标签。
糟糕的是,这样的分类是不可逾越的。没有人能够决定自己出身,就像没有人能够决定自己性别一样。
长年累月的发展使得这些分类——读作歧视的分类变得正常。没有人想过这样的世界需要改变,或许有人想到过,但是他们最后都消失了。
异常就应该消失。
我将饼干碟子往前一推,将对面的马尔福吓得浑身一机灵。其余的几个最近因为太过“活泼”被我教训了一下的斯莱特林也惶惶不安起来。
看吧,这些就是下一代拿着蛋糕刀的人之一。
既然这么没用,为什么不愿意把自己的权力交给我呢?人群需要一个统一的大脑,就像是羊群需要头羊一样,让碌碌无为之辈掌握权柄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我将餐叉放下,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面这些不安的小家伙。这或许就是恶趣味吧,我相当享受与人对视时,他们恐惧迟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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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哥在愉悦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不过斯莱特林在原著,或者说整个巫师界在原著都可以看出来是在走下坡路的。
第17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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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冬天到来了。带着刀锋一样寒冷的雪落在教室外的窗沿上,垂垂老矣的寒鸦从天空下坠,于雪面上砸出坑洞。灰白色的太阳失去最后一丝温度变成一个除了发光之外别无他用的球形天体。
周末,神休息的日子。镜子又一次长篇大论地说着属于它的无用的废话,并且在废话的结尾叮嘱我将围巾戴上。它口中禁林外侧的那片松树又一次被雪封住,黑湖湖面如同每一个冬日一样溢满浮冰。
在先前的魁地奇比赛上,波特作为找球手参加的格兰芬多队战胜斯莱特林。这使得最近城堡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活跃,几乎除斯莱特林之外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庆祝这场胜利。相比之下,我们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有些低迷了。
特别是在赛场上,斯内普教授的袍子“莫名”着火,让一群平时饱受他压迫的孩子们看了场笑话。这样丢脸的场景看样子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笼罩这个头发油腻腻的可怜男人。最近他甚至对斯莱特林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所幸他还记得我们是他手底下学院的学生,没给我们扣分。
格兰杰坐在图书馆的不远处给波特与韦斯莱辅导课程。他们聚在一起,再寒冷的风也没有办法吹进三个人围成的圆圈中。
看起来她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拥有自己的朋友了。那我们还能继续是朋友吗?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赫敏?”我走上前去,将书不由分说地放在面前的座位上。
像是突然惊醒什么一样,他们一下子从座位上弹开,格兰杰尴尬地朝我微笑。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学不会什么叫做拒绝,或者说,他们试图委婉地拒绝我,但是我坦率地忽略了。
“十六世纪的黑暗魔法,”入学典礼上被我吓得翻白眼的韦斯莱念出桌子上其中一本书的名字,有些畏惧地将自己的羽毛笔往后拨弄了一下,“伯德,这个应该是禁书区的书吧,你在我们这边看方便吗?”
“没关系,反正奇洛教授已经将签名给我了。”我笑眯眯地解释,“其实他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老师,上次课后将我留下来也是告诉我他非常看好我。所以我从他那里拿到了长期的签名以及进入禁书区的资格。”
“禁书区!”格兰杰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有禁书区没有找过。”
接着,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派丽可,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唔......”我没有把手抽出来,只是盯着她看。
“好吧,好吧!”她表现得有些恼火,“我忘了你是那个马尔福的跟班。”
“实际上,我只是好奇那天你为什么要去烧斯内普教授的袍子。”我压住她即将松开的手,“你不信任我,但是你又需要我帮你去找书。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赫敏,我尊重你此事上的秘密,但是我也需要满足我的好奇心。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斯内普教授的。”
我向她眨眨眼睛,“一个秘密换对另外一个秘密的守口如瓶。”
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
“呃,伯德。赫敏不是故意去点燃斯内普的袍子的。”波特站出来解释,“她很尊敬斯内——你们的院长,只不过那时候我的扫帚出问题了。”
我作出洗耳恭听状,韦斯莱却截住话头,“哈利,她可是个斯莱特林,我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她。”
两个男孩把视线投向一直看着自己手掌的格兰杰。不过对方显然正在思考着什么,我知道,她在想着我是否会遵守承诺。
“你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对吗?”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好吧,我要告诉你,斯内普想要哈利死。”
?
像是听到本世纪最离谱的话一样,我的脑袋上出现大大的问号。不过比起伏地魔进校园这种离谱的事情,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竟然觉得教师公然暗杀学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呢。
逐渐平和.jpg
这个学校怎么了?一定是体|制出了问题。
“没错,”韦斯莱紧张地看着我,“当时哈利的扫帚出问题了,差点把他甩下去。我和赫敏就看见看台上斯内普在念咒。肯定是他对扫帚施加魔法,他想杀哈利。”
“唔......也可以吧。”我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一个巨大的八卦,不过,或许我应该告诉他们最期望波特死的人不是斯内普教授,而是藏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伏地魔。
哦,波特今天还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补变形课论文。
“斯内普不是好人。”波特也加入进来劝我,“要知道,他一开学就讨厌我。”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秘密,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似乎是想把我拉入他们的阵营一样拼命诉说着自己的观点,期望能够得到我的认同。
“其实,我只需要知道前因后果就足够了,”在三个人湿漉漉的眼神中,我慢吞吞地说,“我不需要知道谁恨谁,你们知道的,我一向不管这样的事情。还有,赫敏,我不是马尔福的跟班。”
“那天他把我喊过去只是因为我想过去,实际上,他没有能力指挥我做任何事。”
对面三人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韦斯莱长呼一口气,“这才对嘛伯德,替马尔福那种人办事不会有好结果。你也看见他那天晚上的怂样。你现在也相信斯内普不是好人了吧。”
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他是不是好人轮不到我来评判,”我含糊地表示,“反正我们交流仅限于魔药课堂。”
格兰杰倒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选择提出要求,“派丽可,我们需要找一个人。”
“他叫尼可·勒梅。我们找过图书馆绝大部分书都没有,现在我们怀疑他应该是藏在禁书区的某本书上。”
“有什么线索吗?比如说,他曾经在那个方面作出过成就?”我问道。
三人摇头。
好吧。
“我会尽力帮忙,不过一切都得在保护我自身的情况下。”我向他们解释,“禁书区的一些书被施加相当危险的魔法,如果不想住进医疗翼,仅是翻阅这些书就得多加小心。所以你们可以等我的消息,也可以找一个教授要到签名一起进去找,千万不要偷偷溜进去。”
如果他们真的在禁书区出什么事的话,我可能就很难利用奇洛的签名进去找一些与课业无关的书了。
“谢谢你。”波特颇为客气地向我道谢,“伯德,你和那些人说得一点都不一样。”
嗯?
我颇为好奇地看向他,“那些人......是哪些人?他们怎么说我?”
“有些人——我的意思是只有一小部分人,”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他们觉得你有些可怕。不过你愿意帮我们,你是个好人。”
我朝他们笑笑,翻开书开始学习。
或许这本书被放进禁书区确实有它的理由。纸页上各色人体器官,一些相当危险的炼金术式不过是开胃小菜,读到最后才能发现笔者无畏疯狂之处——永生。
永生的方法多种多样,大多都称不上平和。鲜血与牺牲的妄语布满整本书的后半部分,那些抓痕遍布的纸页上有不断被折叠的痕迹。可惜许多方式都已经由于材料或者一些条件无法满足已经可以被确定废弃,剩下来寥寥几种方法所需条件也极为苛刻。
魂器、魔法石。
我看见有人在这两个词语上画圈,不过根据后面的那些指甲划出来的痕迹来看,这个不爱护书本的家伙应该更倾向于笔者只用寥寥数语概括的魂器。
我并不渴求不死,死亡也是人存于世一项极为伟大的权利。它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归根结底,太阳只是温暖着我们的身骨,灵魂最终还是要回归于永恒宁静的雪白之乡。
因此相比起后半本书,我更欣赏前面各种晦涩的契约魔法。
夜晚回到寝室之后,我开始给远在学院外的老博克先生写信:
【博克爷爷,不知您近来身体可好。霍格沃茨在今年冬天下了好几场大雪,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寒冷的天气。好在我学会了温暖咒,冬天也不算那么难熬。我在学校与那些纯血家庭的孩子玩得不错,当我即将回归博克家族之后,他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漠视我,我与一些同学成为朋友。】
【有一次他们向我提到过一个叫做“尼可·勒梅”的人,说家中有与其相关的藏书。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请问您对这个人有一丝了解吗?他们似乎对此津津乐道,而我一无所知。期待您的回复。】
几天之后,几只猫头鹰拉着一大捆冬装以及博克先生厚厚的回信出现在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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