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真正的打工皇帝 第189章

　　秉承着尽可能为千夏大人解决烦恼的计算器准则，诺亚方舟系统十分贴心地给花野井千夏发了一条短信，解释了琴酒究竟是什么意思——

　　【千夏大人，琴酒嫌弃你拉低了他的逼格。】

　　花野井千夏再次？？？

　　好好好，等赤井秀一真复活了，你可别找我哭！

　　*

　　连日来阴雨绵绵，时不时就下一场雨，偶尔停半个小时，接着就又下了起来，街上总是湿漉漉的。

　　沿着街道向前走，或许是阴雨天的原因，街上行人并不多，略过马路边的便利店，一道人影径直走进街尾的电话亭中，却没有立刻拨打电话，而是静静地等待在原地。

　　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准时响起，响到第三声时，人影才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风见，是我。”

　　“降谷先生，昨晚来叶山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案件已移交到了公安，经过调查……据那些FBI所说，是潜入组织的水无怜奈……赤井秀一……”

　　高效又简洁地概括了昨晚发生的事，尽管是隔着电话汇报工作内容，可风见裕也的姿态却依旧十分谦虚，就差拿着电话鞠躬了。

　　汇报完毕，久久等不到上司的回复，他忐忑地抿了抿嘴，刚要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电话那头，却陡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不，不会的。赤井秀一没那么容易死，他一定还好好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叮铃铃——

　　咖啡厅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响动，正在吧台整理菜单的金发侍应生，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 微笑着迎向新来的客人。

　　“您好，欢迎光临, 请……”

　　“诶呀，这不是花野井小姐吗, 好久没见你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礼貌询问的声音被无情打断, 金发侍应生的笑容却没有出现一点波动，而是略显诧异地转过头, 望向站在吧台后的咖啡厅老板，似乎是没想到, 眼前这位姓“花野井”的客人, 竟然还是店里的熟客。

　　引导客人在就餐区入座，趁着老板走来的间隙, 金发侍应，也就是降谷零微微侧过身，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对着花野井千夏轻轻笑了笑。

　　只是他接下来说话时的熟稔语气, 却和这副陌生又礼貌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回事, 你在这家店也打过工？”

　　降谷零已经数不清花野井千夏到底做过多少份工作了, 反正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 这家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个地方打工。这种顶级牛马的打工频率，直到她成为大学副教授后才稍稍降低了些。

　　当然, 只是降低，并没有完全消失！

　　看着降谷零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 花野井千夏挠了挠头，刚要回答，这家店的老板却已经端来了餐盘和柠檬水，热情地招呼道：

　　“你先等等，我们店最近新出了几个菜品，我免费请你吃。”

　　“不行，这多不好意思，这钱我必须……”

　　“甭跟我客气，我们都这么熟了，老朋友当然得好好招呼，你就当帮我试菜，吃完后告诉我味道怎么样，有没有改进的空间就行。那个，安室啊，你帮我招呼好花野井小姐，我去后厨看看。”

　　没等两人回答，老板就乐呵呵地转身走了，只留下花野井千夏和降谷零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正是工作日的上午，咖啡厅里并不热闹，除去花野井千夏外就只有两三桌客人，都在安静地享受独处时光。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光明正大地交换消息。

　　“我倒是没在这家咖啡厅打过工。”

　　假装低头浏览菜单，花野井千夏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店里其他客人身上一扫而过，接着才回答了降谷零的问题。

　　“不过我在这家咖啡厅对面的写字楼里干过保险推销，那时候经常和同事来店里摸鱼，还趁机给老板推销了几份保险，有员工内部优惠价的那种。”

　　听到这话的降谷零……

　　怎么说呢，明明很离谱，但放在眼前人身上，竟意外得非常合理呢。

　　“……算了，这都不重要，你先说吧，最近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作为降谷零的协助者，花野井千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和对方见一面，交流近况，互换情报。

　　自从酒吧的据点关闭后，花野井千夏在组织内也没有从前那般活跃了，只当作一颗埋藏在社会中的暗子。

　　降谷零虽然因此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情报获取渠道，但对于此事，他其实是喜闻乐见的。三年前发生在景光身上的那件事，他不希望在花野井千夏身上再看见一次。

　　本以为这次也不会有什么重要情报，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降谷零的意料。

　　“你说什么，你亲眼看见水无怜奈处决了赤井秀一？！”

　　为了不让店里的其他顾客起疑，花野井千夏故意把杯子从桌上摔了下去，好让降谷零用清理玻璃碎片来做借口，继续逗留在她附近。

　　这一招很有用，没人察觉到异常。

　　“嗯，那时候我就在琴酒车上，透过屏幕看见基尔往赤井秀一的肺部和头部各打了一枪，最后还在其车上安装了一枚炸弹。”

　　听花野井千夏形容得如此清楚，正半蹲在地上低头拾起碎片的降谷零，却无声地皱起了眉头。

　　莫非赤井秀一真的死了，为了让水无怜奈顺利重回组织，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花野井，你确定赤井秀一真的死了吗，琴酒事后有没有检查过尸体？”

　　耳边再次响起降谷零的询问，知道若不是亲眼所见，这家伙绝对不会打消疑虑，花野井千夏只好在心底轻叹一声，表示自己也不能够完全确定。

　　毕竟她和赤井秀一之间还隔着一块屏幕，谁知道那家伙的生命力会不会像小强那样顽强，连炸弹都能扛下来。

　　闻言，降谷零凝眉思索了片刻，还想要再追问一些细节，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咖啡厅外的街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仿佛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同时响起的，还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和一阵不明所以的“哐啷哐啷”声。

　　花野井千夏就坐在靠近街道的那侧落地玻璃窗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厢型面包车正在大街上疾驰着。车子的左侧前轮似乎出了点问题，整辆车开得歪歪扭扭，时不时就撞到路肩上，那“哐啷哐啷”的奇怪动静，正是来源于此。

　　这辆厢型面包车的后面还紧紧追着一辆警车，看情况，应该是警察正在追捕犯罪人员。

　　这种景色在米花町稀疏平常，别说花野井千夏和降谷零了，就连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们都见怪不怪，感慨了一句“真热闹啊”后，便自动忽略了这米花町的日常BGM。

　　不过紧接着发生的事，却不容许他们继续淡定下去了。

　　当那辆厢型面包车快开到咖啡厅的门前时，车子的左侧前轮终于受不了高强度的逃跑工作，成功报废，整辆车一打滑，直接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引擎盖被撞出一个凹痕，如同折纸般向上翘起，无力地呻吟几下后彻底熄火，缕缕白烟溢出缝隙，空气里充满了烧焦的味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整个咖啡厅的客人们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向外张望，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众人的注视中，那辆面包车的车门突然从内打开，三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飞快下了车，他们的身上都斜挎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为首那人的手里还拎着一把栓动步枪，似乎是想要弃车逃跑。

　　然而警车的鸣笛声已近在咫尺，光凭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一辆车。

　　拎着步枪的男人拦住了正要逃跑的同伙，打量周围一圈后，很快就锁定了看着就很好对付的咖啡厅。

　　既然逃不掉，那干脆就找几个人质，他就不信警察会不管人质的死活！

　　一脚踹开大门，为首的拎枪男人率先走进咖啡厅，枪口对准屋内的所有人，进来就是一声大喝。

　　“统统不许动，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听我的指示！”

　　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米花町市民们已经熟练地抱头蹲下，这让依旧直挺挺站在原地的花野井千夏和降谷零二人，愈发显眼。

　　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大概是看降谷零金发黑皮的样子，摸不准他听不听得懂日语，歹徒先将矛头对准了花野井千夏。

　　“臭女人，你什么意思，快点去墙角蹲下，信不信我开枪！”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大概会被歹徒威胁到，但是，很可惜……

　　面对枪口的威胁，花野井千夏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只知道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歹徒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双眼睛，冷不丁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

　　“那个……银行在隔壁街上诶。”

　　所以你们来抢劫咖啡厅是没有用的，抢劫咖啡厅只会抢到一堆咖啡和蛋糕。当然，如果你们非要抢的话，尊重，祝福，毕竟人类的抢劫癖是宽广而自由的。

　　尽管花野井千夏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可有些东西，不用明说，自能意会。

　　歹徒微微一愣，勃然大怒，有种被傻子当成傻子看的屈辱感。

　　“废话，劳资当然知道银行在隔壁街上，我是抢完银行找你们当人质，不是来抢咖啡厅的！”

　　就在他情绪激动，濒临破防的一瞬间，降谷零瞅准机会，上前一步握住枪管，顺势向上抬起，一脚踹上歹徒的膝盖弯，三两下便把人给放倒了。

　　花野井千夏也没闲着，拿起桌上的胡椒粉，朝着另外两名歹徒就是一阵猛撒。

　　这些人都戴着摩托车头盔，却没有放下护目镜，露出的一双眼睛正好被胡椒粉天克，想打喷嚏，结果还吸进了更多的胡椒粉，恶性循环之下，威力堪比生物武器。

　　当警车停在店门口，想要先观察店内情况再进行谈判时，三个歹徒已然被制服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简单向警察交代了一下方才的情况，降谷零下意识寻找起花野井千夏的身影，最终在吧台边发现了正和咖啡厅老板凑到一起的对方。

　　隐隐约约的，他还能听见两人的交谈声。

　　“幸好你买保险了，这种意外事件应该能申请理赔，不过我觉得除了火灾险、意外险、食品险、工伤险……之外，你还应该再买一个不可抗力险……你问什么是不可抗力险？就是天上掉下一架飞机，正好把你店砸了……你别不信吶，在米花町，被飞机砸的概率很小，但绝不为零。听我的，买。”

　　*

　　和花野井千夏交换完近期的情报后，降谷零立刻着手调查起了来叶山路的爆炸案。

　　这起案子的档案在警视厅手里，公安费了点功夫才拿到数据，从档案中的记录可知，那天夜里，来叶山确实发生了一起车辆爆炸案。

　　但爆炸的威力太大，只能从现场残留的人体组织判断，有一个倒霉蛋在这起案子中丧生，却没有办法恢复遗体，基因库里也找不到相关的信息，只能列为悬案。

　　在楠田陆道的那起案子中，为了从FBI那儿获得共享消息，日本公安也付出了一点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楠田陆道的遗体。

第一百九十七章

　　降谷零很不喜欢FBI的人出现在日本, 特别当那个人还是赤井秀一时，尤其如此。

　　景光的事他已不愿多提，就拿近期发生的事件来举例, 若非交通部的同事及时赶到现场，FBI发现楠田陆道这个组织基层成员的消息, 他们可不会对日本警方透露一丝一毫。

　　这群讨人厌的家伙当惯了世界警察，在他国领土上行动也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 即便目标一致，都是扳倒黑衣组织, 降谷零也不想和他们多打交道。

　　FBI是美国的情报机构，是否在警视厅的职权管辖范围内, 界定很是模糊。当消息传到警察厅，降谷零得知赤井秀一也在后, 立刻派风见裕也负责出面处理, 并和对方进行了谈判。

　　FBI的优势在于他们掌握的大量情报，日本公安的优势却是绝对的——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拥有毫无争议的执法权。

　　要想让行动顺利进行下去，赤井秀一必须选择妥协。

　　最后的结果就是，日本公安知道了FBI的全盘计划，也赞成放水无怜奈回去, 让其重新卧底回黑衣组织。而共享信息的代价, 就是把楠田陆道的遗体交给FBI处理。

　　人已经死了, 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降谷零原先还不清楚他们要楠田陆道的遗体做什么，可和花野井千夏交换完情报后, 他却隐约间想明白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