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荣陈
黑泽阵侧过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挑起她耳侧自然而然垂落的黑发,光滑柔软,指腹不由得摩挲着,带着说不出的缱绻和诡异,“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毛利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把头发扯出来,“呵呵,多谢。”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被很糊弄的感谢黑泽阵也不生气,平静的拿着手机发了个消息,接着把红酒一饮而尽。
黑泽阵瞟了眼红了红耳朵的人,指尖无意识的捻着,笑了笑,“有意思。”
这种感觉,也不赖。
而看着这亲密一幕的人,心脏都不太好,那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都令他们震惊得难以置信。
毛利兰和黑泽阵在一起的画面,不亚于给他们所有人火星撞地球的冲击感!
江川史奈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照片,脸色更是古怪,“你把你自己转账给安腾浅仓妻子的汇款单给我?”
说话的对象不用问,就是黑泽阵,“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添一点?”
工藤新一一震,“是什么?”
江川史奈手机上刚好又来了一条信息,眼睛不由睁大,“铃木园子转钱给报社,你转钱给安腾家属!”
“你们还一起抹消了安腾浅仓从住院到死亡的所有记录!除了毛利兰杀人的那段录像,安腾浅仓在医院的任何记录都是空白!”
“你们做了什么?!!”
黑泽阵略过这群质询他的人,转向身旁的人,轻笑道,“你知道真相?不是吗?包括毛利兰死时在想什么?”
众人全部看过去,一双双急切和震惊的眼中,降谷零的脸色白得可怕,他想到一点——
这时,人群嘈杂起来,大厅门口突然走入了一张众所周知的脸,跟会客厅里毛利兰的视线对上,众人有种亡者归来的荒谬感。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带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这一桌不知道是震骇还是惊慌的人面前,把牵着江川希的小孩子提起来,做到他位子上。
小孩子皱眉,以着既不符合本人身形的力道,把江川希扯开,弄到地上去蹲着,坐上桌。
毛利小五郎笑笑,“要真相?我可以给你们,所有。”指了指后面的人,“受害者家属,及主治医生。”
毛利兰动了动唇,只说了一句话,“她是真的想杀人。”
第150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七)
这句话, 确确实实是至今众人都不敢承认,也想不明白的真相。
一个‘想’字,没有人不懂, 这是毛利兰最真实的意愿, 不存在逼迫。
毛利兰想杀人, 还是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安腾浅仓很清白, 清白则是他成为被选中对象的原因。
“我不相信。”工藤新一颤颤巍巍的摇头, “我不相信兰会杀一个无辜的人!”
他朝着这些人大吼, “你们在骗我!”
做得有些远的铃木园子都听到了这句话,她从见到毛利小五郎的震惊中醒来, 嘴角的笑容是使人冻到骨子里的寒冷。
铃木园子不惧人查出真相,或者说她迫不及待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她等这一刻等了十年, 十年啊, 都没人能领会她的意思。
铃木园子朝着那边看不见她的人, 遥遥的举了一杯酒, “再也没有香格里拉。”
旁边桌上的宫野志保已经低头,不敢看骤然出现的人,茱蒂、世良,甚至赤井等人都不明白、也不想相信这个真相。
工藤新一是不肯承认这个真相, 但现场有人带来了最全面的证据,不得不逼他去承认。
毛利小五郎堂而皇之的把枪放桌上,接受到他眼神的证人开始一一上前, 陈述自己知道的事。
“我是医生藤井, 毛利小姐查了我病人的一些记录,我不是故意给她看, 是她有枪,我不敢不答应……”
精心挑选人物。
“我是护士远藤优子,毛利小姐观察了很多天,探望安腾先生的人很多,她妻子安腾惠香日夜不停的照顾着,只有那一天她没来……”
选择无人的时间。
“浅仓是我丈夫,那天我出门车坏了,只能拖护士照顾他,没想到……”惠香布满褶子的脸满是悲伤,似乎很后悔那天没有去医院。
“我虽然早有准备会有这么一天,但也太突然,在新闻报道出来的一个月后,我收到一笔一亿的转账和一条写着‘谢谢’的短信,以为是老头子帮助的哪个对象转来的……”
琴酒转的那笔账!
“什么短信?”工藤新一立时叫出声,“杀人怎么会说‘谢谢’?!!还是琴酒那种人!”
黑泽阵嗤了一声,手又一次在M92F的手枪上徘徊不定,他敢确定如果是在空无一人的地方,不赏这人一颗子弹都对不起他响亮的嗓门。
忍耐,还不到时候。
毛利兰叹了口气,“你们都明白,那实际上不是琴酒会干的事,不如说,那封短信和汇款更像是——”
毛利兰。
所有人心底都划过这个名字,像是琴酒一样,在她死于黑衣组织时,一同成了心底驱不散的阴影。
“为什么……”工藤新一的脑袋已经无法运转,毛利兰向来能带走他的理智,“我找不到理由,我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一封短信,毛利兰是在感谢这个她杀死的人,汇款,则是杀人的报酬?愧意?
工藤新一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眼前所有的色彩和画面疯狂在脑子里旋转,过去的一幕幕在回忆里反复打捞。
他迫切想撕开一道口子,头破血流也要找到那段过去分叉的路口。
波本说朗姆被琴酒暗算,组织内乱正适合突袭……第二天,基尔说兰出现在黑衣组织总部似是激怒了琴酒……大叔质问他们兰的去向……他们去救她……妃英理重伤被路人发现送入医院……
清缴完黑衣组织成员后赶到研究室,尸体躺了一地,解药被爸死死握在手心……琴酒开枪杀死大叔……从黑衣组织回来才知道兰在基尔传情报时已经被琴酒射杀,妃英理在他们回来前一天死在医院……
对抗黑衣组织的胜利,是用许多人的牺牲换得。
毛利一家的葬礼上,园子一把火烧了墓地和那片象征着三人友谊的花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正经经的叫他的名字,“……新一,你走吧,你们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园子,恨上了他们。
无可厚非,是他给他们带来了灾难,也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但是,兰为什么会在死前做一次毫无意义的谋杀?因为知道琴酒会杀她而她躲不过,就选择去杀人?这太像、太像……
“她的遗愿。”爱伦坡抱着淙熊,不适应这人多的现场,扯了扯嗓子难受道,“她一生中最疯狂的选择,不是杀罪该万死的人,而是去杀一个好人。”
安腾浅仓的妻子道,“我也没多大恨,他得了癌症坚持不了多久……”
本来就快死了?!!!
一道雷披在众人心头,毛利兰为什么会要去杀一个将死之人?就为了杀人?!
毛利小五郎劈手夺过江川史奈的手机,瞟了眼后甩给众人,“病历证明。”
工藤新一抢过来,看着那张被复原的病历,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成一团,嘴唇发白,干哑的嗓子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知道吗?没人怕你们查。”黑泽阵笑得毫无怜悯,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猜,她是想让你们查出来的。”
虽然证据大部分都握在不会给他们的琴酒手里,但报社那里铃木园子留了线索,安腾浅仓妻子那里也有一部分关键。
可悲的事,监控的证据足以定毛利兰的罪,他们是建立在毛利兰不可能杀无辜人、一厢情愿的想法上,去翻案,去找背后的人,找受益人……
黑泽阵笑容很大,却冷酷得残忍,“她想给所有人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非良善。”
几乎同一时刻,众人脑中都闪过这一句话,一模一样的脸,在电视上向着所有人宣告着归来。
过往的一切都摧枯拉朽,不曾遗忘的回忆终于化作穿透脊骨的寒冰,颤栗得他们无法呼吸,一些意识在悬崖边遥遥欲坠。
“不、不、”听到这一切的世良真纯从恍惚中挣脱,拉紧了母亲的手,“小兰、小兰怎、怎么——”
赤井玛丽看了眼那死寂的一桌人,即便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摆在眼前,他们也茫然着难以置信,但最受打击的也只有工藤……
工藤新一的脸已经没有丝毫血色,他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害怕着什么?他曾以为兰死后已经没有人能再令自己产生类似的悲痛和悔恨……
“她恨着我们。”
宫野志保的嗓音如她的理智一样清醒,清清冷冷的打破众人的幻想,“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证明。”
宽容善良、善解人意的爱已经是她的枷锁,包容着一切的爱,身边人为此喜爱她,也为此想守护她,不想让她承受一丝负面影响。
所以,她怕一旦表现出与他们心中的她不一样,会迎来周围人的失望和责备……
不敢表现斥责,不敢表现不满,不敢怨,也不敢恨。
但怎么能够不怨?不恨?她相信的人背叛了她的信任,她不想活得这么累,她没有信心能在这场欺骗发生后还能笑得坦然。
所以,这个世界的她太压抑,压抑得放弃了自己,想用自己的命换这些人安好,也会确保了琴酒能遵守诺言,那其中怎么会……
毛利兰偷瞄了眼沉思的爸爸,她忽略了什么?
出神的想了好一会儿,空腹饮下酒后遗症来了,于是毛利兰趁着众人精神恍惚的空档,去趟厕所。
不出意外,一出洗手间,走廊里面部有大片伤疤的男人在等着她,猩红色的双眼目下无尘,好似他周围的人都只配站在脚下。
“Xanxus,彭格列暗杀部队瓦利安的首领。”
毛利兰看着正对自己的两把双枪,额头留下了冷汗,“你不会对女人下手吧……”
“是手无寸铁的弱女人。”Xanxus的手就扣在扳机上,明晃晃的威胁,“你算吗?”
直面这双完成过无数彭格列暗杀任务的枪,毛利兰默默吐槽,“比起你,我认为自己算手无寸铁。”
“而且,你也没打算抓我吧?就为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破指环。”毛利兰分析道,“要抓你早抓了,也不会一来就选择潜伏在园子身边。”
Xanxus收回了枪,“我是有任务,但不是你,参与拍卖会也是因为有人暗地里放出消息,找到8号,就能找到彩虹之子。”
毛利兰诧异,“你也要找彩虹之子?不是听说你看不惯十代目吗?服从的是九代目。”
虽然指环争夺战,Xanxus败给了沢田纲吉,但这人此时应该还忠于九代,不承认十代目。
“沢田纲吉这蠢货关心谁,我不在意,但是、”Xanxus红色的双眼中闪过狠厉,“我的人不是谁都能拐走,即使是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瓦利安的人?
Xanxus道,“雾属性的彩虹之子,玛蒙。”举着一张婴儿提手提箱的照片,“在沢田纲吉去平行世界的同一天,他受上任大空艾莉亚之邀后,就失去了踪影。”
“我们在现场只发现艾莉亚尸体,彩虹之子全部不见,经查探,艾莉亚死于诅咒,她死前像是耗费力量做了一件事,近日,一笔定期的金额打到了我账上。”
“三十年前那枚指环的最终金额,十六亿?所以严格说,她知道你也会找彩虹之子,所以雇佣你做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