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奋斗记 第77章

作者:冷冻酸奶 标签: BG同人

  雍正正在火盆上烘奏折,不经意间看到门边一块裙角,冷声道,“哪个奴才在外头?”

  

  玉檀一听雍正语气中隐含怒意,端着盘子走进来福身道,“奴婢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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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五十 ...

  雍正盯视着玉檀,过了一会儿,又低头继续烘奏折,“你怎么过来了?”

  

  “高公公说皇上从回来就没吃过东西,奴婢给皇上送些吃食。”玉檀把托盘放到案上,对雍正道,“皇上,这种事情还是奴婢来吧。”

  

  说完,走到雍正面前,双手把奏折拿下来,看到奏折的边角有几处都被火星燎到卷了边,这种活儿雍正哪里做得来,玉檀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嘲笑的意思,又马上收住。

  

  飞快的神情变化逃不过近在咫尺的雍正的眼睛,他道,“你笑什么?”

  

  玉檀的双眸被火光映得闪闪发亮,她看了眼雍正,低头调整着纸张的角度,语气平淡的说,“皇上生来就是人上人,这种小事哪里是您能做的。若是传出去,大臣们拿到您亲手烘的奏折还不得立刻拿回家供奉,只怕一边拜一边还要骂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懂得伺候主子呢。”

  

  雍正听出玉檀话中的调侃,起身坐到炕上,端起热汤放到唇边,边喝边看着玉檀蹲在火盆旁来回翻弄奏折,不时用帕子把上头沾着的茶叶轻轻抹掉,动作小心翼翼,十指在略微泛黄的纸张间显得异常纤细。玉檀专心致志的模样让雍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

  

  等把奏折都烘干弄平了,玉檀按照次序叠在一起重新放到案上,雍正也吃完了盘子里的饭菜,玉檀再把碟子收拾干净,道,“奴婢告退。”

  

  雍正的神色早已恢复了平静,依旧是那种牢不可破的冷漠,点了点头。

  

  玉檀走后,雍正取来一本折子,上头被浸湿的地方几乎看不出水迹,文字也不曾晕开,摸上去墨迹也没有半分溶化,可以想象处理时力道轻柔,手法细致。

  

  雍正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手书“戒急用忍”的条幅,用力闭了闭眼,定下心神,埋首书案。

  

  回到茶房,玉檀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看到雍正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她也不会故意说那番戏谑之词,压根不符合她的性格,这样的结果对得起高无庸了,往后可不会再有第二次。

  

  德妃的病情经过太医的诊治稳定下来,在听到雍正命令十四阿哥长驻景陵附近的汤泉,不许返回京师,并派马兰峪总兵范时绎监视他的行动,又气又急,病情再度发作。

  

  永和宫来报德妃病情加重,雍正的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沉声吩咐道,“高无庸,摆驾。”

  

  到了德妃塌前,皇后已在侍疾,见到雍正来了便行礼先退出去,雍正坐在床前道,“皇额娘,您身子不好就该安心调养,别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德妃靠在软垫上,喘着气道,“你告诉本宫,你准备把十四关到什么时候?”

  

  雍正努力压制火气,想给德妃盖上毯子,道,“皇额娘,朕让十四弟去给皇阿玛尽孝,这是给他的殊荣,他在遵化衣食用度都按着郡王的份例,也不算委屈他了。”

  

  “哼!”德妃推开雍正的手,道,“光会说好听的来骗本宫!你把自己的亲弟弟软禁在遵化,让我们母子不能相见,这就是你的孝心?”

  

  “皇额娘,你……”雍正被德妃的话气得转过脸,不再看她。

  

  德妃见雍正不答话,更加生怒,手指颤抖的指向雍正道,“你把老九,老十都发配到外头,如今连十四都不放过,先帝怎么会把皇位给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啊。”

  

  雍正听到德妃的指责,不可置信的瞪着德妃,道,“额娘,我也是您亲生的,您怎能这样说儿子!难道只有十四才是你儿子么?”

  

  “你不是我儿子!你的心里只有你的佟额娘,你们都一样心狠,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德妃尖利的喊道,话还没说完就昏厥了过去。

  

  雍正双手握紧拳头,骨节突出,“咯咯”作响,双目中却也隐隐含着泪光,盯着德妃的脸许久,冲外头大吼一声,“快宣太医!”

  

  玉檀此刻正在陪承欢。承欢到了该学针线的年纪,本想着能收收她的性子,但小姑奶奶被雍正和十三阿哥宠上了天,一刻都静不下来。虽然玉牒上记着兆佳氏是承欢的额娘,实际上两人的关系生疏,承欢和她并不亲近,兆佳氏也不好多教训她。刚学了几天,手指头被针扎了个窟窿,承欢就跑到十三阿哥面前撒娇耍赖,十三阿哥无法,就带她进宫,希望能让皇后管管。皇后这几日为了德妃和雍正崩溃的母子关系正在伤脑筋也没心思管小丫头,承欢故态复萌,每天跟着弘昼玩闹,把御花园搅了个天翻地覆。

  

  玉檀这天轮休,承欢听说后就奔来找她,拖着她去看桃花,玉檀拗不过她只得跟着。园子里人倒是挺齐全,雍正的两个儿子,弘历,弘昼都在。

  

  受园子中繁闹无边的春意感染,玉檀的脸上也含着浅浅的笑意,给两位小主子行礼。弘历已经长成挺拔的少年,一袭香色的锦袍,作为年纪最大的兄长,开口道,“姑姑,不必多礼。”

  

  承欢道,“姑姑,那边的桃花漂亮,咱们过去看看。”

  

  玉檀笑说,“格格,不问问两位阿哥的意思么?”

  

  承欢转过脑袋,道,“弘历哥哥,和我一起去吧。”弘历年岁渐长,承欢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粘着他,难免多了一份礼数。她又冲弘昼做了个鬼脸,弘昼生性调皮,鬼点子也多,两人总是混在一起嘻嘻哈哈,倒相处的如同亲兄妹一般。

  

  一行人到了林子深处,沉浸于如冰绡暖云般的美景,扑面而来的花香令人久久回味,弘历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承欢听了,捂嘴偷笑,对玉檀说,“姑姑,你知道吗?弘历哥哥书读多了,成天咬文嚼字,看到漂亮的就要写诗。我听熹妃娘娘说,弘历哥哥的书桌上全是他自己写的诗,有厚厚的一沓子呢。”

  

  说完承欢也不再遮掩,看着弘历大笑,连弘昼也绷不住脸,呵呵笑起来。玉檀见弘历尴尬的表情,遂替他打圆场道,“格格,这写诗也不是人人都能写的,肚子里要是没墨水想写还写不出来呢。格格也得认真读书才是,王爷的一笔好字等着有人继承呢。”

  

  承欢皱了皱鼻子,逃避话题道,“姑姑,给我做个花环吧,我听皇伯伯说,你的手可巧呢。”

  

  玉檀给承欢折了几枝桃花编成冠子戴在头上,粉色的花瓣衬着承欢瓷嫩的脸蛋,白里透红,整个人宛如仙童,雪玉可爱。承欢转了几圈对玉檀笑道,“姑姑,我漂亮么?”

  

  弘昼刮脸道,“不害臊,哪有硬叫人说自己漂亮的。”

  

  承欢淘气的抓了一把桃花瓣砸向弘昼,弘昼伸手挡了,却还是有几片沾在了鼻子和额头上,承欢指着他哈哈大笑,弘昼的淘气劲儿也上来了,追着承欢,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都是一头一脸的花瓣,承欢的脸色通红,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弘昼也差不多,哼哧哼哧的直喘气。

  

  弘历时常被雍正叫去问话,过去的顽皮都被沉稳所取代,衣冠楚楚的站在玉檀边上,看着承欢和弘昼肆无忌惮的嬉闹,心中浮起一股难辩的滋味,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失落更多一些。他抬头见到站在桃树下的玉檀,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端,他突然喊了一声,“姑姑……”

  

  “四阿哥,有事吩咐?”玉檀在雍正身边看得分明。雍正膝下荒凉,只有四个儿子,最长的弘时跟廉亲王走的近犯了雍正的大忌,弘昼聪明却不肯在正事上下功夫,福慧才两岁,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吃药比吃饭还勤,能不能养大还说不准。只剩下弘历,不出意外,日后这大位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疯跑了一阵,承欢突然一头扎进玉檀怀里,道,“姑姑帮我,弘昼欺负人。”

  

  玉檀把沾在头发上的花瓣替她挑开,拿帕子给承欢擦了擦汗。至于弘昼,自有身旁跟随的太监打理。

  

  “承欢。”听到十三阿哥喊她,承欢立刻从玉檀怀里站起来,转过身乖乖的叫了声“阿玛”,两个阿哥也都给十三王叔问安。

  

  十三阿哥看着女儿故作文静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也该懂事了,别成日的疯玩捣蛋,惹你皇伯父和伯母不快。”

  

  “女儿知错了,以后不敢了。”承欢看到十三阿哥脸色有些郁郁,低头认错。

  

  十三阿哥挥挥手,放三个孩子走了,承欢和弘昼一溜烟儿的逃了,弘历前头被承欢一搅和,也没了机会再说话,朝十三阿哥行礼告退了。

  

  十三阿哥转向玉檀道,“总要你跟在这个小麻烦精后头收拾乱子,我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