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565章

作者:一口香 标签: BG同人

第415章

治丧等自有宗人府、内务府、礼部去办理, 接下来除治丧之外首要的一项,是要确定天盛年号钱文式样。

户部宝泉局呈上了方孔圆钱,正面楷书天盛通宝, 背面用满文标识铸造局名,左宝右泉,每文重量约一钱六分,比雍正朝制式钱要重两分, 成色铜六铅四,外缘较宽,穿孔方正,打磨精细。

看着跟艺术品似的。

其实雍正朝的铜钱就比康熙朝的实诚,也更加漂亮,到了新朝,户部干脆加量,瞧着除了比雍正朝的大了一圈, 其他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实在是雍正帝在细节上下功夫无人能及, 再加上大力整治民间私钱、铸造乱局,才有了统一制式的雍正通宝。

雍正通宝在民间很值钱。

其实, 户部完全可以只在正面年号做改动,其他都不用变。

除了户部,中正银行也送上了三种纸币样式。

由小而大,颜色不一,分别是壹元,拾元, 壹佰元。

壹元能换一吊钱, 也就是100文, 拾元就是1000文, 壹佰元是10000文。

纸币是以铜币的价值为标准的,可以和铜钱、银子换算使用。

以目前铜和银的换算方式,一两成色相当的银子可换13吊钱,也就是1300文,换成纸币,就是13元,或者一张拾元+3吊钱。

现在的物价是,一斗米14文,一石米就是140文,就可以用壹元+40文铜钱支付。

纸币和铜币搭配着使用,可以给底层百姓缓冲时间,累积朝廷信用,等日积月累,百姓发现使用纸币的便利时,纸币将慢慢取代铜钱届时,纸币面额的丰富性也可以增加起来。

如此一来,铸造铜钱的火耗,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当然,这个伴随的风险是,朝廷能不能始终如一的保持稳定的信用。

之前雍正帝坚持发行纸币,意图短时间消除火耗,德亨反对点有三:

一是发行的面额不合适。雍正帝打算发行的纸币,壹元只能代十文,意图用纸币短时间内取代百姓通行用的铜钱,老百姓又不是傻的,一张纸就能换我十文钱?皇帝抢钱不是这么个抢法。

德亨将壹元定为100文,那就是给老百姓选择的权利,100以内的交易还是只能用铜钱支付,就给底层小民建立了一个思想安全区域,认为这什么纸币,没有触犯到我手里的铜钱,只要我不使用它,它就威胁不到我。

二是发行的数量不对。德亨建议以收回铜钱和银子的数量,来对冲分批次发行,否则,市场上突然出现大量的纸币,会让物价飞快上涨,钱变的不再值钱。

三是发行方式不对。德亨的想法是,结合养廉银制度,从朝廷官员发放俸禄着手,用纸币给官员发工资,官员带动消费,向低层慢慢渗透。但雍正帝不同意,认为效率太低下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将这纸币推行全国。

他想像推行“摊丁入亩”政策一般,强硬推行。

雍正帝是皇帝,德亨胳膊拗不过大腿,他都想好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乱局了,结果,嘎嘣,半路杀出个范玉柱,将印版和颜料给盗了。

纸币还没印出来,就不得不叫停,雍正帝直接被气个好歹。他怀疑是德亨为了阻止他发行纸币,命手下奴才监守自盗。

德亨连自证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纸币没有发行下去,可能会出现的一系列反应都没有反馈,也就无从证明,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纸币可以这个时候发行,但要讲究方式方法。

比如现在,趁着改元改年号,就可以发行一波,先试试水,看看效果再说。

萨日格也拿出了一种制式汇票本,用来做大额交易,并提出,在天津正式建银行的申请。

中正银行开业五年,其中交易的好处大家已经看到了,萨日格想将参与对外贸易的钱庄和银号整合起来,开一个服务多元化银行。

弘晖将议政大臣和户部官员召集在一处,说明了发行纸币的意向。

德亨并没有参加此次朝议,他去西山营造营找阿尔松阿去了。

户部满尚书朱轼是保守派,持反对意见道:“用纸币代替铜钱,宋时交子,明时宝钞,已经验证过,乃是害民之举。况且,这纸币,只要掌握了印版和颜料就可私印,到时候地方上□□横行,国朝岂不是乱了套了?”

“且,发行纸币,赋税该怎么收,既然这纸币可以代钱使用,是不是也可以用之缴纳赋税?如果不能用来缴纳赋税,那说明这纸币连朝廷都不认,又如何让百姓认可,这就是可以代铜钱使用的钱币呢?”

看吧,能做到一品大员的,都不是善茬。

朱轼反对的理由,一语中的。

首先,你要承认这纸币可以用来缴纳赋税,用实际行动证明,这纸币就是钱。其次,如果地方上私印□□(这一点去年已经证实了),除了粮食绢帛这等实物之外,以钱抵税的,收上来的就是一堆□□,相当于将近一半的赋税打水漂。最后,用纸币来给官员发放俸禄,是不是在糊弄官员。

第一条,去年朱轼就跟雍正帝提过,雍正帝和怡亲王允祥商议之后,还是坚持发行纸币。

因为以纸币代铜钱之后,火耗没有了,百姓要交的铜钱就少了,其他诸如盐课收的都是税银,正课是粮食,商税也是银子,在雍正帝看来,如果能保证这三大项税收,其他用铜钱缴纳的苛捐杂税,都是蚊子腿,是在风险范围之内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铜钱,其实多是地方上官员贪鄙,剥削小民而定的,真正送到朝廷上的赋税,其实只有粮草。

所以,发行纸币,有利于打击贪腐。这就是雍正帝的思维逻辑。

到了今年,除了第一条,朱轼又应时提出了□□的危害和对纸币的不信任,可谓有理有据。

弘晖对此也有应对,道:“随着对外贸易势头越发猛烈,国库存银渐丰,足以应对户部各种开支,朕打算,从天盛元年开始,地方税收,除了正课,其他杂附皆免,包括火耗。这一项新政,将以报纸方式,发布乡里,务必让每一个小民都要知道。”

好了,这下又有新话题了,朱轼问道:“敢问这报纸乃是何物,由何司主理……”

礼部郎中哈图尔出列解释:“所谓报纸,乃是通告新闻之用……”

其实,推行政策大方向好定,甚至是章程都好定,关键是底层干活的人,会不会干,或者说,愿不愿意干。

若是会干、能干还好,就怕使坏捣乱的,将一锅好粥给你搅糊了。

好在,户部郎中、主事、员外郎一级的,都是从雍正元年以来三次科举选拔出来的青年干部,不管朱轼这个户部满尚书同不同意,新朝货币政策革新是肯定的了。

户部汉尚书蒋廷锡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风格,带着手下能干之士,和中正银行老总齐天泰对接,他一个八股进身的老学究,是不懂什么金融银行的,但他手下不是有一大批能干的人嘛,他只要擅于采纳手下意见,放年轻人出头就行了。

话说,这里面好一些人,都是雍正元年恩科他带去太和殿殿试的呢,雍正元年恩科和雍正四年正科,他也都有去文华殿阅卷,对手下这些年轻人来说,也算是半个座师了。

弘晖找朱轼谈话,问他有没有意向提前致仕。

朱轼老迈而矍铄的身体重重一震,脸色苍白的看着新帝。

弘晖面上看不出什么,道:“如果卿有意乞骸骨,朕自有路仪奉上。”

朱轼跪下,痛哭道:“皇上,若因政见之故,就请退老臣,老臣不服,国朝议事,政见不合者多以,若一个不合您心意就请退一个,恕老臣直言,非明君之为矣……”

弘晖沉默听他说出,听完了,还是道:“莫非爱卿是舍不得高位。”

朱轼脸色那个精彩,他说了这么多,结果,皇帝压根就没听进去,而且不是一般的固执己见。

对汉家读书人来说,“舍不得高位”这几个字比任何毒药都毒,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当即脱下官帽,卸下朝珠,转身离开。

弘晖撇撇嘴,对赵拙言和苏小柳道:“就这气性,还一部尚书呢,估计平时被捧惯了,受不得半点委屈。”

赵拙言道:“朱大学士居官清廉刚正,亦是才高,很得先帝推崇。”

弘晖:“一顿饭只吃一盘子咸菜就是清廉好官了?他要是能带着百姓大鱼大肉,朕才认为他是个好官呢。”

啊这,这不能这么说吧?

朱轼辞官,徐元正来找弘晖替他说情。

朱轼此人,文人习气重了些,居官没什么耀眼的功绩,但也并无不妥之处,直接请退对新帝的名声不好,不如将他调往别处,比如,让他去修世祖实录,也算人尽其才了。

然而,弘晖不用他,并不是因为他不支持自己的新政,而是因为,朱轼曾经做过浙江巡抚,与浙江士族交从甚密。

还是那句话,居官“清廉”,做出实绩,并不妨碍他以文会友,结交朋党。

徐元正是浙江德清人,如今已经是浙江文人之首,弘晖请退朱轼,是在给他敲边鼓。

弘晖:“查嗣庭之案审理虽然牵强附会,但先帝有一点没有说错,科甲朋党相互荫蔽,攫取权利,徇私包庇,阻塞视听,已经是不能忽视的症弊。你身为内阁首辅,应该比朕看的更清楚明白才是。”

徐元正心沉到了谷底,皇帝这是在点他呢。

然而,科甲出身之师生同年,本就是天然同盟体,这是连改朝换代都消除不了的弊端,新帝能解除这个弊端吗?

徐元正不敢苟同。

然后,新帝接下来一个动作,让满朝文武官员意识到,他或许不能一下子切除这个弊端,但他确实可以打压科甲朋党势头。

至少浙江科甲朋党势头差不多从根子上给切除了。

新帝遵照先帝生前所下谕诏:停止明年浙江全省乡、会两试恩科。

也就是说,明年春天恩科,没有浙江学子的份儿。

你没有后生力量,等官场上这些老不死的死光了,或者被其他官员给搞下去了,等大清的官场再见不到一个浙江人的时候,浙江文气,还能延续吗?

又要怎么延续呢?

躲进深山里去修史书吗?

修完了不能让世人看见,也就是一堆废纸罢了。

而新帝此举,明里是在整治浙江最盛行的科甲朋党,真意是在为科举改革做预热,就是后来才被人明白的了。

第416章

西山营造局, 德亨在看印刷纸币的变色油墨、无酸纸和雕版。

所谓的变色油墨,就是在不同的温度、不同的角度下,看到的油墨颜色是不一样的, 可以用来做防伪标记。

变色油墨是由颜料+连接料+纯亚麻仁油调制而成,在德亨这里,通过改变温度使之变色的颜料和纯亚麻仁油都不是问题,有难度的是人工合成连接料。

连接料能够给变色颜料提供一个稳定、均匀、粘度事宜的载体环境, 提高油墨的耐光性、稳定性和耐磨性,保护印刷在纸张上的颜色在各种环境中不掉色、不变色。

这种连接料涉及到各种脂类提取,是建立在化学工业基础上的,为了能合成这种可做连接料的脂,德亨为实验室提供了不下百种种类的树脂,石油、煤炭等矿物质成分分离、标识等基础实验更是超过了二十年。

当初德亨有底气印刷八旗粮票,就是建立在变色油墨已经初有成效的基础上的,当然, 当时用来印刷的是具有变色能力的颜料+基础连接料+纯亚麻仁油, 通过调整彼此间成分比例,让印刷出来的粮票基本丧失了变色能力, 着重提高颜色附着力、稳定性和耐磨性。

总而言之,他是将之当成高品质印刷颜料用了,只是用来印刷粮票而已,用不到那么高级的油墨。

德亨之所以说,范玉柱盗取的是颜料配方,而不是他为印刷纸币所研发的变色油墨, 就是这个原因。

户部宝泉局所有的油墨配方, 是从阿尔松阿那里拿来的整套的变色油墨的制造方法(初级版)。

之所以说是整套, 是因为配方是分开的, 只拿单独一项,都做不出这种特殊的油墨。

以至于,不懂技术的后果就是连配方都看不明白。

再加上范玉柱相对轻易的得到了印刷粮票的油墨配方德亨的粮票印了正经超过十年了就以为,纸币也是用这种油墨印的。

当时颜料失窃,雍正帝震怒,德亨都没敢说,丢失的是连油墨次品都算不上的颜料配方,而且,德亨心知肚明,给雍正帝最大伤害的不是方子,而是盗窃本身。

所以,他就保持沉默了,他怕说多了,雍正帝面上更不好看。

其实一直到现在为止,德亨都对现有的根据温度变化颜色的变色油墨不满意,他想要的是能同时根据温度、光线折射角度变化颜色的油墨,他做不到能如软妹币那样的流光溢彩、全世界都无法破译的防伪高标,但也想做到尽善尽美。

德亨猜,之所以没有做到光变,应该是跟颜料分子本身有关,因为光是通过折射显示颜色的,光投在颜料分子上,颜料分子有什么性能,就折射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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