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燕王妃那些年 第44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BG同人

  “三哥,你真疯了?叽里呱啦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徐青青冷眸严肃地看着她,“我虽是三哥的弟妹,一介女流,不及三哥身份高贵,却也不是任凭人折辱的女子。你若再这样肆意诋毁我,休怪我不客气。”

  朱棡嗤笑,“怎么?这圈养男人的女子是我不成,你竟有脸跟本王理论!”

  “什么男人?”徐青青反问。

  “这就不认了?刚不是还说这俩人眼熟么?”朱棡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事实真相摆在面前,居然还想厚脸皮地狡辩。

  “确实是有点眼熟,好像见过,但我不认识他们。”徐青青道。

  “哟,名字都不知道,便养着玩了,这点本王竟还比不过你了。”朱棡讥讽道。

  “你已再三对我的王妃出言不逊。”朱棣冷声警告朱棡。

  朱棡哼笑,猖狂道:“我就骂她了,怎么了?”

  朱棣静静地盯着朱棡,双眼中透视出太多令人彻骨的寒意,以至于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朱棡都有点不敢直视。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楚秋小声插一句嘴。

  “正好,你来说清楚,当初你是怎么同燕王妃一起去如意馆买伶官,又如何将人安置后再转移到这,生怕被燕王发现的。”

  朱棡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清楚,照道理他四弟一点就透,自会处置。谁料他的四弟竟成了痴情种,为了护那个女人竟变得蠢了。

  楚秋万般震惊地看向朱棡,忙跪地道:“晋王殿下,贫道冤枉,贫道从没有陪燕王妃做过那种令人不耻之事。”

  朱棡二胡话不说,把他从府衙那里查来的记录册子丢在楚秋跟前,问她作何解释。

  “锣鼓巷的的宅子确系为贫道所买,也确系为燕王妃的吩咐,这座宅院也缺为贫道和王妃商议后所置办,但这两座宅子并非买来安置伶官用的。”

  “那来干什么?别跟我说是你跟燕王妃特意买来住的!”朱棡再度嗤笑讥讽。

  “确系是买来住的,却不是给贫道和王妃住,而是准备给三位王爷历练吃苦住的。”楚秋解释道,“本来一开始,打算安排锣鼓巷的宅子,但王妃看过后说那里人多眼杂,不便诸位王爷身边的侍卫们防守。再者后来陛下来信再三强调要三位王爷吃苦,故而才重新考虑,想安排了这一处宅院。”

  楚秋接着看向那边一直跪地的两名清秀年轻的男子,继续向朱棡进行解释。

  “他们二位可不是什么伶官,他们都是在平安观干活的木匠,来这院子只是为了修葺房屋,以便过几日入冬了,三位王爷搬至此居住的时候,不至于受寒受风。因为需要修补的地方多,就让他们暂且住在这里了。

  前段日子二人一直在平安观忙碌。王妃之所以会觉得眼熟,想来在视察工事的时候,偶然间见过他们一两次。这身份做不得假,一查便知,他们在杨木匠身边做学弟怎么也有两三年了,许多人都知晓。”

  “可我的婢女分明听你们提及过伶官。”朱棡已然预感不妙,但既然到了这地步,干脆问清楚。

  “锣鼓巷是有一处宅院住过两名伶官,听王妃打听锣鼓巷情况的时候,贫道便提过一嘴。”楚秋回道。

  朱棡脑子‘嗡’的一下,脸色大变,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刘灵秀所听的话断断续续,确实很可能是个误会,又或者是徐青青在设套等他们去钻。可转念想,有人买伶官的事儿是几月前的,那时候他和徐青青还没开始互斗,看来这事儿真的只是凑巧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之前一门心思猖狂,急于报仇,盼见他心里想要看到的那一幕,反而行事过于草率了。

  这下他可惹下□□烦了,朱棡暗暗咬牙,把手背在伸手紧握着拳头。他偏头过去,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懊恼地闭了一下眼。

  朱棡正琢磨着如何挽回场面,他刚欲张口,那厢徐青青猛然抽泣起来。

  徐青青闷闷地低着头,委屈地拽着朱棣的左臂,把头抵在朱棣的臂弯处,瑟瑟发抖地呜咽,声音颤抖,嗫嚅着:“三哥太过分了,竟然诬陷妾身的名节,求王爷为妾身做主!”

  朱棣把人搂在怀里,目光冰冷若霜地看向朱棡,声音更是清寒,“闹够了?”

  “四弟,误会,误会了,我也是——”

  朱棡刚要细解释,徐青青突然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转即人就晕倒在了朱棣怀里。

  朱棣马上将人抱起,匆匆去了。

  朱棡被独留在萧瑟荒院之中,气得无以复加。他背着手匆匆徘徊几圈后,一脚踹在庭中大树上,反倒把自己的脚趾给踹疼了。但碍于面子他不好喊疼,他忍痛冷吸一口气,心里越加暴躁。这都干得什么事儿,自己脸丢尽了,还彻底把四弟夫妻给得罪了瞧他们夫妻这架势,势必要跟帝后告一状了。

  也是,搁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儿,被人当面众诬陷了名节,不觉得委屈?

  朱棡反思一向聪明的自己,怎会犯下如今这样的蠢事,皆因那个刘灵秀……

  徐青青跟燕王同乘马车回道观。

  她被朱棣抱上马车后,就马上醒了过来,乖乖坐好,随即笑着跟朱棣道谢,感谢他配合自己演这一出戏。

  朱棣轻笑一声,打量一眼徐青青,眼里闪出两分欣赏之意。

  “不错。”

  “我也觉得自己很不错,又聪明又厉害,诶嘿嘿……”

  徐青青手捧着茶杯,毫不客气地美滋滋自夸起来。她连喝三口水,总算把嗓子润好了,才刚哼哼唧唧装哭可不是一般的费嗓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三哥那么气急败坏,却吃憋不敢发作的样子。以王爷对他的了解,他会不会迁怒刘灵秀,毕竟这消息可是她传的。”

  “会。”朱棣道。

  徐青青听他应得这么干脆就放心了,这下刘灵秀又要倒霉了。其实想想,打不死的小强也没什么不好,死不了却总挨打,也挺活受罪的。

  “三哥事后指不定会反应过来是我在算计他,一定会更记仇了,王爷别忘了叫人保护我。”

  不能光顾着打别人,更要惜自己的命。

  “嗯。”朱棣应承。

  徐青青回观后,马上进行下一步,写信给皇后告状。不过这告状也要讲究门道,直接说得效果远不及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得好。而且她作为皇家儿媳妇,如果事儿多爱告状,会显得太爱挑拨是非。马皇后贤惠,应该最喜欢厚道规矩的儿媳。

  徐青青好生琢磨了一下措辞,决定不告状只请辞,难堪帝后交给她带王爷们吃苦的大任,辜负了帝后对她的期待,更要检讨自己为人妇不够端方贤淑,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险些令晋王燕王兄弟之间生了嫌隙。

  于是,徐青青极力在信中检讨自己的错误,把所有是非责任都推在她自己身上。夸张点总结来说,就是不管春去秋来,还是太阳东升西落,只要出问题了都是她的错。

  这逻辑不管是谁看,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她的委屈了。何况皇帝那头还有亲卫军的回禀,再说徐青青相信以燕王的能耐,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暗中捅到皇帝跟前去。

  徐青青写好信后,满意地读了一遍后,把纸举起来想吹干墨。

  朱棣一直在东窗下的罗汉榻上半卧着看书,见徐青青写完了,便走过来截走了她手里的信。

  快速览阅之后,他勾起一边唇角,“你倒是会耍小聪明。”

  “怎么样?”徐青青有点自满地问。

  “重写。”朱棣把信送到油灯旁点燃,随即丢到桌案旁的铜盆之内焚毁。

  喂!谁让你开启阅后即焚模式了!

  徐青青看着她辛苦写好的信瞬间化为灰烬,拿棒槌打死燕王的心都有了。

  “父皇疑心重,你自责可以,却不能太过,否则适得其反。”朱棣让徐青青只留下三句自我检讨的部分,其余的地方只叙述事情经过即可,不必过分指责别人,却也不可过分自责。

  徐青青按照朱棣的要求重新写了一份,总体读下来,果然好了很多。之前的那篇虽然让人一看就很气愤,会禁不住为她抱不平,可细究起来,确如有点白莲花,刻意的成分居多。

  仔细想来,皇帝这些年来看过的奏折和密信早就多如牛毛了,人家什么样的写作手法没见过?她耍的这点小把戏,肯定很容易被看穿。

  徐青青不禁后怕起来,便多谢朱棣提醒她。

  朱棣听她又一次跟自己道谢,冷淡瞟她一眼,转而继续去看书。

  徐青青明显感觉到朱棣好像哪里不高兴了,却想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也正常,所有跟燕王接触过的人都有这种感觉,燕王就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诡谲生物,轻易能琢磨透了那就不是燕王了。徐青青已然学会适应,随他去,不管他。

  美滋滋把信折好之后,徐青青兀自去沐浴更衣。

  从净房回来后,徐青青见朱棣还在,就凑过去问:“今晚不回那边住了?”

  徐青青所说的‘那边’当然是指三位王爷同住的三间破瓦房。言外之意,你们‘三只小朱’说好在同一屋檐下住着吃苦,你却跑来我这里休息,着实不应该。

  “嗯。”

  竟然只有一声‘嗯’,竟然没多做出一个字的解释。

  徐青青默默撇嘴,坐在罗汉榻的另一边试图游说:“王爷就不怕他们发现,闹意见?”

  “二哥不是多事的人。”朱棣道。

  徐青青居然听懂了朱棣话里暗藏的另一句解释:三哥倒是个闹事的人,但因为今天他出丑了,现在正心虚,也不敢闹了。

  如此看来,狗男人今晚是住定这里了。

  徐青青不再做多余的挣扎,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就真的困了,先去床上睡。

  刚躺下没一会儿,徐青青就感觉身后有人来。接着,她身后的被子就被掀起,甘甜的木质香味随着人的靠近席卷而来。

  徐青青被朱棣自然而然地搂在了怀里。

  徐青青赶紧假装闭眼睡着了,随他这样搂着,一动不动。

  忽然,鼻尖擦过她的耳际,低哑的男声如魔咒一般钻入她的耳朵,酥遍她的全身。

  “想道谢可不能只凭嘴说。”

  话音刚落,薄凉的唇便印了她侧颈之处,惊得徐青青下意识缩了脖子。

  “不装了?”朱棣轻笑问。

  徐青青不得不睁开眼睛,也不知该说什么来解释她装睡的尴尬,遂揪了揪他的衣袖,撒娇地喊了一声。

  “王爷——”

  本以为女孩子撒娇一下,就能转移男人的注意力,让对方不忍心揪着自己的错误责怪。但徐青青完全没料到,仅仅这一声喊,就彻底勾出了朱棣的一股猛火来了。

  事毕之后,徐青青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身体几乎没有了知觉,连控制自己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徐青青现在对做这种事,其实没太大意见,成年人需求,你情我愿,大家都有快乐到,可以的。可她担心一件事——怀孕。

  这玩意儿一旦做多了,真怀上了孩子,她该怎么办。孩子是要还是不要?好像不可能不要。但生下孩子之后,她以后还有离开燕王的可能么?如果能离开燕王,她能带走自己生的孩子么?当然不能,皇族人怎可能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

  徐青青随即考虑了如果真有孩子了,为了养孩子,跟朱棣过一辈子的可能性。维持现在这个状态,倒也可以。但终究只是凑合过日子罢了,绝无可能付出真心和感情。毕竟他是亲王,将来府邸定会有诸多侍妾美人,再之后如果做了皇帝,也必定会后宫佳丽无数。

  徐青青从没想过要对朱棣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太不现实了。这世道就连身份高贵的公主,下嫁给驸马,也照样没理由去拦着驸马睡小妾通房。更不要说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位在封建环境下长大、且性子向来孤高、自我掌控意识极强的尊贵王爷,妄想着他这样的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连梦里都不太可能。

  没办法,这就是大环境,这就是现实,你只是个炮灰道姑又不是气运逆天的女主,不能适应环境就是不放过自己,徒给自己找罪受罢了。

  徐青青不想生出那些多余的妄想,给自己徒增烦忧。人生而艰难,活得太认真就输了,尽可能多享受快乐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徐青青在睡前想了很多,皆因忧虑怀孕而起……

  次日,徐青青起床后,琢磨着要不要从根源上解决自己的烦恼,重写避子汤的方子找人抓药。但让谁来办此事却是个问题,现在不管交代给谁,暴露的风险都太大了。

  从胡百天劫持她的事件之后,观内侍的守卫明显有所增加,看得更严了。加之昨日跟晋王闹那么一出,她还亲自开口求过燕王派人保护她,所以现在看着她的人更多了。最重要的是,鬼知道晋王是不是彻底收手了,如果他也派人盯着她是否出错。若被晋王知道她命人悄悄去开避子汤的药方,有谋杀王孙之嫌,此事被曝光后的效果绝对不亚于养伶官。

  慎重起见,徐青青不得不弃笔认命了。这年头避孕只能靠运气,也是够了。

  徐青青回头就去大殿上一炷香,恳求诸位天上的神灵保佑,反正都靠运气了,再迷信一把锦上添花。

  徐青青在三官大帝跟前持香跪拜许久……

  朱棣练武归来,听说徐青青竟然去前殿上香,倒觉得新鲜。他早前就发现,徐青青虽曾为道姑,也曾给人做过不少法事,但她其实并非诚心信道。

  “求什么?”朱棣见徐青青终于跪拜完,立刻问她。

  徐青青被吓了一跳,见这位导致她很可能会怀孕的罪魁祸首来了,心里慌得一批。幸好刚才那些话没说出口,不然被燕王听见,她大概就要往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