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八爪
猎人不准它躲,笑它:“自己的味道,你还嫌弃?”
狐狸原以为猎人小姐最多摸一摸他的尾巴,谁知她这么恶劣,终于后怕起来,开始哭诉:
“你是不是要吃了我?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狐狸崽子。”
猎人一听,似乎更有兴趣,问它:“你还有崽子?和谁生的?”
狐狸支支吾吾不肯明说,被猎人猛一搓尾巴,抽抽噎噎道:“是……是螃蟹小姐。”
猎人了然:“怪不得你脖子上有一根螃蟹项链。”
狐狸一身顺滑的皮毛,毫无装饰,唯独脖子上戴着项链。那颗蓝色宝石随着狐狸抖动的身体晃悠着,让人难以忽视。
“那你更喜欢螃蟹小姐,还是更喜欢我?”
狐狸转了转眼,故意说:“当然是螃蟹小姐,她没有你这么坏。”它本意是想刺激猎人多向螃蟹小姐学习,却适得其反。
猎人面露遗憾:“可惜此时你在我手里。”
说着,她又起了坏心:“听说狐狸崽崽的绒毛更软。”
狐狸一听,害怕猎人也要抓它孩子,连忙用尾巴将她圈得更紧,哀求道:“别去找它,它没有我漂亮,不值钱的。”
猎人不为所动,自顾自抽身离去,站在一旁打量它,轻叹:“可是你很不情愿的样子。”
狐狸翻身趴在桌上,将自己的尾巴好一通揉捏,让它看起来更好摸,随后转头发出邀请:
“没有不情愿,别走。”
“好吧,看在你十分真诚的份上。”猎人勉为其难,按着它的后腰,继续摸尾巴。
狐狸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好一会,尾巴无力搭耸着,汗液从蓬松的毛发里渗出,弄脏了猎人的餐桌,它开始求饶:
“我不用治疗了,放我走吧。”
然而猎人有一颗正直的心肠,告诫狐狸不可讳病忌医,坚持要留它到痊愈。
……
故事说完了,讲故事的人神清气爽,回头看自己唯一的听众,发现他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狐狸自作自受,你替它掉什么泪珠子?”
江澜不接话,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控诉,紧紧盯着她。
恶劣的alpha直接上手拽他被子,嘴上装作好心:“盖那么多,不热吗?”
江澜一惊,伸手想要抢回来,动作间扯到了酸痛的腰,又跌回床上。
没了遮盖物,他身上那些斑斑点点便格外显眼。唇角破了个口子,腺体和胸口又红又肿,散乱着几个清晰的牙印,手腕上还有根根分明的指印。
宝石螃蟹躺在他的锁骨窝里,终于安分下来。
蔚舟玩够了,又恢复成无害模样,把被子还给他,温声问:“现在饿了吗?”
她觉得这是关心,可床上那人却不这么认为。
江澜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嗓子里挤出沙哑气音:“我上午说不饿,你不是也把我喂饱了?”
刚压下热度的alpha立刻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噤声:“别说了,让这件事过去吧。”
江澜再次掌握主动权,抓住她手腕,心想还是床下纯情的蔚指挥好玩,正要逗她,却听她补完了后半句:
“我明早回联邦,咱们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
江澜怔了怔,他清楚蔚舟此次只是短暂回来看他一眼,待不了多久,却没想到这么短。
这才第二天。
他手上用力将自己撑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也没空管,径直抱住alpha的脖子,贴在她身上。
空气转换器徐徐运作,房间内几乎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只有两人抱在一起时,才能嗅到细微残留。
蔚舟将被子提起来,裹在他身上,安抚他:“过段时间,我再找机会回来看你,我保证。”
男人枕在她肩上,蔚舟看不见这人的表情,只听他说:“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窗外的天光渐渐消退,屋内气氛被落地灯印上暖色,围绕在这对夫妻身边。
江澜抱着自己刚刚返家又即将离去的爱人,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带着眷恋和信任。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蔚舟的身份暴露后,他忧虑过许多事——担心她被诺瓦排挤,担心她在星空兽战场受伤,也担心她吃不惯联邦的饭菜。
现在看来,还要再加上一条——担心她生出不必要的自责。
离别是一条两端带着箭头的线段,他们平等地承受着尖头造就的刺痛。
他不觉自己委屈,怀上蔚黎给了他极大的心理满足,只是生理上有些难过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可蔚舟不这么觉得。
对于重逢,他是又惊又喜,蔚舟却是心疼里掺着感伤。以至于他在衣柜里见到这人的瞬间,便立即反应过来,床边那一片水渍不是粥粥的口水,而是她的眼泪。
于是他只好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送上门安慰她。
此刻再语气轻松地说一句:“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你回联邦后可就吃不到了。”
蔚舟心底难过,却也无意将气氛推向悲伤,于是顺着话调侃他:“你还站得起来吗?要不然你指导一下,我去做吧。”
江澜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向她证明自己还很有力气,无声反驳那句“站得起来吗”。
但最后还是蔚舟下的厨。
两人一猫盯着饭桌上那几盘没什么卖相的菜肴,沉默了半晌。
粥粥转头跳下桌子,继续吃自己的鲱鱼罐头。
蔚舟犹豫许久还是没能下筷,表情无辜:“我完全按照你说的步骤进行,成品效果不佳,应该和我没多大关系?”
江澜很平静,点点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家政机器人的下厨程序里,调料用量已经精确到微克,但真人厨师依旧供不应求。”
蔚舟:……他好像在夸我,又好像在骂我。
第67章
中环星,杜家。
鹅毛大雪从天幕落下,飘飘扬扬,给城市染上一层刺眼的白光。
这份天光穿过窗户,印在蔚舟脸上,衬得她脸色苍白。
眼前的通讯影像里,杜漳持续唠叨着:
“你也太胡来了,就算你心疼他给你生了个女儿,也不能一下抽那么多信息素给他吧,这样很容易影响身体底子的。”
“没多少,十五支而已。”女人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眼底只有密集的飞雪。
杜漳瞪大眼睛,扬声:“十五支还叫'而已'?你知不知道正常的alpha一次易感期也就逸散一支抽剂的量,你一次性抽了十五支? ”
他顶着一张冷厉面相,嘴上却喋喋不休,说起来没完没了。
蔚舟听得头疼,打断他:“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季时宴?”
杜漳还没回答,房门口先传来敲门声,正是送她回来的季时宴。
“抱歉,是我自作主张告诉阿漳的。”
杜漳难得在蔚舟面前硬气一回,不轻不重地斥她:“你还打算瞒着我不成?一下星舰直接晕倒,四哥都被你吓坏了。”
季时宴递了杯温水给床上的alpha,退后坐在椅子上,转达医嘱:“你骤然抽取了太多信息素,导致精神力受了影响,才会晕倒。医生说,治疗舱也没办法,只能慢慢养回来。”
“多亏四哥去接你了。”杜漳语气庆幸,随机又忍不住叹气:“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父亲也在前线,我还没告诉他呢。”
蔚舟一个头两个大,赶忙制止:“别告诉他。”
原先还在帝国时,杜方便当着众人的面关心她的工作时长,如今更是毫不收敛,时不时就要发消息关怀几句。这种密不透风的照顾,让蔚舟很不习惯。
“你答应我好好休息,我就不告诉父亲。”他说完,又转向季时宴,“四哥,你帮我看着她,她总是闲不住。”
季时宴正要应下,却听蔚舟突兀出声:“不用麻烦季先生,我真的没事。”
季时宴怔了怔,心里半是失落半是庆幸,蔚舟的信息素不稳,他隔着社交距离都能嗅到轻微的愈创木气息,若是近距离照顾,说不定会在她面前露出受情欲影响的丑态。
为防止这两人继续抓着不放,蔚舟迅速转移了话题,问起:“季先生手上,有品相不错的蓝钻或者蓝宝石吗?”
闻言,杜漳立马插嘴:“你去咱家仓库看了吗?以前给你买过不少珠宝,项链耳环都有。”
蔚舟摇头:“我要裸石,打算自己定做款式。”
季时宴显然更精此行,提醒她:“论价值,红宝石和粉钻会更高一些,也更好搭礼服。。”
杜漳摆手,不以为然道:“四哥,她喜欢蓝钻就买蓝钻好了,价值不重要。”蔚舟显然不属于需要用珍稀宝石彰显身价和品味的那一类人,只要她喜欢,戴一块鹅卵石也无人敢置喙。
被他这么一提醒,季时宴也后知后觉自己出言不当,赶紧弥补:“目前我手上只有红宝石,不过我可以替你留意。你打算做什么类型的饰品,项链?或者戒指?”
“脚链。除主石外,还需要一些碎钻做链石。”
季时宴了然,项链繁琐,戒指张扬,脚链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
“有位朋友专为女士设计珠宝,她想法新颖,风格独特,我引荐你们认识一下?”
能被季时宴称作朋友,想来也是某个名流大家,可惜不符合蔚舟的需求,她礼貌拒绝:“可能不太合适,我送新婚对象,做男款。”
这一句语气平淡的“新婚对象”,将在场两个男人炸得头晕眼花,全都丧失表情管理。
杜漳眼角直抽,算算时间,蔚舟大约只在帝国待了两三天而已,两三天的功夫她就把婚结了?
不愧是他妹妹,无论做什么都如此有效率。
“你……呃……“他纠结半天,挤出一句:“这个能告诉父亲吗?”
蔚舟耸肩,表示无所谓。
季时宴沉默良久,他虽看清了自己和蔚舟没有缘分,但感情不是短时间内能忘却的,见多了蔚舟对伴侣无条件的偏爱,一时间,心底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他起身,声音含着苦涩:“我会替你留意的。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等他关上门,蔚舟按了按自己后颈酸痛的腺体,皱眉看向影像:
“前线如何了?赛琳娜还好吗?”
杜漳还沉浸在妹妹已经结婚生子,而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的苦痛中,即便提起正事,也依旧表情恹恹:
“星空兽的攻击强度比去年增加不少,父亲和诺瓦将军都来了前线,我们都在忧虑明年会不会更难抵抗。至于赛琳娜,原先我还担心她接你的位置不能服众,结果她打了几场漂亮的反击战,底下的军官都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