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465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杨县令就微微一笑道:“我倒希望他说了,这件事到底只是我的猜测,丁点证据也没有,他们家要是有人动了,我说不定反而能知道了。”

  不过杨县令道希望显然落空了,癞头跑回家里就蒙头大睡,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他爹问起他昨夜的去向,他还气得把家里的桌子给踢翻了。

  连自家爹娘他都没敢开口,更别说外头的人了。

  出去碰见老周家的人,远远的他就躲开了。

  这让老周头眯起了眼睛,回家就和钱氏说了,猜测道:“你说癞头是不是偷了咱家的什么东西?”

  钱氏仔细想了想道:“家里没丢东西呀。”

  “地里呢?”老周头想起了什么,从床上坐起来道:“那小子不会偷偷祸祸了我们家山上的女贞子了吧?不然干嘛一见着我就躲?”

  钱氏也提起心来,“今天晚了,明天让老大和老三上山去看看,要是真敢祸祸我们家的药材,老娘削死他。”

第788章

  周大郎和周三郎到山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老周头越发疑惑起来,“癞头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见着我就躲?”

  周大郎道:“见着我也躲,今儿我和老三上山去的时候碰见他往村口去,结果才一见面他转身就走,叫都叫不住,爹,你说他不会真做了什么对不住我们家的事吧?”

  “你问我,我问谁?”老周头道:“一会儿我去找他爹谈一谈,看看癞头最近干了什么事。”

  老周头出去晃悠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他道:“癞头又在外头赌钱了,也不知道输了多少,昨天回来的时候瘸着腿不说,手指也让人给夹肿了。”

  他叹气道:“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所以这两天躲着人,不仅躲我,见了村长也躲。”

  钱氏冷笑,“他心中有愧?就算有愧也不该对着你们,昨天晚上还听到他在家里摔打的声音呢,真有愧,不该是对着家里人的吗?”

  话是这样说,但老周家人也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癞头看见他们躲就躲,他们还不想看见他呢。

  村长也看不上癞头,但他在外头赌钱,回头人到村里来要账,作为村长,他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所以他也提着一颗心。

  不过更提着心的是癞头家里的人,一连两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但竟然没人找上门来,连癞头的爹都有些忍不住了,一大早便把癞头叫醒,问道:“你在外头到底欠了多少钱?”

  “什么欠了多少钱?我什么时候欠人钱了?”

  “那天晚上你在外头赌钱,不是赌输了吗?”

  提起那天晚上癞头就后怕不已,他吼道:“谁说我赌输了?就是你们整天在家里念叨我赌输钱,我出去赌的时候才会输,好好的财运全叫你们念叨没了……”

  癞头爹仔细的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没在外面借钱来赌便松了一口气,出门去让老婆子和家里的孩子放心。

  癞头却睡不着了,躺在床上骂骂咧咧起来,将胸口上的那口气全骂出去了才停住。

  而此时,县衙里的杨县令方才收到唐县令叫人送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他带回去京城送给各个人的。

  或许是打着白得的苦力不使唤白不使唤,因此唐县令不仅叫人送来一大堆东西,还附带了一大盒子的信件,全是给各个亲朋好友的。

  来送东西的还是杨县令的熟人,唐县令的贴身随从,他笑眯眯的送上另外一个盒子,道:“杨少爷,这是我家爷写好的礼单,您照着礼单给人就不会弄错了。”

  杨县令拿着礼单哼了一声道:“你家爷倒是想得周到,我是回京探亲,不是走镖的,你们竟然还准备了两车的东西!!!”

  随从不好意思的低头笑。

  杨县令翻了翻盒子里的礼单,发现都是送给京城里的一些旧友,同窗,还有他的妻弟、妻兄,以及各位先生的,便将盒子转手交给万田,问道:“听说唐鹤把益州城的大小权贵官员都得罪的差不多了,我看刚才还有送给吏部官员的土仪,怎么,他要调回京城了?”

  随从左右看了看,发现清点东西的下人离得都比较远,站在这里的也就万田,便道:“我家老爷说,这种事没个一二年的运作不行,所以他不急。”

  “有唐伯父在,还用运作一二年?”

  随从压低了声音道:“主要是少爷才将那些流民安置下来,他若是此时走了,恐怕前功尽弃,所以……”

  所以他这会子不是要运作调回京,而是运作不被调离益州城。

  杨县令挑了挑眉,笑道:“他总算肯听我一句劝了。”

  随从笑了笑,要不是杨县令,唐县令去年就想调回京城了,虽然他才外放两年,按说不该调职,但他爹是左都御史,运作一番还是可以的。

  杨县令便是因此与他起了争执,两人你来我往的用信吵了两个多月,还是季小公子阴差阳错的坠马给了唐县令一个好机会,他一个没忍住出手,于是就把自己套牢在益州城了。

  这会子就算益州王等人想把他弄走,他也不会走了。

  杨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还要在罗江县再留三年呢,唐鹤要是走了,他一个人在这儿该多寂寞呀。

  随从将东西交接好,便顺口问了一句,“杨少爷的案子破了吗?来前我家老爷还说,要是有困难,他可以和刺史大人提一声,杨少爷回京的时候,他就过来这边坐一坐,总不能为了一个案子就耽误杨少爷娶妻。”

  杨县令翻了一个白眼道:“用不着,也不是什么大案子,等我从京城回来再办也行。”

  话是这么说,杨县令还是往心里去了。

  癞头这段时间一直窝在七里村里不出来,而七里村的消息他是打听不出来的。

  也一直到此时,杨县令才惊觉,七里村的位置太靠里,也太偏僻了,除非村子里有他的人,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得到里面的消息。

  村子不大,且偏僻,只要有生人进去就一定会被村子里的人发现,所以他也只能让人留意从七里村出来的人,然后发现癞头似乎是被吓破了胆,这几日一直不敢出现在县城里。

  杨县令越发肯定七里村有秘密,周金和周银之间有秘密,且秘密还不小,涉及还广,不然胆小如鼠的癞头不会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

  杨县令蹙着眉头沉思了一下,问道:“白善和周满三人在益州城如何?”

  随从还以为他是忧心他的三个小朋友在益州城受欺负,连忙道:“杨少爷放心,我家老爷一直很照顾他们的,在益州城里,他们只要不是去找益州王的麻烦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县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看着随从那一脸的骄傲,杨县令没说出口。

  他到底还是没让唐县令过来帮忙,而是将癞头的口供抄录了一份给他带回去,道:“告诉你家大人,这是我找的一个胆子很小的村民问的,什么都没问出来,但我可以肯定,他们有问题。让你家大人看看,我接下来该怎么审,等我从京城回来就继续。”

第789章 露馅

  杨县令将政务交由刘县尉和张主簿暂代,自己带着人和一大堆东西回京城成亲去了。

  唐县令的随从则带着信和口供回了益州城。

  唐县令翻了翻后道:“问题的确不小,不过我不记得近来罗江县有大案发生,这是旧案?你怎么只带了口供,这周金周银的户籍复本,案子的其他文书怎么没带来?”

  “老爷,杨少爷好像想自己查。”

  唐县令啧的一声,道:“还是这样傲气,明明我做比他做要快得多,偏得自己白费功夫,像我多好,我不擅长民生,我就听他的,他说安置流民我就安置流民,他建议我搞个义诊我就搞个义诊,这做事就得谈适合,他就不适合查案。”

  随从没说话,心中暗道:去年也不知道是谁,隔三差五的就派人往罗江县送信吵架,气得夫人都砸了两套杯盏。

  唐县令虽然嫌弃杨县令的刑名能力,但还是没有多插手这事,就看着癞头的口供琢磨起来。

  想要这人招供其实也不难,用心的上刑,或是直接把人丢出去流放,再把人捞回来,保准他什么都招了。

  唐县令会这样做,因为他有自信,这人就是有问题。恐怕杨和书心里也很确定,但他没有证据,他就不会这样做。

  这就是唐县令觉得杨和书在刑名上不会有成就的原因,他太守规矩了。

  如果以守规矩的方式来审问……

  唐县令沉思起来,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杨和书还真是小气,不仅案宗没给,连癞头家里的情况都没给他。

  这人是个赌徒,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在乎的家人,若有,倒是可以吓唬一番……

  唐县令自己琢磨了一下,将手头上的公务处理完,又忍不住看起癞头的口供来,看着,看着,他心中忍不住一动,心里有股强烈的好奇心似要冒土而出。

  唐县令嚯的站起来,随手拿着拿起桌子上的扇子便出门去。

  此时正是申正,各书院才下学没多久,唐县令上了车后思索了一下,道:“去府学。”

  唐县令利用身份之便进去,晃荡到藏书楼里一看,果然,白善和周满白二郎都躲在里面看书呢。

  唐县令晃悠到偷偷摸摸的白二郎身后,探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是一本侠义话本,不由撇了撇嘴,转身去看满宝。

  满宝正捧着一本野史看得津津有味,白善则是在埋头写作业。

  唐县令用扇子敲了敲满宝的脑袋,满宝吓了一跳,抬头看是唐县令便大松一口气,她悄悄的往外看了一眼,见看守藏书楼的人还在门口没进来,便悄悄点了点白善,把书还回去后从窗口那里溜了出去。

  唐县令笑眯眯的从门口出去找她。

  白善本来想继续低头写作业的,但才写了一个字便收起课业来,直接压在了桌子上,也转身从窗口那里爬出去了。

  白二郎一无所知的缩在一旁继续看他的话本。

  三人成功的在杏林里会师,满宝问:“唐大人,你找我什么事?”

  唐大人笑:“没事就不能找你?”

  “没事你干嘛要到这儿来找我?”满宝道:“等我回家,或是等明天都可以找我嘛。”

  白善也道:“唐大人没有杨大人实诚。”

  唐大人就用扇子敲他脑袋:“夸他就夸他,干嘛还贬低我?”

  他对满宝笑道:“我是有些事要请教你,听说你打小在罗江县长大,这罗江县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谁说的?”满宝道:“我可没有这么厉害,只是知道绝大多数的事而已。”

  “……”唐县令无语了一下,然后就憋住笑道:“行吧,那我想请教一下无所不知的诸葛女先生,你可知道罗江县有一个叫癞头的人?”

  满宝大惊,“知道呀,那是我侄儿!怎么,他闯祸已经闯到华阳县来了?”

  唐县令眨眨眼,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也一定认识一个叫周金的人了?”

  “那是我爹!”

  唐县令:“……那周银呢?”

  “那是我叔!”满宝看着唐县令,问道:“唐县令,你找我爹什么事儿?”

  唐县令笑问:“为什么就不能是找你叔叔?”

  “因为我叔叔早死了呀。”

  唐县令看着满宝,视线在她脖子上扫过,但什么都看不出,别说现在还是大正月,就是大夏天也看不出人脖子上戴没戴东西呀,尤其这还是个小姑娘家。

  唐县令揉了揉额头,在心里骂了不靠谱的杨和书一声,和满宝笑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个案子涉及到癞头,他好赌钱?”

  满宝狠狠地点头,“特别爱赌钱,为了赌钱,他把闺女都给卖了,可坏了。”

  白善看了唐县令好一会儿,问道:“唐大人,癞头犯了什么事儿?”

  “这是机密,可不能告诉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