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戴王冠
闵允其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就在他打算开口去怼那对坐在场外的夫妇时,闵蕤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示意自己的律师给对方递过去一张擦脸的面巾纸。
律师可以在辩护时自由走动。
“擦擦脸。”闵蕤对着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只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维护着我的权益,似乎并不是针对你个人?”
“法不容情,哪来放过一说?”闵蕤的律师紧跟着帮腔,随即看着对方义正言辞道,“你在有预谋地伤害原告时,怎么就没有想过,那时他甚至都跟你没有任何生活上的接触呢?”
闵蕤给她递纸巾并不只是想让她在法庭上看着清爽,他其实有些坏心地是想借这个提醒她摸摸自己的脸,脸大到地步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要是那个水瓶砸到的是他的脸,他现在还不一定能够出现在镜头前呢。
如果他脸上裹着纱布上镜,还得跟韩国民众道歉——因为这就成了他的错了。
电视行业默认脸上有伤疤的艺人不能上镜,会影响到观众的视听体验。
他很肯定她当时砸过来就是对准着脸,只是他偏过头躲开了脸部最后让肩膀遭殃了而已。
人真是双重标准到了极致的生物,为什么自己可以做的事,别人就不能做呢?
金泰悙捂住嘴巴,他听懂了闵蕤那句话后面的意思。
隐藏的这么深的含义只有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听的出来,包括闵蕤的辩护律师在内都觉得他递纸巾的这个行为绅士到不行。
更何况他话说的很漂亮,不是针对她个人,而是针对anti攻击这一整个行为,谁让她要当时头脑发热袭击他呢?本来躲在电脑屏幕后面做键盘侠大不了各自眼不见为净,她偏偏要自己花钱自己伪装成粉丝接近,那水瓶也是她自己要砸的,那句恐吓的话也都是她自己要说的。
闵允其默默看了一眼脸色变得铁青的那对夫妇,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自己的女儿都养不好,还指望着别人跟父母一样对她无条件包容吗?都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整天说自己是孩子,忙内line在她这个年纪都已经出道开始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也没见得他们心理有多脆弱,甚至还疯狂到伪装成粉丝接机袭击别人。
他们忙内也是有亲人的,哪怕亲人不在身边,但大家都是人生人养,就是因为害怕闵蕤觉得孤立无援,他们才全员出席法庭坐在这里陪着忙内一起度过难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其实最近身边有挺多负能量的事。
不过我的碳水循环饮食还算成功啦。
这章写的时候查了很多资料,别说韩国的司法体系,在国内我都是法盲一个。
感觉想要写出好的作品必须在生活中有着丰富的积累,在这些专业方面我还是很欠缺啊。
第249章
开庭的时候随之而来的都是跟进这件新闻的记者, 但由于人数太多, 他们被限制进场, 只能站在房间外面等待着消息。
开放式法庭本来是可以让民众坐在法官对面的位置上观看着整场判决的,这次也是因为原告的身份是当红偶像组合成员, 前来的记者太多害怕会影响到双方的情绪,法院才迫不得已弄了这么一招。
闵蕤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针对的是整起anti袭击事件而非她个人, 本来就是抱着所有的anti都警醒自己行为会带来如何后果,对方搬出年龄作为挡箭牌和未参加高考想逃避入狱日期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引起共情的说服力。
“原告人方闵蕤xi按照我们韩国算法现在也就是二十岁, 甚至他要在今年十一月份才过生日。”律师站在法庭中央, 向审判长陈述着这一事实,“艺人和普通人谁对脸更加看重呢?毋庸置疑, 根据被告人的陈述,她最初的意图是想用装满水的水瓶袭击原告的脸部。这种心思抱有着什么目的呢?原告只是想通过法律保护自己, 而被告人则是想尽办法钻法律的空子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实行犯罪。尊敬的审判长nim, 谁应该被法律保护显然一目了然。”
闵蕤在开庭前就听说负责这桩案件的主审判法官不近人情, 他的律师还告诉他, 审判长是保守派, 在对外和对内方面偏袒本国国民如果做得不太过分民众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韩国人的排外情绪非常严重,哪怕在最海纳百川的偶像行业, 外国人领到薪水上交的税都要比本土成员多出不少。
闵蕤跟其他在韩务工人员不一样的是他被韩国人收养,有着“韩国绿卡”,公司老板是收养自己的叔叔,税务方面他没有少交一分钱, 但是自己公司也没有额外再扣相关“外国人保险”。
一直以来他享受的都是跟韩国成员同等的待遇,最开始没有公开国籍时中韩两国粉丝对他的国籍归属争论的不可开交,后来在《非首脑会谈》上代表两国出席之后他们才算摸清了他的身世,然后争论依旧没有停止。
韩国网民在遇到□□时,第一反应就是:啊,都说了他是中国人嘛,就算在我们国家长大但还是骨子里不属于这里。
中国网民:他在韩国长大嘛,都说了一个人一生中最关键的就是青少年时期,他受到了不好的影响嘛。
他的人气上升之后,每到出现正面新闻时。
韩国网民:大韩民国养育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中国网民:脸真大,他明明是中国人好吗?
那边anti请来的律师还在为她申请最好的权利:“人是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但看在被告年幼还没有形成正确价值观的份上,不是更应该让她回归校园好好学习才能对社会做出贡献吗?”
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十几岁就被关了进去吃牢饭,蹲个几年之后她还是得回去读书的,但那时她就完全与社会脱节了,之后的人生几十年也就算毁了。
但是站在闵蕤的立场上来说,被告当然是越快进去蹲局子蹲的越久越好,起码一段时间内是可以震慑到不少蠢蠢欲动想要对他们下手的anti饭。
如果把事情做绝的话,以后想要一贯的坚持这种铁血手腕,是很困难的。
“那律师nim您有没有想过,”闵蕤开口了,他的丹凤眼眼角微挑,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被告人就算缓期执行回到学校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被告人的父母就像被卡住喉咙的鸡,一下子叫不出来了。
闵蕤想的自然是更深层次的方面:“您只是想着她回到校园就能够有着比监狱更好的学习环境,那您想过周围人的眼光吗?我比她只不过大了几岁,我想我还是能够站在同龄人的立场上为她说几句话。如您所说,被告人回到了学校,您觉得她还能有跟以前一样正常的学习生活吗?同学会怎么看待她,老师会怎么看待她?在如今的新闻热度下,她戴着枷锁镣铐回学校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下异常小心的生活,还是几年之后身边知道她做这件事的人都毕业之后她回到全新的环境在别人都不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她的情况下生活,您觉得哪种情况对您的委托人身心更有益呢?”
这段话不易于一个重拳,直接打醒了还在嘤嘤哭泣的被告和她的父母双亲。
他们只想着逃避责任,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哪里是埋头到地下做鸵鸟就能够隐瞒的呢?
闵蕤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严肃非常,并没有任何看好戏的意思。
作为原告,他本来就是受害者的身份坐在这里,但他却能够为对方考虑地这么深刻。
不得不说这一招让审判长对他的印象改观的非常大。
“这……”被告的律师瞠目结舌,他哪里有想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委托费而在绞尽脑汁地给委托人争取最大化的条件,事情结束之后委托人的生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不说,审判就晚了。
他马上又道:“校园的环境不比社会,比起刑期结束之后全然脱节的社会,在熟悉的环境里才能更好地保护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难道缓期执行的意思是她不用再执行吗?”闵蕤看向自己的律师,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闵蕤的辩护律师义正言辞,“法律就是公民保护自己的武器,断没有这种借着事件热度之后就想着混淆视听逃避责任的做法!”
“审判长nim,”对方的律师忙向着法官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审判的结果绝对是公平公正的。”
他们身为法律人对这种暗示更加敏感,一个不小心就是藐视法庭的罪名,职业生涯就毁了。
闵蕤一句多的话都不讲,他的主观臆测显然比律师勾勒出来的悲惨世界更具有画面感。
被告人一想到回到学校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忙扯了扯律师的袖子,对着他摇头。
既然如此,她的律师也没什么话想继续跟进了。
自己的委托人都放弃了,他也实在找不到相应的发条胡搅蛮缠了。
Anti的那对父母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还带着犹豫不定,几年之后的确这件事会被淡忘,再仔细一想自己孩子的成绩也说不上太好,几年之后他们完全可以对外说孩子身体不适在家休养,而不是在这件事风头无二的时候头顶各方面的压力回到校园。
他们也被闵蕤的逻辑绕进去了。
郑浩锡悄悄勾起嘴角,他们的忙内真是出色到耀眼,全世界最聪明的孩子。
“正国啊,以后偷偷跟闵蕤多学着点。”金泰悙悄悄地跟田正国咬耳朵,“不然他坑了我们都不知道。”
就像刚开始还情绪激动的被告一家人,现在他们的关注点全然不在闵蕤要求起诉他们这件事本身,而是全部陷入了对自己如何缓刑的迷思。
闵蕤只是寥寥几句就让他们的情绪全然转移,把自己的优势再度找了回来。
估计这位anti就算进去蹲了几年,出来之后对闵蕤的观感也不会太过恶劣了。
——
闵蕤的这场官司打的很漂亮,所有的内容被媒体公布之后,最初说他不饶人的那些人也都被“递纸巾”“有色目光论”给弄得熄了火。
“都说了他只是对事不对人啦,谁让anti要袭击他呢?”这是本来就偏向他的粉丝们说的话。
路人的论调:“能够在被袭击还做到这份上,也不错了。他似乎很客观。”
黑粉:“我不管我不听我就是讨厌他,但是以后也要掂量着来了,在网络上骂人就好了。现实里还是不要去做这种事了,耽误自己。”
把韩国的事解决之后,闵蕤连轴转似的又飞到中国去参加《歌手》的录制了。
“新发型啊。”
虽然说每一场比赛的歌手们造型都会根据演唱主题而改变,但是他们的发色大多数都是固定的,像偶像组合回归一次全员换造型对国内的团队来说消耗还是比较大。
所以大家都惊异于闵蕤的新发色也并不是多奇怪。
闵蕤笑笑:“我们组合快要回归了,就根据专辑概念换造型了。”
他算是忙内line里发色变得比较多的,田正国金泰悙一直都是棕色系的发色,朴至旻和他一样这次回归换了亮眼的发色。
本来Cody还在纠结粉发该归属给谁,后来考虑到闵蕤要参加的中国综艺民众接受度以及朴至旻本人更加适合这个概念,闵蕤就选了个谁都不要的铅灰色。
铅灰色的头发上色过程很复杂,女艺人的头发都比较长,染发褪色什么的对她们来说就是坐上一整天不能动弹的折磨,便很有兴趣地都围过来看闵蕤的发型和发色。
林逸连在征得闵蕤同意之后摸了摸他的发根:“发质保养的还不错啊,年轻就是好。”
烫染头发本来就是使头发这种蛋白质的二硫键变性从而改变形状,闵蕤的空气烫刘海发尾其实是有些粗糙了,不过他的发根看着还算好,每次换发型的时候美容室给他们的发根都留了一小寸。
保养头发最好的方式就是少洗头,这是对于女生而言。
而男生呢,只能多吃黑芝麻食疗了,他们的头发短,更新的频率也快。
迪玛西相比女艺人对闵蕤的发色更加好奇,但是他的审美观暂时还停留在哈萨克斯坦的传统审美上,就像他并不太习惯自己的新造型一样,对于闵蕤的韩式烫染造型他只能说一句酷,可是自己是绝对不想get同款的。
造型团队一直都想把他往韩系方向靠,闵蕤这个正宗的韩系偶像一在他跟前对比,明显的差距就出来了。
偏偏韩系偶像的劣势闵蕤全都没有,迪玛西只能说是一块璞玉,而闵蕤已经完全被打磨出了大气精致的形状了。这样的比较对迪玛西是不公平的,但是让他们跟一群出道多年口碑极佳的实力派歌手PK就已经站在劣势,观众更倾向于自己所看见的公平,便理所当然地觉得是正义使者。
谢林看着闵蕤的头发,心里按捺不住也想跟着烫染个新的造型。
他在首尔待的那几天身边的男生几乎都是厚重的刘海加卷发,显得他的头发既油腻又累赘。
虽然说在国内一直待在幕后身边的艺人都是既好看又自律,但他还没有体会到那么明显的差别。
韩国的工作人员都是精致的一个个跟艺人一样,要不是先天性的身体条件没有艺人那样优美,大多数的幕后人员比艺人似乎看起来更加精细保养。
谢林从韩国回来之后就一时冲动理了一个板寸,然后留了一点点的刘海,他是个糙老爷们,这发型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来打理,看着却清爽很多。
闵蕤的个人休息室里被谢林鼓捣着用电饭煲煮着骨头汤,一锅汤闵蕤一个人咕咚几口灌下去就能喝的浑身是汗,然后就着特质的酱啃着大骨头,满齿肉香。
为了防止演出服沾上油渍汤渍,他穿着造型师姐姐特意找过来的一个围兜,乖巧地坐着慢慢啃骨头。
“老板,”谢林蹲坐在闵蕤的旁边,一边看休息室里的放出来给闵蕤看的电视一边好奇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还行。”闵蕤转了转自己的左手,又接着啃骨头,“没死。”
谢林啧了一声:“你不知道啊,你打官司那件事,还上了中国的新闻呢。”
“公司买的。”闵蕤很诚实地继续啃着骨头,“公关手段而已。”
不然韩国的消停了中国的有样学样,那他还要不要上班了?
谢林每逢彭智不在就格外跳脱,跟着闵蕤笑嘻嘻地继续扯淡:“老板……”
“恩?”闵蕤很有耐心地啃着骨头,心里过了一遍谢林如今这么粘人的理由,这会儿他不忙,便继续跟他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