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弘历哥哥。”承欢和弘昼玩够了跑来和弘历会合。弘昼注意到弘历脸色不霁,偷偷拉了下承欢的袖子。
承欢收到信号也不再胡闹了,乖乖站定,道,“弘历哥哥,咱们回吧,师傅该急了。”
弘历点点头,走在最前头给两个小的领路。
回到西二所,弘历对吴书来道,“我问你,浣衣局在哪儿?”
吴书来惊讶道,“主子怎么想起问那地方了,那是粗使宫女待的地儿,平日在里头给各宫主子们洗衣裳,半步都不能出的。”
“告诉我怎么走。”弘历不耐烦听他说那些废话,直接命道。
吴书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道,“主子,您是金贵人,怎么能去那种腌臜地方。要是让皇上和熹妃娘娘知道,奴才的命可就没了。”说完,给弘历连连磕头。
“行了!行了!你不肯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总能找到的。”弘历说话就要抬脚去。
吴书来无法,只得告诉弘历,又反复恳求千万别说是他说的,弘历暗暗记在心里,准备找机会去一次。
玉檀在浣衣局日益适应,对洗衣也是愈发熟练,不会再有洗不干净的地方。张千英横看竖看挑不出错,眼见没人再来照应她,认定玉檀是翻身不能了,就故意给她加大了工作量,玉檀熬了几夜,疲劳过度,心口隐隐犯痛。玉檀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真的开始变坏了,原本没到这样的地步啊,为此她不停的做深呼吸,借此保持心绪平和。在浣衣局里病倒,除非快死了,否则是请不动大夫的。
同屋的铃铛,钱钱与她的关系倒是变好了。铃铛是老好人,谁都不得罪;钱钱在看到玉檀熬夜洗衣的情形,态度也比刚来时和气了很多,不再处处针对玉檀,偶尔会看在玉檀脸色不好的份上帮她洗一两件厚衣服,嘴上却说是不希望玉檀拖累她们。
宫里的小道消息随着尚衣局来取干净衣裳的机会在浣衣局里传播,玉檀也知道青海的战事,年羹尧风光无两,连十三阿哥都被他盖过了。其妹年贵妃更是备受荣宠,不仅独居翊坤宫,而且一个月内被雍正连翻了三次牌子,这在登基后对后宫一直淡淡的雍正身上实在称的上是奇迹。
“听说贵妃娘娘宫里连糊窗用得都是一品的栖霞纱呢,连皇后娘娘都只有几匹。”钱钱羡慕的说,“要是我有这样的福分死也值了。”
周围的女孩子也都是一脸神往,听到钱钱的话都不禁嘲笑她,“人家贵妃娘娘天生就是富贵命,享福的人,你少做白日梦了。”
钱钱的话让玉檀一阵阵发寒,无上荣宠背后雍正也是想借此安年羹尧的心,让其更加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至于雍正本身对年妃有多少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躺在炕上翻了个身,玉檀把被子裹紧了点,不再多想,闭上眼睛,只管睡觉。
这天,玉檀正埋头搓洗,张千英派人来叫她,说活先让铃铛和钱钱干,玉檀趁传话的人转身,对她们道,“放着就行,我回来自己洗。”
铃铛把玉檀的盆拖到她旁边,笑了笑,“没事。”一边的钱钱瞪了玉檀一眼,也拿了几件衣服分到自己盆里。
到了张千英在的屋子,见到他恭敬的立于门口,玉檀马上反应过来,冲他一福道,“张公公,何事找我?”
“姑娘客气了。”张千英不若平时的神气,作势要扶,玉檀忙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爪子。
张千英缩回手,讪讪的道,“主子在里头等姑娘呢。”说完就退下了,临走时眼神跟春猫似的在玉檀身上扫来扫去。
玉檀恶心的按了下胸口,搓了搓手臂,抚平上头的鸡皮疙瘩,推门进去。原本背朝她的人听到动静,马上回过身子,见到那身熟悉的亲王服色,玉檀行礼道,“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免了,快起来。”十三阿哥道,朝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伶俐的退到外边守门。
十三阿哥打量着玉檀的粗布衣裳和乱糟糟的发髻,皱眉道,“怎么弄得这样狼狈,张千英这奴才不把我的话当回事,难为你了?”
“没有的事儿,您打了招呼,他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难为我。浣衣局人人都是如此,我要是弄得光鲜水亮的反而不好。”玉檀笑道。
十三阿哥闻言,稍稍放缓脸色,让玉檀坐下,道,“想必你也听说了青海那边的战事,又赶上天灾,皇兄昼夜繁忙,连我也是分/身乏术,难免疏忽,抽不出空来看你。”
玉檀站起来,朝他一福,道,“王爷这话太重了,奴婢能得到您的关心实在感激。况且之前受伤时,您不也每隔两天的就差人送趟药来么,您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十三阿哥是差人送过药,但没勤快到每隔两天就送一次的地步,心知八成是皇兄派人做的。只怕玉檀现今落到浣衣局服役心里对皇兄多少还有些怨怪,还是别点破了,遂一笑带过,道,“西北的战事如今算得上顺利,等找机会我跟皇兄提一下,让你回去。”
玉檀摆摆手道,“在这儿待着挺好的,王爷不用特意为奴婢说话,奴婢斗胆问王爷,承欢格格近来可好?”
提起女儿,十三阿哥苦笑了一下,“你还不知道她,一刻都静不下来,跟着弘昼快把养心殿都掀了,我没办法,皇兄惯着她。”
玉檀情绪一激动就有些目眩,十三阿哥见状,扶住她道,“你的脸色不好,可是得病了?”
玉檀坐下来道,“没事,就是累着了。王爷不用担心,歇会就好了。”
十三阿哥坐在旁边,看着玉檀泛白的脸色道,“我记得何太医当初说你心脉受损,要你静养。在浣衣局里天天泡冷水对你的身体是有害无益,我等会就去和皇兄说把你接出去。”
“真的不用,王爷,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那么严重。”玉檀摇头道,“就是近些天太累了,我自己多注意就行了。”
十三阿哥看她坚持也就不再多劝,道,“我看皇兄也是后悔的,只是拉不下脸罢了。”
“不说了,我瞧王爷似乎又清减了,您为皇上效力,再拼命也得保重身体才是。”玉檀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话挺新鲜,你从哪儿听来的?”十三阿哥感兴趣的说。
糟糕,一顺嘴就带出来了。玉檀赶紧补救,扯开话题道,“不过是句乡下的俗语而已。王爷,听说那个年羹尧似乎与您不和?”
十三阿哥道,“连你也听说了?”
“我天天听到贵妃娘娘如何如何得蒙圣宠,皇上还派人飞马送去荔枝给年大将军,前人有‘一骑红尘妃子笑’,到咱们这儿竟也不差多少。”玉檀语带笑意,“连十三爷都比不上了。”
十三阿哥听玉檀打趣,叹道,“你也听信那些鬼话?”
玉檀笑容收敛,“听着当笑话呗。论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年羹尧连您一个小指头也及不上呢。皇上对他不过是‘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可他却是‘当局者迷’了。”
十三阿哥眼光中带着欣赏道,“你总是看的清楚局势,不会叫人失望。”
玉檀道,“奴婢胡诌几句,王爷听过算完,可别卖了奴婢。”
“你就是太过小心了。”十三阿哥对玉檀叹气。
“奴婢一不小心就发配来洗衣裳了,要是再不小心点,只怕连衣裳都没得洗了。”玉檀道。
“唉……”十三阿哥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十三阿哥离去,玉檀依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衣服照洗活照干,张千英大概是又得了十三阿哥的警告和好处,对她客气了许多,不再派一些额外的工作叫她做,让玉檀的心悸症状稍稍平复了一些。
玉檀在浣衣局待了小半年,凭借她的圆滑总算是和一干人等相处和睦,不会再有人暗中使绊子。十三阿哥不时打发人来给她送银钱,她就跟散财童子似的派送给众人。反正她这辈子出不了宫,拿去给别人,既免了麻烦又能帮到她们,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张千英这次自己跑来叫她,让玉檀颇感意外,前次十三阿哥来也只是打发人来喊她,今天是什么大人物要劳动他亲自来叫。
玉檀照着水盆里的影子用手背抹了把头发,站起来时却见到张千英表情猥亵地盯着她的动作,皱了皱眉道,“公公,烦劳带路。”
上一篇:网王之A大调的回旋曲
下一篇:月下梅花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