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除此之外,我没有再对他们家提出什么其他的要求了。在我看来,诺特的一切在此之后都将属于我。那些身外之物不过是经过这场“仪式”,再名正言顺地交给我罢了。
我嘱咐他将这一消息告诉其他人。
两个年轻人即将结合的喜讯很快在巫师世界传开,一些记者也在试探我的态度。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们作为我的传声筒,为这场仪式宣传。
“真是一个好消息。”里德尔对我说,“他们迫切需要一个这样的好消息。”
“确实如此,我已经听到不少祝福的话了。”
是啊,那些每天急急忙忙下班的人现在都变得悠闲。他们似乎觉得婚姻会改变什么,打量我的目光也变得大胆。
有一部分人迫切地向我传授驾驭伴侣的方式,他们在教我怎么让一个人听话。
“您要听听那些人的蠢话吗?他们有些人甚至连生几个小孩,以后让小孩去哪个部门都替我想好了。他们说:这样才能保证博克家长盛不衰。”
“我们活着,他们自然长盛不衰。”里德尔冷笑一声,“等到你我死了,那些废物再怎么努力都没有。”
“真令人难过,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盼另一波人活得更久。”我说,“不过您说得有道理,我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明智的想法,别忘了你出生在那里。”他说。
我撇撇嘴。
你也一样,老东西。
就在一切都走向好的时候,一个棘手的消息传过来:
神秘人向里德尔递交一份决斗邀请函,内容是他的下属小巴蒂·克劳奇连带助手德拉科·马尔福向我发出决斗邀请。他希望我能够尽快选一位助手,或者不选,及时赴约。
对了,时间定在我们敲定的订婚仪式的前几个小时。
神秘人甚至慷慨地表示,鉴于我当日日程繁忙,他将决斗地点的选择权交给我。
“谋杀风格的订婚现场,你觉得多少人能接受?”里德尔提主意。
“圣克莱门特是教堂,”我面无表情地说,“不要挑战戒律的底线。”
“还是把地点选在教堂门外吧,到时候走进去也方便。”
“‘不可杀人’只作用于教堂吗?”
“只作用在我的心底。”我对他说,“我是传统的保罗派。”
--------------------
第237章 集中的
========================
“保罗派?”里德尔回了一句,“那个只相信献祭的?”
“那倒也不错,正好在好日子那天献上一两个。派丽可,我建议你让那些老东西多伤点心。”
“您的意思是,让我杀掉马尔福家的吗?”
“没错,你舍不得吗?”
“这得取决于当日的另一位主人公。”我说,“我很担心他会在见到昔日友人红彤彤地出现在婚礼上,惊吓得晕过去。”
里德尔听见这句话扬起眉毛,他说:“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善于替他人考虑了。”
我笑了笑:“至少在我心底,马尔福小少爷还没到该死的时候。”
“他因为自己的母亲而背叛我,却忘记了,他的母亲如今并不在马尔福家族的庇护之中。您让我杀了他,不过是想借此让那些纯血老家伙感到挫败。如果,我能够让那个小子......连带着马尔福家如今的话事人卢修斯·马尔福方寸大乱呢?”
里德尔将酒杯握在手里,转头看着我:“你还是舍不得。”
“不,他只是还没到死的时候。”
“他早就该死了,你有无数种理由杀了他。”
“理由总是在不断累积。”我说,“他确实蠢得可怜。”
“即使这样你还是没有杀了他。是什么让你心软了?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派丽可,你应该多想想他那双眼睛,像金鱼一样。”
“嘲讽他人容貌是低劣之举。”
“那你说说,留下他理由是什么?”
“如果我拿不出像样的理由,您会亲自去杀他吗?”
这老家伙在套我的话。他知道我并不安分,他所能信任我的只是比那些纯血多一点。此时此刻,我能够理解他的不安:
他既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牵制我,又不希望我将注意力过分放在某人头上。
出身他掌控下的纯血诺特在他看来像是无奈之中最优选择。在过去种种试探中,我终于让他明白,完全压抑下属的野心并不可取。于是,我将他眼中自我野心引导至一个相对安全的方向:爱情。
“爱情”!多么美妙的词语!
好像所有人都会觉得,女人到了某个年纪,就一定会扑入这个陷阱中。就像人只要清醒足够久就一定会睡觉,女性成长到一定年纪就会爱上某人。
刻板印象有时是最完美的伪装。
我们应该脱口而出的爱语是什么?
我无法理解。当我希望使用这一借口的时候,能够做出的最真挚的反应就是我的母亲一直未能得到的承诺——婚姻。
婚姻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想,即使是小巴蒂·克劳奇那样的疯子,对我承诺的也是“等到成年就结婚”。
可见他们将婚姻这种关系看得极为重要。
我做出一个令他能够接受的婚姻选择,又暗示他一个完全不能接受的恋爱对象。
如我所预料,里德尔立刻变得不安。他轻而易举地答应我轻浮的提议,忽略这场交易之下危险的联盟。
里德尔也好,巫师世界那些其他不断转动的贫瘠的思想也好,他们都沉浸在“爱情”的谎言中。
他们相信“爱”吗?
或许作用在他们本身的答案并非如此。他们并不相信自我的“爱”,或许是这种自我认知的缺失,使他们越发追求他人的“爱”。
“爱”被打成愚人的象征,聪明人自然就不信了。
可惜的是,聪明人往往自视甚高,认为天下除了自己,便只有寥寥几个“聪明人”。这样使他们又相信“爱”,相信他人坠入爱河,相信他人为爱变得愚蠢,相信他人因为爱脱离掌控。
这也是“爱”的陷阱吗?
面对我的疑问,里德尔并没有回答,而是以审视的神情回望我:“不要让我失望,”
他说。
“至少我会活着回来见您,先生,这么多年了,或许在这个世界里,真挚祈祷双方存活的人中只有你我。”我说,“您不会看着我去死的,对吗?”
“如果你让我失望的话——”
“——您也会帮我。”我拉住他的手,让我们的玻璃杯相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在回音里对他说:“即使这样,你也会帮我。”
“不知道您是否发现过,您对马尔福家族的恶意已经超过他们应得的水准。我思考过您与卢修斯·马尔福的交集,发现他并没有机会和能力去招惹您,那么,唯一一个可能性就是他的父亲,那位已经躺在坟墓里的阿布拉克萨斯先生。”
“他在某个方面令您感到挫败吗?”
里德尔面色未变:“他已经死了。”
“是的!他已经死了!”我说,“先生,您建议和我透露一些死者的风流韵事吗?比如说,您口中某个为他神魂颠倒的朋友?”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刻毒表情。
里德尔就是这样讨厌马尔福。
他终于忘记了盘问我对德拉科·马尔福的安排,而是将所有的怨恨都投射到自己的话语中:“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派丽可,那个被血统迷了眼的女巫就是你的外祖母。”
我眨眨眼睛,露出微笑:“真可悲。”
“所以我才会如此担心你,你拥有更多的可能和美好的未来。不必和你的长辈一样栽进那个注定失败的地方。”
“栽进去?”我质疑道:“鉴于我不姓马尔福,我觉得我的外祖母应该是失败了。”
“我怎么知道她发了什么疯!”里德尔完全没有面对我的心思,他抱怨一句,将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
我赔笑着安抚道:“至少我是稳定的,不是吗?”
他完全没有接受我的示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我讨厌这种视角。
“你跟那个疯子完全一样,她也是在这个年纪,彻底疯了。”
如果他指的是被毒杀那件事的话,我只能感到抱歉。不过鉴于我已经坐过牢了,我觉得我不欠这个人渣什么。
准确来说,从我为杀他这种行为感到抱歉的时候,我的罪责就已经消去了。
里德尔又坐下来,他直接拽过我的手,指着那枚黑曜石戒指:“这是我留给她的,然后她拿着这个东西背叛我,嫁给一个......一个麻瓜。”说完,像是挑剔我的血统一样,接着说:“你的母亲也是个废物,她是个哑炮对吗?这就是她的报应,派丽可,这就是惩罚。”
“对了,你们的名字也是完全一样。你应该明白,当我听说你跟马尔福家小子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已经有理由相信你背叛了我。”
“你的爱情有好结果吗?你觉得那种废物能够带给你什么?他还不是丢下你,你变成一个瘸子,派丽可,这就是你的报应。”
“你应该给他一个教训,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不好惹的,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您让我的外祖母付出代价了吗?”
“这是一个蠢问题。如果我是你,我会去把马尔福祖坟都给挖了。”他说。
“太糟糕了!”我回答他,“人死如灯灭,我做不到毫无理由地去掘一个老爷爷的坟。那是只有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那也实在是太糟了,你就等着跟马尔福家的流言传得满天飞,令诺特家那个小子真正地伤心欲绝吧。”
“诺特重要吗?”我说,“您不会真觉得我喜欢到非他不可吧,老实说,如果不是老诺特——”
“那我实在想不出你一定要跟他订婚的理由。”里德尔打断我,“你已经是我的继承人了,诺特如今是我的,未来是你的,有什么是你一定现在要将他们抓在手心的理由?”
糟糕,被他套话了。
我快速回答道:“没错,诺特是您的,我也是您的,不是吗?与其说是我选择诺特,倒不如说是您替我选择他。拜托,您可没给我留下什么选择的余地。”
里德尔表情有一瞬间迟疑,他显然也没能理解我说出这种话的内在逻辑。很快,他想通了。
“你是非结婚不可吗?”
我看着他的脸,说:“这不是一种自然规律吗?”
“我并不觉得你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我也觉得。但是我们需要一个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理由。”
神秘人也需要一个这样的时机。
上一篇:和千手蘑菇的恋爱日常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