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豆豆
情绪早已平复却还趴在爱人?肩膀假哭的时田丽莎猛地抬起脑袋,露出了完全没有红过的一双眼睛,不满的说道:“这种时候让我们去三楼干什么?难道你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是谁?”雨山莲也来了精神。
其他几人?都期盼的看着站在楼梯上的金田一三。
“……”不是很?喜欢被众人?注视的金田一三站在那,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们来就?知道了。”接着,就?径直上了楼。
“她这是什么态度?!”昨天还和金田一三感?情要好?的时田丽莎瞬间翻脸。
“算了,都说有东西要给我们看,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时田术连忙帮着打圆场,说着,第一个响应,三两步就?跑到了金田一的旁边。
“哼,果然,女朋友还是不一样啊。”时田丽莎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但走到三楼,看见站在金田一三房间里的诸伏高明时,她又露出了一个难以琢磨的笑。
“琥珀,原来你男朋友也在啊。”
她别有用意的说道。
“……那个,一直是他负责检查尸体,所以,如果他发现了什么,在也不奇怪吧。”时田琥珀低头?小声分辨。
“是吗?”时田丽莎用手遮住了咧开的嘴角,“那之前他们为什么一直在二楼?查案不是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吗?金田一小姐那么柔弱,为什么会一直待在上面而不是下来找男朋友呢?”
“你就?这么天真下去吧,还是时田术也是,你们两个,如果不看好?自己?的人?,到头?来抱头?痛哭的时候,可怨不了别人?。”
“说起来,大伯不就?……”留下这句话带给人?无限遐想,时田丽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只留时田琥珀的手在衣袖的遮掩下捏成了拳头?。
“你别理她。”实在看不下去的时田奏难得走过来安慰了她一句,“她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八卦,说得不好?听一点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你看她身边的那个牛郎,说是黏着她离不开她,实际上要怎么敷衍就?怎么敷衍,她分明是自己?患得患失才会一直挑你们的毛病。”
她顿了顿,补充说:“我觉得诸伏先生是个好?人?。金田一小姐虽然有点奇怪,但看着也是个好?人?,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要被时田丽莎说的风凉话带歪了,先看看吧。”
“谢谢,我知道。”时田琥珀感?激的朝她笑了笑,走进了房间,视线一秒就?锁定在了诸伏高明身上。
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之间实际只是普通朋友,不,或者连普通朋友的关系都不曾存在过。
但……
她视线又飘到了金田一三身上,在对方看向?自己?前,又如同受惊一样,下意识的移开了。
明明有自己?的男朋友,还非要找诸伏先生是为什么呢?昨天下午也是,晚上也是,一直凑在诸伏先生的身边,就?那么喜欢脚踏两条船吗?
哪怕知道自己?没理由,时田琥珀心里还是难以抑制地烧起了一团嫉恨的火焰。
“现在我们人?都在这里了。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吧,诸伏先生。”时田丽莎身材偏胖,并不是那么的喜欢爬楼梯。
“凶手找到了吗?”时田大介问出了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诸伏高明摇了摇头?,“凶手还没找到,不过,我已经分析出他的杀人?手法了。”
“杀人?还要什么杀人?手法?”时田丽莎嘟囔道,“直接推一下书?架不就?好?了吗?”
“既然这样,时田小姐要不要来推一推这个书?架呢?”诸伏高明好?心建议道。
“来就?来。”有这么多人?在,时田丽莎倒也不怕什么,她雄赳赳的走到书?架前,随便一推——
书?架纹丝不动。
她不信邪地推了第二次,这回用了两只手,还是没有推动。
第三次,她基本上把全身的力道都压在了书?架上面,但是很?尴尬,看似很?容易推动的书?架居然还是纹丝不动。
几个动作把时田丽莎累得气喘吁吁,“你确定这是时田崇房间里的书?架吗?”
“当然,我很?确定。”诸伏高明表示:“如果丽莎小姐你不相信的话,待会可以去二楼亲自检验。”
“除了你,谁还会想去那个地方……”时田丽莎低声说道,但也没有再发言反驳诸伏高明了。
“大家?可以凑过来看看,这书?架的底部?,被人?用铁片和钉子牢固的钉在了地上,只是当初装修时,工匠将?它们用油漆涂成了一种颜色,所以才难以发觉。”
诸伏高明让出位置,示意大家?上前观看。观看期间,金田一三拿着手机,状似不经意的走了几步。
几人?毫无察觉的盯着地上的钉子研究。
看样子是不行?。
金田一三重新坐到了床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诸伏高明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但这也是暂时的。
等?大家?都研究够了,他示意大家?站远一点,自己?走到一块地砖前,咚咚咚飞快地踩了三下。
他用的力气极大,就?在众人?被他吸引过去,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原本好?好?的书?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一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时田崇先生死亡的真相。”
诸伏高明领着他们看了书?架底部?的崭新痕迹,又当着他们的面撬开了地砖。里面的机关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地板下面怎么会有机关?”时田丽莎失态叫道,“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
“也未必就?是凶手装的。”诸伏高明淡淡地说道,“想要制作这样一个机关,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所有地板砖包括一些地方的墙壁全部?撬开,再原封不动的装回去。”
大家?看着被他撬得千疮百孔的地板都没说话。
“那……”时田琥珀小心翼翼的举手发言,“难道是在建的时候就?……”
这话一出,大家?又将?目光投向?了时田术。
“不是我!”时田术百口?莫辩,“我从来没来过这里。”
但大家?怀疑的目光还是没有减弱。
“我也觉得不是他。”直到诸伏高明发言,“这栋别墅建成的时间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时田先生甚至还没上小学,怎么可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
“不是他,就?只能是他的父亲了。”时田丽莎冷笑道,“不管怎么说,黑曜馆的秘密,时田术总不可能一直被瞒在鼓里吧。”
“……”时田术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是错的。
“术和我说过,他从未来过这间别墅。而且,只要有当时施工的图纸,或者意外从某处得知了黑曜馆的秘密,都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金田一三关掉了手机,望着时田丽莎,“如果术真的是凶手,我想他不会蠢到非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毕竟这样粗暴地杀害时田崇先生,对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谁说没有好?处了。”时田丽莎还就?非和金田一三杠上了,“如果我们都死了,遗产不就?又是他一个人?继承了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
时田丽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但她才笑到一半,就?听金田一三说:“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他必须要杀掉你们所有人?,一个和继承遗产没什么直接关系的律师,一个只是说话讨厌一点的堂兄,何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去打草惊蛇?”
“利用机关将?他们的死伪造成意外事件不是更加符合他继承遗产的心愿吗?只要不是脑袋有问题,正常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时田丽莎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金田一三继续说,“所以,这些根本不能判断什么。别忘了,时田崇先生昨天也提过,时田错先生有一个养子在暗处,这件事谁也不知道。”
“那这件事是他的养子……”
“不,我只是想说,无论是黑曜馆,还是时田错先生,对现在的我们而言都是一个谜。”
“他的遗嘱一直在强调二十三年前的往事,或许,我们应该从二十三年前,包括更早的时候,那些时田家?的恩恩怨怨来入手调查。”
“时田崇先生已经死掉了。凶手特地砍掉了他的舌头?,而黑崎律师也被人?一刀割破了咽喉。他们的死,或许并不与遗嘱有关,他们所掌握的东西才是关键,或许在座的大家?都觉得自己?隐藏的事情会成为最后的底牌,但它也极有可能成为大家?的催命符。”
“……”大家?都沉默了。
“我知道了。”
过了半晌,时田大介忽然说话了。
“大介!”
时田奏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想要拉他坐下。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甩开了姐姐的手,盯着金田一三说道,“一些事情的隐瞒并不能帮助我获得更好?的待遇。崇哥确实是知道以前那些事情知道得最多的人?,所以昨天在他说了那么一大堆在我们听来什么都没有的废话之后,他死了。”
“有关时田错和黑曜馆,甚至是时田家?的往事,我知道的并没有那么多。但是我害怕我偶然脱口?而出的东西在凶手眼里会变成我的罪证,然后像崇哥一样稀里糊涂的死去。”
“但如果它本身就?是无关紧要应该公开的东西,就?让它公开吧,因为这不会是我的秘密,却很?可能是凶手因为害怕而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
一袭话,让暗地里抱有别样心思的人?都开始计算得失。
而时田大介嘴里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时田崇提到的人?名里,我对别府警官最为熟悉。”
“他和我父亲的关系很?好?,经常会给我和姐姐带礼物。不过祖父并不是那么的喜好?他,好?几次看见我和他玩在一起都不开心。”
“后来我才从母亲那里得知,六叔第一次进监狱,就?是别府警官抓的。祖父想去疏通,但是被警方拒绝了,他犯下的罪行?太多,如果不是当时他年纪小,再加上祖父暗地里的运作,他的刑期只会更加严重。”
“因为这个,祖父不喜欢别府警官,五家?人?里只有我们这一房和他关系密切,六叔则更是恨他入骨。”
“在给我们家?打恐吓电话的那段时间里,他也给别府警官寄了传真,传真上,恶毒地诅咒着他家?破人?亡。”
“……而在二十三年前黑曜馆惨案发生后,除了我们家?的六位长?辈,别府警官的妻子和孩子也葬身火海,警方只在烧毁的屋子里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我们五家?人?都怀疑六叔用了什么手段害死了爷爷他们,别府警官也认为六叔想办法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杀害了他的妻儿,所以,他想尽办法想要把他逮捕归案,却因为证据不足和被黑崎律师举报涉嫌私仇,而不得不远远的调离东京。他临走前,并不放心我们一家?,让我母亲有事就?来找他。”
“母亲因为害怕六叔的报复手段,在三年后,选择带着我们投奔别府警官,之后,我们姐弟俩的母亲去世了,他收养了我们,成为了我们的养父。几年前,因为一起意外事故,我们的养父全身瘫痪,但意识很?清醒,目前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和姐姐是背着他来的,为了帮他攒做手术需要的巨额医药费。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千方百计劝阻我们接近六叔,哪怕六叔现在已经死了。”
时田大介最后总结道:“他始终认为六叔是个很?危险的人?。”
第38章
室内一片静默。
也许是因为这次时田大介的语气很平和, 不?像时田崇那般,总带着一股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口吻,又或者是?和那个意外被爆料的私生子内容有关, 自己以为的顾家男人忽然变成了一个背叛家人的恶人……总之,无论出于什么心?态, 时田术都放弃了替自己的父亲说话。
他坐在?那,神色呆滞, 毫无表情, 写满了麻木的脸上, 如泥塑般僵硬,只有眼珠偶尔还转转, 证明魂未出窍。
“……我还要说吗?”等时田大介坐下之后,时田奏询问地?看向金田一三。
“如果你知道不重复的内容, 可以一说。”
“那好吧。”
有些事情,时田奏原本并不?打算在?这里讲出来, 因为经不?起其他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 但大介已经把他们?姐弟和别府警官的关系说出来了, 这些顾虑一下就少了很多。
“大介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补充一件事吧,有关二十三年那场惨案。”
听她这么说,在?场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时田奏淡淡的叙述道:“发生这场事的时候我年纪不?大, 能记住的东西并不?多, 现在?再?回想, 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我因为吵着要和父亲一起去黑曜馆, 被狠狠的揍了一顿。因为这件事,父亲又和母亲吵了一架, 那次吵架,最后以他怒吼着‘你要我说多少次!不?可言说的家丑怎么可能让女人和小孩知道!’这句话为结尾,摔门而出。”
“他们?两个直到那次外?出前都没和好,母亲至死都在?后悔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