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141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这事说起来也是老二管教不严。”胤禔呼出一口郁气:“他在宫里轻易不好出宫,当年的索额图、后来的纶布、凌普,都是一个毛病,自说自话,可这劲儿折腾。觉得自己手里有个皇太子,恨不能嘚瑟到天上。”

  “我听说的消息是凌普拉拢景熙,和托合齐他们一起喝酒,席上托合齐和凌普为皇太子抱不平。”胤禔无奈的一笑:“说是皇上变了心,不爱重太子了,到要让旁人踩到太子头上。”

  “听说把老爷子气得狠了,叫人去问胤礽,还明不明白人子之道,把人臭骂一顿。”

  道琴静听丈夫说话,从胤禩说到了康熙,又说到了如今朝廷的局势,和外头的情况。最后她问道:“那你现在想做什么。你说汗阿玛对地方督抚愈发宽容,他想废太子,朝中、地方必须稳住一头。”

  “那么,现在你从那些事脱身,现在该做什么呢?”

  胤禔自失的一笑,他想做的事多了,可现在只能听别人摆弄。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他从炕上跳下,吓得福晋差点喊出来。胤禔抬脚穿上鞋,就道:“我这就进宫!”

  四贝勒来回报差事—背着老八,直郡王入宫面圣—说自己要检讨,俩人又正好走了个顶头碰。

  “四弟?”

  “大哥!”

  梁九功通报,康熙居然让俩人一起进去了,皇帝没搭理胤禔,好像还在生气,只问胤禛道:“老四今儿过来,有什么要说的?”

  “回汗阿玛话,儿臣来禀告差事。”胤禛就将这些日子的问话、审讯结果汇报一遍,而后道:“这其中八弟出力不少。儿臣之前怎么费劲都没得到许多消息,八弟来办差,比儿子强多了。”

  胤禔眉棱骨一跳,老四这是明着表功,暗中告状,看来他也发现老八不妥当了。康熙也有所察觉,但没往心里去,可等胤禛退下之后,康熙暗自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

  平素胤禛并不是见不得兄弟好的人,他和胤禔办差也不错,南巡那会,除了胤禔,只有老四愿意办河务那样的繁琐差事。这会怎么偏要点胤禩一句……

  “哟,直郡王怎么还在这?”康熙目光落在胤禔身上,“总算记得自己是谁的儿子了?”

  听听这话说的,换个脸皮薄的人,非得让皇上挤兑出好歹。胤禔抽抽嘴角,决定不和老头子计较,好声好气道:“儿臣知道错了。有话该缓着些说,那会四弟还在,汗阿玛身子不适,儿臣不该那样。”

  “罢了。”康熙抬手叫他过来:“还算有些长进。保清啊,朕也知道你那天劝谏是为了什么。你顾念兄弟之情,那很好。但是胤礽……唉。”

  老皇帝显得非常无力,只要一个人有正常的情感,面对骨肉惨变这种事,都会造成极大影响。康熙忽然问道:“你觉得,胤礽的罪过是不是罪无可恕了?”

  他这是后悔了?

  胤禔心中忐忑,别再闹个二废二立呀,他正色道:“回汗阿玛,二阿哥有过,但他是否有罪,必须得是汗阿玛圣断。儿臣当日劝谏,也只是觉得,哪怕胤礽被废黜,他也是您的二阿哥,是皇子,放任外头的人肆意攀咬,这不好。”

  “儿臣同四弟也审问过不少人,包括赫舍里氏族人在内,居然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成了毓庆宫的意思。”胤禔脸上略有不平,道:“汗阿玛,二阿哥久居毓庆宫,他怎么会连强夺谁家的产业这种事都过问……这种供词太可笑了。”

  直郡王没在乾清宫待多久,而他离开之后,听说四贝勒、直郡王都去了乾清宫之后,八贝勒胤禩也跟着递牌子请见。

  他也是来禀告差事,康熙这会已经有些累了,就坐着听老八跪奏,说他又得到了新的证词。凌普的家人招认是废太子让凌普为他在江南购置娈童美婢,且凌普说过是太子对他说“便宜行事”。

  另外还有太子与地方诸多督抚大员的来往,说来让人惊讶,因为太子居于京中,总在康熙眼睛底下,于是胤礽更喜欢结交地方督抚,而等到他们调回京城的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非常符合太子身份的设计,康熙却并没有为自己的儿子如此精干而高兴,实际上皇帝感到了一阵后怕,如果再过些年,自己还活着,胤礽羽翼丰满,他是不是会打算逼宫?

  康熙宽容地方督抚,考虑的是经历废太子的大事,京中或许不安定,但地方必须安稳。没想到歪打正着,康熙夸奖胤禩精明能干,说他“甚得朕心。”但是看着胤禩按捺不住喜悦的脸,康熙忽然想到胤禛说的话“八阿哥办差比我强。”

  老四说得对啊,怎么他和老大一起都没挖出这么多东西,老八一上来就屡屡问出这么多东西。康熙看向胤禩的目光审视起来,但低着头的八贝勒却没发现。

  “胤禩啊,朕有件事交代你。”康熙微笑着:“你替朕审问托合齐、凌普等人,景熙上告说他们经常饮酒作乐,朕想知道除了景熙上告那些,还有什么。”

  “这个差事交给别人朕不放心,这些年了,朕看你很是得体。”康熙语重心长,目光慈爱:“胤禩好生办这个差事给朕瞧瞧。”

  “嗻,儿臣领命!”胤禩的脸都涨红了,他头一次得到这种考语,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八贝勒感觉自己踩在了云彩上,整个人都在飘飘然的状态。他摩拳擦掌,打定了主意要把废太子彻底打进地狱。

  康熙笑着看胤禩离开乾清宫,而后叫来了魏珠:“你去内务府慎刑司挑几个眼生的人,给朕瞧瞧八贝勒是把景熙叫到府里问话,还是去了牢里问话。”

  办差、做事,本质是一样的,要动起来。如果是后者,那么胤禩的确下了功夫,所以他问话得出的消息详实;但如果是前者,就是从头到尾,景熙上告就是为了帮胤禩积功,而胤禩心知肚明。

  孩子大了,心思也都多了,多的让自己都没想到,老皇帝如此感叹。

第210章 :情绪稳定废太子

  “你说老八在府里叫了景熙, 又去了上驷院?”

  听了魏珠的回报,康熙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胤禩想要干什么了,难道这小子要去当面和胤礽求证?如果按照凌普、托合齐拉拢景熙,继而想要拉拢安王的思路, 那么……

  不对不对, 皇帝心道, 凌普和托合齐可能事无巨细禀告太子吗?再说知子莫如父清楚, 胤礽一向对太细致的东西很不耐烦, 这孩子的性子并不算精细。

  胤礽注意力放在地方督抚身上, 那么对于京城这些功夫, 他也只要结果罢了。那么, 胤禩干什么去了, 去上驷院……朕没让他去啊。

  “他去上驷院,没人拦着?”康熙奇道,到底那里头关的是胤礽。胤禔、胤禛也都是谨慎小心, 怎么老八悄没声的就能进去。

  魏珠跪在地上没敢抬头,道:“回皇上话, 八贝勒对守卫说,皇上让直郡王回府反省, 点了他的差事, 所以上驷院他也是可以进……守卫没敢拦着。”

  县官不如现管, 一个从来没办过外头差事的阿哥,能明白这个, 按理说作为父亲的康熙应该很高兴。可最近又一次把旧唐书翻出来重看的皇帝,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将自己每一个头衔就充分运用, 最后进行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民。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胤禩能摸的着唐太宗的脚后跟, 康熙的着眼点不是这个,他是,绝对不想做李渊。所以胤禩这种权在手,就能充分运用,还让人说不出话的本事,自然的激发了皇帝的反感。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踩进雷区的八贝勒,正在上驷院问话,对象自然是废太子,曾经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的二哥。

  胤礽从帐篷里出来,看见胤禩的一瞬间,眉毛就皱了起来。居然是胤禩来问话,胤礽心中都是悲哀,汗阿玛这是真的认为自己这个儿子做的不好,毫无人子之道,所以用老八羞辱他吗?

  “臣奉旨,来问二阿哥话。”胤禩瞧着废太子瞬间变脸,却笑容可掬:“问二阿哥,凌普与托合齐是否说过,太子已经做了三十年太子,皇上宠爱日薄,心中担忧不已。”

  “我怎么知道。”胤礽反问道:“八弟觉得我像是那种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的主子?嗯,当年八弟伺候内务府的差事,也该知道我的脾性。”

  胤禩的眉毛皱了一下,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负责看守的太监,负责记录的侍卫,此刻都看向了胤禩。八贝勒的喉结动了两下,没有说什么,只是笑道:“臣只是奉旨问话,二哥既然只说不知道……那,”他示意记录的侍卫,“记下,废太子推说不知。”

  “胤禩!”胤礽暴怒想要扑上来,却被太监给按住了,“你混账!”

  “二哥这话从何说起,您说不知道,可托合齐与凌普都是二哥的心腹……您推说不知,是瞧不起弟弟,觉得我蠢笨?您觉得这话谁会信。”

  胤禩挥手让太监退下,他走进胤礽,大声道:“托合齐与凌普宴饮,不仅邀请了景熙,当时在场的还有兵部尚书耿额,都统鹅缮、还有刑部尚书齐世武。弟弟说的没错吧?”

  “仔细想想其中三位有兵权,一位内务府总管,还有刑部尚书。”胤禩依旧挂着笑容,大声问道:“参与会饮的这些人,二哥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胤礽气的青筋暴起,“对,孤知道,怎么样!”胤禩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他,怒火要把胤礽这段时间以来绷紧的神经气的断裂了。

  “若是二哥来个逼宫,靠着您东宫的名分,和几位重臣,赫舍里家的威望,顷刻就能登基。”胤禩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可惜啊,二哥永远没机会了。”

  “你这个卑贱之人!”

  砰!

  胤禩来乾清宫回报的时候,垂泪对康熙道:“儿臣问话,结果被二哥揍了一拳,还被骂卑贱之人。”胤禩跪着,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砸在地砖上,“儿臣、儿臣自知出身被二哥瞧不起,可是……被骂到脸上,我……”

  康熙虽然怀疑胤禩,但也只是略有怀疑而已,父子之情还是有的。何况,胤礽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臣子,别说这会,就是搁关外,出身不高的阿哥无法得封高爵,也只是公认的默契。也没有哪个敢公开骂到兄弟脸上。

  你是骂你兄弟,还是骂你老子呢?康熙又一次气的说不出话,他让魏珠去上驷院问了太监、侍卫,又亲自查看了记录,发现事情就和胤禩说的一样。

  胤礽此举,真是……皇帝灰心了,用出身攻击自己的兄弟,毫无人君之相。

  还有托合齐、凌普、耿额、鄂缮宴饮之事,勾连结党,看来胤礽之前推说不知都是假话!他心知肚明,就是做好了逼宫的准备,还不会弑父?

  胤禔也好,自己也好,都信了他的鬼话!

  出了这件事之后,胤禛、胤禩都被解除了差事,康熙令派人从严、从细的审问牵涉进太子案的人。而直郡王也终于被康熙叫进了宫里。

  “朝廷的事情还是要办,不能耽误。直隶附近上一次查验粮仓还是康熙三十五年。”康熙道:“一晃十年了,户部虽然叫地方按时查看,但朕不太放心,这次你就作为钦差去直隶。”

  “汗阿玛让你巡查直隶粮仓?”回到府中,道琴问道,“眼看着要入冬了,现在去?”

  “是,正好秋收已经过了,现在查,地方上若是哪里的粮仓缺了东西,那就是弄虚作假,敷衍朝廷。”胤禔道:“直隶不比其他地方,北边一旦出现旱灾,稳住直隶就是稳住山西、河南,这俩地方稳住了,陕西受灾也能尽快救济,北边可保无虞。”

  “……而且汗阿玛还说,”胤禔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汗阿玛还让我把弘晗带上,说别让孩子总呆在宫里府中,除了出巡没见过民间疾苦,也不知道底下什么样。”

  道琴脸色也变了,夫妻俩四目相对,都觉得老爷子此举有些隐喻似的,寻常宗室子弟,需要知道什么民间疾苦、底下怎么做事。但夫妻俩都不敢自作多情,万一老爷子口风又变了……

  “我就和弘晗说,带着他出去瞧瞧。”胤禔道,“得寿为毓庆宫所累,如今皇孙中以他年纪最长,倒也说得过去。”总之别让孩子有什么优越感,或者意识到他的未来可能更进一步,要低调。

  奈何这是直郡王自己的想法,他和福晋都没想到,弘晗离宫之前,先是被康熙叫到了乾清宫,嘱咐了一通什么“跟着你阿玛好生习学,勿负朕望。”之后,又去了延禧宫,被惠妃嘱咐了一通。

  “你可是皇孙中头一份呢,虽然不是让你独个办差,但跟着你阿玛也好听话。多学习东西不会错,”惠妃努力压下笑容:“在外头也要注意身体,别让你阿玛额娘担心。”

  弘晗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玛嬷要这么叮嘱,汗阿玛又为什么特地将自己叫去了养心殿。是二叔倒下之后,阿玛要入主东宫了吗?

  虽然皇孙们年纪还小,他们在宫中读书也不可能知道太多外头的事,但太子被废,得寿、弘晰好久都没来书房读书,这些皇孙们还是知道的。

  已经是翩翩少年的弘晗,也明白什么叫立嫡立长,所以在书房里的师傅们开始不停问他问题,更加关注他,而一起读书的小叔叔们也对他态度格外客气之后,弘晗就已经有所预感了。

  特别是弘晰回来读书,看着弘晗目光复杂的说过:“我大哥叫我跟着弘晗哥哥。”

  “弘晗?”

  郡王府里,胤禔正在交待弘晗一些必要事项,却发现这孩子走神了。哎哟,我儿子也会开小差了?胤禔笑道:“弘晗?想什么呢!”

  大阿哥猛然回神,看看左右无人,就低声问道:“阿玛,您要做太子了吗?”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胤禔没有正面回答。

  弘晗摇头:“儿子自己想的。”说着他把自己这段时间在宫里的经历告诉了父亲。胤禔忙的脚不沾地,从承德回来也没顾得上儿子,上次弘晗回府,自己正在反省,也没问他太多。

  没想到宫中的反应也很是迅速。

  “而且这段时间杨师傅给儿子讲礼记,南书房的张翰林给儿子讲朝廷体制,我觉得他们都在强调立嫡立长。”弘晗道:“弘晰也说,得寿哥哥告诉他,让他跟着我。”

  “那你高兴吗?”胤禔面上带笑,其实态度很严肃的问道:“如果阿玛成了太子,你就是太子的嫡长子,你汗玛法也会更看重你。”

  “儿子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汗玛法不是还没封您。”弘晗怕胤禔不高兴,就小声道:“没攥在手里的东西,怎么也不稳当。”

  胤禔拊掌大笑,以弘晗的年纪,有这个认识就很好了。“你很好,想的也对,不是确定攥在手里的东西,就不能骨头轻的张狂起来。阿玛知道,你在书房对弘晰也一如既往,不卑不亢。”

  “你二叔虽然被废了,但得寿、弘晰、弘晋他们依然是皇孙。再说你汗玛法疼了你二叔几十年,爱屋及乌,对得寿他们也不会忘记的。”

  “那照阿玛这么说,”弘晗的眉毛皱起来,少年清秀的脸有些好笑:“若是玛法要立阿玛做太子,难保不会拿阿玛和二叔比。”

  前任和现任相比,胤禔苦笑,他儿子居然无师自通了一个各种情感关系里的重要问题。直郡王道:“所以阿玛现在要去办差,而不是留在京中掺和废太子的那些事,你呢,现在明白了道理,也不必管那么多。”

  “是,儿子只管跟着阿玛出门!”

  废太子在上驷院发狂,打了八贝勒,虽然外头人不是很清楚内情。但“废太子有癔症”的消息,却在胤禔离京之前,就传遍了城里。

  如果说“骄奢淫逸”和尚未明确定罪的“结党谋逆”是废太子的外部硬伤,那么“有狂疾”就是胤礽的内部致命伤了。

  一个疯子,如何还能做储君,固国本、安天下呢?

  这招可真狠,是要从外到内的要摧毁胤礽,离京的时候,直郡王看着街边落叶被扫大街的扫进了地沟里,心想,如今胤礽可真的要成秋日落叶,被人清理离场,难有翻盘机会了。

  仔细想想,原本世界中的两废两立,是因为废太子之后,皇长子自己作死。而余下的阿哥们年纪轻、经历少,康熙没有想清楚要立哪个,想要看一看。

  但胤禩拉起一帮人替他自己摇旗呐喊,康熙又绝对不想立老八为储,于是又将胤礽复立,以稳定局面。谁知道胤礽愈发没有安全感,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康熙再次废了他,也没有了那么强烈的遗憾、痛苦之情。

  而现在的情况,是老八出手落井下石,扯着康熙发怒将胤礽的“罪过”“病症”都宣之于众。要做这些事情,要有钱、有人手,胤禩的底牌也就这些,应该打的差不多了。

  胤禔骑在马上慢悠悠的想着,自己先是从看守、审问废太子一案里脱身,现在又离京办差。老三有心无胆,老四实力不足,就一个老八显眼。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天知道老爷子想要做什么,老八又会怎么折腾。得找个人提重立太子的事情,但这个人还不能和我有直接关系,等皇上问起的时候,也不能说赞同直郡王做太子。

  等一下,如果我是老八,我会怎么做……

  他有那个底气稳如泰山的等着?胤禩应该比自己还要担心皇上有别的想法,他更不愿意夜长梦多,所以他会尽快想法子让人重提立太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