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造反的日子 第67章

作者:想见江南 标签: 种田文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BG同人

  所以一定要趁早除去!

  不过嘛,二人是不会自己动手给旁人留下话柄的,古代父杀子乃不慈,同样是大罪,刚好最听话的赵多富来了,即使事发也能全推到她身上。

  赵多富害怕得浑身颤抖,她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腿苦苦哀求,希望能绕过妹妹一命,回答她的只有父亲的冷漠。

  没办法,她只能转身去求赵桓,她拼了命冲赵桓磕头,希望对方能看在手足之情心软。赵桓胸中的怒火比赵佶还要多,这阵子各种不顺压在他身上,看着哭丧似的赵多富,心里烦的不行,抬起腿重重给了对方一脚。

  赵多富被踢到一边,然而赵桓同样不好受,因着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导致其没注意脚下,刚好踩在之前掉落的灯油上,倒下后脑袋重重摔在旁边的椅子上,顿时鲜血直流。

  赵桓惨叫出声,头晕目眩爬都爬不起来,嘴里不停叫骂着:“你这贱人!你跟那乔才人赵佛宝一样该死!怎么不是你们死在金国!等我回京通通将你们送回去!”

  赵多富趴在地上,耳边全是父兄的咒骂,然而此时的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母亲、乔才人、妹妹们哭泣的脸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她的目光看向掉落在手边的匕首。

  她捡起了匕首。

  ……

  梁红玉忙碌了一整天,才刚要解衣睡下,就听外面传来侍卫的通报,说适才两位太上皇书房内似乎传来很大的声响,他们实在不放心,只能来请示梁将军。

  梁红玉哭笑不得,“不放心你们就去看啊,怎么这么点小事都来问我。”

  侍卫们也苦着一张脸,太上皇的书房根本不让人靠近,之前他们不过正常轮岗,站在门外都被两人一顿训斥,还说再过来要治他们的罪。哪怕曾经沦为阶下囚,皇权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这样一来他们只能来找负责人梁将军。

  叹了口气,梁红玉底层出身,也知道这帮人的不容易,整理了下衣冠,便起身前去了。

  她知道自己不受那二位待见,路上还在想着话该怎么说,然而才刚到门口,梁红玉脚步就停住了。

  一股腥气扑面而来,作为一名军人,她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了。轻声将身后的两名侍卫叫过来,梁红玉走在最前方,开口道:“末将梁红玉,有要事禀告两位太上皇。”

  半天,里面没有回应。

  梁红玉管不了那么了,一把推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两具男性尸,体,以及手持利刃,整个人泡在血水里,双眼无神仿佛失了魂般的柔福帝姬赵多富。

  “退出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违命者,斩!”梁红玉平静地对手下道,“去把李纲请过来。”

第92章

  金兀术最近心情很不好。

  他父亲完颜阿骨打几年的时间就推翻了一直欺压他们的辽国,之后又劫掠了富饶的宋,按理说族人如此骁勇,应该高兴才对。然而在旁人节节胜利的当下,自己却吃了个大败仗,最后只得灰溜溜回国。叔父看他如此,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让其带兵,只派些琐碎的工作给他,比如这次护送宋人归国。

  “砰——”一脚踹开大门,金兀术面无表情地看着慌做一团的亲兵们,呵斥道:“畜生东西!大白天的聚众赌、博,谁教你们的这些宋人习气!”

  女真人之前生活在深山中,每日靠打猎种植为生,辽国每年给他们摊派的赋税很重,为了完成任务,基本上没有什么休闲娱乐时间。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大,自己本族这点人手肯定是不够,于是吸收了不少外族部队,其中就有一些宋人。而众所周知,大宋军人的军纪是出了名的差,很快,醉酒赌、博这些不良习气便在金人中流行起来。

  对于这点,金兀术其实一直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大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

  面对暴怒的上官,几位亲兵陪笑讨饶道:“将军息怒,弟兄们闲着无聊,随便找了点事儿干,咱们也是第一次,以后绝对不敢了。”

  他不说还好,一解释金兀术更气了,“无聊?你们哪个人没有差事?不去当值还有脸说!”

  “哎呦,哪有什么差事,那两个宋国皇帝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怎么的,好几天躲着不见人,连吃饭都是要自家使节送过去,丞相之前说什么这俩人对咱们有大用,小的看未必,这才多久功夫,就倒向自家人了。”

  亲兵们试图转移话题,将祸水引到别处,然而金兀术却从对方的言语中觉察出了一丝不对。

  “你说……那两个皇帝躲着不见人?”

  “是啊,想着反正也要到地方了,我们也就没管。”

  金兀术皱眉,他因为厌烦赵佶赵桓的殷勤,一直避而不见,让手下接管两人,但即便如此,很多事情他也心中有数。金国同意放他们回去,目的就是让两人与赵淳楣争皇位,搅乱大宋的,赵佶赵桓看样子也愿意如此,所以按理来讲,越是临近宋国,他俩应该越活跃才是。无论是联系臣子还是给世人作秀,总要有个态度,怎么可能躲起来呢?

  沉思片刻,金兀术打算带上两个人,亲自前去查看。然而才走到账外,便被宋使拦下,李纲笑眯眯地拱手,“将军可是有事,太上皇身体不适,我可以代为转告。”

  金兀术冷笑,“不必,之前陛下交代,临到宋地,有事告知于二位,还请让开令我完成皇命。”

  李纲寸步不移,双方僵持了片刻,只听他长叹一声,无奈道:“将军有所不知,因着临近故土,两位太上皇想到被你们俘虏,自觉对不起祖宗百姓,无颜面对众人,特意吩咐了谁也不见,尤其是金人,还请将军通融一二。”

  金兀术听到此处,已经确定里面有什么阴谋了,原因很简单,那两位要是真这么要脸,早就一头撞死了,还能等到今天?于是狠下面孔,拔出刀剑,呵斥道:“我等奉皇帝之命,你们宋人还敢阻拦,我看你们是有不轨之心,快些让开,否则本将军不客气了!”

  李纲也只带了几个人,被这人高马大的金兵用刀指着,一时间有些慌乱。就在这危机时刻,突然,只听“砰砰”两声响,金兀术与亲兵身形一软,缓缓倒了下去,身后,露出燕青俊秀的脸。

  “真是的,早听我的把这几个宰了就没这么多乱事儿了。”燕青笑嘻嘻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脚,“所以,现在该怎么处理,要我动手吗?”

  他随着使节团一路北上,因着身手好人又机灵,主要负责收集各种信息,并未有太多表现机会,金人对其知之甚少也没怎么防范,也正因如此才这么容易被近身。

  “罢了,还有两天就回家了,结果还是没瞒过去。”李纲长叹一声,命令手下将金兀术绑了。

  那日二帝被柔福帝姬刺死,李纲几人得知后虽然震惊,但还是努力平静下来,大家知道如此这差事算是办砸了,别说是没办法跟赵淳楣交代,就是金人那关能不能过去都两说。

  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金国这么痛快让所有宋人离开,其中的必要条件就是二帝得被接回去扰乱大宋,这就是阳谋,但为了被俘虏的百姓们也是无解。结果现在赵佶赵桓在路上死了,对方定要反悔将人扣下。

  为了能顺利回去,众人将尸体就地掩埋,同时假装人还在,然而终究还是被拆穿了。

  “没办法了,只能进行其他计划,小乙哥,劳烦了。”李纲无奈,对着燕青行礼。

  燕青轻快地应了句,随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蒙汗药,去到金人堆里嚷嚷着请客喝酒。这段日子他早就跟金人混熟了,时不时一起玩笑耍钱,临分别说要聚聚众人也不疑有他,结果就是全都被放倒。

  众人抓紧时间,立即动身,争取在赶在金国反应过来前回到故土。

  而使团的密报,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赵淳楣的御案上。

  在迅速浏览一遍后,赵淳楣苦笑一声,将信件给身边近臣传阅,众人看后无不面色巨变。

  就像之前说的,宋金之间谈判的前提是二帝回来,现在还没出金国境内,赵佶赵桓就被弄死了,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大宋这边才刚被揍了一顿,开封府还在重建中,而金人洗劫宋辽后正是兵强马壮的当口,要是交起手来,宋怕是要吃大亏。赵淳楣身边的人都是与其一同从二龙山走出来的,中间又几次与金人交手,都是知兵知战的,自然不会像小年轻一样两嘴皮

  一碰热血沸腾地要跟雪耻复仇。

  秦明迟疑了下,开口道:“那柔福帝姬犯下弑父弑君的大罪,咱们可是要如实昭告,如果说的话……”

  “什么柔福帝姬?”话音未落,就被龙椅上的赵淳楣打断。

  秦明怔住了,“信中不是说……”突然,他反应过来什么,闭口不敢再发表言论。

  赵淳楣环视了下周围,转身对着在一旁记录的楚齐道:“写,金虏背盟弑君,裂天理于朔野;豺狼食言戮圣,绝人伦于庙堂,此仇不共戴天。”

  “朕绍太、祖鸿业,承天命以讨不臣,今唤幽云遗民,共举汉家旌旗,召渤海旧部,同雪百年深恨!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布告中外,咸使闻之,大宋元熙三年二月初三,御笔亲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楚齐手腕悬空久久未落,直到接触到官家冷淡的眼神方才打了个激灵,低头迅速记下。

  鲁智深挠了挠头,“官家,这么说咱们是要跟金人干仗吗?”

  赵淳楣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金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两国迟早都有这一战,咱们主动出击,还能尽量抢占舆论先机。况且,二龙山那些物资也差不多该用了。”

  打仗不是儿戏,战前准备也不是三五日能完成的。好在如今大宋三面强敌,为了以防万一,赵淳楣早早从二龙山征调了一批物资,后勤保障方面暂时不用担心。

  不光如此,赵淳楣还打算御驾亲征。

  对于这点,鲁智深等人倒是没什么表示,毕竟他们都是地方出来的,动起手来寨主在后方指挥再正常不过了,唯有闻焕章,听罢身形微顿,在结束会议散场后主动留了下来。

  等书房内就剩两人,闻焕章忽然行了个大礼,沉声道:“亲征之事非同小可,现在天下初定,小公主尚在襁褓中,万一您有什么不测,怕是朝廷要先乱起来,况且金人残暴,尤其在接受北方后,兵力几倍于我朝,还请官家三思啊!”

  赵淳楣摇头,“正是因为这仗艰难,我才得亲征。参与作战的士兵大多是从二龙山起就跟着我的,每一个我都能叫出名字,就这样看着他们上战场,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况且御驾亲征对于此时的大宋而言尤为重要,二帝北狩,对于本朝而言乃耻辱之事,之前的小打小闹不算,我这番前去意在重构正统,正大宋天命。”

  “可是战场无眼……”闻焕章还想争辩,就听对面君王开口道。

  “不是还有你吗。”赵淳楣笑了笑,“我会留支禁军在京城,倘若真是运气不好,我还回不来了,就请先生代为监国,我那女儿,若是能保就请保她一二,若是不能,我也不怪你。此番战事,金人即便获胜,依旧伤筋动骨要修养好久,到时候朝廷怎样你可自行决断。”

  闻焕章呆住了。

  赵淳楣低头,“最近也不知是不是年龄大了,总是会忆起从前的事,当时大家都在二龙山,吃肉喝酒嬉笑怒骂,现在虽然都锦衣玉食,不同于往日的落拓模样,却终归没当年畅快。我还记得,那时你总问我以后想要干什么,我说想让所有人活得好,直到今天,我也没忘。”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她继续道:“我知晓先生疑我,确实,坐上这把椅子后,很多人都不是自己了。但闻先生,我赵淳楣的心,从未改变!”

  言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而在其身后,闻焕章早已泪流满面。

第93章

  垂拱殿,北宋皇帝日常接见群臣并处理国家大事之处。

  一群身着朝服,有些憔悴的男子束手站立在大殿两侧,最前方的赵孝颖面容平静,直视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仁宗时起,大宋宗室的谱牒定期修纂制度就已经形成,直至今日,更是十分完善,宗正寺每十年主持一次修纂,先是统计皇族人数近况,之后由众位宗老们商讨具体事宜,最后汇报给皇帝。没问题就举行告礼,即昭告天地、宗庙、社稷,整个仪式非常复杂,但完成之后所有参与的人都能收到朝廷的奖赏。所以总的来说,大家还是非常乐意参与其中的。

  不过今日的气氛明显不同。

  伴随着内侍的禀报,身着窄袍,腰系金玉环带的赵淳楣大步走了进来。

  宋朝有规定,天子平日要佩戴平角幞头乌纱帽,赵淳楣觉得那东西又重又不方便,只用钗子挽了个发髻便出门。

  她连穿衣打扮都要跟旁人不一样,有人不屑地想,然而却不敢表露分毫。

  在赵孝颖的介绍下,赵淳楣对在场宗室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因为时间紧迫,她便不卖关子,直接了当地开口道:“两位太上皇的驾崩,想必众位都已知晓,今日不光是要统计现在宗室的具体情况,关键还是得给他们上个谥号。”

  大家有些发懵,给皇帝上谥号,那不是礼官的任务吗,事成之后通知他们一下修改玉牒就是了,怎么要跟他们讨论?然而下一秒,众人就明白了。

  “我左思右想,觉得幽和愍这两个字比较合适,你们说呢?”

  幽,违礼乱常曰幽;暴民残义曰幽;淫德灭国曰幽。

  至于愍,则更直接,指在乱世之中却没有任何作为。

  这两个都是妥妥的恶谥,而从唐代开始,已经很少给皇帝上恶谥了,也难怪礼部不敢轻易点头,必须要宗正寺配合。

  一些人听完当场就气得跳脚,其余的虽然比较温和,但也表示这两个是不是过了。虽然赵佶确实荒、淫无道,赵桓也是没什么作为,可毕竟宋朝没真亡在他们俩手上,赵淳楣这不是给续上了吗,还有的希望从伦理亲情的角度感化她,求着高抬贵手,给父子俩留个体面。

  赵孝颖冷眼旁观,半晌,暗中叹息。原本那太上皇死的不明不白,宗室们这次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打算,结果才一个上谥号就让官家反客为主,只能说宗室确实人才凋零。

  平静地听完大家发表意见,赵淳楣点了点头,“众位说得有礼,是我想得浅了,等会儿就让朝廷重新决议。”

  见皇帝如此从善如流,众人的面色稍微好些,也跟着说了几句软话。

  “你们也知道,小女虽也是皇室中人,但出身乡野,处理内政定然有力所不及之处,以后还需多多仰仗叔伯们。”赵淳楣笑眯眯,紧接着又道:“因着金人背信弃义,不光杀了两位太上皇,还扣留其遗体,我已经决定与金国开战,即日御驾亲征,不知你们哪人愿意与我同去,为国尽忠啊?”

  话音刚落,宗室们顿时大惊失色,身体抖如筛糠,倘若没有先前那一遭,可能不少人还怀揣着建功立业的梦想跃跃欲试,然而在经历被俘虏至敌国后,不少人都要PTSD了,即使回到大宋,回忆起当时的境遇都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现在说去打金人,宁愿一头撞死!

  连忙告病的告病,推脱的推脱,连带着赵佶赵桓,也重新记恨上了,说白了宗室遭这些罪还不都怪那二人昏庸!

  赵淳楣百无聊赖地坐在龙椅上,任由下方乱作一团,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满室嘈杂,“都闭嘴!”

  赵仲理威严地视线从侄孙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宗室们纷纷闭嘴,他身为太宗之孙,目前老赵家辈分最高的人,平日处事公允,一直非常受尊敬。之前的各种讨论,赵仲理没有发表任何见解,直到现在,才开口主持大局。

  他看向赵淳楣,“官家,对于两位太上皇所遭遇的我亦深憾,说到底,都是老夫这个当长辈的没有及时规劝,才让他们犯下大错,至于谥号,全由朝廷做主就是。我们这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去了战场只会添乱。”

  “还有,听闻被虏者已经返回宋地,其中不乏太上皇儿女,老臣认为,这些人在金国吃尽苦头,若是这么回来,难免有在京城百姓面前失仪之嫌,不

  若暂时安置在齐州,等官家乘胜归来,与您一起以彰大宋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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