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130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一回府,胤禔就乐颠颠的同道琴说起了南巡的事儿,他笑道:“汗阿玛允准苏日格同去,我想着你也没有去过南边,这次一起去好不好?”

  道琴一听之下也很高兴,谁家女人听说自己男人念着自己都会觉得开心,可她马上想到:“那孩子怎么办?咱们三阿哥、四阿哥还小呢。”

  “也对。”胤禔光顾着高兴,忘了两个小的怕是经不起颠簸。

  “所以啊,你带着弘晗、弘昱和苏日格一起去啊,乌日娜的身体,我也不放心她跟着走那么远。”道琴叹口气:“让他们三个跟着你走走,见见世面也好。”

  胤禔失落的叹口气,所以他就说,生那么多孩子……唉。

  不成想苏日格回来,听说此事之后表示“阿玛就带着额娘和弟弟妹妹去嘛,三弟四弟都交给我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留在府里看家也行。”

  “那怎么行!”

  胤禔和道琴都反对,道琴对女儿说道:“你阿玛特意为了你向你汗阿玛请旨的,怎么能不去呢?不要辜负你阿玛的心意啊,再说若是额娘跟着去,叫你一个人照顾小三、小四?额娘还真得不放心。”

  “好了,你先去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阿玛带着你们姐弟三个去,乖啊。”

  把女人打发走,胤禔拉着媳妇的手说道:“等两个小的大些,我一定带着你出去走走,就咱们两个人。我还记得你过去除了画画还喜欢骑马,如今在园子里也不见你再骑了。”

  “我现在还嫌骑马颠骨头呢。”道琴笑着靠在他怀里:“我等着你带我出去那天!”她在几个字上咬重音,胤禔更用力的搂着她,似乎是某种无声的保证。

  三月初,康熙皇帝带着儿孙们浩浩荡荡起行,一路向南而去。随行的除了皇子皇孙,宗室王公之外,还有作为议政大臣的成德,以及被康熙下诏再度召至君前的高士奇。

  “上回高士奇过来,搞垮了索额图,这次……哼!”

  胤礽在帐篷里冷笑,镇国公普奇在他面前毕恭毕敬,极力放低姿态:“奴才有幸随驾,听说之后立刻过来禀告太子爷,您得有准备啊。”

  普奇退出去之后,得寿踏着通报省进来,踌躇道:“阿玛,您真的信他?他可是……”索额图怎么死的,没人比普奇更清楚。

  胤礽不欲令儿子知道太多,他敷衍道:“阿玛心中有数,对了,你带着弘晰时多在你玛法身边,知道吗?还有,你读书就罢了,太医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太着意练骑射,小心身体。”

  “儿子知道。”得寿担心的看着胤礽:“阿玛也要保重。”他也不敢再劝,他总觉得承德那件事之后,阿玛就变了很多。

  普奇是在索额图周年之前去的毓庆宫,他递牌子求见,连胤礽吃了一惊。自索额图死后,哪怕是皇太子生日,宗室都要来拜见,普奇见他往往像耗子见了猫,躲都来不及。

  “你来见孤……”话未说完,普奇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无声啜泣。

  这是有什么内情吗?胤礽没见过这种事,他挥手让太监退下,从普奇嘴里听说了一个离奇却有相当可信度的故事。

  “……索相是自戕的,殿下,索相临死之前什么都不在乎,当时只有奴才一个人在场。”普奇强压哭嚎之声,“索相临终前一直念叨太子一定要保重。这么长时间,奴才实在不能让太子也以为索相久那么死了,于心难安,所以才来禀告!”

  这也太离奇,但从胤礽的角度考虑,他当然更愿意相信索额图在生命的最后还在惦记他。好歹这说明胤礽还是有些人望,索额图待他多少也有几分诚意。再说这个普奇,胤礽略问过他几句话,就让他擦擦脸先走了。

  他不能说完全信任普奇,但多一个人站在他这边,这也不是坏事。何况之后普奇作为都统,也为太子带来不少外头的消息,同纶布等人在宫外也有来往。虽然胤礽对普奇依然心有疑虑,但这个人表现的非常有良心。

  就好像普奇他真的因为索额图之死而于心不忍,心中有愧所以来报效皇太子,胤礽皱眉,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这种古君子之风的人吗?

  那可真是稀有品种了。

  “太子爷,皇上叫您过去。”外头小太监小心的传话:“直郡王他们已经到了。”

  康熙叫诸子过来,是有话要说,从太子到老八都来了,而其他随驾的比如九阿哥,只能站在帐篷外头眼巴巴的看着里头。

  “老爷子八成要安排差事,什么时候咱们能不沾八哥的光,自己也领差事啊。”十阿哥叹气。

  老九胤禟却别有看法:“咱们帮着八哥不好么,何况你不是说了,老爷子不用你将来封爵也少不了你的!”

  十阿哥动动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是那么说过没错,可……

  这两兄弟当然没听说过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否则他们现在就该知道,两个人完全是目标不合。对于九阿哥来说,辅佐帮助他八哥就能满足他的自我实现需求,但十阿哥就需要完全的“自我实现”不通过什么人作为媒介。

  帐篷中,康熙正在交待:“等到了山东……祭孔的准备,胤禩,这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你跟在孔府礼官身边多学习一二。”

  在胤禩已经跳出来的前提下,康熙让老八筹备祭孔,还要参与典礼,这让胤礽的眉棱骨一跳,胤禔八风不动的站在旁边,瞅瞅,太子的脸唰的就黑了。

  胤禩却显得极为稳重:“儿臣领旨。儿臣还请汗阿玛示下……”

  八贝勒和皇上禀告差事,而太子就愣愣的戳在一边,康熙完全没有对他说什么的意思。在场的皇子们各有心思,胤禔看着他们,心中也在思量。

  随驾而来的皇孙其实并不多,虽然皇上给了恩典,但或许是一种默契,太子家来的是得寿和弘晰,直王府是苏日格和弘晗、弘昱,往下弟弟们也都带来了自己符合年纪的长子和次子。

  这仿佛是一场各家准继承人和备胎的集合。

  从帐篷离开,看着弘晗和弘昱的胤禔,又看着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帮毛头小子嘚瑟着跑马,一脸无聊的苏日格。作为阿玛或许不该这么想,他对弘晗和弘昱都是一样爱护,但看其他弟弟家的侄子们,局外人看的往往更清楚些。

  长子们都要做个友爱兄长,次子们也必须对兄长恭敬,但他们读书骑射的标准并无分别。胤禔心道无非是担心长子不能长大,所以次子也必须随时准备承担责任,但长子好好活着的情况下,作为父亲、兄长,也绝不希望作为备胎的这个儿子/弟弟逾越了本分。

  次子的处境,又何尝不是胤禔的处境,或许也可以加上胤礽?

  直郡王无聊的笑笑,拍拍女儿为了方便而梳起的辫子:“走,阿玛带你骑马去!”

第194章 :废储:队友

  普奇出现在皇太子的帐篷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也不是特别引人注目的事情,他到底是宗室公爵,还有差事,太子叫他问话也正常。

  只是大家难免窃窃私语“太子怕是要收拾普奇”, 而直郡王并不关心普奇的死活, 他只是好奇以胤礽的脾气, 发作普奇才正常, 现在居然风平浪静……

  有道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想着胤礽转性还不如盼着天下红雨, 那么就是有猫腻喽。直郡王叫秦吉了和萨宾图一起干活, 太监、侍卫一起上, 多关注这个镇国公一些。果然, 没出几天就有了消息。

  “奴才们就发现普奇除了应卯似的去太子的帐篷之外,只和八贝勒见面,但他们都在大庭广众之下, 而且镇国公执礼甚恭,每次撞到也只是略说些话, 然后就散了。”

  胤禔听萨宾图的话,忽然笑道:“你们听过普奇和胤禩说什么吗?”

  “奴才们不敢近前, 所以……”

  “眼见未必为实, 看着甚为恭敬, 不代表谈话的内容也很有礼有节,光明正大。”直郡王语气笃定, 他微笑着告诉萨宾图, 不需要再盯着他们了。

  八贝勒太可怕了……普奇回到自己帐篷, 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日胤禩对他说的话。

  那日宗室们离开简王府, 普奇回家的路上被八贝勒的人拦住,被带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里。

  “镇国公别担心,请坐。”八贝勒胤禩风度翩翩,笑道:“这里是我奶公置办的地方,再没有外人知道,你不必担心今日的会面叫旁人看见。”

  普奇惊疑不定,但还是依言坐下,他想要先发制人,问道:“八贝勒叫我来这,有何贵干?”

  “呵呵。”胤禩打量这个人,此人略有小聪明,以为逼死索额图就能讨好汗阿玛。结果正赶上伊桑阿也去了,汗阿玛未免朝廷人心动荡,对普奇并没有什么褒扬赏赐。普奇敢于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逼死索额图,说明他性格中有赌徒成分,他想赌。

  正好,自己也想赌一把。胤禩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今日请国公来,是想问问,国公知道你死期将至了吗?”

  “什么?”普奇先是不敢置信,继而大怒:“人说八贝勒礼贤下士,乐善好施,我看未必如此。何以口出妄言!”

  作为宗室王公,普奇并不怵这个贝勒,他转身就要走。胤禩却在背后道:“你有意让索额图瘐毙,以为这个秘密能守一辈子?不,包括本贝勒在内,很多人都知道,且能找到证人,他们不打这张牌,只不过没到时候。”

  “现在,镇国公你还要走吗?”

  普奇强作镇定:“八贝勒说笑了,在京城中我不过是微末之人,谁会打这张牌?呵呵。”

  “呵呵哈哈哈。”胤禩也笑了,笑的普奇毛骨悚然,就听八贝勒说道:“太子和我啊。你总不会觉得,索额图死了就死了,太子就不会追究了罢?他只是没腾开手而已,阿尔吉善和格尔芬总有出来的一日。”

  胤禩不等普奇开口,继续道:“纵然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你觉得自己同已故的老恭王相比,又如何呢?国公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儿孙想想?”

  普奇咽了口唾沫:“贝勒爷,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给你条生路。”胤禩依然是和善的微笑:“给你一条两全其美的生路。太子登基你能超生,太子若是倒了,你也有生路,如何?”

  在胤禩的地方,被胤禩提到了老恭亲王府如今的情状,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普奇心里清楚,若是太子登基,八贝勒描述的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他声音嘶哑的问道,是什么出路?

  如今木已成舟,普奇已然踏上了贼船,他蹲在帐篷里抱着头、面色狰狞而扭曲,没有退路了。

  江宁

  两江总督噶礼、江宁知府陈鹏年,江苏按察使张伯行和江宁织造曹寅等重要官员正在总督衙门里进行会议,为的就是讨论迎驾的事情。

  “主子已经有口谕,这次照例还是住在子清府上,一应如常。”噶礼面带笑蓉,道:“宿卫等情况,主子另外交代了江宁将军,而且等御驾抵达之后,总揽宿卫的直郡王也会过问。”

  曹寅一笑:“下官都明白,总督放心,织造府一应事物也是早就预备好的。”

  噶礼满意的点头微笑,道:“子清办事,连皇上都时常夸赞你,本督自然无甚担心,只是出于臣子之心,多说两句罢了。”

  下首的官员都一派赞同之色,只有江宁知府陈鹏年微微蹙眉,他并非对曹寅有什么看法,而是鄙视噶礼。这位新总督来到江宁不到一年,事情办了不少,可惜好坏参半!

  张伯行和曹寅都注意到了陈鹏年的表情,噶礼看见他那副样子也是皱眉,只是不敢直说罢了。自从上次险些被蔡珍参倒,噶礼行动也知道要谨慎几分,若是真的被抓住把柄,皇上跟前他也过不去。

  别看陈鹏年是个知府,可他是老资格,三藩之前就入仕的老资格,官声又好。不到万不得已,噶礼也不想再玩大的把自己给拖下水,不是次次都会有好运气。

  散会出门的时候,张伯行与陈鹏年,曹寅同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提醒道:“噶礼毕竟是总督,沧公勿要与他硬碰。”陈鹏年,字沧州。

  “我何尝不知。可子清与孝先(张伯行)也该知道……”

  陈鹏年顿了一下,还是道:“噶礼倒是比在山西的时候收敛了,可不刮地皮,不勒索乡绅就是好官?他两江总督这么做,上行下效,他日官场会变成什么样子!”

  官员的标准从来不就这样吗?

  曹寅心知陈鹏年是拳拳赤诚,可官员的标准从来不就这么低吗?历朝历代,只要能让地方安稳生产的就是好官,哪怕他是个庸人。噶礼在江南不敢像在山西那么折腾,也是担心他们这些天子近臣。

  “沧公,皇上就要来了,噶礼若是披着这层皮认认真真做官,咱们也不好说什么。”曹寅看着远处的天空,最后道:“若是他要做耗,我等自然不可坐视。”

  张伯行也道:“沧公,咱们先走罢,总要再看看。”

  三个人这才离开了总督府,而总督府中的噶礼也在与人窃窃私语,来人是京城赫舍里氏公府的人,乃是公爵长泰派来的。

  “爵爷派小的过来,请总督仔细,这段时间江南诸事顺利,东宫太子爷可是劳心劳力。”来人道:“太子时刻记挂着噶总督您呢!”

  “殿下于国事勤谨,还记挂贱躯,实在是让人感激涕零!”噶礼也很配合道:“该说的该做的,请先生转告爵爷,我噶礼当仁不让!”

  来人满意的走了,内室中却有人从后面绕过屏风来到了堂中,正是噶礼的弟弟色勒奇。色勒奇满面忧色:“大哥,我听说皇上对储君似有不满,你怎么还……”

  “外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噶礼叹口气:“咱们家和承恩公家相交快有三十年了,上头还有个东宫。再说、再说我在京城的时候也听说不少,也知道不少,太子毕竟是三十年的太子。皇上不会轻言废立。”

  色勒奇面色阴晦:“但愿如此。”

  圣驾还在山东境内,康熙命令八贝勒胤禩筹备祭孔典礼,典礼顺利完成,胤禩也被康熙当着众人的面夸赞“办事得体而周全,且知道体恤民力”。

  听听这考语,饶是已经佩服八弟好胆子的三贝勒也磨磨牙,老八不过是照例办理,汗阿玛可真是抬举他。

  胤禩显得很谦逊,对康熙道:“禀汗阿玛,儿臣也是多赖礼部及内务府诸位辅助,光凭儿臣一人,也不能办的尽善尽美。”

  “好好。”康熙很满意:“知道不与朝臣争功,你做的很好。八贝勒有此,朕心中甚慰。”

  “都是汗阿玛多年教导之功,儿臣追随皇父,也只能学到一星半点。皇父的仁德才是……”

  听着了老八疯狂吹康熙的彩虹屁,胤禔听的脸都木了,旁边的胤礽更是脸上刷浆糊似的。

  皇太子嘴里含着“吮痈舐痔”四个字,这么想其实有些过分,但胤礽就是非常反感老八这种行为,同样的事老八一做就让他特别恶心。

  “太子爷,您英明啊。”普奇又来到了胤礽面前,道:“八贝勒之所以那么大方给内务府和礼部的人请功,是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干,借着皇上给差事的机会,同各处官员拉关系来着!”

  “他就动了动嘴,结果还在皇上面前讨了好,底下人也念他的情,这份本事真是……啧啧。”普奇瞄了一样皇太子的脸色,赶紧道:“是奴才失言了。”

  “……也不算失言。”胤礽也忍不住道:“过去还没发现,如今可看出来,孤这个弟弟,呵呵,可真是有本事。”

  “那,要不要您在皇上跟前……”普奇试探着建议道:“说一说?至少要让皇上知道,此人口蜜腹剑,阴险诡诈!”

  “……不行。”胤礽有一瞬间的动心,然而他并不是傻子,他自言自语似的:“一个精于世故,平时看热闹,关键时刻却能做好人,结果上上下下都要领情的人,纵然说了,汗阿玛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