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129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胤禛拧着眉毛,老八以为自己坐在末席和钮祜禄氏、佟佳氏的公爵,以及几个宗室国公交头接耳没人看得到?他这是疯了罢!

  未封爵的小阿哥们都不敢抬头了,按说皇太子整寿,东宫该是主角。可这回,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八贝勒长袖善舞,从容自若的在皇太子寿宴上,像个……礼宾官,总之大家都在看他。

  胤禔假借饮酒掩饰笑容,他要撑不住笑了,胤礽的脸色发黑,可是又没法发作。因为一到毓庆宫,八贝勒能屈能伸摆正姿态,先是和太子道恼说整顿内务府,疏于请安,打发凌普实在是没法子,说的太子只能回答不要紧。

  后又执壶捧杯、做小伏低的帮太子招待客人,于是就这样了。

  “大哥,老八没事儿吧?”富尔祜伦小声道,他的二阿哥出生之后,这小子也开始留胡子,此刻也端着酒杯遮遮掩掩,“他不怕太子生吃了他。”

  “太子不敢。”胤禔低声回答,然后举杯道:“来,为皇太子寿,我们兄弟共饮此杯!”

  他举杯,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胤礽也不知道胤禔为自己着想,还是为胤禩着想,反正这个窘境算是解脱了。虽然无人敢乱说话,可在场这么多人看到,胤礽觉得自己储君的权威被动摇了。

  皇太子会像处置小太监一样去处置胤禩吗?

  直郡王觉得不会,那样就是彻底践踏康熙的底线,羞辱自己的兄弟,本质上就是羞辱父亲,除非这个父亲死了。康熙绝不会绝不会容忍这种事,胤礽心知肚明,他不敢踩线。

  胤禔编书的差事还没完,他无暇将所有时间放在毓庆宫这边,他还有老婆孩子属下要看顾呢。因此等到入夏康熙再次前往畅春园半个月之后,胤禔居然听到了皇太子鞭打平郡王的消息。

  “东宫鞭打讷尔苏!”胤禔乍听之下都愣了,“讷尔苏怎么得罪他了?”

  富格痛饮一杯茶水,喘过气才道:“不是得罪了皇太子,也不是没有得罪,说来也是讷尔苏倒霉。他奉旨去查看索额图被囚禁的两个儿子,出来的时候不知怎么,步军统领托合齐的人冲撞了平郡王,也不知道是他还是长史抽了兵卒几鞭子。”

  “就为这个?”

  富格点头,就为了这个,皇太子把讷尔苏叫到了毓庆宫,抽了他二十鞭子。论起来讷尔苏是皇子们的侄孙,所以家法处置晚辈,加上君臣之别……富格摸摸脖子,反正东宫算是合理合法,就是说这有点不好听。

  “倒也不奇怪。”胤禔濡墨写字,分心道:“最近他心里燥的很,又不能找正主出气。讷尔苏这个倒霉孩子,撞在太子气头上成了炮灰。”

  胤礽因为胤禩的挑战而非常愤怒,讷尔苏出来打了托合齐的人,托合齐自然没资格向铁帽子王讨个说法,但他可以向太子告状。胤礽可以不管,但如果他不管,且不说底下人心冷,旁人也会觉得东宫软弱无力。

  讷尔苏这顿鞭子真的不白挨,太子不能剥夺平郡王的爵位以示惩戒,这是皇帝的权力。除了亲自动手臭揍这混账小子一顿,他别无他法……

  哪怕换成胤禔,也就是要么忍、要么狠,谁让他们是皇父的左右手,是二把手呢。

  “王爷,您要不要派人给平郡王送个药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小恩小惠拉拢铁帽子,但彼此也会有些好感。”富格建议道。

  胤禔慢条斯理的笑了:“一会送,等旁人先送。”这么个好机会,胤禩如果会错过,直郡王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京中宗室、达官显贵可不会管什么太子怄气,讷尔苏炮灰,他们现在的新话题是“皇太子如此暴虐,他登基,咱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不过是抽了个奴才几鞭子,太子居然抽了平郡王!”

  “是啊,那是一回事儿吗?难道毓庆宫觉得铁帽子和兵卒一样?哎哟喂,那毓庆宫当年死了那么多太监,也没见着东宫发噩梦!”

  “行了!”

  简亲王雅尔江阿看着异母弟和几个宗室国公,尤其盯着镇国公普奇,道:“太子许是心情不好,咱们都是同族兄弟,我如今又得汗阿玛青眼暂署宗人府。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没差事的安分些,有差事的绷紧皮,少往毓庆宫跟前凑!”

  普奇的后背全是汗水,在他的思维里:讷尔苏去索额图府上探查被紧闭的阿尔吉善与格尔芬,然后和托合齐的人齐了冲突,皇太子为了出气—究竟是给托合齐出气,还是因为平郡王去索府……

  索额图可是我一手弄死的,镇国公普奇心里直哆嗦,若是那位殿下性子起来,自己这条命。皇上诶,您要是让太子上位,可就没有我的活路喽!

  普奇灰头土脸的打算回府,将要到自家府邸那条胡同的时候,身边的太监忽然叫住轿,低声道:“爷,前头好像是八贝勒的人。”

第192章 :废储:序曲

  老八和太子之间的暗潮汹涌, 康熙视若无睹,至少在老八跳出来之后,皇帝再未对内务府和类似话题发表看法。而平郡王讷尔苏被鞭打这件事,康熙表现的好像他老人家在畅春园与世隔绝。

  因为此事过于敏感, 纵然宗室许多人有意见, 但没人敢上书给皇帝讨个说法。如今的宗室可不比过去议政大臣会议掌权的时候, 自康熙皇帝亲征之后至今三十余年, 宗室老人凋零, 年轻一辈只有巴结的份儿, 谁还敢跳出来乱说话。

  一时之间京中简直是皇太子和八贝勒交相辉映, 什么直郡王、什么三贝勒、四贝勒什么战功、什么编书好文, 什么办差勤谨, 都被抛在一边,无人问津。

  胤祉、胤禛是个什么心情,直郡王不晓得, 他自己反正很想放鞭炮!

  胤禔在春明园里挥汗如雨,带着孩子们播种施肥浇水, 这已经是他种田试验的第六年,初步的统计数据已经出来了。用肥料一亩地产出多少, 有水利设施大概会有什么影响, 包括用铁器农具和耕牛能够省下多少人力。

  诸如此类, 虽然不能保证像试验田那样标准严格,但大致还是可以作为参考。汗不能白流, 劲儿不能白费, 胤禔叫颜冒典和帕勒塔将这几年的资料整理成书, 取名《春明躬耕札记》。

  至于只有简略过程和最后结论的资料,整理之后, 胤禔下次汇报修书进度的时候拿给康熙看。

  表功这种事是有技巧的,比如现在,直郡王在畅春园禀告修书进度,再有半月就可以交付印刷,康熙一边听他说的点头,一边在园子湖边散步。

  “除了修书,儿臣还有件事要像汗阿玛禀告,”胤禔笑着说:“前些年汗阿玛赐下种子,儿子种了几年总算略有心得,还请汗阿玛指点。”

  “哦?”康熙意外的看着胤禔:“你种了几年了?”

  “已经有六年了。”胤禔有些不好意思:“时间不算长,只是儿臣试过用各种肥料、也仿着各式水渠试试哪种水利更好。还用了耕牛和铁农具,算来产量比寻常农家要强。”

  “六年已经不短了。”康熙笑叹,他当初把种子种在畅春园,后来赐给胤禔一些,他都忘记了当年他们父子谈过种田的事情,不成想保清还记得。

  “你改日写份札记出来给朕瞧瞧。”康熙笑道,“朕记得你门下有个叫鄂尔泰的?庶吉士散班,他一心想离京做地方官,你知道吗?”

  “儿子知道。”胤禔道:“听他念叨过几次,他总觉得咱们旗人里也该有学着从底下做起的,年轻人有冲劲也是好事,儿子也没多问过。”

  “你知道为什么朝廷少有让旗人去做知县、知府一级的吗?”

  胤禔想了一下,措词很谨慎:“儿臣以为一来旗人入仕多是从军,这些年笔帖式出身,科举出身的文官才多了些。二来,国初也有旗人做临民官,结果……”

  “是啊,骄纵、不知所谓,除非那些经过历练的,真正能干的,朕才把他们放出去,结果还是让朕不省心!”康熙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好一会才道:“那个鄂尔泰还年轻,若是真的历练出来,那倒是难得,日后可堪大用。”

  这话题胤禔不好接,但康熙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说来,这么多年你在旗下一直都做得很好。出来的年轻人都知道为国效力,都不是不思进取,更不是骄纵枉法,朕很满意。”

  这种考语,胤禔明智的表示不敢受,自己只是以汗阿玛的教训行事。他离开畅春园的时候,康熙依然站在湖边,皇帝的心思愈发难测了。

  老八和太子之间暗潮汹涌,太子有名分,这一项就能压死老八。但老八有人缘,有老九的经济支持,有钱会做人,自然也就有了人望。

  胤禔现在只是不明白一件事,康熙对于老八做的事是心知肚明呢,还是一知半解并没放在心上呢?皇帝是不是觉得这个儿子只是一步棋,现在达到目的,他日也能收放自如……

  如果是最后一种想法,胤禔心道,康熙恐怕要失望了,中秋之前八贝勒府传出喜讯,八贝勒的格格张氏有孕,已经有六个月,据说很有可能是个阿哥!

  “京中还有那么厉害的大夫吗?”富尔祜伦失笑:“隔空,不,隔肚断男女!”

  他的福晋富察氏笑道:“好了,那好歹是弟弟,你别这样。”

  “我可没哪样,是老八。”纯亲王语气有点冷:“你不知道最近他都干什么,如果这次真有个儿子,怕是让他的争胜之心烧的更旺。”

  “不会罢。”富察氏马上知道自家爷们说的是什么事儿,她掩口道:“老八?他只是个贝勒,拿什么和太子争?如今又不是太宗、先帝那会,又是八王议政,又是议政大臣会议。”

  “人鬼迷心窍,做什么都不奇怪。太宗皇帝晏驾,也没人想到登上皇位的是先帝。”富尔祜伦叹口气:“他跳出来,倒是把这池水越搅越浑了。”

  作为与老八府邸临近的胤禛,是最先听说老八府上有喜的,他的太监总管回报说“起先没敢张扬,等坐稳了胎之后才透出些风来。八贝勒说了,不拘男女,孩子平安生下来,他就给这个张氏请封侧福晋。”

  “也还罢了。”胤禛心道,老八这些年膝下空虚,难免高兴。但如今的情势,这要是真是个儿子,不知道他为了子孙计,是会收敛些,还是……

  等到这年初冬,八贝勒的大阿哥出生的时候,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以胤禩的人缘,来贺他得子的官员,居然和毓庆宫得皇孙的架势有的一拼。

  胤禔找了个理由没有出面,只叫苏日格带着弘昱去道贺,道琴原本想去,却被胤禔给劝住了:“洗三你去做什么,等到孩子满月咱们做长辈的再去不迟。”

  道琴被他劝住了,交待孩子们送礼道贺之后,她道:“不知道八弟夫妻有多高兴。”

  “诶,你这话说错了,老八高兴是真的,八福晋可未必。”胤禔笑道:“全贝勒府,如果非要挑个不高兴的,怕就是弟妹了。”

  “不至于的,她总不会……”道琴一瞬间惊了一下,随即放松道。

  胤禔瞧她的表情也笑了:“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说弟妹会做什么,她要是真敢做耗,老八拼着和安王府翻脸也得收拾她。我只是说,各有滋味罢了。”

  “倒也是。”道琴叹口气,那也是人之常情。

  胤禩此刻却无暇关心郭络罗氏的感受,他抱着儿子仿佛抱着传国玉玺,旁人就算知道他终于有了儿子,却也没法完全了解他的心情。

  列祖列宗眷顾我,我立志发誓之后就有了儿子,我有了儿子!

  胤禩捧着他这个活宝贝在屋里绕圈,这就是上天给予他的提示,“天与腹取,反受其咎”胤禩的眼中燃起火焰,他应该坚定的走下去,他一定会成功。

  这个孩子满月办的极盛大,虽然没有逾制,但在皇孙制度范围内,胤禩给了他儿子最好的。他掌管内务府数年,他一句话,内务府上下尽力巴结。凌普恨的红眼,但死活抓不住把柄,更不敢把事情说给胤礽。

  “八叔家的小弟弟没有四弟好看!”

  这是弘昱回家之后的表态,他很认真的说:“本来儿子觉得四弟傻乎乎的,但看过八叔家那个之后,觉得还是四弟聪明活泼,讨人喜欢。”

  “不准乱说。”道琴哭笑不得,“你没有在八叔府上这么说吧?”

  苏日格就道:“额娘放心,我看着他呢。不过说来奇怪,额娘你看见八婶了吗?我们上次去没见着。这次去听说八婶和长辈们在一块,我觉得她蛮冷淡的,说起来那不是她儿子吗?”

  难道老无所依等着过继才好?嗣母在名份上比嫡母更尴尬吧。

  “唉。”道琴笑着摇头,孩子怎么会明白那种心情。之前大家都以为八贝勒和纯亲王一样,许是“子嗣缘浅”,不成想这会蹦出来个孩子,那就不是八贝勒的问题,是八福晋没福。

  以八福晋平素的脾气,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老八还要请封侧福晋。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哄住他媳妇,否则他后院怕是不安宁了。

  等到闲时胤禔听道琴说起的时候,他忍着没笑,道琴还是从感情角度考虑,但事实上安王府现在根本不会关心八福晋的死活。他们现在拼的早就不是什么拐着弯的姻亲关系,而是安王府和胤禩本人的情分。

  郭络罗氏怎么折腾都翻不了天,恐怕她自己也清楚,所以这次满月宴还是要出席招待宾客。没办法,职业需求,不爽也得玩下去。

  胤禩后院的问题只是小问题,重点是他和毓庆宫的关系,胤禔独坐书房,最近太子的行动愈发激进了,甚至直接插手官员调动。康熙的不闻不问,不管是欲擒故纵,还是装聋作哑,这都给了太子一个正面刺激。

  康熙什么时候会引爆胤礽这颗地雷呢?不,说不定皇帝会给机会让八贝勒引爆。而自己,不妨旁敲侧击一番。

  胤禔看着行事历上标注的“南巡”二字,等待吧,机会马上就来了。

第193章 :废储:激化

  “朕看过你的记录, 写的很详实啊。”康熙盘腿坐在炕上,对胤禔说道:“朕这些年叫人记录御稻生长,那么多人围着,也未必有你这么细致。”

  “汗阿玛这是求全了。”胤禔笑道:“儿臣每年夏日去园子里, 又没有旁的事情, 自然就看顾的多些。汗阿玛万几宸函, 这样说岂不是折煞儿臣。”

  “你啊……”康熙笑着欲言又止, 道:“朕前些日子查问皇孙的功课, 说起来弘晗可比你当年让人省心多了。乖巧懂事, 读书骑射都很看得过, 朕记得你幼时最讨厌的就是背书, 最喜欢就是拉弓。大冬天站在树下射落梅花, 也不嫌冻得慌。”

  “二十多年前的事,汗阿玛还记得。”

  胤禔不好意思的笑笑:“当年坐不住,再大些才明白汗阿玛的苦心。儿臣也是从汗阿玛身上学到, 给孩子挑师傅很重要,前有阿拉木、后来的戴梓, 都是会教课的饱学之士。所以后来儿子府上给孩子们启蒙的师傅也是几经变动,儿臣自己也亲自上阵教他们, 总算没有耽误了。”

  “好、好。”康熙也笑了:“朕当年还担心你只好武, 如今看来并没有。一转眼这么多年了, 你们都大了,朕也过了知天命之年。当年……罢了, 朕南巡, 还是由你和领侍卫内大臣、御前大臣负责宿卫。”

  “嗻。”胤禔道:“儿臣有件事, 想求汗阿玛允准。”

  “是什么事儿?”

  胤禔就道:“儿臣想求汗阿玛允准,这次南巡除了读书的皇孙之外, 儿臣能不能把苏日格也带上。您知道的,女孩子长大了,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去那么远的地方走走。”

  康熙失笑:“你说的也有理,往常去塞上她没有跟着去过,着实是遗憾。朕许了,不过除了得寿他们哥几个,皇孙们大多是头次随驾,你也要上心些。对了,你若是打算把你福晋也带上,也别忘了府里怎么办。”

  “儿子明白。”

  皇帝自己随驾还要带着这个妃嫔那个贵人,他儿子们要带着老婆还是小老婆一起旅行,康熙是不会管的,也就是他想着胤禔夫妻又给他新添了皇孙,若是一起跟着南巡,府里要有人看顾。

  这的确是个问题,仔细想想,北巡东巡那几次,正好赶上道琴有孕或是生产,嗯,他们夫妻除了庄子上和园子里也没什么机会来个长途旅行。

  “……就是这样,咱们带着孩子一起随驾南巡啊,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