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她将罪孽封存于四面体中,用罕见的恶魔的智慧引导我走上她早已选择的道路。
我已踏上歧途,此路不正,但再也没有其他的路了。
“墨丘利乌斯,为什么不是你呢?传说中面容美艳的女妖?”我盯着房间的暗影,克制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我亲爱的母亲,你如此爱着所谓的‘命运’吗?以至于毁损祖辈遗体,拿走遗物么?”
那只生有双头的恶魔自墙角爬出,她终于不再遮掩着自己的模样。墨丘利乌斯——或者说迪明迦,她终于再次正面出现在我的面前。
两只扭曲的蛇头歪斜着,口中吐出的“嘶嘶”声却因为蛇语而能够被我所听懂,“你在憎恨我吗?派丽可,我送给你无数宝藏,我祈求你长生,祝福你在永恒中抵达美与乐之乡。我爱你胜过任何人,为何你总是抗拒你的母亲——这个世界上与你最亲近之人?”
“是莱丽莎吗?”她吐着信子,“啊,一定是她,她抢走了我的孩子。你更信任她,为什么,明明你根本不曾和她真正相处过多少时间。”
“为什么一定得是莱丽莎?”我问,“您总是责怪她,但是一天都没有抚养过我的人应该是您才对。”
迪明迦怨恨地盯着天空,她又变成那条盘踞在花园里的毒蛇了。
“我为何不应该憎恨她?她先是抢走了我父母,而后又是我的家族,最后,她抢走了你。”蛇突然亲密地在我脚下绕了一圈,成人小腿那么粗的身体挂在我的肩膀上,头挨着我的脑袋小声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偷走了什么,我们家族所有人都是小偷。”
她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笑起来,“我以为你会更享受我从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偷来的天赋,没想到你最后选择这样一条路。”
“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她亲密又恶毒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凡人的权柄,我不会强求你放弃身躯。但是,好孩子,我并非对你毫无所求。你是我的鲜血与肉做成的,你的将来就是家族的将来,你的荣耀是我荣耀的延续,我们才是能够到达终点的人。你需跑得比其他人更快,也比所有追求此道的人更远。”
“曾经,我们每一个人都被指引向误区,派丽可,你需要证明我才是对的。”
我盯着蛇的眼睛,“所以我是你的试验品对吗?你们的终点,是莱丽莎口中的【哲人石】吗?”
“哲人石——”迪明迦摇晃着脑袋,“不全是,你要去【灵界】。上升的灵魂,完整的肉|身,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但是,妈妈,你快要把我弄疯了。”我抿着嘴温柔地笑起来,“如果我疯掉了,灵魂还算完整吗?”
迪明迦用同样温柔的表情回望我,“那么,你会疯吗?”
我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是肌肉却已经僵硬起来。她的反问像是直接撕开罩在我们之间的温情的面纱,赤|裸地展露其中的利用关系。
或许我是重要的,但是在某个方面,我只是一个试验品,她用来斗争的工具。
“那可真说不好,如果您不能帮帮我的话。”我轻轻将四面体放在窗台上,“如果我把它打开,里面会跳出一只恶魔吗?”
“当你能处决它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尽情享受将它放出来的乐趣。”
“您会帮我抵达那一天吗?”
顺从无可改变之物,改变可改变之物。我已在此路上,那么只能尽力将猎人变成猎枪,代替我来杀死所有出现在道路上的敌人。
我的反应很好地取悦了这个疯女人,她越发亲密地缠着我,“我从来没有后悔偷走那个天赋,不然你我此刻大概只能无言相对。”
“我也很高兴能向您吐露爱语,妈妈,您将蛇语的能力赠予我,那么失主会找上我们吗?”
“失主?”她笑了,“她早就死了,我用一枚钱币换走她的天赋,那个可怜女人徘徊于河岸总是渴望等到她的儿子,最后她失望地离开。派丽可,你可不要学他们呀。”
我不知道她究竟说的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我和她纠缠着,亲密地走回休息室。在进入休息室前我碰到正准备回去的斯内普教授。他上下打量着我,“解决好了?”
他指的大概是我间歇性“发疯”。真有趣,当我暴露出这个缺点之后,他也好,邓布利多校长也好,都开始对我忍让起来,似乎对我的底线也降低不少。
从他的眼神中,我知晓他是看不见迪明迦的。
“已经收拾好了。”我说,“万分抱歉,自从上学期的事情之后,我总是无法控制好自己。”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大概是不计较此事。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博克,我建议你先将你的宏图伟业放一放。”他说,“谁也不想跟着一个脑子不清醒的领袖。”
“当然,先生,我们已经和解了。”我说。
扎比尼坐在休息室里,看见我回来之后像是炸毛的猫一样一下子窜回寝室,看上去被吓坏了。
直到周四早晨,马尔福才缠着绷带趾高气昂地坐在餐桌前,他高举着受伤的那条手臂就像是举着梅林一级决斗勋章。我盯着他的手臂,始终无法判断那道愈合咒究竟有没有发挥作用。
“哦,派丽可。”他好像还在为医疗翼里的事生气,“我在无花果树那里等了你好几天,差点就变成阴尸了。”
扎比尼听完差点把勺子塞进衣领里。
莫尔索在我身边翻着白眼,小声说,“所以他这次过来是为了迎接那道能把人变成阴尸的黑魔法的吗?”
“如果你有那种癖好的话,”我掏出魔杖指着马尔福,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尽管我认为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但是你如果一定这么要求的话——”
“哎!”他立马打断我的话,企图转移话题,“你最近是不是和波特他们吵架了?”
我遗憾地放下魔杖,反问:“你怎么知道?”
他又得意起来,尽管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高兴的,“因为你好久没有去找那个泥——格兰杰了。”他在对面伸长脖子,故作神秘说,“看我等下怎么帮你教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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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丽莎和迪明迦并非全然和睦。其实光从理念上来说,一个希望鸟哥放弃身体,另一个则愿意帮助她摄取权柄。另外就是相当难以捉摸的感情了。在莱丽莎看来,鸟哥是她养了十二年的孩子,看着长大的侄女。但是从迪明迦的角度,鸟哥是她的女儿,血脉至亲,而且她提到了鸟哥与莱丽莎相处的时间其实“并没有那么久”。小小暗示一下,自行体会哦。
而后,两人的矛盾爆发其实是在鸟哥死亡那一段,迪明迦咬掉身上一块肉送鸟哥复活,而莱丽莎却留给鸟哥前往冥土的硬币,给予她“死亡”的自由。一个是亲妈,一个像是养母一样的存在,两人在感情上本就有竞争。再加上之前暗示过祖辈的旧事——三姐妹中最小的迪明迦送给她的父亲安息,着违背了整个家族除了死者自己之外所有人的意愿,后面,迪明迦自己也后悔了。
所有,她无法理解莱丽莎为什么要送自己女儿去死,因此两人现在正处在一种相当微妙的状态。
后面,迪明迦送给鸟哥一个关着恶魔的盒子,希望借由它制造幻觉加强自己对鸟哥的影响。但是莱丽莎直接更狠,指挥鸟哥去挖祖辈圣物去对抗恶魔。这被迪明迦知道之后,先行一步拿走圣牌。然后就爆发出今天鸟哥与迪明迦的争吵。
迪明迦爱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也存在赌气的成分,对鸟哥报以厚望。但是她无法理解鸟哥扭曲的情感观念,或者说她一手塑造了自己女儿扭曲的感情,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创造出什么样的怪物。鸟哥对于感情是吹毛求疵的,在她看来,知道迪明迦掺杂一点点恶,那么她的母爱完全不成立。她可以容忍莱丽莎,因为她对莱丽莎抱有的期望很低,但是从小被莱丽莎灌输“母亲爱你”的鸟哥其实对母爱期望值非常高。
所以当迪明迦表露出自己的诉求之后,她在鸟哥心底的形象彻底崩毁了。
这是两个女人创造的悲剧。
最后,蛇语来源就是倒霉的梅洛普·冈特,她被迪明迦忽悠了将天赋给了迪明迦,这时候迪明迦已经成为墨丘利乌斯的形态,为了和女儿对话,再加上送女儿一场锦绣前程,在第一次见面之后把它交给自己的孩子。但是没想到鸟哥这孩子太争气了,自己找好下家了。
第77章 番外:纪念一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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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纪念一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地点:死亡事务司
标签:派丽可·博克
注:真实性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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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被处理过的记忆。将它送过来的女人有着异常高大的身躯,她长得像是一颗畸形扭曲的无花果树,病态青白的手掌很像未脱干净树皮的枝干。
这位自称是活了三个多世纪的女巫,要求工作人员称呼她为“虚数”。
“那是一个下午,”虚数小姐说,“一个叫做迪明迦的女人在我面前生下了派丽可·伯德——博克——那时候她应该就叫做这个名字。然后母亲就割开了自己女儿的脖子。”
“血流了满地,我觉得脚底下有些痒——我的意思是,那些躺在我脚下的尸骨——躺在我脚下的一些东西动了。我看见迪明迦念着咒,然后那个已经死掉的孩子有活了回来,不过我觉得她已经死了。”
工作人员只觉得她在说些胡话,但是考虑到此人送来的讯息,没有将她赶走。身为接待人员,他只是觉得有些不耐烦,于是将那段记忆倒进冥想盆里,拽着虚数小姐走进去。
他只觉得掌心中虚数小姐的手异常干涩坚硬,像是一块劣质木料。紧接着,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女孩出现在一棵树底下。
这是一个秋季的下午。暖黄色的光透过女孩黑色的头发,照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近乎要引起反光。两颗黑檀木一样的眼睛令人想起现在仍被收藏在死亡事务司里,那串被博克使用过的念珠。
工作人员通过已经遗忘的差不多的魔法史知识以及整天上班都会见到的那副挂画勉强辨认出,那应该就是虚数小姐口中记忆的主人公——派丽可·博克。
她看起来比办公室里的那副挂画要年轻不少,也没有成天阴恻恻地盯着每一个妄图在工位上摸鱼的工作人员的样子。
于是他心想,这样看来,这位确实在有资格被几十年前的旧报纸称作“蛊惑人心的魔女”。不过这样形容一个小女孩似乎有些过分,在这段记忆中,她大概还没有做出日后那些疯狂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猜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安静乖巧的女孩会成为整个魔法世界的梦魇。
这位旧日的魔女呆呆地坐在秋千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秋千的绳索断了,她摔在草坪上磕破膝盖。鲜血顺着她的腿往下|流,直到护工过来前,她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样。
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工作人员想。
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发现。要知道在此之前,许多学者都对博克的生平细致研究,她在孤儿院的那段经历也被人拿出来反复咀嚼,写成的日记更是一版再版,甚至变成霍格沃茨里斯莱特林学院休息室挂画上的语录。
工作人员庆幸自己出身拉文克劳,没有经历过斯莱特林学生口中所谓的“早课时光”。顶多就是在学校的走廊上会碰见这位女士沉默的画像,然后被对方嘲讽的笑容会心一击。
确实如此,博克已经成为学院除了禁林与眠龙之外第三大武器。传说,有无数企图夜行的学子都会被这位黑头发的坏女人吓唬。当然,也有许多人崇拜她,即使只是一副画像,她也能够在霍格沃茨享有无数空置的画框、抄有她笔记的布告板,还有【沉思会】。
听说,现在就连学生会主席和各位级长交接都得经过沉思会投票,在她的画像面前举行仪式。
传闻中的她死了,但是阴影还留在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地方。
工作人员打了个寒颤,等到他再看时,博克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她穿着黑色的巫师袍,像是在参加葬礼。
“这是一位叫做‘莱丽莎’的女人死亡的时候,”虚数小姐说。
莱丽莎——工作人员记得,她是博克的姨妈,在种种传记中不可或缺的女人,有研究者表示,或许是她塑造了这位暴君最初的理念。
真是看不出来,他好奇地往棺材里看,只能见到一张像是猫一样的老态的脸。然后将这张脸与博克做对比,两人并不如何相识。难以想象正是此人,做出了堪比梅林的功绩——当然,这样的感慨是负面的。大多数人总是习惯将日后战争与苦难的一部分原因加在这个已经躺在棺材里的女人身上。
这也是一个下午。
然后,记忆中的场景再一次改变,工作人员发现记忆的主人公发生变化,竟然出现一个金色的脑袋。他瞪大眼睛,只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嘛!
啧,想不起来了。他觉得这些年巫师界高度统一的审美使得金发的男人都已经成为某种刻板印象的代名词了。就在今天上班的路上,路过音像店时,一眼望过去,那些张贴着的海报上几乎全部都是金发蓝眼睛的。
长时间的审美疲劳已经是他产生一定程度的脸盲。现在,工作人员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以一种极为警惕的姿态站在树下。
哦,忘记说了,这里的景色像极了禁林。
挺大胆,工作人员心想,不愧是群星璀璨的年代,竟然有人敢跑到禁林里。
男孩先是站在树下,后来有些累了,就坐在裸露的树根上。随后又苦着脸像个怨种一样盯着藏在层层树冠之后的霍格沃茨。
等到黄昏的时候,他才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途中,他的表情更怨了。
第二天——大概是第二天?男孩又出现了,不过这一次他手上抓着一个绘制地相当随意的地图,身边也跟着另外一个深色皮肤的伙伴。
“我不明白,德拉科,你为什么肯定博克会在这里等你。”那个深色皮肤的说,“我觉得那时候她只是发了疯,或者干脆就是耍你的。”
原来大怨种叫德拉科——
?
——德拉科·马尔福?
工作人员瞪大眼睛,绞尽脑汁才能把现在这个站在树底下的男孩和报纸上那个秃头的中年男人联系在一起。
真是不可思议,他抚摸着自己的前额心想,还好我还年轻……今晚我得回去的时候买瓶洗发水,听说当初波特&韦斯莱联名的那款生发水效果相当不错。
“派丽可为什么要耍我?”还没有秃头的马尔福对他的朋友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她没有必要这样对我,而且她其实是……”突然,他沉默下来,随后小声地说,“……她好像会蛇语。布雷斯,我跟我爸爸说了,我爸爸说博克家没有人曾经会蛇语,他说博克可能和‘那个人’有关系。”
那个黑皮肤的伙伴像是一只被吓坏的猫,脸部肌肉快速颤抖着,“蛇语?”
“啊,谢谢你,德拉科,你告诉我这么好的一个秘密。”他看上去快哭了,“是博克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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