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快让鸟哥想想办法 第46章

作者:蝉与狗 标签: 英美衍生 奇幻魔幻 爽文 轻松 BG同人

  最后的房间还是被呈现在我面前,就像开膛破肚的尸体一样赤|裸地展示所有污秽的内核。我看见已经昏迷不醒的那对小情侣,还有坐在一把椅子上的里德尔。

  他将整个密室布置得与学生寝室极为相似,并不简陋,也并不奢华。一张毫无作用的小床,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书桌,以及一只点燃的闪着幽蓝色火焰的蜡烛。

  我将床铺变成一把相似的椅子,拽着坐到他面前。刚一落座,就觉得有些困顿了。

  世界似乎变得有些许不同,但是主角总是相近的。我们坐上相同的椅子,自然也是相同的主角。

  这注定是一段疑虑重重的对话。

  “下午好,派丽可,”他率先出招,“不过你看起来可不怎么样,是太累了吗?”

  “大概吧。”这一点并不需要否认,我环顾四周,眼神不可避免地落在角落里的两人身上,“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他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或者说,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博克,不对,可怜的‘莱丽莎的小小鸟’。”

  又要旧事重提吗?可怜的莱丽莎似乎已经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变成一滩恶心的腐肉,她的死亡也变得令人厌恶起来。我又想起她的坟墓,苍白的尸体于滑落在两颊的硬币。

  “你欺骗了我,伯德,你根本就不是在巫师界长大的对吧,甚至,你根本就不是博克家的血脉。”他玩弄着不知是谁的魔杖,轻声说,“你的母亲是个麻瓜,你的父亲也是,你根本就是个泥巴种。”

  他的杖尖指向我,我也在同一时间拔出魔杖。对付魂器的咒语我早已掌握不少,不过对付像这样的近乎灵魂的东西,我所知晓地并不多。

  我意图攻击他也并非因为身世被戳穿,相反,我反而有一种平静感,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凭什么一个一个人所有的未来都应该悬系在一种还未出生就已经被决定的东西之上呢?

  血统也好,性别也好。

  纯血的小家伙们生来就不会为血统歧视而烦神,若是男孩,就更好了,免去被家长反复提醒估量未来婚姻的人选。男性纯血,若是再有一个显赫的祖先,大概一出生就能够被捧上极高的地位吧。

  就像我面前的里德尔,亦或者是我的同学马尔福。

  不过里德尔似乎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但是那又怎样呢?他从来不需要为自己身世发愁,即使落魄了,也会有看不过去的纯血老东西们提携他一把。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是他最大的本钱,也是与生俱来的宝藏。

  我看着他微微透明的脸,只觉得有些可笑,心底又有些酸涩。大概还是在嫉妒吧,嫉妒那些拥有好家世的同学,嫉妒面前这位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的魔王。

  倘若我平庸一些,他们的底线或许会变成我一生都达不到的制高点。

  我不甘心呀。

  野心是一种欲望,欲望产自本能,嫉妒亦是本能。

  我的内心此刻仿佛遭受炙烤,周围的环境一点一点开始扭曲,我看见里德尔四周白色的雾气越发浓厚了,一片灰色的羽毛落在房间的砖头缝隙里。

  “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是受到所有人承认的博克,也是博克家族的继承人。”我撑着脑袋,有些困顿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呢?里德尔,你的家族随着你死去已经消失了。你死了,斯莱特林这一支也绝嗣了。”

  “我没有!”他激动地站起来,“你还不明白吗,派丽可,我将复活,我没有死亡,恰恰相反,我将要得到永生。”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些莫名。越是逃避什么就越恐惧什么,里德尔疯狂地恐惧死亡,而死亡恰好以一种极为戏剧的姿态降临到他身上,就像是希腊人的早些时期的悲剧一样。

  “假象之假象,你已经死了,死亡的毒钩早已刺穿你的肚肠。”我站起来,尝试走到他面前。“永生吗……人类真的能够得到它吗?他们双颊疲惫双眼从未见过世界的真相,身体也从未感受过自然的气息,双唇从未说出妙语……被挤压扭曲,拥堵在路上的人类,能够得到永生?”

  “里德尔,相比起我们,树丛间跳动的鸟雀,眼光下的影子,篱笆边的蕨菜……这些才是不朽的。”

  “悲哀的生死观,”他点评道,“你从前从来不会这样想,人永远不可能比那些朝生暮死的牲畜低等,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莱丽莎?”

  我沉默了。

  里德尔却像是终于胜过我一筹一样得意地笑起来,“呀,莱丽莎,”他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宝宝,“我们可怜的莱丽莎,不明不白地就死在毒药之下,最后还被泄愤地砍掉了头。真可怜,伯德,你说,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我反问道。

  “别这样,冷静下来。派丽可,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他指向角落里的林吉,“多有趣,他的外婆想杀你,而他却央求我保护你。”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荒谬的故事:我、林吉、帕塞里夫人。

  诉说着早已无用的过去,这似乎是一个相当老套的故事:

  某个圣诞节前后的日子,居于法国的林吉家收到漂洋过海来的一封信件,要求的是林吉先生支付一笔抚养费。林吉先生早些年确实有些不安分,他的太太猜测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留下来的野种,于是要求他打发掉对方。

  “不能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了!”林吉太太警告道。

  这一切似乎并没有结束,某日,火车站边,林吉先生在与一位女士谈话,其中更是提到“孩子”。为了维护女儿的婚姻,亦或者是触及到心底最隐秘的伤痛,帕塞里夫人下定决心。

  一切似乎就顺理成章了,来自南|洋的马|钱|子|碱,让可怜的莱丽莎长眠于地底。

  “但是,那些小杂|种还没有找到。”帕塞里夫人心想,“为了赛弗林,我不能让她出现。”

  这位精通诅咒的老妇人总有办法,毕竟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不是吗?她割下亲属的头颅,将其摆放在祭坛中央——与她最为亲近的某位近亲将因此死亡。

  “听起来真伟大,”我心底小小地惊叹一声,“我从来都不知道她能做成那样的事。”

  “在被蝎子蜇伤之前,也没有人会想到自己将受此磨难。”里德尔坐回他的座位,“我当然愿意与这位小先生做一场交易,但是,派丽可,你总是在破坏我的计划。”

  “或许,你愿意现在拿起魔杖,我们进行一场决斗?”他微笑着抓住手掌中那根苍白的魔杖,“当然,我不会杀了你。我想这是一个赌注。”

  “我从来不会效忠任何人。”我同样抓住掌心的魔杖,黑刺李坚硬的手感给我传递着勇气,“为了我自己,我想我们终究会有一战。决斗之前,我可不会行淑女礼。”

  他对此表现得十分宽容,我们都像模像样地鞠躬,然后攻击对方。

  周围一片狼藉,咒语不断打空,落在地毯上、墙壁上。蛇怪不安地在外边敲击水管,大声质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会回答它,里面只有两只杀红眼睛的怪物。即使早先声明过点到为止,但是交手之后无论是谁都怀抱着斩草除根的想法。

  我觉得越来越累,惊人的困倦像是捕鼠夹一样夹在我的腿上,一阵红光打在手臂,刺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像是服下马|钱|子|碱一样,我觉得手部肌肉迅速抽搐,肺部像是丧失呼吸的能力,一点一点收缩着,残酷地挤压剩余不多的生存的可能性。

  “咳、结束了。”我爬行着,挨在墙边勉强支撑起身体。此刻肌肉不断抽搐,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受控制地蜷曲在一起。不过里德尔也没能落得什么好处,我们一样狼狈。

  他会怎样呢?在我失去意识之前被恶咒将灵魂腐蚀得一干二净吗?

  我得睁着眼睛,亲眼目睹他的死亡。

  “真遗憾。”里德尔蜷缩在另一边,同样不甘示弱地瞪着我。

  蛇怪在外边焦急地呼喊,一开始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理睬它,现在是没有人能够理睬它。

  “走吧,老家伙!”我将头靠在墙壁边上,用尽力气叫喊道,“我们都要死了,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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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着按照原著套路来,不过觉得这两位终有一战,早解决早放心。

  这里不是大结局!鸟哥没死啊喂!

第70章 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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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我意识到自己大概已经走到道路的尽头。这里没有病床,也没有护士,只有我的仇敌。房间外边静悄悄的,蛇怪大概也离开了。

  我感到有些冷,浑身发抖。然而,我的意识却很清醒。

  我快要死了,这我知道。大限已到,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吐出最后一口气。这样可怕的时候终于到来了,它来了,但是我并不感到害怕……死神好像并不像我原先想象的那样可怕……我觉得胸口沉重,肺部已经无法张开。

  活动的停止,思维与情感的休歇,这就是死亡。试想人的一生:婴儿、童年、成年、老年,在变化的阶梯上,每一步都是一次死亡。其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试想过去的日子,在孤儿院生活,在霍格沃茨生活,在博克家生活,许多异样变化与休止,其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没有任何可怕,就是在整个的一生走到结束、停止、变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黑暗滚滚而来,包裹着我,淹没了我,如洪水般的漆黑淹没全身,只有黑暗,没有感觉也没有思想;这黑暗对一切都毫不在乎,除了与永远存在的岁月之外的一场盲目的抉择。

  “在柴郡,波尔多去世的前几个小时,他正在与妻子格蕾雅交谈:‘我希望我是甜蜜的尘网。’几年之后,格蕾雅回到柴郡,对她的孩子们说,‘我们起源于动物,我们终归于尘土——我们的头脑中的梦想只是风中蓟的冠羽。我习惯得体、灵巧、敏锐地思考,同时我也知道生命其实生命也不是——只是一场喧闹,就像乌鸦的翅膀,男孩的口哨一样很快消失。’”

  “她又活了十多年,大部分时光都是快乐的。她的学生从世界各地回来看她,他们一起在她和丈夫曾经共同生活过的房子四周享受野外的风光。住在那里需要走很多路,于是年老体衰的她于1958年搬回内地居住。几年后,她躺在丈夫经常穿的斗篷上,吞下一种致命的粉末,自杀了。”

  我站在一个灰色的庭院里,长有双头的墨丘利乌斯盯着不远处半枯死的树枝。那些枯木上生有许多可怕的花纹,像是一张张充满痛苦的脸。

  庭院的外边被河流围绕,唯一的出口处则隐藏在一片浓雾中。船夫穿着黑色的袍子,袖口中伸出的手像极了被烧焦的煤炭。

  “我已经死了吗?”站在树枝下,我觉得那种驱之不散的疲惫感已经消去不少,先前受到魔法攻击造成的刺痛业已荡然无存,“这里是哪里?地狱吗?”

  墨丘利乌斯没有搭理我,它仍自顾自地说,“波尔多没有自行了断,当死神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挣扎。在一个月前一次与友人通信时他曾写道:投掷一颗石子到空中,它降落没有什么不好的,上升也没有什么好的。他制止友人准备提供的帮助——‘我意图将一切都在此结束,我希望像一名伊壁鸠鲁的追随者那样死去。’最后,他对自己最小的女儿说:我很高兴,因为我在阳光下活了半个世纪。”

  “他的小女儿违背母亲的意愿,将那枚钱币放在他的嘴巴里。所以他来到这里,又渡过那条河。”双头蛇安静地看着流淌的河水,“小女儿做得对吗?不,她到死也不明白,因为她离开得太早了,她选择与自己父亲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走到墨丘利乌斯身边,盘着腿坐下来,“她没有选择就此死去,而她的父亲彻底死去了。真遗憾,我来到这里之前,没有人愿意倾听我的遗言。”

  “离开者大多已无所挂念,留下者百般牵肠挂肚。”蛇将视线放在我身上,“派丽可,你看,人生总是这样。”

  随后,它游过层层枯枝,又于自己皮肤上扯下一块肉贴在一颗树的枝干上。鲜血与皮肉快速被张开的树洞吞食,随后又从那块血肉模糊之处生出与周围树枝上如出一辙的脸来。

  墨丘利乌斯啃下那张脸一样的树皮,“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可以选择是否接受它,它会将你带回凡世。”

  我的手指颤抖一下,又想起先前莱丽莎对我说过的“遗产”。

  “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会怎样?”

  墨丘利乌斯愣了一下,随后又看向先前的那条河,“那就去渡过它吧,莱丽莎给你留下了自己的钱币。”它撞向身边的一棵树,树枝上滚落一枚十便士的硬币,上面的狮子粘上些许苔藓而有些泛绿。

  我将硬币捏在手里。

  “我想活下来。”我将钱还给它,“我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好孩子。”墨丘利乌斯将尾巴放在我的掌心,“过来,我给你戴上这张脸。”

  【河的对岸,伟大贤人Ecstasia带走了山羊,Lunacia祝福尚未降临于世的她。】

  无数暗色的影子缓慢登上摆渡人的小舟,我被墨丘利乌斯推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们走过看不清的雾气,其中传来乌鸦翅膀翻飞的声音,一些灰色的影子唱着教堂里常出现的曲子往前走,另一些无助地停在原地。它们有的满怀期望朝我靠近,有的人穿着军|装,有着斯拉夫人典型的外貌,另一些人肢体残缺着,在地面上匍匐。

  “是战争,”墨丘利乌斯解释道,“每一天都有许多人会路过这里,战争只是让这里的人愈发多了。”

  是这样啊。

  “去吧。”

  我走到浓雾之外,身体又重起来。有人似乎在尝试搬运我,我睁开眼睛发现是蛇怪。

  【闭眼】

  我对它说道。

  蛇怪闭上双眼,我这才发现空气里血腥味浓得令人惊讶,它的上颚不断流下来的血已经在我脚下积成水洼,双目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越过巨大的身躯,我看见波特正瘫坐在地面上,手臂有一块巨大的伤口,韦斯莱与格兰杰正悲伤地站在他身边。

  我想,大概是我醒来的还不是时候。

  里德尔死了吗?

  我坐回地面,借着蛇怪的身体掩藏住已经清醒的自己。老蛇还在虚弱地摆动头颅想要靠近我,而后,我听见那只总是待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凤凰的叫声。

  蛇怪看起来更虚弱了。

  “你要死了。”我靠着它,轻声说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它慢慢不动了,我活动着僵硬无比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钱币塞进它断了一颗牙的嘴里。

  待在咽气的怪物身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波特脚边摆着的是已经被毒牙洞穿的日记本,里德尔已经死了。蛇怪也死了。那韦斯莱家的小姑娘和林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