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668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季浩也挡在周满面前,微微仰着下巴道:“你刚才追着打的是我吧,这会儿有了鞭子倒换了另一人了,欺软怕硬,有本事你抽我呀。”

  李云凤气得咬紧了牙关,握着鞭子的手松了又紧,看着季浩那张脸特别想抽下去,却又一直迟迟抽不下去。

  李云凤凌空抽出一鞭,鞭子打在空气中发出一声响,她怒道:“你让开!”

  季浩微微抬着下巴道:“我就不让。”

  他往旁边斜睇了一眼明达公主,笑道:“便是我让了,还有明达公主呢,你敢打明达公主吗?”

  明达可不是长豫,她跟长豫打架是打架,和明达,那就是欺负了。

  而且明达不仅比她小,在大人们心里的印象也特别好,她还体弱,她还是嫡公主,她要是真抽了明达,不论前情是什么,那都是她的错!

  李云凤又不傻,才不会去动李明达呢。

  可她的鞭子练得还不错,只要季浩让开,她就有把握越过明达抽到她想抽的人,因此她动了动鞭子威胁他,“你让开,不然我真抽你了,你刚才还打我了。”

  “放屁,明明是你自己摔的。”

  李云凤的鞭子凌空便抽过去,季浩瞳孔一缩,跳到一边躲开,李云凤的鞭子扯回,不待季浩反应过来便又冲着明达的身后抽去。

  满宝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明达,让她更让开了一些,她也往旁边跳去,谁知道那鞭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往旁边一扫,直冲她的面门而来。

  科科道:“蹲下。”

  满宝便直接蹲下,鞭子从她的头顶抽了过去,李云凤没了余力,收回鞭子正要再出手,五皇子便跑了过来,伸手就要夺她的鞭子,他是真有些生气了,怒斥道:“李云凤,你干什么呢,今儿是皇祖母的寿辰,你就不能让皇祖母好好的过个寿吗?”

  李云凤扯住鞭子喊道:“所以我现在没去告状了不是吗?你松开,让我抽她一顿出气,今儿你们欺负的事就算过去了,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长豫道:“你可真会颠倒黑白,谁欺负你了,你自己说不过季浩怪我们?”

  季浩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李云凤狂躁的“啊啊”大叫起来,五皇子气得回头冲长豫公主和季浩吼,“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真要闹到大殿上才舒心是不是?”

  俩人就闭嘴不说话了。

  满宝见五皇子抢不走鞭子,但李云凤的鞭子也没法出手便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拉住明达公主道:“我们先走吧。”

  她走了,由她撒野去吧,反正她欺软怕硬,走了她这个软的,让他们神仙自打架去。

  明达也觉得满宝先避开比较好,于是伸手拉住她便要走。

  李云凤见他们要走,便叫道:“周满,有本事你别走!”

  满宝挥了挥手笑道:“我没本事。”

  长豫没想到她这么无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五皇子紧紧地抓住她的鞭子,见周满她们果然转身要走,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觉得什么辱骂皇亲之类的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正如白二郎所说,他们总不能防民之口。

  正想着白二郎,白二郎便先六皇子和殷或一步飞奔而到了。

  明明六皇子和殷或他们是和五皇子一块儿跑过来的,只是一个年纪小,一个身体弱,所以慢了许多,没想到看着身强力壮的白二郎也耽搁了这么久。

  白二郎气喘吁吁的跑到满宝身侧,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见她的衣服有点儿脏,就问道:“你没事吧?”

  满宝摇头,“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白二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白善就快要过来了,我们再顶一顶。”

  满宝一怔,问道:“白善为什么要过来?他不是在记录起居录吗?”

第1138章 局中

  “这会儿还管什么起居录呀,我让一个小内监去叫他了……”

  满宝脸色微白,一把抓住他道:“哪个小内监?你让他去叫,他就去叫了?他领的是圣旨,是不可以擅离职位的。”

  白二郎一怔,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觉,他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不,不对,是他说要去叫白善,还问我要了信物。”

  满宝问:“什么信物?”

  “玉佩,我们的玉佩。”

  满宝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挂着的玉佩,这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刘老夫人送给他们三个的,一人一块,样式一样,只是内里刻的名字不一样而已。

  满宝心思电转,想到了科科说的,大殿上给五皇子递纸条的宫人,而那宫人还和古忠走得很近……

  满宝压下慌乱的心,问科科:“科科,你能帮我找一找那个小太监吗?看看他去了哪里?”

  科科已经在找了,不过,“宿主,我不知道那小内监长什么样。”

  “那就去找白善,顺着这里到白善的路上找,他拿了东西一定会去找白善的,哪怕有嫌疑人也好,我们去找截住他……”

  “已经迟了,”科科打断她的话,道:“宿主,他现在就在白善身边。”

  满宝脸色一变,然后就松开了白二郎,扭头看向还在挣扎不停的李云凤。

  明达也觉得不对了,问白二郎,“你在说什么小内监?”

  白二郎抖着嘴唇没说话。

  殷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捂着胸口问道:“怎么了?”

  满宝收回了目光,轻轻地将明达推到一边,对殷或道:“你把白二带出宫去。”

  白二郎含着泪不愿,“周八!”

  满宝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你回去找先生,找刘祖母,你告诉他们,今天就是个顶好的日子,朝中大臣,甚至各世家宗主都在。”

  白二郎:“可是……”昨天晚上他们不是还商量说今天的时机不好吗?毕竟是太后的寿辰,闹起来,他们都得不了好不说,还有可能让太后怜惜益州王,一求情,皇帝也不好做。

  满宝伸手将腰上的玉佩取下,挂在了他的腰上,又将怀里一直收着的进出宫的牌子给他,低声道:“快走吧。”

  明达站在一旁听不到她和白二郎说的话,却听到了她和殷或说的,不由疑惑,“你们现在就要出宫?”

  满宝回头对明达道:“明达公主,麻烦你托人把他们两个送出宫去。”

  明达看了一下白二郎和殷或,又看了看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且等着,”她伸手招来一直远远旁观的宫人,一个宫人立即飞奔上前,她道:“去把我的辇抬来,送两位公子去宫门口。”

  “是。”宫人应声而去。

  满宝这才重新看向李云凤,这里距离大殿太远了,她不论怎么跑,显然都拦不住白善了。

  果然,就在此时,科科在她脑海中轻声道:“皇帝把白善叫到了殿上。”

  白善已经把满宝塞的两个馒头都吃光了,当时正坐在位置上尽心尽力的学着记录呢,在他这个位置上可以总览全场,所以他知道满宝她们出去了,也知道白二他们随后也跟出去了。

  他并不怎么担心他们。

  毕竟满宝进宫已有一段时间了,和公主们又相处得不错,看着就不会惹事,而白二那里有殷或,他也稳重,五皇子和六皇子最多贪玩些,也不会跟白二起冲突。

  所以他不怎么担心,结果他收到了小内监传的纸条和一枚玉佩。

  玉佩是白二郎的,他迟疑着不肯信。

  白二那傻缺,玩的时候被人顺走玉佩也是可能的,但送过来的纸条不小,上面的字却很小,上面细细的记录了满宝他们和云凤郡主发生冲突的过程,以及白二郎出口的那些话。

  这种事,满宝和白二郎的确都做得出来,纸上说,满宝把白二支走了,现在正一人承受着云凤郡主的怒火……

  那小内监还没走,见白善一目十行的扫过了纸条上的字却还无动于衷,便凑上去低声道:“白公子,周小大夫和白二公子正等着你救命呢。”

  白善抬起头来看向他,俩人的目光对上,小内监低下头去,慢慢退了出去。

  一旁的起居郎留意到他们的动静,忍不住皱了皱眉,只是他是记史之人,按说不该插手任何事发生,只需如实记录就好。

  但见白善只是一少年,他还是没忍住,低声提醒道:“陛下让你记史,你便老实记着便好。”

  白善将手中的纸条揉成团塞进怀里,捏着手上的玉佩许久不说话。

  他心中就跟火烧似的,既怕这是个圈套,又怕这是实情,这两个,哪一个踏进去了,或者没踏进去都可能要人命。

  白善脑中快速的闪过纸条上写的事,又把今天进宫后发生的事细细想了一遍,想到五皇子突然拉着他出去露面,几乎是半推半就的与益州王对上,他便忍不住苦笑一声,恐怕实情是真,圈套也是真。

  他抬头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大殿,此时新安郡王正举杯恭祝太后,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太后很高兴,借此赏了他很多东西。

  白善的眼泪就一下涌了出来,他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落在了册子上,将刚写的字晕开,一旁的起居郎瞥见,吓了一跳,正要提醒他收敛,就见他还啜泣出声……

  起居郎一顿,见他将笔放下,便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他张了张嘴便低下头去当看不见。

  太后才和新安郡王说完话,大殿上的众人也顺着话夸了一下新安郡王,此时才告一段落,乐声还没重新奏响,正是安静的时候。

  白善的啜泣声虽不大,但也足够不远处的皇帝,皇后,太后和太子益州王等人听到了。

  太子心中奇怪,扭头过来看,待看到是白善,眉头微皱,正想让宫人把他带下去避一避,就听到古忠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皇帝放下了酒杯问,“怎么回事?”

第1139章 状告

  古忠立即跪下,死死的低着头道:“回陛下,是新晋的小起居郎白小公子在哭。”

  皇帝微微皱眉,扭头过来道:“白善,今日是太后寿辰,你哭什么?”

  白善从席上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后走到大殿上跪下,太后脸上的笑容也落了下来,正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白善伏地道:“回陛下,小臣见太后子孙孝顺,环绕膝下,而太后也慈爱和善,便忍不住想起先父来,想着父亲早早离世,小臣未能承欢膝下,而祖母年岁渐长,却还要为小臣劳顿奔波,小臣心中一时伤感,便没忍住。”

  太后脸色稍霁,笑道:“你有这个孝心就很好了,你父亲是为国捐躯,死的无憾,以后你多孝敬孝敬你祖母就是,好孩子,快别哭了。”

  白善哭得更大声了,整个人都趴伏在地上,哭声压抑而伤怀,瞬间传遍寂静的大殿。

  老唐大人和魏知对视一眼,皆有不好的预感。

  太后有些不悦,问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越哭越伤心了?”

  白善抬起头来,满脸是泪的直视坐在上面的太后和皇帝,他看了皇帝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并无阻拦他的意思,便明白了什么。

  白善的嘴唇微抖,手因为愤怒和恐惧颤抖起来,他强压下对两个小伙伴的忧心,伸手一抹眼泪道:“因为小臣并不是孝顺之人,先父死得冤枉,但小臣却因畏惧强权,一直隐而不敢发,才见陛下和各王爷、皇子皇孙们如此孝顺太后,小臣心中有愧,恨不能自戕以谢先父,故一时没忍住痛哭,请太后治罪。”

  太后抿了抿嘴,道:“你有什么冤屈……”过后去大理寺说就是……

  结果她话还没说出口,皇帝便接着道:“你父亲是剿匪而死,算是为国而亡,有什么冤屈?”

  益州王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正要说话,白善却已经快速的接道:“回陛下,先父是为国而亡,却不是剿匪而死,而是被益州王杀害的!”

  满殿皆惊。

  益州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掷,“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在我母后寿宴上如此污蔑于我,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