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我看见她和蛇说话了。”马尔福得意地说。
“所以这还是个秘密。”布雷斯的脸更苦了,“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
“派丽可对我挺好的,其实她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可怕。”马尔福一项一项数着,“虽然我们一开始闹过矛盾,但是后面她和我一起去跟波特决斗,又在禁林里帮过我。后面我们还一起参加过卡罗家的宴会……你记不记得她看过我的球赛。”
“她是不是喜欢我?”
工作人员看着金脑袋站在树根上,发出与布雷斯·扎比尼一样的叹息声。
其实设身处地想一想似乎不难理解马尔福会对博克产生情感——如果你有一个同学,她面容姣好且实力强大,似乎还有着某个显赫的祖先。你们在一开始闹过些许不愉快,但是后来,你觉得你通过人格魅力感化了她,她也待你比起旁人格外不同。
慕强是人类的本性,倘若被年纪相仿的强者另眼相待的话,即使一开始没有出现什么好感,在享受这样待遇的同时也不免会产生一些特别的心思吧。
不过在这段记忆里,马尔福又一次等到日落,等到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她是不是把我给忘了?”马尔福拽着扎比尼往回走,“我知道了,她最近在和格兰芬多的闹矛盾,肯定现在在讨好那个泥巴种!”
随着两人往禁林外走,记忆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走出冥想盆的工作人员觉得这段记忆似乎难以评价。等他回头想问虚数小姐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了。最后,他只能将其放在派丽可·博克的档案里,然后锁进标有【绝密】的柜子中。
当他终于回到办公室,倒上免费的咖啡准备享受自己美好的下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去看了我的记忆吗?”
“它可真有趣,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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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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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狗叫声,好像是我把它们吵醒似的。
我看见有个男人穿过街道。
“嘿!先生。”我叫他。
“嘿!先生。”我听见自己的回声。
在一个街角,我能够听到两个妇女在谈话:
“是谁来了?这不是聋子菲洛特吗?”
我站在巷子口,那个被称作“菲洛特”的男人停在我面前。他看上去形容憔悴,两只耳朵里的骨头像是被抽掉,只剩下一个畸形的瘤。
他抚摸着自己的喉咙,声音一板一眼地:“一个已经故去的人派我前来送上规劝:博克小姐,战争带来的除了伤疤将不剩下任何东西。蛮荒与信仰是你的一对双生子,你将它们送来这个世界上,让我们活得比猪狗还要廉价。你离开了,却让这两位残暴的君主继续统治人间——你在上界得到应有的解脱了吗?”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Utopia”
——节选自《从日记到世界梦境——浅析派丽可·博克人格养成》,米盖尔·法利
清晨逐渐让我的记忆消散了。迪明迦已经在我身边生活有一些时日,我与她聊了聊,或许我们彼此之间都需要一些隐私。
“对不起,派丽可”迪明迦表现得有些愧疚,这时候她像是一个真正的好妈妈,“我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这不是你的错,妈妈,”我拥抱她,从光滑的蛇鳞中,一种浓厚的土腥味令人作呕。我大致还是讨厌她,“我们只是都需要一些时间来了解对方,我有个蛇类朋友,它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一个房间,您愿意在那里稍作休息吗?”
她温柔地倚靠我,接受这个建议。
蛇怪留下的密室仍是一片狼藉的样子,我按照迪明迦的想法将这里布置成一个干燥的洞穴,铺上干草后又用魔法点上一些鲜花。
她与莱丽莎相似,一旦肉身死去,其本身在人世就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唯一可以加以利用的就是信奉她们的人,亦或者是某些“工具”。
对于她与莱丽莎而言,我既是子嗣,也是工具。
真好。我打量着房间,又给角落添了一把椅子。
“这样的话,我来拜访您的时候就可以坐在这里了。”我说,“您爱我吗,妈妈?”
“我爱你。”她再次保证。
这条狡猾的蛇用难得的温情腐蚀我,而我也在用从里德尔身上学得的手段来驯服她。我不知道这段关系是否正常,或者说,我已经无法对某一情感进行正确判断。
什么是爱呀?
或许这种备受赞颂的崇高情感在萌芽的时候就被粗暴折断。
我垂下视线,从出口离开。马尔福站在出口处等着我,他的伪装相当拙劣,我知道他是跟着我过来的。
“呃、派丽可,你下去做什么?”
马尔福一边问着,一边好奇地瞄着水龙头上的印记。他大概是在想下面会不会又多出一条蛇,或者蛇怪。
“我在下面养了一条蛇。”我吓唬他,“保守这个秘密,别让被人知道了。”
他果然被吓住了,瞪大眼睛,“你疯了吗?上学期已经……”
我拍了拍他缠着绷带的手臂——很好,没有反应——看来已经痊愈了。
“相比起蛇怪,我觉得你更应该关注一下自己的伤口。”我指着他说道。马尔福果然抱着胳膊夸张地大喊起来,“我要让那个蠢大个付出代价——”
他愤愤地说,随后又与我商量起怎么在魔药课上作弄波特。
相比起商量,我觉得这更像是“报备”。这个傻乎乎的家伙终于看透我和格兰杰之间的关系,正在拙劣地试探我的底线。我对他的恶作剧毫无兴趣,即使他试图打着“为我出气”的幌子。
“我与格兰杰并没有闹到你所说的地步,”我说,“别牵扯她,也别扯上我。”
“好吧好吧。”
他嘟囔着答应,随后在魔药课上端着坩埚就坐在我边上。莫尔索的脸已经黑了,看上去恨不得把雏菊的根当成某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碎尸万段。
“配方上可没有告诉你需要把雏菊根研磨成粉末。”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幽幽从我们背后响起,吓得莫尔索直接切到自己的手指。
“先生,”马尔福趁此机会插话,“我需要有人帮我切药材,我的胳膊——”
莫尔索立刻捂着手,哆嗦得大出血一样。
斯内普教授越过他,又看向我。
“教授,我得帮莫尔索处理药材。”我拒绝道,“再说了,马尔福受伤可不管我的事。”
马尔福立刻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然后又看向莫尔索。
斯内普教授不管我们三个人的眉眼官司,“既然这样,韦斯莱,你去切。”
韦斯莱将怒火全部发泄到那段可怜的雏菊根上,我真担心他会重演莫尔索的悲剧。直到下课,波特和韦斯莱被折磨得够呛,马尔福也像是之前说好的那样没有牵扯到格兰杰。
“其实,格兰杰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感谢你,相反,她会觉得你和马尔福是一伙的。”莫尔索遮掩着手从教授面前匆匆跑过,在我身边低声说,“马尔福绝对是装的,你的治愈咒没有问题。”
他手上的伤口现在已经只剩下一条肉粉色的疤。
我当然知道马尔福是在装模作样,但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是老博克是系在老一辈纯血那里的带子一样,在年轻纯血的圈子里,我同样需要一个好掌握的传声筒。
从前这个人是通贝里,现在通贝里将要毕业了,他的身份也从霍格沃茨的学生变成魔法部的职员。他身份的变化也会带来作用的变化,我得重新寻找一条能够替我平衡沉思会与霍格沃茨纯血之间的纽带——一个关系和我不怎么亲密,却又足够乖巧的家伙。
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走出霍格沃茨,这些纯血的父母却已经掌握巫师界绝大部分资源。我需仔细留意这些家伙的动向,并且做出相应的举动。
就算马尔福撑不起场子,那也将有其他的作用等着他。
——
当我们上这个学期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大家都充满悲观的念头:一个是因为传说中被女装的院长,还有一个就是需要直面自己的恐惧。
博格特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了,当莱姆斯的第一节 课在格兰芬多成功之后,他一度成为全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老师。
“听说他害怕月亮。”马尔福嘟囔,“我还以为他害怕的是金加隆呢,不然怎么那副穷酸样。”
“派丽可,你害怕什么?”他转头问我。
“我不知道,或许它会变成我妈妈。”我说。其他人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他们都知道,我之前一直住在孤儿院里,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我觉得有些无趣,甚至在卢平教授的课上都显得兴致缺缺。
“博克?”他拿着名册,惊讶地看着我,又看了眼名字,“哦,博克,轮到你了。”
我点点头,走到衣柜前。所有人都在我身边围了一周,或许出于猎奇心态,又或者只是单纯想看我究竟恐惧着什么,他们甚至比面对自己的博格特还要紧张。
卢平教授很显然误会这样的紧张气氛,反而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别害怕,记住咒语【滑稽滑稽】。”
柜子的门打开了,我看见一个带着兜帽的家伙,它伸出袖口的手像炭一样,那是冥河的的船夫。我还没有举起魔杖,它的身形又快速改变,我看见一团云雾、一块冰、火热的太阳、支离破碎的哀鸽。
而后,它却变成一张长有翅膀的脸,随后则是一只绿色的狮子。
周围窃窃私语,狮子向我扑来,又变成莱丽莎。她灰白色的瞳孔干涩涣散,青色微腐的脑袋不断冒着淡黄色的血清。
已经有人转过头干呕。
“下午好,再次见面了,莱丽莎妈妈。”我笑着同博格特打招呼,“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试探着,看看它还能变成什么。
博格特不断走近的动作停住,这只恶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莱丽莎堪堪被缝上去的脑袋在歪折中滚落到地上。没有人觉得这一幕可笑,恐惧甚至随着那双呆滞的瞳仁盯住某个学生之后,呈几何倍爆发出来。
“博克,拿出魔杖!”卢平教授拼命想挤进来,但是人们僵硬得像块木头。
我将那颗脑袋放在博格特的头上,拍拍它说,“还有什么吗?”
“呜呜。”已经有人被吓哭了。
博格特又变成迪明迦的样貌,从中间被劈开又缝上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我爱你。”【迪明迦】说。
“我也爱你。”
突然,博格特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猛地扭转身形——我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汤姆·里德尔。
“下午好呀,派丽可。今天阳光可真不错,你休息好了吗?”
我的心狠狠往下一坠,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魔杖已经先行一步射出一道恶咒。
让·他·去·死!
即使这不是正确的咒语,博格特也被击飞出去,发出古怪的哀嚎声,在地面上不断打着滚像是这条作用于人身上的咒语同样能够使它感受到痛苦。
“你赢了。”我反应过来,恶狠狠地说,“滑稽滑稽。”
他变成一本破旧的日记本。
没有人发笑,就像是我第一次尝试在火车上说的那个冷笑话一样。被恶咒击中的地方变得一片狼藉,那只怪物哀嚎的声音好像从未散去。
原来我还是恐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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