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48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福晋,外头下雪了,您看晚上与阿哥用些什么晚点?”道琴自娘家带过来的丫鬟呵着腰问道。

  外头雪下得厚,之前道琴还以为外头大亮,时候还早。不想已经到了用晚点的时候。

  她想了一下才道:“最近我瞧阿哥胃口不好,你让膳房准备些素菜,要清爽开胃的东西。至于热菜,下雪了,倒是可以吃素锅。”

  胤禔从书房冒雪走回来,刚掀开帘子就听见她的吩咐,胤禔笑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当然知道。”小福晋理直气壮:“我特意问过陈嬷嬷,阿哥用荤菜的时候也要素菜配着,尤其喜欢拌菜。不喜欢喝肉汤,喜欢吃米胜过吃面,还喜欢吃饽饽,最喜欢酸菜馅的。”

  “……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胤禔不自在的抓抓头发:“就是在畅春园的时候,知道你喜欢吃水果,桃子和苹果?对了,我记得秋天你还吊梨汤来着!”

  “阿哥这不是记得吗?”小福晋愉快的看着他,胤禔被她感染的也笑起来。小夫妻愉快的相视而笑,其他人都低着头,空气里充满着恋爱的酸臭味。

  胤禔的心情是挺好的,不久前,萨布素写来奏折,说墨尔根副都统成德已经被找到。虽然受伤落水,但好歹性命保住了。康熙捏着奏折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让成德在盛京修养,等好些再返京。

  明珠听说儿子活了自然也高兴,可他如今就陷入了两难,有道是“发疯一时爽,一直发疯一直爽。”明珠舅舅头铁的和徐乾学硬怼,一路搞得徐党损兵折将、颜面全无。

  可他如今才发现,如果他儿子还活着,那么他这么折腾图什么呀?应该养精蓄锐,以后再战的……但如今的情势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他想罢手,人家徐乾学那边还想报复。

  明珠傻眼了,这可怎么办,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索额图一定会在背后搞风搞雨,自己岂不是吃了大亏。自己也就罢了,已经官居大学士。可他儿子们要怎么办。

  成德伤了,只知道性命无碍。揆叙、揆方两个还没出仕,指望大阿哥还早着呢。明相捂着脸,这事可弄岔喽。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明珠马上决定,不能罢手。他罢手就是挨打,不止自己,就是那么多死党也交代不过去。必须和徐乾学死磕,让他趁早滚蛋,至于索额图……

  明珠捋捋胡子,笑容莫测。他此番能不能翻身,可就看索额图的了。但愿索三老爷不要开窍,要一如既往啊。

  很快,靳辅和小于成龙的治河之争,随着二十七天的过去,再度喧嚣起来。

  这一次小于那边来势汹汹,徐乾学的门下弟子、江南道御史郭琇上书,弹劾靳辅治河多半让属下陈璜做主,导致多年来浪费百万银两,没有终止之期云云。将靳辅活活说成了一个小人。

  康熙实在觉得头疼,想让靳辅进京,但是今年中运河大致能完工,他这会走不开。皇帝想派人去河道总督衙门,又怕寻常人被人所骗,或者受到什么压力。

  最后康熙决定,命皇长子出京,赶赴河道总督衙门。当面向靳辅宣旨,并索要他的自辩折子。

  “原不该这个时候派你出去,但事情紧急,你带着戴梓一块走。”康熙在乾清宫东暖阁对胤禔嘱咐道:“他懂治水,也让他看看靳辅的成果,还有那个陈璜,究竟如何。”

  “嗻。”胤禔道:“汗阿玛放心,儿子省得。”

  康熙点点头:“嗯,朕放心,否则也不会让你去。河道衙门在清江浦,如果靳辅和你说了什么,比如事涉其他大臣,你自己裁度如何证实。总之,尽量在三月前赶回来。”

  “是。儿子一定在三月前回来。”

  别的还好说,胤禔就是不放心小福晋,他再三叮嘱:“你只管在头所,我不在家,也可以叫季兰过来,或者你们去延禧宫。头回把你自己扔家里,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阿哥,我又不是纸糊的。”道琴叫人给他打点行装:“倒是阿哥自己,外头天还冷呢。这天寒地冻的往南边去,千万保重,路上病了不是顽的!”

  “我知道。哦对了,我叫赵顽跟着你,你叫他小石头也行。”胤禔笑道:“他认字,帮你写个帖子、算个账什么的都成。他从内务府出来就到了头所,是个简单人,你用着正好。”

  道琴笑说:“都听阿哥的。”

  “我也都听格格的。”胤禔看着已经打点好了的几大包东西,笑着许愿:“我都带着。”

第63章 :国家都是假的,自家才是真的

  最后胤禔并没有将几大包东西带走, 因为他这一路力求轻车简从,小夫妻甜甜蜜蜜的将东西都换成了轻便实用的。

  毕竟他不是去打仗,一路有驿馆,他堂堂皇子奉旨出行, 谁还敢少了他的东西。

  其实这个差事康熙派鄂伦岱也是可以的, 奈何鄂伦岱正月中旬就被康熙弄到广东做官去了。没法子, 佟国纲和鄂伦岱这对父子矛盾愈深, 康熙总不能看着舅舅和表兄真个激情开打, 不死不休。

  现在胤禔带着戴梓、奇里和其他侍卫护军, 一行二百来号人走陆路南下。这个时候黄河尚未化冻, 胤禔记得过去看过文献, 自万历晚期开始, 这段小冰河时期直到康熙三十三年才结束。

  所以如今北方的冬天是真冷,冰层冻的极厚,前头开路的侍卫骑马在冰上跑了两遍, 大队人马陆续直接踩着冰层过了河。然后马不停蹄,一路向南往江苏清江浦河道总督衙门去了。

  皇长子出京, 京城里诡异的保持了安静,明珠的计划并没有将胤禔带进来, 他也并不担心。这摆明了, 皇帝对胤禔的信任并没有因为自己而是受到影响, 明珠只有暗中喜悦。

  而索额图却陷入了迷惑,皇上就不怕大阿哥偏袒明珠?那毕竟是亲舅甥, 那种血脉关系, 说起来还强过自己只是东宫的叔姥爷。

  如果反过来想, 明珠就不怕大阿哥一心跟着皇上?

  索三老爷心道,那还要他干什么……总不会明珠和大阿哥对皇位一点想法都没有吧。要知道, 立嫡立长,嫡子如果被拉下马,长子却好端端的,那么他理所当然的对皇位有权利。索额图不信他们没想法。

  只是,这对父子、舅甥之间,到底在搞什么呢。

  “上谕:有关治河分歧之事……着靳辅具折自辩,钦此。”胤禔放下康熙的手诏,往前一步扶起靳辅:“靳总督请起。”

  “大阿哥一路劳顿,请先到驿馆休息,明日臣将奏折奉上。”靳辅面色青白,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就是陈璜。

  胤禔打量一下这宾主二人,突然道:“这是陈璜吗?靳总督,我得把他带走,皇上有令,叫陈璜先一步进京问话。”

  “……怎么、怎么和陈璜还有关系。”靳辅有些茫然:“他只是我的幕僚,他不是朝廷命官。”

  胤禔有些同情这俩人,一看就是辛苦不少,结果如今被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就告诉靳辅,是因为郭琇等人上书弹劾,说靳辅治河多听陈璜的,浪费钱财无用功。

  这下靳辅可忍不下了,他马上反驳道:“奏折可以明日交给阿哥,可臣有话一定要现在告知皇子,请您回京的时候,转奏皇上!”

  “请说,我会如实上奏。”

  “徐乾学、郭琇,小于成龙等人不停的攻讦我,不过是因为洪泽湖畔和这下游两岸都是他们的田地!这几个人都怂恿族内人在两岸瓜分良田,他们根本不是担心下游百姓利益受损,他们担心自己受损失!”

  靳辅气喘吁吁的大声吼出这句话,后面陈璜要拦着他已经晚了。胤禔愣在当场,这事情一查就知道了,他心中转了几转,嘴上却道:“我知道了,这话我必定原本转奏,也请大人写奏折,早日交给我。”

  说着他一摆手:“也请陈璜先生跟我走罢。”

  皇长子一行人就住在清江浦的驿馆里,驿馆为了保护皇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起来。胤禔倒也没有为难陈璜,他还请戴梓出面,和这位陈先生聊一聊,具体问问关于治河的事情。

  “萨宾图,有个差事交给你。”胤禔叫来了自己的哈哈珠子,“我给你派几个人,你假装成京中官宦子弟,帮我办件事。”

  萨宾图站在胤禔身边,半低着头,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不少话,最后萨宾图抱拳道:“阿哥放心,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好!”

  “也先不急,你明儿再去。”胤禔叮嘱:“我看看戴梓先生是否有空,请他跟你一起走。”

  “陈先生在河道衙门这么多年,治水心得果然不同凡响。”戴梓给陈璜倒酒:“在下佩服。”

  陈璜双手举杯,谦逊笑道:“不敢,戴学士谬赞了。听学士一席话,才是别开生面,让在下又有了新想法。”

  两个人共饮一杯,陈璜踌躇半晌,还是问道:“其实我身不足恤,可在下只想问一句,倘若我将罪名都担下来,总督他会没事儿吗?”

  戴梓一惊,他刚想开口,就听有人推门进来,低沉却还带着点少年气的声音道:“那陈先生和靳河督可就要双双倒霉了。”

  进来的人正是胤禔,他示意两个人坐着别动,笑道:“先生想想,你说都是你的错,这意味着什么?能证明河督无辜?”

  “不,这在朝廷诸公,或者是我,甚至是皇上看来,这只能证明河督是个庸才,居然听幕僚摆布。”胤禔脸上带着笑意,说话的话却像刀子,让陈璜不自在的动了一下。

  “戴学士,你觉得如今治河的情况到底如何?”胤禔拉着戴梓出门,将陈璜留在房中,“如果换成小于成龙,可能比靳辅做的更好么?”

  “不能。”戴梓很果断:“古来治河就那么几种办法,靳河督用的是潘季驯的法子,也是最稳妥,不留后患的办法。至于小于成龙……”

  “臣说句掏心窝的话,”戴梓看着胤禔:“小于总督是汉军镶黄旗人,他又不是在水边长大的。如今看来,如果靳辅所言属实,这不过是官场倾轧,绝不是什么理念不合了。”

  胤禔点点头,他沉吟道:“正好我有件事想请先生出面。”他将想法一说,补充道“萨宾图官话说得好,可我想,如果有个口音相近的人,当地人会更好说话些。就想请学士出面帮个忙。”

  戴梓一笑:“阿哥果然……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他本想夸一句英睿果断,又觉得是不是太过了,到底咽下没说。对于这位处境有些复杂的皇长子而言,过誉并不是件好事。

  “巴特!”胤禔又叫来了自己另一个哈哈珠子:“你两个人日夜守着陈璜,我看那是个晓得知恩图报的人,别让他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就是陈璜自杀,对方都会给他扣个畏罪自杀的名声。

  胤禔在清江浦待了五天,拿上靳辅的奏折之后,又在靳辅干活的地方仔细看了看,马上就离开清江浦回京。而在鲁、苏交界处,胤禔等到了戴梓和萨宾图。

  天黑之前,他们一行人好歹赶到了微山县,在郊外扎营。胤禔就叫来了戴梓和萨宾图,询问他们这一趟所得如何。

  戴梓和萨宾图受胤禔所托,沿着清江浦往南,一路去了洪泽湖附近,待了一天,然后又快马返回。两个人虽然累,可神采奕奕,可见是有些收获的。

  “咱们在外头,也不讲究那么多,学士请,萨宾图多吃点肉!”胤禔笑着先举起杯:“以茶代酒,咱们吃完再说。”

  戴梓与萨宾图一路南下,萨宾图假装京城官家的少爷,成年后头次出来走动,要替自己的父亲买地,落叶归根。而戴梓就是家中派来帮小少爷掌眼的幕僚先生,主要沟通都是他来的。

  在黄淮下游沿线,和洪泽湖附近的地方,戴梓就各处放出风套话,说自己要替主家买地。主家原本是江苏人,一直在京城做官,这是家中小少爷头回回老家看看。

  戴梓祖籍浙江,少年时也曾来过江苏游学,口音倒是并未引起怀疑。再一听萨宾图满口京城官话,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样子,更无人怀疑了。

  在客栈中,就有人道:“您家里要是官家,我劝您回去和府上老爷说说,不如先给这少公子娶个本地望族的女儿。否则啊,我看这地是买不来的,就算买到手,恐怕也保不住。”

  戴梓给这人倒上一杯酒,笑问:“老兄这话怎么说的,好歹我那主家也是官宦人家,不至于罢。”

  “嗐,如今可不是几十年前喽。”这人一仰脖,一杯酒下肚:“如今那徐家,知道哪个徐家吗?顾炎武的外甥,徐乾学兄弟的徐家!还有顾家、郭琇御史的郭家,还有几位据说是外省、京城的大人,都在这边买地。”

  “为甚?因为这地方发水,他便宜啊!”

  醉醺醺的当地人笑道:“别说这几年不发水,就是发了水,受损的还是佃户,是没什么家底的小农民,人家高门大户怕什么。水退了又是一片好田。而朝廷补贴,自然也到人家手里。”

  帐篷中,在烛光下,戴梓原原本本的将那些话学出来,最后才道:“触目惊心,可见靳河督所言不虚,那些人弹劾他,的确不是简单的观点分歧。”

  “……这帮人,简直不知所谓!”胤禔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拿朝廷治水大计做筏子,就为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戴梓等他话音落下,就问:“那阿哥,您打算原本上奏给皇上吗?如果您这么上奏,也可能受到攻击,当然了,最多是流言蜚语,会说您和明相……有所勾结。”

  “这不比别的事情。”胤禔将桌上的纸张拨到一旁,“汗阿玛派我来就是希望我带回实情,不是想听我说官话。还有,学士你想多了,此事不过是徐党和我舅舅……就算有流言,汗阿玛也会嗤之以鼻。”

  只要没有涉及太子,康熙是不会多想的。这点把握,胤禔还是有的,是以,他并不担心。

第64章 :明党垮台了……吗?

  “儿臣派萨宾图协助戴梓前往当地调查, 结果就是这样,其他因由,靳辅奏折中应该写明。”胤禔禀告道:“还有陈璜,儿臣将他送到了清梵寺, 也派了侍卫看守。”

  康熙欣慰的看着长子, 这孩子果然是稳重可托, 如今他也有十七岁了, 娶妻成婚。康熙心想, 等这两年再有战事, 让他跟着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回来也可为他封爵。

  总是拖着也不好。康熙虽然记着太皇太后当年说的话, 但他转念一想, 又觉得总是拖着给他封爵,反而容易让人多想,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一趟你差事办的不错。”康熙看着靳辅的奏疏, 微微叹气:“朕会召戴梓过来,陈璜……先让他待在清梵寺罢。”

  这个意思就是将陈璜交给胤禔了, 大阿哥领命,按时按点的叫人关心陈璜。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陈璜有些郁结于心, 在清梵寺还病了, 所幸发现的早,从而保住了性命。

  这是后话, 现在康熙看着奏折, 又看了看站在下首的胤禔, 忽然想听听长子的看法。毕竟,胤禔办了这个差事, 前情后果也算清楚,也算半个当事人了。

  “胤禔,你怎么看待这些人的。”康熙笑问:“比如靳辅、比如郭琇,比如……明珠。”

  胤禔开口就让康熙吃了一惊:“回汗阿玛,以儿子浅见,既然之前有御史弹劾靳辅党附明珠,如果他们所说的是靳辅为了朝中无人掣肘从而给明珠送礼。

  那么朝廷若是处置明珠、靳辅,也该处置郭琇、徐乾学等人,谁让他们在下游有大量土地。”

  “瓜田李下,大家都不干净。将国家治河大计当成自己谋利的玩意儿,这种人简直该千刀万剐!”

  胤禔眉头死死地皱着:“儿子见中运河修的挺好。其他人也就罢了,只是靳辅和陈璜,倘若现在真的将他们降罪革职,还是蛮可惜的。”

  这几乎是明说“明珠跋扈擅权,靳辅就算送礼也是委曲求全、情有可原,求皇上惜才。”

  康熙忽然生出一点好奇,他非常直白的问了出口:“明珠是你亲舅舅,你就不怕朕处置他。比如,要了他的性命?”

  “汗阿玛……儿子还记得小时候舅舅带我明府花园。”胤禔撩起袍子跪下,声音哽咽道:“儿子不敢置喙您的决定。但求您看在舅舅多年来,也算兢兢业业为国效力的份儿上,饶他一条性命,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