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166章

作者:时镜 标签: BG同人

  这时候,李臻儿似乎才发现自己这丈夫不简单。

  反正他俩颠来倒去不知道多少回,终于又把事情给折腾好了。

  而今,连孩子都折腾出来了。

  上午将府里的事情给处理好,如今是三月初,事情堆在一起,不过忙过今日便好了。

  张廷玉是中午之前过来的,所有东西已经收拾停当,包括送给周道新儿子的礼物。

  顾怀袖只将账本堆在一起,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看见张廷玉过来,便道:“这会儿走?”

  “赶着中午去就成了。”

  张廷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想起周道新那嘴脸,便皱着眉:“对着他不需要客气。”

  张廷玉与周道新这是损友,常常你损来我损去,端看张廷玉落榜那一年,周道新殿试金榜高中干了什么就知道。

  那一年,周道新不远万里叫人寄来了一坛状元红,当时顾怀袖便给气住了。

  好在张廷玉早知道周道新是这么个德性,竟然很豁达,还真的开了酒坛举杯遥对着北方,说过两年再与他共饮。

  今次他们就算是只去人,不去礼,周道新也不敢将他们赶出去。

  去迟一点又何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张廷玉不着急,顾怀袖也慢吞吞。

  眼看着就要到午时,夫妻二人才乘着马车来到门口,递上拜帖。

  站在门口接帖子得不是别人,正是周道新。

  他一看张廷玉扶着顾怀袖下来,便劈头骂道:“你二人真是好大的脸面!一个还没高中,就开始摆谱,一个还没当命妇,就已然拿起了命妇的架子!我周道新如今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了,按着咱们大清文人的惯例,我比你先成为举人进士,你张衡臣怎么着见了我也当先行礼吧?你俩姗姗来迟还不说,竟然故意要我在这里等着你们,这不是丢尽了颜面吗?!”

  他嘴里骂出来的一串倒是顺溜,顾怀袖由张廷玉给扶着,两个人越发老神在在地上了台阶,不紧不慢,不紧不慢……

  周道新差点气晕,手指着张廷玉:“你们——”

  张廷玉两手一拱,顾怀袖敛衽一礼,而后才听张廷玉悠然道:“当年周兄一坛状元红的恩情,廷玉牢记于心,久久不敢忘怀。今日,特来祝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周兄笑纳。”

  礼物都是张廷玉准备的,顾怀袖当时说要准备,被张廷玉阻拦了,说他自有主意。

  一般这样的场合,都送些吉利的东西,顾怀袖也没想过什么多的,可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张廷玉往自己衣袖之中一掏,竟然抖出一块烂木头,扔给周道新:“收下吧。”

  收下……吧?

  这是什么?!

  周道新内心开始咆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沉手一点就是一块烂木头!

  烂木头!

  “张衡臣,你我二人当真要在我儿子百日之日,割袍断义不成?!”

  周道新终于没忍住,手一指张廷玉,简直想要让人将这无耻之徒扔出府去,扔得远远的!

  周府的家丁们齐齐抹着冷汗,战战兢兢看着面对老爷咆哮还面不改色的张廷玉,这一位爷也是狠人啊,竟然能让自家爷这样气急败坏!

  连割断义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真是……

  岂料,张廷玉双手往身前一握,一个特别不卑不亢又怡然自得的姿态,嘴里只有两个字儿:“你割。”

  “我……我!”周道新捧着烂木头,手抖得厉害,瞪着张廷玉,“我割你个头!我儿子百日你都不肯破费,吝啬之人,当心日后被千刀万剐!”

  张廷玉叹了口气:“好了,时辰都要到了,我这人也来了,礼也送了,我家二少奶奶不大能久站,你若再不让我们进去……”

  “你待如何?”周道新挑眉。

  张廷玉微笑:“我自己进去。”

  说完,拉着顾怀袖的手,直接迈进了门槛。

  管家狂擦冷汗,为难地看向了自家爷。

  周道新把手里得木头一扔:“记上!”

  那负责记礼单的小厮看着木头为难了起来,“爷,这怎么记?”

  “就记张廷玉夫妇此年此日此时此刻送了爷一块烂木头,不许记沉香,就记成烂木头!”

  周道新进府门之前指着小厮的鼻子,“你敢如实记,回头仔细爷扒了你的皮!”

  小厮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人哪?

  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沉香就沉香,记什么烂木头?

  可是他想想,还是记成了“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初一午时二刻张公廷玉送烂木头一块”。

  送了周道新一块“烂木头”就进来了的张廷玉简直大摇大摆,顾怀袖被丫鬟领着去看李臻儿母子,前面张廷玉一坐下便发现席上有不少的熟面孔。

  年希尧、年羹尧兄弟,隆科多,顾寒川……

  大多都是与周道新同年殿试金榜的进士,后来又成了同僚,还有一些是当初一起中了举人,而如今还未中的,也有一些是最近才认识的朋友。

  比如年羹尧。

  张廷玉记得,那时候年羹尧跟在年希尧后面就是个看着特别小的孩子,现在也不过十九,年纪轻轻,可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看着却要比其兄还器宇轩昂。

  一干人等厮认过,这才坐下来。

  周道新张罗完了,也不拘束地直接朝着他们这一桌一坐,“周某人脾性古怪,能认识几位算是生平幸事,还请诸位满饮此杯,我周道新敬诸位!”

  众人举杯干杯,恭祝周道新有了个胖儿子,一杯酒下肚之后才慢慢地放开了。

  席间说的东西很多,不过要紧事却不多。

  张廷玉去年回来的时候,便重新融入了京城这些公子哥儿与文人的圈子,很是迅速,甚至手段圆滑熟练。

  现在的张廷玉,不再是由当初张廷瓒带着游走在这么多人当中名声不显的张二公子,而是被人所知的“张廷玉”。

  康熙爷上朝时候分封了诸位皇子,大阿哥胤褆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为诚郡王,后面的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皆为贝勒,分府出去。

  而今皇子们年纪更大,太子的位置却开始有些不稳起来。

  皇帝怎么想的没人知道,选择在这样的事情分封了自己其余的儿子们,有没有更深的意思,就更难说了。

  那年羹尧在席间喝酒的时候倒是一副千杯不醉的模样,只可惜频频被年希尧训斥,他负着酒意,差点跟年希尧闹起来。

  众人都上去劝,只道这小子脾气还大。

  眼看着年羹尧今年就要娶纳兰性德的孤女为妻,在外头还这样放浪不羁,回头不知明珠大人怎么想呢。

  年羹尧也是要参加乡试和会试的,听人说学识不错,若不出意外,应当与张廷玉是同一科的会试。

  大量的消息,被张廷玉装进脑子里。

  宴席散了的时候天也将黑了,张廷玉与顾怀袖在门口见,又见到年希尧一路训斥着年羹尧出来。

  顾怀袖眼光一转,便已经瞧见这人,心下不喜。

  年羹尧一箭射死鹦鹉,对穿了鹦鹉双眼,这一幕顾怀袖还没忘呢。

  她与张廷玉上了车,这才离开去。

  张廷玉问她在后头可遇见什么趣事没有,顾怀袖只说:“他儿子倒是乖巧,看着比周道新要舒坦得多。”

  张廷玉听了一下便笑出声来。

  “若是叫他早早地听见了,要把你给扔出来的。”

  “周继儒,这名字太死板了。”顾怀袖想起之前在宴席之上所见,咕哝了两句,又忽然道,“若是咱们有孩子,当起个什么名字?”

  “按着家里辈分排,若……若……霖?霁?霜?雪……”

  张廷玉细细地数着,却都不觉得怎么样。

  顾怀袖忽然道:“太早起名不好养活,若有个孩子,先不给起名,有个小名变成,往后大了再取……”

  张廷玉看她说得如此轻松,忍不住用手捏了她耳垂,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那也得咱们有个孩子……为夫愿意为了夫人的愿望操劳几分。”

  她只恨这人脸皮厚,冷笑一声踹他:“你也真是操劳。”

  操劳什么的……

  张廷玉乐意之至啊。

  他两手往脑后一阵,痞痞地,却忽然道:“近日来,家里无事吧?”

  “无事。”

  吴氏都不闹腾了,哪里又能有事?

  张廷玉手指轻轻点着自己后脑勺,眯着眼,“没事……这可不好玩了……”

  “我怎觉得你是想算计什么?”顾怀袖心里想着,若是没事不也很好?吴氏不折腾,府里也就好好的。她忙着给张廷瑑物色别家姑娘,也不来招惹二房的人了。

  最近几个月的吴氏,似乎老了许多。

  顾怀袖想着,眉头忽地一皱:“你不是答应了你大哥,再忍这一回吗?说你没算计,我真不信。”

  张廷玉掐她脸,“胖了。”

  “你才胖了!”

  她一下火了,扑过去挠他,张廷玉轻而易举地架住了她的手,另一手跑来在她腰上一捏,便捏得她半个身子都软了。

  “胖一些抱着舒服,挺好。”

  顾怀袖又跟他闹了一阵,却又抱着他,还是问之前那个问题:“你在盘算什么?”

  “盘算着……”

  盘算着什么呢?

  张廷玉道:“若是她闹,你不必客气,我已答应了大哥,再忍这一回。”

  忍字头上一把刀,张廷玉真怕自己有时候忍不住。

  好在吴氏经过张廷璐与霆哥儿一事之后,完全消停了下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了。

  在顾怀袖这里,却是忽然想起了王福顺家的。

  罢了,先不去想那么多,这两天越来越懒,过个安生日子不容易。

  车行到半路上,阿德忽然敲了敲车门框,“二爷,下头有人找您。”

  张廷玉奇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