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我知道这个原因,她也知道这个原因,她也知道我知道这个原因,出于一贯的沉默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她的脸上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知道,为了使两姐妹的孩子都能活下去,她们已经没有选择。
这就是不可避免的命运。
我——金德——都不记得发生什么,就是这样的一种梦,它有着鲜活的凡人的特点,象征着一个精神的延续。再这样的延续中,有时候会碰到一些事实与念头。情感是生命与生俱来的天赋,从吮吸第一口乳汁开始,这种东西就被投射到母亲身上。
我在床上滚了一圈,带着疲惫走下楼梯。里德尔似乎出门做些什么,这回正推门进来。
他是一个极为糟糕的家伙,将所有深夜里的寒冷,还有一些烂掉的树叶都带进我温暖的房子。他抬头看我一眼,一下就脱掉自己的外套,不屑地将它搭在衣架上。
说真的,我恨他,但是此刻还是钦佩他甩掉衣服的姿态。他用这种反叛的、毫不在乎的姿态,似乎将这里所有悲剧、思想全部都打破了。
“你要去哪?”他问我。
“出去走走。”
“外面泥地很脏。”
这一点已经不需要他提醒,当我的鞋子陷进泥土中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我将腿收回来,挪动躯干坐在沙发上。
他也一下子坐在我身边,本来支撑稳当的沙发开始下陷,外面跟进来的寒意令我皮肤紧绷。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他应该是在等我开口,但是我并没有与他敞开心扉的想法。
于是,我只好清清嗓子,对他说:“我梦见我的母亲。”
“哦。”果然,这个话题令里德尔提不起任何兴趣。
“她喂过你吗?”我问。
“没有。”
“好吧,我梦见五岁的时候,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父亲。”我说得颠三倒四的,他准是觉得我睡迷糊了。实际上金德的记忆就是这么混乱,他是个得了病的小孩,能记得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多数记忆都变成混沌的情感,或许这也是我仍然是“我”的原因之一。
迪明迦也好,弗里西亚也好,她们早就明白我会是这场竞争的胜者。即使命运短暂地偏爱过他,但是我仍然是胜利的那一方。
我说了很多东西,从父亲的厚底皮鞋到母亲的宝石戒指,这些无伤大雅的细节充盈我们的谈话,让这段时间像是浸着水的棉布一样发胀。
我在等他厌倦地率先结束这样毫无意义的交流,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甚至开始追问我一些细节。
我警惕地开始将两人模糊化,最好想外面的雾气一样藏起来。
这种折磨在清晨的时候结束,感谢吧,今天是报到的日子。我提着箱子赶到车站,我的朋友们已经在等我了。今年的级长不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之中产生,我想说各个院长一定很头疼,要避开这些人去选择另一些能够使人感到信服的、优秀的学生,想必是一件困难的事。
不过他们还是做到了——唔,排除马尔福和帕金森这两个傻瓜。我敢说,这两个人一定是专门被推出来整我的,就为了告诉整个霍格沃茨——我与权力的蜜月期已经过去,现在正式开始相敬如宾的阶段。
真可惜,我心想,如果这是一段对等的“婚姻”就好了,不过,它将我推开,却让魔法部插足。它会喜欢像个监视器一样的乌姆里奇吗?
还是说,会在最后拥抱我,像广场上的鸽子一样为了玉米粒飞到我身边?
一上车,我就碰到波特。晚餐明显消除我们之间的一些隔阂,他朝我打招呼,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韦斯莱和格兰杰为什么不在这里。波特讨厌被抛下,正好,我这里有很多人。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我朝他伸出手,掌心里是一枚崭新的沉思会徽章,不过上面的名字是空白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哈利,我们不会离开任何一位朋友。”
“呃,谢谢。”他没有碰我的手,也没有拿走徽章。好在我也不需要一个救世主来加入我们,这不过是为了在这一年赚取更多筹码。
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筹划引诱,直截了当,永远都是表态的最好方式。
“让一让,让一让,哦,莫尔索,真不好意思,不过你应该学会听级长的话。”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正嚣张地穿越人群走过来的蠢货是谁。
波特的表情也变得嫌恶。
“为马尔福级长让路。”我将手伸进口袋,慢悠悠地喊我身边一大群孩子动起来。一个个脑袋开始移动,黑压压的袍子后面终于出现瘦瘦高高的金脑袋。
这时候波特已经不再生气了,他和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一样憋着笑。
“你在堵塞通道吗,波特”马尔福先白了波特一眼,他的脸几乎快抬得只能看见列车顶,“这群人真是越来越不讲纪律了,对了,派丽可,你看我的级长徽章歪了吗?”
--------------------
德拉科:派丽可,你看见我的级长徽章了吗?派丽可,级长徽章在我身上耶!派丽可,我是级长耶!
第174章 禁闭
======================
“并没有。”我说,“你今日看起来容光焕发。”
“哦,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他整理一下衣领,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团浅红色,“邓布利多终于明白他需要讨好谁了,派丽可,其实像我们这样——”
“你真的不需要去级长车厢吗,马尔福?”我不想听他的废话,于是打断道:“列车快开了。”
“车快开了,”他重复我的话,看起来有些焦躁。周围的人应该给他一部分压力,至于另外一部分,或许出自于本身。
他大概是想做些蠢事,我不想成为其中的参与者,于是,我说:“我要和朋友们去车厢了。”
“好吧,好吧。”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去你们的车厢。”
他嘟囔着,有些懊恼地扯着自己的衣袖。接着皱起脸,狠狠地瞪了波特一眼。
然而,等到进入车厢中时,他也跟着人群挤进来。
“马尔福,这里都是派丽可的朋友。”莫尔索有些不满地呵止。
“我也是派丽可的朋友。”他推开莫尔索走进来,随后又抬了抬胸口的徽章,“而且我是级长。”其他坐在车厢里的人感到有一些不自在,都拿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但是,马尔福没有和他们吵闹。
列车缓慢启动,车轮开始旋转,我看着他:“你没有去参加级长的第一次会面。”
“那有什么重要的吗?”他捏紧手指,目光看向别处,“而且大家基本上都认识了,也不需要自我介绍......那间车厢里还有麻种,我不想过去。”
“但是你到我这里来了,很多学生都看见你和我们走了,马尔福,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吧。”
他有些慌乱,面上神色变得呆滞。但是很快,那种对于老马尔福拙劣的模仿又回到他的身上:“我当然知道,站队,对吧?”
“嗯,有道理。那么,原因呢?”
“什么原因?”他抬头看我一眼,语气中含着被不断提问之后的焦躁,“我今年可是级长,我能帮你一些东西。”
“今年没有一个级长与沉思会有关。”我说,“如果你想要站队,这或许是个错误的时机。”
“正因为你们没有级长,所以你才会更需要我!”他像是抓住我的漏洞,“而且我已经过来了,不可能回去。”
“那你带过来的诚意在哪里?展示你的级长徽章吗?”诺特皱起眉毛盯着他,“马尔福,之前的那些级长可都是给足了诚意。”
“好了,西奥多。”我打断道,“给他一些时间,至少我们已经拥有一名级长了不是吗?”正当马尔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将车厢的门拉开,“现在,还是烦请马尔福先生离开这里,前往级长车厢吧。”
“呃,我......”
“毕竟,还有七名级长在那里等着你。”我盯着他,直到他迫于压力站起来,“我需要的是与其他级长相处和睦的‘朋友’,而不是得罪所有人的‘附庸’。德拉科,老马尔福先生教授过你经验吗?”
“我爸爸当然教过我!”他立刻窜出去,连门都忘记拉起来。
“教过他什么?当神秘人的狗吗?”诺特低声说,周围的人轻声笑起来。是的,我从未对他们隐瞒过神秘人回来的消息,也并未掩饰我的合作者是谁。如今,仍有胆量与我来往的都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
从纪律到力量,这是第一步。
随着列车开出平原,车厢里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诺特与其他人下棋,另外一些聚在一起聊者假期的新鲜事。至于我,我在看书。
我已经不太常加入这种日常的谈话了,毕竟,即使是与我关系最好的莫尔索也曾经坦言过,我变得让人感到压力。好在增进联系这一部分责任被诺特很好承担,他已经能够很熟练地与我聊起这些人,并且在我提问的时候及时作出反馈。
大概这也是一种天赋。
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等到列车停下,走进礼堂,周围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至少我身边是这样的,即使我们都看见坐在凳子上的那位灰褐色头发的女士。
级长脚步缓慢地往长桌走,格兰杰正和韦斯莱站在一起。波特朝他们走过去,三人都盯着多出来的乌姆里奇看,似乎正在交流什么。
我将手搭在诺特肩膀上,示意他先安排好其他人。
“谁?”我听见格兰杰发出疑问。
“那个姓乌姆里奇的女人,她为福吉工作!”波特有些生气。
“整个魔法部实际上来说都在为部长服务,韦斯莱,你的那个哥哥也一样。”我走过去,加入话题。
“这关珀西什么事,博克,她不会是福吉派过来——”
“是呀。”
“不会,肯定不会......”格兰杰看上去像是即将呕吐。
我说:“或许两个月之前并不是她,而是奥兰多,唔,一个叫奥兰多的人。据我所知,他更加忠诚,当然也更加狡猾。”
“但是奥兰多‘失宠’了,好吧,对于福吉部长来说,我只能想到这个词。没有人知道原因,或许是贪污,或许是渎职,当然,也有可能是部长想要除掉一位太得民心的下级,也许是奥兰多或者他亲近的人又听信谣言之嫌——”
我朝波特笑了下,“当然,这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乌姆里奇......”格兰杰还是有些迟钝,我想,或许她聪明的头脑里并没有生长这些东西的土壤。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当然是替代奥兰多的——部长的新心腹。”
“祝你们好运。”我笑眯眯地对波特说。
“你看上去对这些事情很了解。”他喃喃。
“哦,这只是我的一点小技能,生活的技巧。”
“没有谁会需要把这种技巧吧。”韦斯莱和波特一起盯着乌姆里奇,“老天,她那个毛衣”
“当然有人需要,比如珀西·韦斯莱。”我说,“如果有需要,请让你的兄长给我回信,我相信他会对一些小道消息感兴趣。”
我回到长桌,听着乌姆里奇的长篇大论。话说回来,即使我讨厌此人,也需要抛开那些不必要的情绪谨慎思考应对她的态度。
望着长桌上同样敏锐捕捉到这学期不同寻常的其他学生,我轻轻抚摸自己的魔杖。
乌姆里奇或许会变成一个很有用的人。
在地下深处,休息室里,学生挤得满满当当。我一直在想这一天究竟什么时候会到来,却没有想到这个年纪的小孩会如此莽撞。
如果你想敲打一条落水狗,你会选择什么时机?
是水刚刚打湿它的脚掌,还是已经浸过它下垂的耳朵?
可惜,我的靴子还没有湿,一些人的棍棒已经试图打在我的头顶。
人声喧哗,壁炉里的火将整个房间填的满满当当。这个挑战者——姑且让我这样称呼他的,尽管我更喜欢他的另一个名字——礼物。
礼物先生似乎有些等不急了,在我坐在沙发上打盹的时候抽走我的书本,用魔杖指着我,对我下了挑战书。
“一个错误的时机,先生。”我站起来,慢吞吞地理着衣角。对方看上去很害怕,他大概只有一瞬间的勇气,然后就后悔了。
我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他却像是碰到某种毒药一样后缩。
他后退几步,接着又紧张地站立,“我得挑战你,博克。”他喘着气,“这是宣战,我憎恨你。”
“我方便知道原因吗?”我得体地朝他鞠躬,“毕竟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啊,抱歉,这样或许显得有些失礼。”
他喉咙紧张地吞咽,但是眼神又逐渐坚定起来:“没有原因。”
上一篇:和千手蘑菇的恋爱日常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