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 第636章

作者:刹时红瘦 标签: 长篇言情

“鲍夫人与人为善也不尽是伪装,她许就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情,我也没世母认为的那般光明磊落,只能说利益纷争一生,就各有各的立场,不过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生而为人应当心存良知和底限,我只能说我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底限。”

龚氏也没听得十分明白,只摇头叹气道:“我啊,就是个绣花枕头,脑子转得比多数人都要迟钝,也没什么好逞能的,横竖我家老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从此我都不再相信鲍夫人的话了,我今日来,也是依从外子的叮嘱,特意向小顾致谢,要不是你拦着,我怕真不遗余力替鲍四郎的婚事奔忙呢,外子说,指不定就坑了哪家姑娘的终生,鲍二太太就不好相与,连鲍夫人也是个阴险狡诈的,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嫁进鲍家,恐怕被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那岂不是我的罪孽?”

龚氏着实是有些心有余悸。

而就在龚氏来串门的这天,傍晚时兰庭下值回府,便告诉春归了一件突发的大事!

“今日城郊,几个农人发现一具尸身,施推官接报后赶去勘验,尸身是男性,遍体粼伤惨不忍睹,双目皆盲舌断齿崩,十指无一健全,脚踝被铁钉刺穿。”

春归极其震惊:“这是……”

“应当就是辉辉所言,渠出曾在英国公府目睹被程玞折磨者。”

这个人后来被英国公府送出,再后来连渠出都跟丢了,事隔两年,却忽然曝尸田郊。

“还有一件让人万万想不到的事。”兰庭道:“昨晚有几个农人,本聚在一处赌钱,中有一个出外头如厕,发觉两个鬼鬼祟祟的面生人,农人疑为盗贼,高呼喊捉,惊动了另几位邻里,众人齐心协力还真捉住了一位,天亮时扭送到了保长那儿,保长因为知道发生了人命案,不敢大意,便将这面生人交给了施推官审讯,结果一审,这人还真招供了,承认他是抛尸人之一,辉辉且猜一猜死者是何身份?”

春归原本想说这哪儿猜得到,但突然怔住了。

“难道是樊二?”

兰庭颔首:“施推官已经证实了,死者正是樊二。”

春归猜死者是樊二那自然不是瞎猜。

兰庭既问她,这事她必然知情,而经历过这多起案件,唯有樊二一个生死无踪,春归这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的醒悟,却有如正中矢的。

“既然樊二的尸身已然出现,那抛尸人应当也招供是谁为主谋吧?”

很顺利就招供了。

兰庭往过走了两步,推开一侧偏窗,风就卷了进来,夜暮来前的余蒸,混杂着莺声远远模糊在唱,不成曲调却取悦耳朵,是屋子里瓶供的玉兰花,把沉浮香息,若隐若无。

一具狰狞的尸体,出现了,春归知道这是另一局战端。

兰庭往外,看了一阵如常的霞光,没有比往日艳丽抑或黯淡,似远在西天,更珍惜人间。

“秦王。”兰庭道。

春归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表示惊奇。

“这件案子无疑是魏国公抛出的诱饵,可没想到执着鱼杆的人,是秦王?”

“嫌犯是那样交待的。”兰庭从透亮的地方微一侧面,春归隔了数息才“窥穿”了兰庭的神色,她是坐在一把枚瑰椅上,团肩便在膝盖了放了个静止,她是侧坐着,耳鬓的碎发未免因为了一阵急似一阵的风,稍起顿沉,扫过那未涂胭脂却也不用胭脂般的脸颊,兰庭就举起茶杯,喝了个底朝天。

“迳勿真相信是秦王?”春归问。

“我本应信,但郑秀狡诈多端,谁知道他会不会另布迷瘅?说到底就是这回事件,若不是笃定了有魏国公的手笔,那我理应相信秦王无辜。”

“迳勿有了怀疑之人?”

“有乃有可惜并无一人,且更无什么拿得出手的凭据。”兰庭望了一眼窗边,几枝从墙面外探的金桂花,这时且还是一片浓荫盛密,当然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而今不与旧时同日而语,我恐怕,秦王并不十分清白。”

“那迳勿怀疑的难道是……”

“还有个临淄王呢。”兰庭抬手,本想揉自己的眉心,最终却又放了下去。

“我们要看临淄王及十皇子,如何应对此一事端。”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仍然不愿和纪夫的前端和微博发文,麻烦你!@小公举,毕竟人命重于泰山,时时都能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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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死者生返

樊二曾经改名郭得力,应是受魏国公郑秀的党徒之一钟姓商贾培教为死士,后来用作潜藏在高府的间细,而且曾经参与过刺杀冯莨琦和石德芳的行动,后因违犯死士纪律,私下联络家人,导致被另一间细告密,高琼下令将其铲除并杀害樊大一家灭口,但没想到樊大竟先一步杀妻灭子,最后自杀时犹豫了,另一间细吕鉴落网,樊家灭门惨案真相大白。

而关于吕鉴的线索,兰庭追察这么久,竟然追到了靖海侯温骁的头上,临淄王与温骁暗中勾联已久,所以这件事才会关系到临淄王。

樊二究竟是被吕鉴交给了临淄王抑或魏国公?

永宁宫葵钏遇害一案,最终移交给了弘复帝裁夺,因为葵钏怀疑贵妃对秦王的厌恨只是表面,她想要窥察此事的真相,企图靠着这件真相攀求富贵,但最终却落得冤死井底,秦王有重大杀人嫌疑!

又在之后,鲍夫人故意激怒春归,都察院官眷圈长久以来的“和谐”气氛终结,分裂成了鲍都御和赵都御两个阵营,紧跟着,秦王又成为将樊二虐杀,抛尸于田郊的元凶嫌犯。

鉴于魏国公郑秀和鲍翰不可分割的联系,兰庭与春归当然会怀疑这回事件是郑秀的另一阴谋。

目的,便是激发太师府借助这起命案对秦王发动攻击,如果单纯的看,秦王似乎又是被嫁祸,可如果按照反逻辑,樊二命案也有可能是为秦王洗清嫌疑。那么葵钏一案,也极大可能是魏国公嫁害秦王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临淄王趁机,欲借轩翥堂之手,除秦王这个潜在的敌人。

兰庭所说的十皇子,其实并不针对十皇子本人,意在十皇子身后的支持者,欲把十皇子当作傀儡操控的党徒,魏国公仍然大有嫌疑。

真相如何,照旧扑朔迷离。

但兰庭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如果魏国公真正辅佐的人是秦王,我怕他会立时采取终级计划。”

春归凛然:“谋逆?”

“败则择清秦王,那么还不算一败涂地,胜则……”

“秦王有无做过逆行都不再重要了。”春归越发凛然,她立时又问:“我们当然不能针对秦王,无论樊二命案秦王是否真凶,但皇上俨然无意深究,且而今无人不知我们与鲍家形同死仇,针对秦王发动弹劾,无疑郑秀会立时倒打一耙,指控我们公报私仇,为一己利益挑唆太子与秦王手足反目,皇上便会……”

“郑秀应当已经知道了万春园一事,也就是他知闻了太子的危险欲望,我怕的是他会借题发挥。”兰庭道。

“那咱们仍然应当静观其变?”春归问。