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慵懒的猫居
“原来是焦爷爷，怎么能让您做这伙计，回头和管家说一声，给您换个轻快的活儿。”
焦大却是摇了摇头，拒绝的说道，“当初我跟着国公爷蔷战场的时候，也是替国公爷养马的，如今也是不会别的活儿，这车夫的活儿倒是也不重的，还能和马打交道，也算是适合我的，当初待在府里也是想着能为主子再卖力气。”
贾珠却是有些愧疚的，以前荣国府里也是养了几匹好马的，只不过自从祖父逝去，家里的爷们也不擅长骑射，那些马也就没有人重视了。
原先好好的战马，也是被养废了，只怕就是战起，也无法上得了战场了，贾珠感觉自己也是开不了口说什么辩解的话，嗓子里好像堵了什么似的。
这一路也是没有再说什么，下了马车，看着焦大有些佝偻的背，心里五味具杂，看着走过来的赖大，不过到底是不好多耽搁。
赖大也是笑着说道，“给大少爷，大少奶奶请安，老太太，太太们在荣庆堂里等着呢，还请主子先上轿子吧，别让老太太久等了。”
“有劳赖管家在此等候了，事不宜迟，那就走吧，”贾珠又想起什么，又对着后面的人吩咐道，“府里除了老爷，大老爷能用到马车的地方多的，也就我出去的多一些，其他人也是用的少的，不妨让焦大以后就负责老爷太太就是了，其余时候，就让其他马夫来就好了。”
贾珠也没再多说什么偏袒的话，好歹能在老爷太太们跟前露面，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也是能得一些赏银的。
那些小丫鬟替主子办事的时候，也有时候能够用到马车，原也是于荣国府有功的人，也不应该如此被轻贱了。
就算是焦大离不开这些马，也该呗好好对待，赖大看了一眼那边的焦大，也只感叹焦大运气好，竟然还能有被主子们想起来。
“大少爷放心，奴才会交代下去的。”
贾珠做完这些安排，便也是上了轿子，一路到了荣庆堂，发现大家都在，便也是上前先请安。
老太太心疼孩子，便是说道，“不用多礼，快过来火盆这边暖暖身子，还好没有下雪，这个时辰才回来，可是被留下用膳了？”
贾珠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被留膳，只不过碰巧儿王爷有空闲，召见了我，多说了一会儿的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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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议
贾政和贾赦听了倒是激动起来, “王爷见你了, 这可是真的？”
就连一向淡定的老太太也是露出了笑脸来了，心想，果然皇家是重视小阿哥的, 只不过也是王爷行事作风低调，这才会不张扬。
老太太见了贾政和贾赦这样大的反应, 也是嗔怪的说道，“珠儿什么时候撒过谎的，这话自然是真的了。”
王夫人也是连说三声，“好, 好, 好，我儿果然是最有出息的，头一回去就得了王爷看重, 王爷可是有说什么话, 让你带回来？”
贾珠也是摇了摇头说道, “这倒是没有的，也只不过是考教了下我的学问，又问了我以后的打算罢了。”
贾政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说道, “既然王爷对你多有看重, 也是你的荣耀了，只不过到底今年因着你的身体缘故，没能下场, 到是明年可以一试的，我也是打算让你去扬州找你姑父，让他再指点一下你的学问，正好等明年到了考试时间，直接从扬州去金陵也是方便的。老太太以为如何？”
王夫人听了心里一紧，也是看向老太太，也不知道老太太会是什么态度。
老太太虽然心疼孙子，但到底也是知道贾政说的话有些道理，贾家这几年里，也没个人才，唯一有希望的也只有贾珠了，虽然担心孙子身体受不住，但去扬州的事情，也是有许多好处的。
“这事先不着急，还要看珠儿的身体承不承受的住，还是先请太医过来，看看要说什么吧，不过这事儿倒是可以先准备着吧。”
王夫人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惆怅，也只迎着老太太的话，说道，“还是老太太考虑的周到，妾身会准备着的。”
贾政倒是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这事也是迟早的事情，李纨倒是心里一紧，也不知道她到时候能不能跟着相公去。
毕竟她也是心里着急，这嫁进来这么长的时间，肚子也是还没个动静的，虽然说是房里的小妾少，但也不是没有，到时候婆婆若是让她们去了，这离明年考试还有一段时间，指不定到时候再带个大肚子回来，她岂不是要懊恼死了。
虽然讲究的人家都是不会让庶出的先生出来，但这小妾们心思多，指不定就有心思了，到时候怀上了，也是贾家的子孙，难道这婆婆和太婆婆还能够舍得打掉吗？
李纨心里着急也是没有用的，这贾珠能不能成行还不一定，更不用说这要带的人选了。
只不过王夫人到底是心里有数了，再看看吧，贾赦到底是觉得这事和他们大房也没多少的关联了，便也是说道，“邢氏也是将聘礼送过去了，王家也是很满意的，也是商定好了，等凤丫头满了十四周岁，过了及鬓以后，就能成亲了，左不过也是一年办之后了，我索性也是没什么事情，也是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明日里还银子的时候，不妨让我也跟着去见见世面好了。”
贾赦又不是傻子，这样出风头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了，更何况若是它不跟着去，岂不是就让人认为荣国府也是只有贾政这个人了。
虽然他这个一等将军是个虚职，在朝廷里也是没有任职的，但到底每次朝里大朝会的时候，他也是要去听的，只不过站不到殿里罢了。
好歹这还银子也算是表忠心的时候，他怎么也要再皇上面前露露脸面的，指不定到时候这要是皇上一高兴，论功行赏的时候，也不会忘了他了。
王夫人就知道这大老爷机灵着呢，平日里看起来糊涂，让他们二房住这荣禧堂里，但那东大院可是自带小花园，精美极了，可比这荣禧堂有看头多了。
他们二房虽然掌家，但大房这银子也是没少花呀，这里里外外，王夫人也不过是捞了点辛苦银子，也不值一提罢了。不说了，说多了王夫人都不想做这个掌家的事儿了。
老太太自然也是想了很多，到底都是贾家子孙，虽然平日里多偏袒二房，也没有不顾大房的安危，便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想去，就去吧，到时候别捣乱，你就算不为珠儿考虑，也要为琏儿将来考虑了，琏儿也是有十四岁了，等十八的时候也是要捐官儿的，别给其他官员留下什么坏印象才是。”
贾赦目的达到了，自然也是高兴的，保证的说道，“老太太真是多虑了，我平日里再怎么混账，也是没有惹出什么大祸来的，自然是省得的，不会给荣国府丢脸的。”
果然第二日，天刚刚亮的时候，贾政和贾赦就带着清点好的五十万两的白银入了户部，可谓是惊动京城。
各个都是惊讶万分，不说那些勋贵人家怎么说，就是那些皇亲国戚都是惊讶的，这荣国府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是想要干什么？
各家都有各家的猜测，不过也只有史家还有王家知道一点的内情，就连隔壁府里的贾敬也是昨日才知道这事情，不过也是在犹豫着到底是要不要跟着一起还了。
家敬到底还是想着等到荣国府官了欠银之后，看看朝中大臣们的反应，还有皇上的反应如何，才做决定，宁国府倒是不缺这点的银子，但到底宁国府子嗣凋零，经不得风风雨雨了。
荣国府好歹有个女儿入了雍郡王府里做庶福晋，虽然是出自二房，但好歹也是没有分家，就算是不顾念两房的情分，就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也不会任由荣国府出事的。
别人过来打探消息的时候，贾敬也是装作讳莫如深的样子，也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户部的人见了这么多的银子，自然是高兴的，四爷听闻也只是挑了挑眉头，让人清点一下数目，想着大概也是荣国府突然开窍了吧，也没有多想什么，四爷的事情那么多，也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事情。
倒是皇上听闻了此事，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贾代善果然说的没错，他这两个儿子虽然说不上什么聪慧的人，倒是对朕，对朝堂还算忠心了，我记得贾代善的二儿子还是朕恩旨入朝为官的，现在倒是不知道如何了？”
作为皇上身边的贴身奴才，自然也是要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倒是知道不少的消息，不过这些也是为了在皇上提起来的时候，能够回答的上一二罢了。
“回皇上的话，正是如此，因着到底是朝堂上的事，奴才倒是不知道贾大人现在任职如何，不过回头奴才去打听一二。”
“你这奴才倒是机灵，也罢，向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也不会巴结上司的，只怕也升不了多少的职位，去，从朕的库里找些东西赏赐下去，虽没多少能力，不能在朝堂上为朕分忧，但这份忠心，还是可以肯定的。”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皇上的赏赐一发出，大家也就都知道了皇上的态度了，留连一向不管什么事的皇太后，在知道皇上的意思之后，也是跟着发了赏赐黑贾家的老太君。
荣国府倒是在京城里出了一次风头，就连那些不满荣国府还了欠银的老亲们，也只能在心里头不满，反而不敢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去了。
他们舍不得那些银子，这荣国府一表忠心，倒是映衬着他们光会嘴上说说忠心，反而没什么行动，他们能不急吗？
好歹四王八公里面，荣国府也是有些影响力的，就算是四大家族，不说史家早就在老太爷去的时候还了欠银，王家也是不缺这些银子的，这个时候也是打算跟着这东风一起还了银子。
王子胜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也是什么都不懂的迷糊，做为一个纨绔子弟，只要以后不缺了银子花就事了。
作为王家这一代的领头人，王家的家主王子腾自然也是懂得这个时候还欠银的好处，和你何况这个时候王子腾正想着怎么能够升官的，恰恰是时机到了，自是支持还欠银的决定的。
不光是王子腾看的到，宁国府的贾敬也是看的到的，也是紧跟着就将宁国府欠的银子全部都还了，到底宁国府这几代都是子嗣少，又是没个姑奶奶，自然也是光进不出的，比起隔壁荣国府还有几个庶出的姑奶奶出嫁花费了不少，自然也是能两银子凑齐的。
贾敬也是得了皇上的嘉奖，正好贾敬也是腻歪了朝堂上的事情，加上贾珍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除了当初捐官得的虚职，竟然什么都没有呢，这样下去也不好，便趁着这个时机，将爵位让给了家珍。
皇上虽然不满意贾敬这个正值壮年的时候就退下来，难免让皇上物感其类，毕竟皇上的年龄也是到了，原本想要赐下去的奖励也是不想给了，不过到底事想起了贾代化这个人，也是大笔一挥，恩准了，允许降一等袭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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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潮涌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 自然是惊了很多的人家，就连那些不满荣国府这动作的人都是纷纷召集了族里的长老们开会商讨这个事情, 到底要不要交还欠银？
若是要交还欠银，又要如何作为才能扩大这影响力，使得家族得到更多的利益，他们可不想像荣国府一样, 还了那么多的银子，反而也只得到一些中看不中用玉如意一类的贡品。
那些有底蕴的人家也不是没有能力, 也是能还的起欠银的，只不过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出, 那也是心痛的很, 更何况爵位比他们高的, 地位比他们高的，能和皇家扯上关系的人家都没有要还的意思, 他们这冷不定的一还，岂不是犯了众怒？
不过不管那些人家怎么纠结，皇上这一准许，宁国府得到了实在的好处, 那些原本就有意要还得人家，自然也是借着这个东风跟着还了。
还有一些为了不另类，为了响应皇上恩典的人家, 当初也是意思意思借了点银子的人家，例如当初林家，好歹也是五代列侯传袭人家, 又是多年来都是独苗苗，没个姑奶奶嫁出去，这光事几代人娶媳妇积累下来的嫁妆也是不菲，自是不缺银子的，当初也只不过是随大流的借了些银子，也不过是十万两银子有余。
这朝中潮涌，就算是远在扬州，林如海也是时刻关注着京城里的消息，这又有荣国府提前透漏的消息，自然是早就准备妥当了的，吩咐林家的总管上了京城，也是让他看机行事，一有时机便也是趁着机会全还了。
还有那些爵位眼看着到了底的人家，也是看到好处，咬咬牙虽然全款是还不上的，这荣国府不也是还剩下三十万两的银子要慢慢还的，他们立马是还不上的，但相对的也是挤挤，也是还了一点，然后上了折子，只不过能不能如他们的意，还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这降一等袭爵这事，就连贾敬也是意外的，不过这事对于宁国府来说，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这样宁国府的爵位还能多传袭几代人了，贾敬也是感动之下，倒是将想要入郊区道观修行的念头先放一放了。
贾敬准备留在家里带孙子，因着当初读书的事情，倒是没能好好教养儿子，让后院的女人们娇惯坏了孩子，倒是他想要教也是为时已晚。
现在小孙子贾蓉倒是还小，干脆将孩子提前从后院里挪出来了，他要亲自教养，定也要向荣国府得后辈们一样，不期望能够科举入士，但也要有担当，不能像贾珍一样沉迷女色。
原也是贾珍媳妇还是不舍得的，只不过到底是知道敬老爷也是为了蓉儿好，也只能将东西准备周全，嘱咐下人丫鬟们好好伺候着就是了。
不说贾珍冷不丁的得了爵位，那心态自然是飘飘然的，不过好在有贾敬在，贾珍也是不敢做的太出格，贾敬虽然有些看不上儿子的作风，但有了乖巧的孙子在身边，倒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贾珍没出去惹祸，这丫鬟小妾什么的，也就是扔到后院去让儿媳妇管就是了。
他们宁国府这人丁还是少了点，儿媳妇身体不好，也是不指望还能有个嫡孙儿了，不过这怎么也能弄出个庶出的孙子也好，独木难支呀，这贾珍也就有这个用处了。
王家也不遑多让的将欠银还了，到底王家当年也是有过私家船来走海运的，更是掌过海关的权柄，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大，别人不知道，但王家人各个都是喜欢贵重金银之物也是能看出来，在王家那就从来都没有缺过好东西的，不光是舶来品，这内陆要往外流出去的好东西，也是没少进了王家的腰包。
若不是因着朝廷要封锁海岸线，封闭海关，王家也不会从那个位置退下来，不过虽然不做海运的事了，但这么多年下来的积累也是可观的。
再加上皇上一高兴，王子腾又是个有本事的，皇上也是盼着这些勋贵子弟能够有出息，到底皇上念旧情，这王子腾的上官正好也是挪了位子，皇上也就将王子腾提了上来。
这番还欠银的事情，也算是完了，有些人得偿所愿了，升了官，自是喜气洋洋，有些人因着家里没个出息的人，家族行事作风不得皇上喜欢，也不过是敷衍的赏赐了一番。
虽然这也是一天的时间里就涌动可这么多的银子，户部的人也是忙疯了的，四爷也是高兴，自然是往六部其他部门借调了人手，也是想着这一天就要清点清楚，然后入国库，也是省得到时候有没脸没皮的人家后悔，这进了户部的银子，怎么能让它白白的从眼前溜走，这不是要人命的事嘛。
也许就是因着这些家族都或多或少的得了好处的因故，这才会有陆续还欠银的事情发生。
四爷也是走路都带风，甭管这事是怎么开始的，但不得不说，荣国府也算是在这些勋贵人家里有些影响力的，这事能够发生在四爷任职户部负责还欠银的时候，也是给四爷脸上添光彩了。
就因着这事，四爷高兴，这一忙起来，自然是就忘记了肚里还有和小阿哥的洗三礼，这洗三礼也是有时辰限制的，就算是四爷没有回来，这福晋也是主持着将这事热热闹闹的办了。
后院的女人到底是消息不怎么流通，这四爷没在吉时回来，难免心里都是有些嘀咕的。
不过谁也是没有说，也没有问罢了，有福晋在呢，因着福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不会敷衍怠慢了元春和四阿哥的。
这洗三礼虽然没有四爷的参加，但这规格办的也是要比二格格的更加精心，赏赐也是多上那么两层。
可谓是将宋氏的小格格比了下去，就算当初小格格有四爷参加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如元春的小阿哥。
元春原也是对四爷没有报过什么希望，自然这心里也没那么多的想法，与其说是期待四爷过来，还没有她期待着福晋。
元春自然知道这后院里是福晋的天下，自然讨好福晋才是最重要的，福晋看重她们，这后院就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见了这样丰厚的赏赐，元春也是高高兴兴的接了，到底她也是在做月子，没法当年感谢，也只笑着对嬷嬷说道，“多谢福晋和爷的赏赐，如今元春也是多有不便，不能当面感谢，也只能劳烦嬷嬷回去替妾说一回了，等出了月子，元春定会亲自去给福晋和爷请安，当面谢恩。”
这元春生了小阿哥，自然在这些下人们眼里留不同了，自是不敢托大的，“福晋说了，庶福晋也是只管好好修养，庶福晋的心意，福晋也是都懂的，若是庶福晋没什么别的吩咐，那奴婢也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