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91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这倒也是实话,胤礽也从德柱嘴里听说了不少,最近宗王和旗下大员们似乎停下了他们那种躁动的心情,看上去冷静了不少。行为上体现为不再见面就讨论置办产业,而是非常关心毓庆宫的消息。

  这群人,永远不死心,永远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无非是觉得汗阿玛这个态度是对毓庆宫、对我不满罢了!”胤礽嘴边挂着冷笑:“他们还会干什么,哼!”

  索额图显得很严肃,老头子擦擦眼泪:“太子爷,他们的确没什么用,皇上不用他们,他们就是空桶子王爷,可他们想要坏您的事还是容易的。朝中中下层官员、将佐,到底还是旗下人多呀。上三旗就不说了,若是下五旗有意无意坏您的事……殿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这番话正中太子那点不安全感,他的威信与权力并非是他本人真的出色到天上有地下无,而是因为他是大清朝的皇太子,是储君。皇帝对他表示一点不满的态度,朝中都会有反应,胤礽承受不了形式继续恶化的后果。

  “那依您看,要怎么办呢?”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承德。

  康熙带着三个儿子和侄子一起来到了附近的山上,皇帝指着下面大片的空地:“你们兄弟也可陆续在此建园,日后家里人口多了,随朕过来也有安置的地方。”

  “还是汗阿玛您最细心,什么事都替儿子们想着。”胤禔笑着凑趣,他看着康熙的表情,皇帝似乎从那天的不快中走了出来。

  但是直郡王想想京中送来的书信,虽然京中看上去已经平息了诸多说法,但按下葫芦浮起瓢,康熙回京还得和皇太子好好秀一秀父子情深,不知道那个时候,太子又会如何呢?

  以他对胤礽的了解,那位太子可不是会善罢甘休,认栽的人呐。

第129章 :猜测

  “索额图前几天去了毓庆宫, 这会又没了动静。”

  成德坐在家里对顾贞观念叨:“等皇上回来,又会叫御前和领侍卫内大臣都去问话,太子前几天在文华殿阴阳怪气:诸位等汗阿玛回来多说说毓庆宫嘛……如今我们夹在中间,唉。”

  “太子这么说的?”沈瞭今儿来到泗水亭拜见师傅, 此刻就对顾贞观道:“师父您看, 太子是怄气, 还是憋不住了?”

  顾贞观就道:“不管太子怎么了, 他都会有所举动, 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受过气。不管是大臣还是宗室, 哪个得罪了他, 皇上都要为他出气。可这一次, 父子俩闹了个满拧……现在就希望直郡王在皇上身边要稳住。

  “他一定稳得住。”成德如此道。

  成德所料不错, 康熙这段时间的心情也和过山车似的,在京城传回消息说流言“几近消弭”之后,康熙没高兴两天就突然想到:他心爱的太子, 真的是那么听话的人么?

  知子莫若父,胤礽身上的优点、缺点, 其实康熙明镜似的,不过是有些“小问题”康熙不去深究罢了, 现在一想, 康熙越想越担心。

  再担心也得有实据才能有所反应, 康熙分心还得顾着另一桩事,河道总督不能让陈璜总那么暂代, 趁着这个时候, 康熙要下定决心了。

  皇帝还把胤禔给叫了过来, 戴梓不用说,当过他的侍读学士;陈璜也和他有那么几面之缘。康熙就问道:“戴梓当年在水利上很下功夫, 你知道他现在还关注水利么?”

  “回汗阿玛,倒是听说他写了两本书,您知道前些年儿子也忙,他又在工部,也见不着。”胤禔站在康熙身边道:“儿臣多说一句,以戴梓的功底,这些年就算不碰水利倒也不至于荒废了。”

  “至于陈璜,以儿臣浅见,真的让他做了河道总督,倒未必是好事。”

  康熙打量长子,然后道:“为何这么说?”

  “这些年陈璜都是跟着靳辅,主要做的也是辅助靳辅治水,人头熟是真的,可他毕竟不是正经官员。”胤禔脸上有些无奈:“当年靳辅、慕天颜和于成龙的旧事,汗阿玛是知道的。”

  这也的确是问题,康熙也跟着叹口气,胤禔的意思他懂了:陈璜可以做河道总督,但其他地方官,就比如漕运总督、巡抚,会像当年佩服、尊敬靳辅一样来尊敬陈璜吗?

  肯定不行,这里头涉及了在京城的面子、科场出身和官场交往,这可不是皇帝一声令下就能解决的。胤禔说的都是实情,那么从这个角度来想,戴梓的确要更合适。

  皇帝满意的看着胤禔,现在果然会想事了,他笑道:“你府里几个孩子读书还好?朕听说你常去武英殿,除了和教士论一论医道,也不要耽误了孩子读书。朕前一段还听你额娘说了弘晗和苏日格,太后也念叨,得空也要带着他们入宫问安嘛。”

  前一段那是胤禔不想进宫,他躲着呢,这会康熙说了,胤禔就道:“是,儿臣记下了。嗯,也请您保重身体,汗阿玛您今儿瞧着有些憔悴。”

  憔悴是客气说法,康熙看着完全没有过去出巡那种,至少看上去闲适的样子,就显得特别不舒服。外人反正也不明白皇帝为啥不舒服,但局内人都清楚,大家都赔着小心过日子,最近行宫里的气氛也有些紧张。

  康熙心中欣慰,点头道:“使臣们朕交给了老三,蒙古王公那边你多上心,多让黄教喇嘛和他们接触一下。”

  多损,让黄教喇嘛多多在草原施加影响,自古沉迷宗教的就没一个好下场。蒙古王爷到时候干嘛都要问喇嘛,底层牧民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那可就坑死人了。

  胤禔和蒙古王公打成一片,从蒙古摔跤到摆靶射箭。人不就是这样么,玩玩乐乐,或者分享某种私人情绪才能拉近距离,让对方觉得“这是自己人。”

  “汗王放心,小台吉在京城好的很,您进京可以去看他,平时也能写信。”胤禔对某个蒙古王爷笑道:“皇上几次说过,说到底满蒙亲如一家嘛。”

  小纯王平素不怎么来这种场合,此刻却出现在饮酒摔跤的场合,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还是胤禔的侍卫萨宾图发现了,赶紧过来请安:“纯王爷,奴才去请我们王爷过来?”

  “不必了,我没什么急事。”富尔祜伦笑笑,他就是想告诉大哥,方才皇上将他叫过去,说是让他掌管正白旗满蒙汉三旗的旗务。

  富尔祜伦来寻胤禔,其实想抽空和胤禔谈谈,目前的局势他也明白,表面上太孙那件事已经被压下去了,但富尔祜伦了解太子,这么忍气吞声的一定不是那位太子二哥。

  自古储君不稳天下震动,一旦发展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反正他已经是亲王了,富尔祜伦想到,自己最亲的无非是大哥和老五,胤祺就不说了,可是大哥是怎么想……?

  富尔祜伦很清楚,自己这个一向对他照顾有加的兄长不是个没成算、没心机的人,但他不确定,大哥真的想要做一个贤王?

  往日里直郡王从来都是个孝子,是个可靠温厚的兄长,立功从不居功、为人并不倨傲,这可以说是有口皆碑。但他的想法真的就仅止于此么……他有眼光、能打仗,办差事也从没出过纰漏,一个人如果并不想纯然做个学者、而是文武兼修,他真的就甘心做个绿叶陪衬?

  太子地位稳固自然无话可说,但如今太子脾气越来越大,汗阿玛能容忍到他什么时候。

  “你等我喝碗醒酒汤。”总算应酬完了蒙古诸王公,胤禔喝酒喝得脸通红,好容易喝了醒酒汤才算缓过来。他笑道:“听说你个管了正白旗三旗旗务?好事儿啊,明儿给你庆贺庆贺!”

  “大哥别打趣我了。”富尔祜伦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年轻呢,汗阿玛交给我的时候也是说让我多学多看,不过,其实弟弟也奇怪,怎么就突然交给我了。”

  胤禔让秦吉了收下碗,带着太监们退下,然后才道:“宗室里那些事你也知道,二伯上了年纪,五叔……算了,在往后看原本该是七叔,现在自然是你。你既然来问大哥,我自然知无不言。”

  “京里那些消息,朝廷那些动静,你也都明白。旗务要么宗室来管,要么大臣来管,汗阿玛……其实是不放心旁人。”

  胤禔最后道:“好兄弟,干这个差事,日常庶务之类,你尽管让旁人做,但一旦涉及人事、兵员变动,你一定要去请旨,如此办差,可保无虞。”

  这真是,不是家里人、自己人是不会告诉的“秘诀”,富尔祜伦听的连连点头,等胤禔停下喝茶的时候,他看左右无人,就问道:“大哥,太孙那事就这么了结了?太子那人,能善罢甘休!”

  “听汗阿玛的。”胤禔含笑看着个堂弟:“老弟啊,这种事,咱们听汗阿玛的。至于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幸,那之后的事情,也不能着急,要稳。汗阿玛顶看不上的就是见利忘义、上蹿下跳之辈。”

  胤禔说的话富尔祜伦听在耳朵,但他一脸震惊却是因为这位长兄明确的表达了对皇位的想法,果然他猜测的没错,大哥这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屈居人下。

  皇帝在承德度过了整个夏天,然后又浩浩荡荡前往盛京祭祖,这厢胤禔不停的和京中通信,随时掌握京城中的动态:比如毓庆宫突然安静下来,比如康熙和太子的书信还是父子情深、温情脉脉,比如康熙下旨定下了五格格和佟佳氏子弟的婚事等等。

  他这厢琢磨朝局,也没忘了入秋之后自己的第四个孩子就该出生了,家信里说福晋和家中孩子们一切都好,还说太医和产婆看过说怀相也好,就等着瓜熟蒂落了。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就在康熙回京之前,京里太子命人飞马来报“直郡王福晋难产”,原本直郡王的二格格经历一番艰难好歹平安降生,大家也以为福晋没事儿了,可谁知道过了半个时辰,福晋开始大出血。

  太医和受过训练的产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止住了血,目前情况稳定了,但谁也不知道直王福晋能不能挺过这一遭。

  康熙皇帝看见奏折的时候,心理咯噔一声,这可真是……皇帝猛然觉得自己居然耳鸣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他才平静下来,叫人赶快传直郡王过来。

  胤禔进来的时候嘴角带笑:“汗阿玛,侍卫都安排好了,盛京……”

  “你先听朕说,”康熙看着儿子,语气难免有些沉重:“你立刻带上侍卫回京,朕已经命太医院全力救治,但这会你赶紧回府瞧瞧。”万一儿媳妇保不住了,好歹让他们小夫妻见最后一面,康熙已经做最坏打算了。

  胤禔听的晕乎乎的:“汗阿玛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儿子听不懂啊。”

  “你媳妇难产。”康熙将太子的奏折递给胤禔,“你快回去罢。”话音刚落,就看胤禔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恐。

第130章 :小酌

  “大福晋如何了?苏日格可还好么, 还有两个小阿哥,新生的小格格?”胤礽在毓庆宫叮嘱太医院副医正和直王府的长史尹适:“直郡王随驾出行,是为君父分忧,你们若是胆敢慢待……”

  “奴才不敢!”尹适跪着道:“府中大格格、大阿哥并二阿哥, 小格格都好。太医院来看过, 说是福晋也大好了, 这几日多劳太子爷挂心。”太医院副医正同样跟着表决心。

  两个人退出去, 胤礽才笑道:“好了, 平安无事, 等大哥回来, 孤也对他有个交代。”

  “太子爷辛苦了。”刚被胤礽提拔上来的太监凑趣道:“其实大福晋就算那个什么了, 也是她福薄, 太子爷您这么上心,直郡王必然感恩戴……啊!”

  话没说完,皇太子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 太监当即口鼻流血,捂着脸惊恐的看着太子。这个太监近来很受胤礽的宠信, 是以私下说话随意些,他自己还觉得在拍马屁, 反正那直郡王是臣, 他们太子爷才是君, 他这话没毛病啊。

  屋里的动静早惊动了毓庆宫的总管太监,可他躲在门后不肯露面, 最近太子喜欢里头那个。里头的小王八恃宠而骄别提多烦人, 如今可算倒霉了, 他就等着瞧好,难道还会救他?哼哼。

  “来人, 把他给孤拖出去!”胤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总管太监溜进门,他道:“他不死,你就去死罢!”

  可怜呀,陈总管咂舌,这小子就他妈知道浪,却不知道太子的忌讳。还敢拿直王福晋难产的事儿当话把,太子必是想到了仁孝皇后觉得扎心了。

  “小子,你就当个冤死鬼罢,活该!”

  直郡王从北门入城,一路马不停蹄出现在了王府门口,翻身下马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双腿还是软的。当时在康熙面前,胤禔好悬腿软的跪下,“难产”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汇。

  “你们好生伺候直郡王,一定要保证他平安回京,知道么?”康熙发现了胤禔的惊惶和不安,对侍卫们如此叮嘱道。

  胤禔都离开了行宫,康熙还在叹息:“怎么就这样了……唉!”

  直郡王的家庭生活是以“安生”著称的,康熙也是怕他一下受太大刺激,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谁没年轻过呢,当年仁孝皇后去世,康熙那份折腾也是历历在目。如今放在子女身上,自然是盼着他们平安无事。

  “主子爷回来了!快去里面通报!”秦吉了先一步来报信,门房侍卫赶紧一个一个向内通传,等里面听说消息,苏日格带着弟弟要出来的时候,胤禔已经进府了。

  风尘仆仆的胤禔出现的一瞬间,苏日格带着弘晗姐弟俩哇的一声就哭了,这段时间给这对小姐弟吓得不行。

  额娘生死未卜,小妹妹还早产,太医说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苏日格一边担心额娘,一边害怕小妹妹留不住,还得操心让嬷嬷看着弘晗和弟弟,别把他们吓着。

  而弘晗也不是好骗的,往日和他一起读书写字拉弓,总是带着笑容的姐姐突然面色黯然,弘晗也知道额娘生了小妹妹,可是为什么都不准他去见额娘和小妹妹呢?

  府中的气氛变化、姐姐和府里长史、侍卫,那些嬷嬷都是一脸严肃,弘晗就明白,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阿玛!”姐弟俩站在父亲面前掉眼泪,胤禔将两孩子搂在怀里,一边安慰他们,一边问道:“你们额娘怎么样了!”

  “昨儿开始额娘好多了,隔着屏风还同我和弟弟说话来着。”苏日格擦擦眼睛:“就是听着声音很弱,沈先生说是中气不足,女儿问过太医,他们也这么说。”

  因为胤禔不在京城,当时道琴一觉得情况不对,马上命人请来了自己的额娘。科尔坤夫人自从二格格出生就待在府里没敢走,老太太这一回也是提心吊胆,唯恐女儿真的撑不过去。

  “多谢岳母。”胤禔诚心诚意道:“我不在家,孩子们还小,善之遇到这种事,真是多亏了您在。”这件事上,没人能比亲生母亲更贴心了。

  科尔坤夫人也不客气,收下了这份谢意,然后表示自己该回家了。理由很充分,“之前情况不好,我还打发家里去烧香,在广化寺请了盏长明灯。如今也该去还愿了。”

  “既然您这么说,那好罢,等府中无事,她也好起来,再去府上。”胤禔就道:“苏日格、弘晗,替阿玛送你果洛妈妈。”

  孩子们陪着科尔坤夫人出去,胤禔大步进了内室,伺候福晋的嬷嬷还想拦一下,却被胤禔挥手打发下去了。道琴躺在床上,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睡觉,总之脸色还是很苍白,呼吸也没有过去那么有力。

  胤禔悄悄过去,刚要坐下,就听妻子声音微弱道:“你不是陪着汗阿玛,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胤禔握住她的手,也不如往日那么温软,手心有些凉。胤禔轻轻揉搓她的掌心,笑道:“你没事啦,好生养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是汗阿玛知道,让我赶紧回来的。”

  “那我就放心……”

  这话说的胤禔心里一抖,他赶紧撑着笑脸:“说什么呢,太医都说你大好了,我陪着你。善之,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就好,听我的,先睡一会罢。”

  或许真的因为丈夫归来让道琴很安心,她真的合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直郡王给妻子盖好被子,然后又来到了暖阁,新生下来的小女儿就在这里。这孩子不像姐姐哥哥生下来那会活蹦乱跳,小小的婴儿躺在那里非常安静。道琴的两个陪嫁丫鬟都守在这里,乳母嬷嬷也小心翼翼的养活。

  沁芳揣度着胤禔的心情,小心道:“回主子爷的话,太医院副医正和咱们府里的大夫都看过,二格格早产,多少身子会弱一些,但没有大碍。等到满月、周岁过了,准保没事了。”

  胤禔怜爱的看着小女儿,将自己玉佩从身上扯了下来—惠妃早年给他挂上的,他将玉佩挂在了摇篮的架子上,“玉能安神,这是给小格格保平安的,等她长大了再佩上。”

  确定女儿也还好,胤禔就来到正厅,将留守的全都和赵顽都叫了过来,一件一件的问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最重要的问题自然是“为什么福晋会早产”。

  全都和赵顽心里有数,王爷回来必然会问这件事,赵顽就道:“回王爷,福晋主子自六月开始身子就不太舒服,太医过来看过也没看出什么子丑寅卯,就是给开保胎药。等到快到八个月的时候,福晋主子就不舒服,又叫太医和产婆过来,才发现怕是要早产。”

  “都说七活八不活,福晋也怕再喝保胎药,到了八个月孩子会不好,所以干脆吃了催产药。原以为会顺利,谁知道就……阿弥陀佛,总算福晋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