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亭晚
“……你来迟了。”
*
“叩、叩、叩。”
门外突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很有礼貌的响了三声。
虎杖悠仁抬头看了眼时间,突然注意到客厅里,吉野顺平不知何时不见了,对方上一秒明明还在这里,是临时出去了吗?
带着疑惑,他来到了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吉野顺平。
“我刚刚想起可能有线索的地方,所以回去拿了点其他工具过来。”
吉野顺平解释道。
他依然是那身白大褂,戴着白色无菌口罩,留着略长的黑发,深绿色的眼眸看人时无端有些阴郁。
看上去没有什么端倪。
……
而另一边,吉野顺平一抬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杂物间。
他四处张望,意识到这可能是理见前面进去的那个房间,正当他试图寻找线索的时候,室内毫无征兆的响起了钢琴声。
断断续续的,而后慢慢流畅起来,他依稀记得这是一首经常用来比赛的高难曲目,然而面前唯一那所钢琴前空无一人。
他鬼使神差的看向了角落里被布蒙住半边的全身镜,里面照出他的身影。
镜子里赫然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的右手食指少了一截,对比其他手指格外突兀。
——是医生。
……
与那双眼睛对视上之后,虎杖悠仁正想开门,突然注意到对方的口罩。
吉野今天戴的口罩是白色的?印象里不是吧?
想起中原的叮嘱,他面色如常的收回手:
“你出去一趟还换了个口罩啊,中原太太知道你有洁癖吗?”
吉野顺平表情没有变化,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是的,我的口罩有什么问题吗?”
那可太有问题了。
虎杖悠仁想了想,试探性地询问道:
“中原刚刚和我说,她下次想和我一个人出去看电影,你要一起去吗?”
“不用,她只约了你一个人。”
吉野顺平冷淡的回答道
好了,这下可以确定了,眼前这人不是吉野顺平。
如果是吉野那家伙,听到中原和自己单独出去,反应绝对不会如此平静。
见他迟迟不开门,门外的“吉野顺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重复了一遍:
“我的口罩有什么问题吗?”
他开始步步逼近,猫眼里突然被一片无机质的绿色覆盖,那是对方将眼睛靠近了猫眼。
“我的口罩有什么问题吗?”
他又问了一次。
虎杖悠仁在心里默数时间,对那仿佛能蛊惑人心的深绿色不为所动,反而爽朗的笑起来:
九
“中原太太是我的,你知道吧?”
“知道,她是你的。”
八
“你发誓不会抢走她。”
“我发誓不会抢走她。”
七。
“你不是吉野。”
“我……”
三。
“虽然说起来很不爽,但真正的吉野不会这么大方的让我接近中原。”
门外的人突然原地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中原理见与变成怨灵的山口铃音对视,对方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你来迟了,他要回来了。”
“他是谁?”
然而山口铃音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鬼魅般伸出手,攥着中原理见的脖子将其狠狠推到了地上!
她依然呆滞而清冷的重复那句话:
“你们逃不掉了,他回来了。”
耳边传来浴缸的水声,以及头发窸窸窣窣爬动的动静,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仿佛有屠夫正提着钢锯走向这边。
山口铃音竟然是想让自己以她生前的方法的死去!
那双冰冷潮湿的手逐渐用上力,中原理见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她咬紧牙关。
“如果真的一定要杀死我,能在最后弹钢琴给我听吗?”
放在脖颈上的那双手蓦地僵住,仿佛某个关键词,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钢琴……?”
“手已经找回来了吧,又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你不想捡回它吗?”
山口铃音僵硬的死死瞪着她,似乎意识到她在有意拖延时间,但短暂的清醒让她说出了下一句话:
“外面那个人也是,你们走不了。”
山口铃音的表情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她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完成的动作,将头硬生生转向了靠近门的那一边,脖颈发出难以咬合的咔嚓声。
“你做了什么?”
这句冷冰冰的问句听上去似乎染上了几分货真价实的惊疑不定和困惑。
“我……想、让你重拾音乐。”
愈发稀薄的空气让中原理见开始头晕目眩,她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她还是不相信,山口铃音的执念会是单纯的杀死丈夫和八木贤太。
难道一直以来,她们是第一波进入这里的人吗?先进来的那些人难道想不到这一点吗?
“他也是,你们走
不了。”
四目相对,已经沦为怨灵的女主人露出了迄今为止最为动摇的表情。
“他为什么还没有回家?你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哈、哈……”
难耐的粗喘在楼梯口回荡,有什么骨碌碌滚过来,被男人的长腿随意的一脚踹下楼梯,一直撞上墙面才停下来。
“呵。”
黑暗里,突兀的响起低沉的轻笑声。
声控灯亮起,照亮了整个楼道,也照亮了这宛如人间炼狱的一幕——
滑腻的血液反复被晾干成猪肝色,又被染上新鲜的颜色,仿佛永不干涸的河流,流向了楼道的拐角处。
那里堆满人头和穿着西装的残肢,然而下一秒,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面带微笑的跨过尸体走上楼梯,被五条粗暴的拧断脖子扔了下去。
个高腿长的白发男人生了副相当优越的骨相,润而薄的嘴唇微微上扬,此时居高临下的看过来,笑意盈盈,话语间却带着血腥的压迫感:
“……还不死心吗?”
第77章 “老师,我好想你”……
“真是有趣,本来只是想关心一下可爱的学生,现在看来,果然跟进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面对如此令人绝望的无限再生,五条悟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抬手并指一划,已经在上楼梯的西装男人脖颈溅出一线血花,再次身首分家,倒入身后的尸山血海。
“只有跟着理见同学才能经常看到这些特殊咒灵吧?我可爱的学生果然在闯祸方面从来不叫人失望。”
男人说到这里,唇角微微上扬,虽然嘴上说着闯祸,但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饶有兴趣地开始跟眼前的丈夫闲聊。
“容我好奇一下,如果我没来阻止你,你打算怎么欺负我的学生?像生前那样拿热水烫她的手指?”
男人的五指被连根齐齐斩断。
“还是说,把她的头按进浴缸里?”
脖颈以上的部位骤然一空,那颗脑袋不偏不倚地滚进墙角脏污的血水里。
“呜哇,真是好糟糕的烂人。”
五条悟语气夸张的感慨道,眼里却毫无笑意。
仿佛触发什么关键词,一直在机械地爬起,试图越过五条回家去的男人终于有了别的反应,他僵硬地扭转了一下脑袋,脸上露出笑容。
“关在家里,再……”
“——我准你打断我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