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藏匿技能满分哦,格兰杰小姐。”我将手掌贴近脸颊,模仿那些麻瓜偶像摆出活泼的姿势。
“你在嘲讽我吗?”她的脸因为气愤而涨红。
“相比起计较毫无意义的言语,格兰杰小姐,我认为像我们这样的人更应该注重考试,毕竟这是我们在这里唯一的出路,不是吗?”我笑着指了一下校长办公室,“除非你也去要一封介绍信,或者未来我也可以给你写。”
“法庭怎么样?只要你不去将那个愚蠢的家养小精灵协会写进简历,我相信你会非常适合那里。说不定我们会变成同僚,然后我每天会带着一大堆卷宗,在路过你的办公桌的时候撞翻你的咖啡杯。”
她的手被我气到发抖,“你变了很多,派丽可,你以前说话从来不会这么刻薄。”
“那你需要加强判断了,小姐,你应该去想的并非我是否发生改变,而是我是否只是对特定人选表现得极为宽容。”
“现在!”我从口袋摸出一张白纸,挥动魔杖在上面签名,“派丽可·伯德的友谊体验券到期啦。”
【派丽可·伯德】
我将手指放在姓氏上敲了一下,粗暴地将纸条塞进她的手掌中。
“期待您的续费,不限时间,不限支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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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派丽可对赫敏的友谊是无偿的。
新年快乐!
第182章 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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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着眼睛看着她的手指,直到格兰杰将我推开。
“你是个恶魔。”她在离开之前咒骂我,“迟早,你会完全毁掉自己。”
但是她跑错了方向,与走廊里的某个人撞到一起。这种简短的插曲并没有造成什么骚动,我猜现在走廊里也不过寥寥几人。
看着她越过楼梯飞快向上的黑色袍子,我笑起来,对着不断螺旋向上的楼梯大喊:“你错了!”
“格兰杰,我会活得很好,越来越好——比所有人都好!”
笑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打着滚,它让画像们回避,幽灵不断摇头。我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下台阶。那时候,我的母亲就站在我身边,她的鳞片已经快落光了,浅粉色的肉与粗粝的石砖摩擦,生出一块块烂疮似的伤口,灰色的物质从哪些破洞流出,直直落到地底深处。
“你要落入凡世了吗,母亲?”我停在休息室门口,盯着大门上繁复的花纹。
“我已在天国边缘。”
“如果你吃掉我的肉,”我蹲下身,将她抱起来,“喝干我的血,你就有去往那里的资格。”
“我不能那样做,孩子。”
“谁又要害你?”马尔福从我身后窜出来,他极为唐突地凑到我身边,打断这场对话。“我跟我爸爸说了乌姆里奇的事,他说他会处理好——呃,有什么爬到我鞋子上了!”
我看着他不安地踢着脚尖,避开迪明迦的毒牙;那双阴暗的眼睛开始注视马尔福一无所知的大脑,或许,有一天他会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然后对我说:他看到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德拉科,如果你在乱动,你将因为踩到自己的袍子而摔跤。”
他重重跺脚,以此宣告结束。接着,对我说:“我明天早上会有魁地奇训练,你要来看我吗?”
“明天我需要去圣芒戈看望特里劳妮教授。”
“好吧,那个......”他偷偷看一眼我的表情,即将吐出的恶语被生硬地收回去,“她是个好老师,我可以和院长请假,我们一起过去。”
“你无需陪伴我,去过你安排好的人生吧。现在已经是春末,注意不要靠近生长茂密的草堆,当心虫蛇的袭击。”
马尔福的脸色变了一变,他似乎是想坚持下去。我没有再给他纠结的时间,带着迪明迦回到休息室。
房间里的人一看见我便都站起来,僵硬地朝我微笑。我点头示意之后就回到寝室。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迪明迦,突然叹气一声。
我问她:“莱丽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迪明迦望着我,也叹息一声。
——
特里劳妮坐在剧院里,金色的小号哭丧似的吹着。广播响起来,它在找一位叫做“波尔多”的男人。
“唉,波尔多!”她身边一位留着卫生胡的男人突然开口说,接着,他捂着自己的脸,“要不是那只鸡,我会告诉你,亲爱的,我的家乡还在的时候,我们有一只鸡和一头牛。后来,基|督|军过来了,我将牛献给湖泊,带着鸡离开那里......鸡是一种温顺的家禽,它需要很好的照顾,它会生蛋,会下小崽子,那些小崽子就伏在她的臂弯里,亲爱的,如果他们没有摔碎......我会告诉你的。”
说罢,又唉声叹气。
这时候,灯光亮起来。剧院顶端那盏大到离谱的吊灯奉上令人毕生难忘的光影,西比尔·特里劳妮看见许多带着白帽子,拿着汤勺的厨师走进来,他们带着徒弟,徒弟搬来一桶菜汤,以及一块块切好的黑面包。
观众们立刻活跃起来。
快乐的厨师开始满场分发那些汤与饼。
“赞美基|督,品尝耶|稣,谢谢您!”
“兄弟姐妹们,吃午饭啦!今天的最后一顿!”厨师们喊,“快把代价都交出来,你们何苦枯坐在这里,吃这些稀糊糊的菜汤?交了代价就能回家,吃着羊羔与无酵饼,喝着波尔多地区新酿的红酒,该有多好!”
“就说这位姐妹,怎么老待在这呀?”一名厨师走到特里劳妮身前,将少的可怜的面包与一口菜汤交给她。
“我没有!没有!没有!”特里劳妮用一种渗人的声音大叫起来,“我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我没有任何会给你的东西,明白吗?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厨师用威严的声音说。
“没有?”他又用温和的女声说。
“没有就没有吧。”他安慰道。这人又变成特里劳妮的主治医生菲奥娜·马特尔。
她正剧烈摇晃陷入梦魇中呻吟的特里劳妮。剧场与深红色的幕布倒塌,消失了。泪眼模糊的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医院的病房里,这里有两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另一个穿着巫师袍。
穿着白大褂的并不是先前无礼的厨师,而是医生马特尔,她手里拿着的也不是汤盆,而是盖着纱布的小托盘,里面放着药剂。
“这是干什么?”特里劳妮痛苦地说,“我没有任何能够支付的东西。”
“好了,没有就没有吧。”马特尔安慰道,“既然没有,也不能怪罪您。这位博克小姐已经承诺负担您接下来所有的费用。”
特里劳妮奋力睁开眼睛,想去看病床边上的另外一人。但是她喝过药剂,就睡着了,没有再做梦。
但是她的喊叫声惊动了第九号病房,那个病人一醒来就开始盯着自己的左右手。第十二号也受到惊扰,男人开始坐立不安,他扭着双手,仰望月亮,回忆他人生中最后的那个春季,想起昏暗阁楼上那个孱弱的小儿子以及高大沉默的妻子。
十二号的不安很快又通过走廊传给特里劳妮,她惊醒后又啼哭起来。
医生很快使所有头脑受惊的人都安静下来,包括幽灵。他们又渐渐入睡。
九号病人睡得最晚,直到河上曙光微明,他才迷糊起来。药力已经传遍全身,一种伏在湖边芦苇上懒洋洋的感觉像波浪似的盖住他。
他睡着了,入睡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十二号贴着窗户喊着“博克”。很快,他做起梦来,梦见秃山上空太阳偏西,山上的人在找三名强盗。他们分别是:税吏、诈骗犯、尸体。
——
特里劳妮的状态并不好,当我去探望她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那时候她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嘴巴大张像鱼一样呼吸。我盯着她蜡黄的脸,耳边是马特尔医生明里暗里针对治疗费用展开的谈话。
她的声音很小,就像她对我承诺支付的期望一样。毕竟这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并不像那些身体上的一样好医治,大多数时候,病人甚至无法对探望者做出适当的回应——这也使他们的监护人感到痛苦。
每一次探望就是一次痛苦,痛苦的累积从而造成抛弃的想法。
特里劳妮没有亲属在世,存款告罄,如果没有人愿意支付接下来的治疗费用,或许会在一段时间的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之后,她就会被像垃圾一样丢掉。
我不希望她变成垃圾,因此我会支付一笔钱,用来延长她的睡梦。
“她还能活多久?”在走廊上,我低声问道。
马特尔医生脸上的肌肉轻轻抖动,她熟练地露出笑脸:“决定权在您。”
我看着她的眼睛,盯住一瞬后便移开。
我们路过的每一个病房都安静得令人窒息,偶尔的一两声哭嚎也被治疗师哄孩子一样的声音掩盖过去。
“算了,”我说,“我会有很多钱。”
前往古灵阁的时候,我碰上也在办理业务的老马尔福。他一反常态地对我露出微笑,甚至亲自过来对我打招呼。
他的表情令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这个老东西一直对我抱有敌意,他肯定在某个方面准备摆我一道。
所以,我取过钱后,便去挑了一条新鲜的海蛇。它通体黑色,当我的钉子钉穿它的咽喉时,扭动的鳞片还在散发磷光。
“它的眼睛像人。”诺特观察片刻之后对我说。
是的,毕竟在我的钉子刺穿它之后,它的眼睛还在动,张得很开的上下颌之间露出锯齿般的牙。
“看好了。”我轻声笑起来,拉住他的手,“我来教你怎么对付不服管教的老头子。”
诺特的手掌温热,手背上有一条淡白色的疤痕。但是那只手稳极了,至少在我施咒的时候,哪怕毒牙洞穿他的手掌,他都没有松开。
“它会造成什么?”诺特盯着早已死去的蛇,好奇地问。
“只是一个可爱的选择,西奥多,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你会更爱自己的兄弟,还是更爱自己的儿子?”
“大概是儿子。”他观察我的表情,“不过我不是女人,也没有兄弟,更没有儿子。”
我笑起来,因为母亲大多都是更爱孩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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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要求他人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而是学习有意识地克制自己,努力创造人与人之间的关爱与尊重,使冲突的双方在重视自己需要的同时,认识到自己的需要与对方的福祉是相互依存的。然后就可以满怀谦逊地告诉对方:我尊重你,同时,我也要痛击你:)
第183章 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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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多数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只有少数会显露出憎恨。而浸泡在爱里的孩子也并不意味着永恒之乐,因为大部分爱需要回报。或许过多的爱意背后是更多的索取,下一代最终溺毙于由母爱化身的以太海洋中。
你成为母亲所期待的样子了吗?
亦或者停留在你身边的仅是一只不知满足的母兽?
我伸出手,缓慢抚摸已经干枯的蛇皮。海蛇鳞片翘起,变成一种更加可怜的形状。我拉住它的尾巴,像去除鱼鳞一样剥离那些更小的东西。
布莱克家的仆人——克利切——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写了一封信给我。不过我更愿意相信那是那位画像所愿意表达的,它希望我能够复活一位名叫雷古勒斯的布莱克族人,并且向我允诺一笔极为丰厚的报酬。
“女士,”我在信纸上写道,“原谅我许久未给您回信,这并非是对您的不尊重,只是特里劳妮女士的病情令我心烦意乱。她是我十分敬重的长辈,也是我的引路人,西比尔·特里劳妮,我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她。”
“很遗憾,她如今卧病在床,但是死亡的安眠却难以降临在那里,病苦已然将一切尊严都磨灭了。这令我不禁开始思考——生活的真谛究竟是什么。倘若亡者复生,是否只是在尘世不断受苦。”
“我有了新的思考,也对死亡有过更加深切的体会。女士,原谅我站在对立的角度试图劝服您:或许复活是另一种更加罪恶的亵|渎,它玷污死亡的权柄,又磨灭生存的尊严。因此,我建议您能够审慎考虑此事,或许您愿意去接触另一位复生之人?我想,同样出身布莱克家族的纳西莎夫人能够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她与她的丈夫仍效忠于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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