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口香
再一巴掌落下:“你看我敢不敢?”
弘历:“你……”
“啪!”
“你……”
“啪!”
“你啊啊啊啊……”
“啪啪啪啪啪……”
弘历叫一声,德亨就“啪”一声,一时间“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吸引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啊呀,四哥,你屁股痒了吗?是不是被蚊子咬了?”弘昼狗刨了过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好奇问弘历。
要是忽略他脸上努力忍着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或许会更有兄弟情一些。
永华、永璋几个也都忍着笑,朝他围了过来,看他是怎么回事。
弘历本来是忍着不哭的,结果,这么一来,他张嘴大哭起来。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被微凉的湖水一激,更疼了。
德亨自认自己没用力,那是力道对比参照不同。他有一双经年练武的铁手,只轻轻一用力,就能对小孩子柔嫩的屁股蛋子产生相当大的伤害。
人都哭了,这又不是自己儿子,德亨也不是非要保证他学会泅水,就对跟着弘历来的奴才吩咐道:“带你们阿哥上船,送他回去吧。”
说着,就拎着他后腰上的衣服,两下到了小船边,单手将湿漉漉的弘历放在了船上。
单手!
一下子就上来了!
弘历人是在哇哇哭着掉眼泪,但眼睛和耳朵可一直在留意外界呢,他见德亨在水里,一只手就将他从水里提上船,就像提一条鱼一般轻松简单,这才相信德亨刚才说的,在水里,他一只手就能保证自己不溺水的话,恐怕是真的。
但这个时候,弘历是拉不下面子说想继续学泅水的,只得抽抽噎噎的被奴才用船载着上了岸。
曹如玉就是这个时候路过后湖的,四福晋的院落五福堂在后湖北边上,此处是必经之地。
曹如玉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德亨,忙侧身躲开,将后脑勺对准后湖,微微福礼,在奴才的带领下,带着不住好奇往湖里看的福彰和淑琴匆匆向五福堂走。
福彰一手牵着母亲,不住回头,羡慕的看着在湖水里扑腾的小小子小丫头们,对曹如玉央求道:“额娘,儿子也想玩水。”
淑琴小小声:“女儿也想凫水。”又更加小声问道:“湖里那个男人真好看,是侍卫吗?”
曹如玉见前头引路的似是没听到两个儿女的话,微微放心,就应承道:“等回了咱们府上,额娘找人教你们。”现在快闭嘴吧,他们这是在别人家的园子里。
还有,淑慧你说的什么话!!
见额娘答应了,福彰和淑琴都高兴起来,不总回头看了。
四福晋带着锦绣在五福堂门口迎接曹如玉,曹如玉忙带着儿女行礼,受宠若惊道:“您太客气了,应该是小辈们去给您磕头。”
又和锦绣握着手相互福了福,笑赞道:“妹妹今儿这一身真雅致,更加衬得妹妹清丽脱俗了。”
锦绣也握着她的手福礼,笑道:“姐姐今日也是容光焕发,看着年轻了至少十岁呢。”
姐妹两个心照不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着笑了起来。
姐妹两个虽然嫁的丈夫辈分不同,但她们可是从小的姐妹,姐姐妹妹叫习惯了,她们也懒得改,私下里这样叫着更亲密呢。
待进了正堂,仆妇上了蒲团,福彰和淑慧两个给四福晋磕头,四福晋给两个孩子送上表礼,庆贺他们今日有了爵位。
行礼闭,四福晋将淑慧叫到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问了一些话,然后和曹如玉寒暄:“府上都还好吧?要是缺人使唤,去我们王府找我那儿媳帮忙即可。”
曹如玉笑道:“如今府上一切都好,奴才们都趁手,也听使唤,不缺人的。”
四福晋点头,道:“那就好,如今万国进京,五湖四海的商贾也都来了,很是进上不少好东西,让锦绣带你去看看,回府时候带上一些。”
曹如玉忙道:“这如何使得,留给锦绣妹妹用好了。”
四福晋就笑道:“他们两口子如今守孝,用不到这些,白放着也是占仓库,不如分散开来,也是亲戚的情分。”
曹如玉就答应下来,正说着话,四福晋眼尾扫到一个身影,问道:“外头是谁?”
四冬来报,道:“是四阿哥,来给福晋请安的,看有客在,不敢打扰,要走呢。”
四福晋:“让他进来吧,也见见客人。”
弘历换了一身干衣裳,但头发还是湿的,呃、眼睛也是湿的。
四福晋见了,问他:“你不是在湖里学泅水吗?怎么回来了?其他人呢?”
弘历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道:“德亨小哥打我,我就回来了。”
四福晋:……
淑慧拿帕子掩唇小小惊呼一声,见四福晋看过来,就害羞笑笑,然后天真问道:“原来在湖里那个教凫水的就是端平贝勒吗?”
小哥不小哥的,德亨这个名字她可知道是谁。
弘历直觉要坏,果然,听淑慧笑眯眯道:“我和额娘、弟弟从湖那边来,远远看到他在教你们凫水,教的可好了,其他人都凫的很好,都能自己浮在水面上摘荷叶,采莲花。你做了什么,居然让他打你?我看他对其他人脾气都挺好的,一直在笑,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呀……”
“咳咳。”曹如玉轻咳两声,淑慧立即住嘴,摆出见客的淑女样儿,不说了。
四福晋看着弘历,听他怎么说。
弘历更加委屈了:“因为我学的慢,总也学不好……”说着就自顾自的抹起泪来,他看着也就和福彰差不多的年纪,这样一抽噎着抹泪,让人看着快不忍心的。
四福晋对曹如玉笑道:“让你见笑了,外头风光正好,让锦绣陪你走走,看看这园子的风景,我安慰安慰这孩子。”
锦绣也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牡丹台的牡丹花开的正艳丽,我带你去看看。来,淑慧、福彰,跟嫂子一起走。”
淑慧和福彰两个跟四福晋行礼告退,淑慧走到弘历身边时候,突地对他做个鬼脸,吓了弘历一大跳。
淑慧见吓到了人,忍笑,欢快的追上母亲。
曹如玉见到女儿如此不怕生,扶额不已,对笑的不行的锦绣道:“怪我将她生错了,该是个男孩儿的,怎么就生成女孩儿了呢?”
锦绣倒是觉着淑慧性子很好,笑道:“女孩儿怎么了?要是像月兰姐姐和卓尔姐姐那样,才好呢。”
听到锦绣将女儿和月兰、卓克陀达做比,也舒心笑了起来,若果真如此,那当真是好。
第319章
随着胤禵离京, 紧接着就是某些府邸削爵的削爵、罢职的罢职、罚奉的罚俸,整个京城都为之一肃。
就像康熙帝说的,并不是所有的宗室和八旗王公都被收缴了织造股份, 那些安安静静不裹乱的,不管你是中立,还是偏帮谁,只要你没出头, 胤禛就当看不到你。
不过,随着承德织造局落入胤禛手中,似乎是某一个信号,之前从户部借款借口不还的人家,也开始主动还银了。
阿灵阿坐在轮椅上,亲自盯着奴才从长子房中搬东西,有银子最好,没银子, 将家具摆件拉出去换成银子, 抵债。
有阿尔松阿在,钮祜禄府自然是不缺银子使的, 就算是其他府邸去户部借银,阿灵阿都没跟风,也勒令其他族人不许跟风。
但自从他大病一场,对族人的管理就松懈了,其他族人有没有去户部借银阿灵阿不知道,但长子阿尔本阿去户部借了银子的事情, 他现在是知道了。
阿灵阿自己就是幼子承爵, 知道被上面哥哥压着的滋味儿, 等他一成年, 他就将上面的哥哥搞的丢爵罢官,好几个命都没了。
正因为他自己是这样上来的,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嫡子阿尔松阿走自己的老路的。
就算阿尔松阿不在京,他也没动公中去给阿尔本阿还债,而是跟抄家似的,将长房搜刮一通,折成现银送去户部清账。
阿尔本阿腿给打折了,阿尔本阿福晋立在一旁嘤嘤哭泣,阿灵阿冷笑道:
“莫说你们夫妻罪有应得,就算你们有苦衷,也不该去找大姑娘。那是已经出嫁的女孩儿,还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去找她要官职,要买卖,那是在给她招祸!你看看四福晋,乌拉那拉家已经落败了多少年了,你们可见到四福晋有去拉扯娘家?”
“那是主子!尊卑有别,你们到底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阿尔本阿夫人明白不明白不知道,但弘晖在试图让妻子明白这个道理。
雍亲王府后殿正堂前广场上,正在执行一场家法。
执行者是弘晖手下亲兵护卫,被执行者,是从钮祜禄家回来给采采通风报信、让采采回娘家救命的嬷嬷们。
弘晖坐在阶上椅子上,椅子旁安放了一张小桌,小桌上是一杯茶、一方砚台和一摞折子,他正一手笔一手折子的批阅。
采采也有一把椅子,坐在一侧,整个人都紧绷着,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小脸煞白,看着随时都要晕厥过去。她身侧站着拿着鼻烟壶的丫鬟,不会让她晕厥过去。
阶下,采采院中所有奴才分跪两列,沉默的、亲眼看着中间的杖刑。
手腕粗的棍棒一下一下打在两个嬷嬷的肉/体上,传出闷闷的声响,打一下,就有人问一句:“你们是谁的奴才?”
“你们是谁的奴才?”
“你们是谁的奴才?”
“你们是谁的奴才?”
……
两个嬷嬷嘴里塞着麻核,就算没有这麻核,她们也叫不出一声来了,更何况回答。
弘晖本也没要她们的答案,他只是要采采院子里的奴才们知道,既入了雍王府,那就是王府的奴才,他们不再姓钮祜禄了。
四十八杖刑,二十杖时候,侍卫报道:“主子,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弘晖道:“灌参汤。剩下的让她们的男人代受。”
“是。”
参汤是用上好的长白山老参熬制而成,吊命的良药,早就准备好了。两人上前,一人捏腮,一人灌汤,一碗救命的参汤下去,这两个嬷嬷,想死都难。
宗人府胤祹那边刚审理了一桩主子打死家人的案子,弘晖不会在这个时候撞关口,所以,这两个嬷嬷不会死。
他们的男人被拖上来,继续她们未完成的刑罚。
满院、不,满府寂静,这四方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声一声的棍棒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弘晖就伴着这声响,批完了今天的折子。
轻轻松了口气,拿起茶杯呷了口茶,笑对采采道:“岳祖父差府上奴才去户部还银,说是分三次还清,半个月内定然还完。我怎么会收岳家的银子,让人将银子又抬回钮祜禄府,告诉岳祖父,银子我替他们还了,五万两而已,不算多。我五千万两都还的起,区区五万两,不足挂齿,呵呵。”
采采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弘晖等了一会,轻声问她:“你不高兴吗?”
采采眼睛里噙着眼泪,颤声道:“……谢…谢爷体恤……”
“主子,又不行了。”侍卫再来报。
采采剧烈颤抖一下,身子就要往一边歪。
弘晖忙倾身伸手扶住她,皱眉问道:“还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