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我痛恨被人放在孤立的位置上。每当我处在那种境地的时候,我总会去找一个比我更加不讨喜的人,与那个人一起胡闹一阵子,假装两个人是朋友。”
“我确实不够讨喜。”他带着我走到一个四面封闭的房间,“因此,您又选择我了吗?”
“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呢,安东宁?我会假装我们变成朋友,再挑一个日子,把那人狠狠揍一顿。如果你认识我的父亲,你就会明白这是一种遗传。我和他一样,与最终遭受他痛击的人之间是一种疯狂的,充满谋杀欲望的关系。”
“拉姆齐·博克吗?”
“没错,他是我的父亲。”
“他不是你的父亲。”我面前的安东宁·多洛霍夫说,“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如果他为我提供躯体,又如何不能称为‘父亲’呢?反观你,安东宁,你又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站在房间中央。我则撑着拐杖,站在他对面,和他说着拉姆齐·博克年轻的时候的故事。
那时候阿米库斯·卡罗还活着,拉姆齐·博克也还年轻。博克在收藏室里藏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刀剑、脚镣以及黑魔法器具。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可靠的金盆,传说,那只浅浅的盆能够接满一个人全身的鲜血,又将血变成清澈的水。
我对他描述那只神奇的金盆,又说能够割断喉咙的匕首。接着,又说已经在麻瓜中普及的手木仓。我可以肯定,这个家伙连子?弹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最终找到约克郡。
“你已经杀了阿米库斯·卡罗。”多洛霍夫说。
“那个家伙自己服毒死了。”我说。
“死得好!”他的脸颊两侧浮现出浅浅的笑窝,头发开始褪色。不够,当事人或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难以观察到自己的处境。
“他在约克郡遇见了弗里西亚·伯德。”
“你一直在说他们,博克,你又懂什么?”他问我。
“我什么也不懂。”我说,这是真话。我无法理解拉姆齐与弗里西亚的逃亡,也无法理解迪明迦的流浪。而且,那也算不上是什么正规“爱情”,不过是畸形关系下衍生出的注定充满怨恨的情感。
“白痴。”多洛霍夫说得很刻薄。
我耸耸肩,毕竟他也什么都不懂。
“生活中的学问远比你在狭窄的家族里多得多。”他说,“你早晚会发现的。”
“那么,你发现了吗?”我问,“你发现了什么跳脱出上一辈的恩怨之外的东西?”
在这一刻,原本的多洛霍夫也放弃自己的伪装,他的头发变成一种稻草模样的枯黄,脸上也是老迈的样子。
不过,当我看见这位老朋友的脸的时候,还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冲动,我想,我至少对仇恨和流血还是了解一些的。
毕竟在我的童年时代,每天的开始与结束都在思考酷刑是创伤的场景。在孤儿院的那面墙上,十字架与耶稣构成所有幼童对世界最原初的艺术表达。
那些历史记录官们对基督的伤口的精确表现甚至超脱那个时代的外科技巧——长矛刺穿的伤口、铁钉留下的孔眼,基督耶稣的头颅耷拉着,身躯因为痛苦而折叠。
我的基督死得很惨。
而小巴蒂·克劳奇却很开心,他朝我露出微笑,接着,那张惨白的嘴唇越张越大,露出里面好些牙齿。
“我一直在等你,”他对我说,“这下,轮到你找我了。”
“是的,没错。”我说。
“我应该把你抓住,或者说,应该割断你的脖子。”克劳奇说。
“你做不到,小巴蒂·克劳奇,你杀不了我。”
我在向他陈述事实,而他却勃然大怒:“别犯傻了,你欺骗我,在霍格沃茨里,你就是在无时无刻嘲笑我假扮的那个瘸子。现在,你自己变成瘸子的感觉如何?”
“如果你在此刻向我讨教心得,我可以告诉你,拐杖并不能成为阻碍,相反,它令我变得更容易使你的同伙感到恐惧。克劳奇,你的同伙意识到,他们惹怒了我。”
“他们惹怒了你......我惹怒了你。”克劳奇说,“是你先挑衅我的,伯德,你先伤害我。”
“是这样,所以,你在向我诉苦吗?”我问他。
“你......”对面的先生嘴唇不断颤抖,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盛怒之下,他掏出魔杖,试图向我讨要说法。
“说起单打独斗,你并不是我的对手。克劳奇,你已经老了,你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我说,“拉姆齐在他的晚年已经学会接受那些无法改变的事物,弗里西亚也是如此;我想,你的父亲也是这样,噢,不知道他是上天堂了还是去做一个新的婴儿。你去打听过今年出生的孩子吗?还是说,你的父亲也变成一个麻瓜小鬼?”
“至于现在,”我压制住他,魔杖指着他手臂上那些被玻璃碎片刮出的伤口,“你拼命在我面前表现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又是想向我讨要什么呢?”
他伸出手想打掉我的魔杖,我则直接抽出别在身上的匕首,贴着他的脸。
“你知道血槽吗?”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
“噢,这只匕首是三角形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没指望他能够回答,自顾自地说,“因为三角形的伤口不容易愈合。克劳奇,有些东西天生就是为了伤害生命而存在的。”
刀刃贴着他的脖颈,他似乎也感受到我心中旺盛的杀意。于是闭上眼睛,安静等待我割破他喉咙的那一刻。
而我只是将匕首插进他的左手手背。
到底是贯穿的伤口,克劳奇惨叫一声。接着,我将水晶球放在他还在流血的手上。
“你的黑魔王想杀了你,但是我不想让你死掉。不过,你还是伤害我,所以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找到了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都没能找到的预言球,开心吗?”
他睁开眼睛瞪着我。
“我觉得不太公平,你觉得呢?”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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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可以写出那个名场面了!
派丽可失去的是一条腿,克劳奇失去的可是他的爱情啊!
派丽可:我觉得不太公平,你觉得呢?
当然不是一笑泯恩仇,而是让克劳奇和伏地魔这一对怨种主仆互相折磨。
第215章 开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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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沾满鲜血,滑落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接着,我又把它捡起来,放在克劳奇的手里。在球状物体的反光中 ,我似乎短暂体会到感伤情绪。窗户外的雨似乎下得很大,水声造成我们停留在海面上的错觉。
我站起身,而克劳奇却因为疼痛而跪倒在地。看着狼藉的地面,我自己也难以理解此刻心底那种沉重的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它令我感到一种荒谬,那是一种可笑的情绪,我因此而咧开嘴,重复地对他说了两遍:
“你拿到了水晶球,高兴吗?”
不等小巴蒂·克劳奇有什么反应,我就先笑出声:“高兴呀,当然高兴,我救了你的命。”
“对,我救了你的命。”
我拍拍他的脑袋,就像在墓地边的那个混血家庭里安抚那条浑身涂满泥巴的狗。接着,不等他有什么回答,我就快步离开房间。
这就是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其实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这时候我就想起那只叫“雷伊”的狗,它应该还在和墓地边的小科多斯玩泥巴吧。当傲罗们探查过萨拉夫人的记忆之后,我回到过那个地方。
墓地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它掌管着大部分纯血的生与死。每年都有新的人被抬进来,每年也有新的、稚嫩的面孔被带过去祭拜。萨拉夫人出于对儿子的担忧,为我传来那些祭拜的人的面孔。
——他们有几个人过来,哪些人陪着,哪些人不会陪着。
这是个十分友好的消息来源,我能够据此来了解到一些人家庭的变化。
我也找过雷伊,它是只神经不太正常的小狗,住在萨拉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尽管它没有什么教养,而且不太驯服,小科多斯却在它身上寄托不少美妙的幻想。因为他经常把它想象成一位忠实的朋友,想象它会在学校走廊、教室外面等他,然后课一上完就和他一起回家。
“你也有陪你一起回家的人吗?”又一次,小科多斯问我。
“我住在寄宿制学校。”我说,“学校就是我的家。”
他似乎难以将“学校”与“家”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联系在一起,“那你为什么不去上学了呢?”
“因为我在休养。”我指了指残疾的脚。
“有人在学校打你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受伤?”
这个问题我该如实回答他吗?我应该告诉他此刻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我贯穿手掌,留在那个布满灰尘的房间里吗?
此刻是多么神奇啊,我的脚步里藏进去一个影子。当我停下来叹息的时候,它便伸出手掌,缓慢站在我身边。
此时,窗户外面的雨水汇聚成一条流动的河流。我俩和散步一样路过多扇窗户,站在被蛀得虫迹斑斑的窗框前,望着月亮在水波里的倒影。
“多美啊。”长着四只手的怪物感叹道。
我看着这照亮的水中圆环,想象着河水永无止境地往前延伸;而它却盯着水磨石地面,说:“我的小宝宝,我的悲伤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接着,它凝望我的眼睛,从那张牲畜的脸上,我先是看见一种巨大的爱,然后是被理解的渴望。
但是在这种短暂的渴望消逝后,恐惧就填充它的瞳孔。我猜,大致还是那种想法:母亲不应该向孩子倾诉烦恼。
“我确实无法理解您,”我看着它的脸,“弗里西亚夫人。”
怪物的眼神落在我的脸颊上,接着滑落到黑色的头发那里。头发是我与拉姆齐·博克唯一相似的地方,也是老博克能够在纯血那边说道的资本。
“他令我伤心。”它没头没尾地说,“自己一个人去了那个地方,又藏起来,然后再也不见我。”
“那么您除了怀念他,还在做什么呢?”
牛的眼睛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扑闪得显眼。
“我在怀念我的过去。”
身后传来推门的声响,一个生物喘息着向我靠近。弗里西亚与我都没有回头,我们仍然依靠栏杆,望着楼下小得像只眼睛的喷泉。
“你想过未来想做些什么吗?金德告诉我,他想做一个诗人。”
诗人?
我垂着眼睛打量身边的物种,思考着如何博取她对我的爱意。
“我要做领袖。”
“真霸道啊,”母牛微微侧过脑袋,她的眼珠转了一个方向,就定住了,“莱丽莎把你养得很像她。”
“莱丽莎是个霸道的人吗?”
“她是一个施虐狂。”弗里西亚回答我,“一个满脑子古怪主意的疯子,你一定没见过她生气的时候。”
“我只知道她会关一些不听话的孩子的禁闭。”
“啊,只是这样吗?”她似乎意有所指,“我还没离开的时候,她的手段可比你描述得残酷得多。所以,你看看迪明迦那个软弱的样子,轻而易举就被一个男人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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